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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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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纯得了镇北王的密令,在回洛都关道上和大队人马分了别,带着两位心腹乔装改扮转进了甘州城。

    “公子,咱们的绸布庄就在前面了,下马换衣吧!”随从小心的伺候着王纯在提前备好的马车上更衣,还不忘留心观察周围环境,以备不测。

    甘州偏僻民风强悍,在加上未曾完全归化朝廷,最容易发生强抢商贾之事,所以甘州当地的富户都喜欢和平常人家一样装扮,低调安分。

    马车直接绕过街区停在了铺子的后门,老掌柜早已等的望穿秋水,“我的好少爷,您可来了。茶饭早就备好了,就等您来了。”

    看着老掌柜手中握着的果子串,王纯有些不好意思,“您还拿我当小孩,还记得我爱吃这口。”

    “多大都是孩子,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口气,就拿着果子串在门口等着您来。”老掌柜说着说着眼泪差点落下里,看的王纯揪心。

    王纯知道老掌柜为什么自请来了甘州,一是甘州需要一个稳妥人,二是出征西域回来定要经过甘州来看看生意的。老掌柜一生无儿无女拿王纯当亲儿子看,从军几年了都没回过家,他想念王纯。

    “这是烧羊肉,秋日里吃最好不过,少爷多吃点。”老掌柜请王纯的两个心腹一同坐下,顺便打发走了屋里的下人。

    “少爷,您之前叮嘱我的事我一直留心着。”老掌柜一边布菜一边说道,“甘王府确实有鬼,前阵子有一批各色人进了王府没看出来过,但是从前天早上开始陆续出来了。看着都是下盘极稳功夫扎实的练家子。”

    听到这里王纯的心觉得咯噔,仿佛被世界大石头砸了一下窟窿,手上的羊肉也掉进了盘中。

    老掌柜赶紧安抚着摸了摸自己的王纯的后脊道,“您先听我说完啊!我已经派了庄里的精锐跟着了,这是回复的消息您看。”说着递给了他一张纸,上面是汇总的消息。

    随着一条条消息往下看,王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越握越紧,最后在桌子重重的砸了一下。

    “快,和我走。”王纯招呼着心腹,拎起宝剑招呼直接跃出门去,只留下老掌柜的一声叹息。

    另一边的顾济远也不是傻子,他最清楚甘州道险象调拨了镇北王府的精锐在景澈身边守护,一边走一边派人向周围环境探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

    “济远,这是官道又有这么多儿郎们,就算是皇后要动手也不会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你也太仔细了些。”景澈有些不以为然。

    “不可不防,次一役太子再也无可比肩殿下。甘王爷可是皇后的亲生父亲,太子的外祖父。这些无需再言。”

    “好好好,顾将军,本王的生死全都托付给你了,你就好好护卫吧!”景澈只得的给顾济远拘了个礼,眉眼间全是无奈。

    顾济远更加无奈的回了个礼,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倒是都得景澈笑起来。

    其实景澈笑起来十分的美好,一双葡萄眼闪亮温柔的很,声音也清亮透澈。只不过顾将军此刻无心留意这些,一心都扑在了安防上,眼睛盯着远处的树林一动不动,本来就大而闪亮的眼睛像一把利剑一样射出锋芒,似乎一道眼芒就能穿透了那些贼人的心。

    景澈心中也不是真的不在意不防备,只是不想去想更不敢想。天家的兄弟之间难有恩情这是事实,但他真的没想过去抢什么。虽然外表看着像个书生,实际上他心里藏着一只猛虎。他喜欢战场上酣畅淋漓的感觉,他纯粹的喜欢篝火下和这些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他就想待四海升平之时就退隐江湖,回到母亲的老家蜀地去,买上一个铺子开个吃食店,当个一条街上最俊朗的大掌柜。只不过他的理想已经落空了,他不走敌人都逼着他往前走,最后他一辈子没回去过蜀地。

    骑着马奔了一会王纯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就往回走,这是心腹彻底不明了问道,“将军,咱们怎么往回走了?”

    “不能打草惊蛇,这样一路下去不就等于告诉那些贼人咱们什么都知道了吗。回去找一驾马车,天黑前赶上就是了。大天白日的他们不敢动。”

    夕阳西下正当火头军开始煮食时,军帐外来了几个甘州当地口音的中年汉子和阿婶,说是甘州当地的厨子,甘王府派来的,想来给大军烹煮几道当地菜以慰军心。

    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景澈还是客气的承了好意,让人先赏了银钱后带去了厨房里,请了领头管事进大帐中喝茶。

    “管家辛苦了,回去一定代我谢过王爷。”

    管事的见景澈如此客气赶紧回复道,“老奴不敢,王爷知道您治军严明为怕扰到百姓不肯进城,所以才命我等前来为大军近些心力。王爷本想亲自来的,可无奈前几日着了风寒,郎中不许出门这才命老奴来的。”

    “您代我向王爷问安,我这有一块上好的裘皮是在西域猎的,保暖最好不过了,您回去时代我献给王爷。”景澈说完便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裘皮递给老管家。

    “老奴替王爷谢过殿下,回去后一定亲手转交。”老管家连忙行礼谢恩,转身就要告退。

    “您先坐下喝口茶歇一歇,用点点心。”景澈伸手将点心推过去。

    “多谢殿下。”老管家只得恭敬的谢恩。

    一听是甘王府的人,济远就坐不住了,乔装打扮跟着去了火头军,生怕他们使坏。

    济远虽是相府嫡子地位尊贵,可多年来跟着景澈行军打仗不管是烹食还是缝补都会些,厨房里他也算半个熟手。看着这些人生火切菜,一看便是做熟了的老人。可越是这样他的心越放不下来了,悄声走了出去。暗中吩咐火头军的军头,再开几个灶单独煮食给镇北王的贴身护卫,这些人经手的东西不能进近卫的嘴。

    济远盯了一会瞧不出什么来,又派人去查验过食材也没看出什么不妥来,就只能暗自吩咐近卫小心谨慎,不可随意吃喝高度戒备。

    “哎!别担心了。甘王府不敢杀这么多人最多下点蒙汗药。”小乔将军直接冲上来差点扑倒济远。

    “好小子你故意的不是,你要是杀手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顾济远带着些气,再加上被吓了一跳一把差点把小乔将军推个跟头。

    “放心吧!我们这些近卫不会碰这些吃食的,我们吃烧饼。晚上肯定会护好王爷不会贪睡,甘王府最多也就派几十个人。还有粮草我已经派人看管好了,不会出事的。”

    “辛苦你们了,给兄弟们带个话,回朝后定在相府设宴三天招待兄弟们。”王纯听了小乔将军的话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最辛苦的活却只能啃着烧饼,他实在是觉得对不住他们。

    “贪酒色,难成器。我爹从小就这么教育我,所以啊你别太在意了。”说着小乔将军就举着烧饼回去了。虽然小乔将军乐呵呵的,但是顾济远却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了。

    这小乔将军名叫乔洵,是蜀州一个低阶参将的孙子。乔参将是镇北王外公徐老大人的知己,乔洵孙承祖业在镇北王麾下效力,本来镇北王念着交情想让他当个随侍的副官,清闲自在。可小乔将军是个倔性子,不愿享福,经过层层磨砺,吃了无数的苦最终当上了近卫队长。

    甘王府带来的厨子和食材确实都是极好的,现下已经煮好了饭,在给各营兵将分发,不过王府的告阶将军们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啃烧饼,没有碰那些看起来十分可口的饭菜,包括顾济远。

    其实乔洵走后,王纯飞鸽传书的书信就到了,说是甘王府可能派人在附近埋伏图谋不轨,还叫他们注意吃食茶水。其实这些吃食里是有蒙汗药的,不会害命只不过会呼呼大睡一晚。

    顾济远收到飞鸽传书后就去禀报了镇北王。

    “殿下,王纯来了信,您看看吧!”

    接过小纸条,景澈神色中有些许怒意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反而露出笑容,霸气十足的吩咐道,“除高阶将领和近卫外,其余人等包括本王用心品尝甘州美食,好好睡一觉,贼人就交给你们了。”

    景澈从容的饮尽了一杯茶,又道,“要做得干脆利落,明早又是一个艳阳天,本王要高高兴兴的回朝,还要风风光光的迎娶诺宁。”

    “谨遵殿下吩咐!”王纯昂首退出了账外。

    甘王府的蒙汗药着实厉害,众军士刚进餐完没多久,好些个军帐里就传来了鼾声,王纯一直守在景澈身边,见景澈开始迷糊了,就去给把帐中的灯熄灭已是行动开始的信号,自己则躺在了景澈身边了等到瓮中捉鳖的那一刻。

    不过短短一刻钟,景澈便睡熟了。这时候王纯也悄悄的进来,抱着剑卧在账中的一处隐秘角落。

    内有顾济远和王纯两大剑术高手,外有乔洵率领近卫分布在各个要紧的出口,贼人的背后还有王纯派出去的江湖高手紧紧跟随其后,再加上高阶将军们和身边的贴身护卫。铁桶一般的,让他们有去无回。

    见大军逐渐安睡下来,主帐中的蜡烛熄灭了也无人续点,一个身手灵敏的暗探悄悄的靠近主帐,四下观望趁人不备钻进了账中。

    他先在帐口跺跺脚,发出了一点声音,见无人回应,才进去探查看见桌子上碗盘皆空,再一看发现景澈已经睡熟了,旁边的顾济远打着轻鼾。

    他又溜出去大约摸的看了一下其他营帐的军士,发现都已经睡熟了。发出了一支烟花,等到烟花在空中飘起时,三队身穿夜行衣的死士开始分别向大帐和乌苏公主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