第二十七章 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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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燕师傅每次说我不愧是她徒弟时，我都在想我不知还要再练多久才能到她那种境界。
听玩世公说，赤燕师傅是二十六岁时入的暗阁。她是赤剑门夫妇的掌中宝，江湖上的逍遥客，练剑悟性极高，赤剑门的门主常以此为幸，甚至说过:“我这个女儿，天生就是习剑之人，好些男子都比不上，我赤剑门得此女乃是大幸事！”
既然是习剑之门，自然藏有许多剑谱。赤燕看遍了家中收置的剑谱，竟然可以做到一眼得其形二眼得其神再一试剑便得其本。看的多了，各种剑式在她心中都有了眉目，对比异同再融会贯通竟然渐渐有了自己的一套。
在及笈礼时，赤剑门的长辈与剑师在武堂挨个与赤燕比试了一番，此后经常指点，让赤燕的剑术更上一层楼。
及芨礼的第二年，赤剑门与别派起纷争遭遇夜袭。赤燕提着一把剑，从楼里杀到楼外，再一路拼到了赤剑门前，东西北门由她爹娘和剑师带着门中人守着，她一个人领着剩下的人守住了南门。
这一拼在江湖上算是搏出了声名。
那个时候她与赤剑门好不风光恣意。
不过，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后来这二十年，多少腥风血雨，明枪暗箭，赤燕一人一剑，硬是踩着一路的尸骨走了过来。
我无法想象那么多年发生过什么，但师傅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无半点虚华而是直击要害，从此可见一斑了。
练完了剑，赤燕师傅告诉我暗阁很大，我只不过身处其中一角。在这引竹山上藏着整个暗阁，而山上常年白雾蒙蒙，山下的人看不清，山中人却乐的自在。暗阁隐匿在引竹山内，要是阁中人不领着我走，我恐怕永远看不到整个暗阁。
所以赤燕师傅给我布下了一个任务，让我收拾收拾东西在引竹山上自己走上几天，看能不能把暗阁摸个大概。
成，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包好干粮水袋和衣物还有一些用具药品，腰间别着小刀，护腕里藏着千阙送我的淬了僵毒的暗针，束发上插了根一头是峰尖的玄铁簪，第二天一早就踏上探索引竹山的路。
为了防止我转圈或是找不到回来的路，我走上一段便找棵较为醒目的树跳上去系根红布条。
细碎晶亮的鸟鸣时不时从林中漾起来，我摘片树叶放在唇边学着那些鸟儿吹起来，勾起更多的鸣声，此起彼伏。
我笑了笑，可嘴角都还没放下去，林里忽然安静下来，鸟鸣声几乎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声音。这不对劲，我赶紧放下树叶，右手握住剑柄左手的暗针蓄势待发。
身后有异动，我侧身一闪，一条麻蛇擦着我的手臂飞了出去。
好险！那蛇带剧毒，被它咬上一口不出一天就会全身发黑窒息而死！
拔剑斩向它的七寸，蛇身扭动着，我挑起头的那一端把它甩到远处。
“谁？”我喊了起来。
难道是林寒涧？这暗阁只有他会操控兽物，除了他还有谁呢？没有人回答我，要真是他，他听声音知道是我会回答的。
地上的草丛里响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往后退去，却看见一只只的黑色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这些虫子个头有豌豆一般大，身上附着着黑壳，行动敏捷。
越来越多，一大片的黑色虫子看的我头皮发麻。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虫，赶紧踏地跃上树梢。
我以为那些虫子只会爬行，没想到它们背上黑壳一动竟然张开了黑甲片直接飞了起来！眼看就要冲过来，我踏着青枝绿叶簌簌的飞走，可是后面的虫子穷追不舍，我转身挥剑砍去，虫子撞到剑上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叶长风！你怎么在这！”我还没看清楚是谁，就在半空中被人拉走了。
手臂被拉的生疼，那片黑色终于远离了视线进而消失不见。
落脚处是一片青茅草地，草深没过小腿。林寒涧脸色苍白，右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我。“林寒涧……”
他回过神，微微愣怔立刻松了手。“你可知，你刚刚到了什么地方？”我摇头，那看起来不过是十分平常的林子而已。
“那里的树干上都生长着湿绒草，是蛇虫最喜欢的东西。还有茂密的蛇乔木，地虫藏身的苦枝花……”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看着他摇头:“没注意这么多……”
他皱了皱眉:“不可掉以轻心，这没你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想了想刚才见到的虫子，觉得实在蹊跷，因为我隐隐约约闻到了……死尸一般的味道，但又不是那种腐烂的尸味，总之十分奇怪。“刚刚那些虫子……”
“是散蛊。”
这三个字直接让我心漏跳了一拍，后背蹿起一阵凉意。幸好跑过了，要是沾上蛊……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蛊虫……这引竹山岂不是……”我望了望四周，再低头看及腿的茅草，脑海里浮现出一片蛊虫窜出来的场景。
林寒涧恢复神色，拍了拍身上的暗纹灰色长袍说:“不必担心，那些散蛊不会乱跑。它们有固定活动的范围。你刚刚是误闯别人的地界才被它们追上。”
别人的地界？这不是暗阁的地界吗？
他背过身去指着我们刚刚所在的方向说:“染越，擅蛊者，住在那里。”染越，听霍翎说，那个人常年戴着枯竹笠帽，帽檐垂下的黑纱遮住了整张脸，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对他的了解仅止于此。
霍罹创下暗阁时在江湖上能在几年内立住脚，少不了暗阁任何一个人，而染越怕是点睛之笔。
“为什么他在暗阁都要这么提防着呢？”
“在暗阁，”林寒涧回过头说，“他更要如此。不说这个，你带这些东西到这里来作何？”他说话真是挑不出一个多余的字，简洁的过分。
我周身的行头确实让人忽略不了，老实对他说:“赤燕师傅让我自己走几天，看我能不能把暗阁看个大概。”
“……古大夫托我寻草药，还未寻得，发现情况不对，所以……”他抿起嘴不说话了，我点着头:“多谢你相助！”
林寒涧从袖内拿出一个药囊，递给我说:“戴上，防蛇虫。”
“你呢？”
“无碍，马上就回。”
……他说完便将深蓝色的药囊挂到我的剑柄上，然后转身往回走:“一人独行，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药囊！”我朝他喊着。
赤燕师傅每次说我不愧是她徒弟时，我都在想我不知还要再练多久才能到她那种境界。
听玩世公说，赤燕师傅是二十六岁时入的暗阁。她是赤剑门夫妇的掌中宝，江湖上的逍遥客，练剑悟性极高，赤剑门的门主常以此为幸，甚至说过:“我这个女儿，天生就是习剑之人，好些男子都比不上，我赤剑门得此女乃是大幸事！”
既然是习剑之门，自然藏有许多剑谱。赤燕看遍了家中收置的剑谱，竟然可以做到一眼得其形二眼得其神再一试剑便得其本。看的多了，各种剑式在她心中都有了眉目，对比异同再融会贯通竟然渐渐有了自己的一套。
在及笈礼时，赤剑门的长辈与剑师在武堂挨个与赤燕比试了一番，此后经常指点，让赤燕的剑术更上一层楼。
及芨礼的第二年，赤剑门与别派起纷争遭遇夜袭。赤燕提着一把剑，从楼里杀到楼外，再一路拼到了赤剑门前，东西北门由她爹娘和剑师带着门中人守着，她一个人领着剩下的人守住了南门。
这一拼在江湖上算是搏出了声名。
那个时候她与赤剑门好不风光恣意。
不过，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后来这二十年，多少腥风血雨，明枪暗箭，赤燕一人一剑，硬是踩着一路的尸骨走了过来。
我无法想象那么多年发生过什么，但师傅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无半点虚华而是直击要害，从此可见一斑了。
练完了剑，赤燕师傅告诉我暗阁很大，我只不过身处其中一角。在这引竹山上藏着整个暗阁，而山上常年白雾蒙蒙，山下的人看不清，山中人却乐的自在。暗阁隐匿在引竹山内，要是阁中人不领着我走，我恐怕永远看不到整个暗阁。
所以赤燕师傅给我布下了一个任务，让我收拾收拾东西在引竹山上自己走上几天，看能不能把暗阁摸个大概。
成，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包好干粮水袋和衣物还有一些用具药品，腰间别着小刀，护腕里藏着千阙送我的淬了僵毒的暗针，束发上插了根一头是峰尖的玄铁簪，第二天一早就踏上探索引竹山的路。
为了防止我转圈或是找不到回来的路，我走上一段便找棵较为醒目的树跳上去系根红布条。
细碎晶亮的鸟鸣时不时从林中漾起来，我摘片树叶放在唇边学着那些鸟儿吹起来，勾起更多的鸣声，此起彼伏。
我笑了笑，可嘴角都还没放下去，林里忽然安静下来，鸟鸣声几乎在一瞬间消失，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声音。这不对劲，我赶紧放下树叶，右手握住剑柄左手的暗针蓄势待发。
身后有异动，我侧身一闪，一条麻蛇擦着我的手臂飞了出去。
好险！那蛇带剧毒，被它咬上一口不出一天就会全身发黑窒息而死！
拔剑斩向它的七寸，蛇身扭动着，我挑起头的那一端把它甩到远处。
“谁？”我喊了起来。
难道是林寒涧？这暗阁只有他会操控兽物，除了他还有谁呢？没有人回答我，要真是他，他听声音知道是我会回答的。
地上的草丛里响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往后退去，却看见一只只的黑色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这些虫子个头有豌豆一般大，身上附着着黑壳，行动敏捷。
越来越多，一大片的黑色虫子看的我头皮发麻。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怪虫，赶紧踏地跃上树梢。
我以为那些虫子只会爬行，没想到它们背上黑壳一动竟然张开了黑甲片直接飞了起来！眼看就要冲过来，我踏着青枝绿叶簌簌的飞走，可是后面的虫子穷追不舍，我转身挥剑砍去，虫子撞到剑上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
“叶长风！你怎么在这！”我还没看清楚是谁，就在半空中被人拉走了。
手臂被拉的生疼，那片黑色终于远离了视线进而消失不见。
落脚处是一片青茅草地，草深没过小腿。林寒涧脸色苍白，右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我。“林寒涧……”
他回过神，微微愣怔立刻松了手。“你可知，你刚刚到了什么地方？”我摇头，那看起来不过是十分平常的林子而已。
“那里的树干上都生长着湿绒草，是蛇虫最喜欢的东西。还有茂密的蛇乔木，地虫藏身的苦枝花……”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看着他摇头:“没注意这么多……”
他皱了皱眉:“不可掉以轻心，这没你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想了想刚才见到的虫子，觉得实在蹊跷，因为我隐隐约约闻到了……死尸一般的味道，但又不是那种腐烂的尸味，总之十分奇怪。“刚刚那些虫子……”
“是散蛊。”
这三个字直接让我心漏跳了一拍，后背蹿起一阵凉意。幸好跑过了，要是沾上蛊……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蛊虫……这引竹山岂不是……”我望了望四周，再低头看及腿的茅草，脑海里浮现出一片蛊虫窜出来的场景。
林寒涧恢复神色，拍了拍身上的暗纹灰色长袍说:“不必担心，那些散蛊不会乱跑。它们有固定活动的范围。你刚刚是误闯别人的地界才被它们追上。”
别人的地界？这不是暗阁的地界吗？
他背过身去指着我们刚刚所在的方向说:“染越，擅蛊者，住在那里。”染越，听霍翎说，那个人常年戴着枯竹笠帽，帽檐垂下的黑纱遮住了整张脸，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我对他的了解仅止于此。
霍罹创下暗阁时在江湖上能在几年内立住脚，少不了暗阁任何一个人，而染越怕是点睛之笔。
“为什么他在暗阁都要这么提防着呢？”
“在暗阁，”林寒涧回过头说，“他更要如此。不说这个，你带这些东西到这里来作何？”他说话真是挑不出一个多余的字，简洁的过分。
我周身的行头确实让人忽略不了，老实对他说:“赤燕师傅让我自己走几天，看我能不能把暗阁看个大概。”
“……古大夫托我寻草药，还未寻得，发现情况不对，所以……”他抿起嘴不说话了，我点着头:“多谢你相助！”
林寒涧从袖内拿出一个药囊，递给我说:“戴上，防蛇虫。”
“你呢？”
“无碍，马上就回。”
……他说完便将深蓝色的药囊挂到我的剑柄上，然后转身往回走:“一人独行，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药囊！”我朝他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