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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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好家门，老村长让方浩带着李富贵先去拜见。
他自己下了地窖，提了两坛子好酒也往村头方浩家走去。
回到家时，二叔和老爹已经回了屋子，娘亲正带着小妹在厨房忙活午饭。
方浩领着李富贵进门。
小胖子在他面前一向嚣张，但见到方云峰后就如同老鼠见了猫，立即正色行礼。
“见过方先生，见过二叔！”
李富贵不认识方云海，但知道此人是方浩的二叔，所以他也就舔着脸跟着方浩叫二叔。
方云海冲他低头一笑，对这个小胖子的机灵劲很喜欢。
方云峰点头后问道：“你爷爷怎么说？”
李富贵连忙回应：“爷爷说，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要这份仙缘。”
“如此，便是最好。”
方云峰听到这个回答很是高兴。
方云海有些不解。
不知大哥将仙缘送给外人为何也这么高兴。
方云峰道：“老村长的长子在京城做官，二子专管漕运，你给李家一份仙缘，也是给自己结一份善缘，比交给其他支脉要好得多。”
“没错！”
老村长此时也进了屋。
“方先生所说正是老朽心中所想，今日方大侠送了一场仙缘给李家，不论小石头是否留在仙门，今日之举都会被李家上下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请受老朽一拜！”
方云峰方云海连忙扶起老村长，老村长抬头后对自家孙儿训话。
“小石头，你要记得方大侠今日的恩德，不然老夫就不认你这个孙儿！”
李富贵被爷爷说得心底发颤，他从未见爷爷这般严肃。
方云峰也是这般对方浩在训斥。
“你二叔今日之举，对你如同再造，将来无论你修仙是否有成，都须记得二叔对你的恩德，还不跪下磕头！”
方浩赶忙跪倒，连磕了几个响头。
“浩儿绝不敢忘记二叔的恩德！”
见浩子都跪了，李富贵也跟着下跪磕头。
“李富贵也不敢忘二叔的恩德！”
大哥和老村长这般严肃，方云海却是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尴尬一笑。
自己被两个后辈跪拜，这算什么事嘛！
“好了，你们的心意二叔都知道了，起来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今后莫要再乱跪拜！”
“这些天就让孩子好好休息，半个月后我再过来接他们。”
午饭时，从来都不喝酒的方云峰陪着二叔和老村长和了好多。
一向讨厌老爹喝酒的娘亲，更是亲自给三人在一旁倒酒。
方浩吃了饭，带着小妹和李富贵在院子玩耍。
隔着墙都能听到三人醉酒后的糊话。
尤其是老村长，竟然开始和老爹称兄道弟。
还要和二叔在村头的柳树下，斩鸡头，喝黄酒，拜把子！
“浩子，你说仙人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李富贵不喜欢读书，除了私塾教的课本知识，基本没有其他的课外阅读经验。
不像方浩，最喜欢看那些地理志、山海经。
“仙人呀……”
方浩沉吟起来。
眼中有疑惑也有向往，脸上的兴奋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不过真叫他说出个仙人的名堂，他也说不清，只得讪讪道：“等咱们去了不就知道。”
这时方芸插嘴了。
“哥哥，小芸也要当仙女，你快点说牛郎织女的故事给我听！”
……
第二天一早，二叔就离去了。
方云峰带着方浩，还有老村长李富贵，送了他十几里路。
在回来的路上，方浩发现老爹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又面露喜色，阴晴不定，像是在进行某种权衡思考。
直至走到村头，望见了那株抽枝发芽的雷击柳后，方文峰才叹息说道：“老树也可抽枝芽，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他的叹息声变得越发深长。
方浩觉得老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没多问，也不敢多问，如果老爹想说，自然就会告诉自己。
这之后的半月时间，小石村变得非常热闹。
许多村民在得知方浩李富贵要去仙门当小仙人后，纷纷提着各家的土特产前来道贺。
老村长家境不错，对这些东西看不上，方云峰一一收下，而后以金银书画偿还。
总之是不愿欠下人情债，这些东西他早就看透。
县城也有方氏旁系的族人前来道贺，方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长辈来自己家。
以往老爹带着小妹去他们家拜年，可是要很久才能见上一面，而今却是反了过来，这些人生怕比别人慢半步。
为了招待这他们，老爹写信给二叔，叫他从县城请了三个操办酒席的师傅下乡。
这才将前来道贺的宾客全都安排明白。
来此道贺的都是旁系族人。
方家嫡系每三年就会有几个进入仙门的名额，不至于为此对一个旁系子弟青眼有加。
方浩今日收红包收到手软，里面的钱物都转交给了娘亲保管。
陪酒之事与他无关，吃了菜肴他就趁机开溜，拉着小胖子坐上了院墙。
“浩子，我听到有人在说你和我的坏话。”
“他们觉得仙人肯定不会收我们，只有你们方家的嫡系少爷才能进入仙门！”
“竟然敢质疑我这个未来的小仙人，他们都是鼠目寸光，在狗眼看人低！”
李富贵很气恼。
没想到这些人看不起方浩的同时，竟然把自己也给带上了。
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这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按我爹的话来讲，都是一群柠檬精，走自己的路，就让他们酸去吧。”
方浩对此一笑置之。
人生百态，他虽然没有经历太多，但却听老爹说过不少，这也是他少年老成的原因。
李富贵懵懂点头：“他们的样子就像吃了酸枣一样难看，还在挤眉弄眼，真是丢人。”
“对呀，让他们去酸，我们只管进入仙门当小仙人！”
方浩心态很好，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毕竟从小到大只要想做的事，他就没有做不成的。
这次拜入仙门也肯定没有问题！
……
半月时间很快过去。
二叔来的时候，方云峰早就领着几人在村头等候。
才下马车，方云海就急急忙忙说道：“我收到飞鸽传书，沧溟剑阁仙师下山的时间提前了，原本安排妥当的行程，也必须要抓紧时间赶路。
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不管他们能不能入仙门，到时候我都回过来一趟，将消息告诉你们，这一路上有我照看，不会有事的！”
方云峰将包袱递给方浩，嘱咐道：“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往日里你还算懂事，但出门在外毕竟不比家里，说话做事须得留一线，做人勿要高调，切莫招惹是非。
另外，要管好自己的财物，不要为贼人所伤，身上的东西一定要收好……”
说话间，他朝包袱又看了一眼。
方浩知会，猜测老爹可能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东西在包袱里面。
娘亲抱着方芸在一旁落泪。
小妹哭得梨花带雨，直直朝方浩怀里扑过来。
“哥哥，你莫要走，小芸不要你走！”
被小妹这么一哭，方浩觉得自己的鼻头一酸，可是见到老爹的严厉神情，他又只能低下头，不去看小妹哭肿的眼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父母在，不远游。
……
坐上马车，父亲的教诲犹在耳边回荡，母亲关切的眼神充满慈爱，小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吵闹的身影萦绕眼前。
村头的老柳树，大青山的花草树木，小石村里的叔叔伯伯。
看着村头父亲转过身的背影，方浩心头五味陈杂。
李富贵坐在马车上，从包袱里摸出一个橘子递了过来。
“浩子，吃个橘子不？”
看着他的橘子，看着父亲的背影。
方浩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他把头伸出窗外，冲着村头大喊一声。
“爹！我一定会成为仙人的，你放心！”
马车渐行渐远，没过多久又传来了童子的声音。
“李富贵，把你的橘子给我拿开，我爹不让我随便吃人家橘子！”
听到方浩的话语，背对马车的方云峰也在柳树下泪流满面。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对着方浩娘亲说道：“灵娘，我们回去吧……”
方浩娘亲没有说话，抱着方芸跟着他回到了屋子。
不知何时，屋外的柳树叶子早已落得满地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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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好家门，老村长让方浩带着李富贵先去拜见。
他自己下了地窖，提了两坛子好酒也往村头方浩家走去。
回到家时，二叔和老爹已经回了屋子，娘亲正带着小妹在厨房忙活午饭。
方浩领着李富贵进门。
小胖子在他面前一向嚣张，但见到方云峰后就如同老鼠见了猫，立即正色行礼。
“见过方先生，见过二叔！”
李富贵不认识方云海，但知道此人是方浩的二叔，所以他也就舔着脸跟着方浩叫二叔。
方云海冲他低头一笑，对这个小胖子的机灵劲很喜欢。
方云峰点头后问道：“你爷爷怎么说？”
李富贵连忙回应：“爷爷说，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要这份仙缘。”
“如此，便是最好。”
方云峰听到这个回答很是高兴。
方云海有些不解。
不知大哥将仙缘送给外人为何也这么高兴。
方云峰道：“老村长的长子在京城做官，二子专管漕运，你给李家一份仙缘，也是给自己结一份善缘，比交给其他支脉要好得多。”
“没错！”
老村长此时也进了屋。
“方先生所说正是老朽心中所想，今日方大侠送了一场仙缘给李家，不论小石头是否留在仙门，今日之举都会被李家上下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请受老朽一拜！”
方云峰方云海连忙扶起老村长，老村长抬头后对自家孙儿训话。
“小石头，你要记得方大侠今日的恩德，不然老夫就不认你这个孙儿！”
李富贵被爷爷说得心底发颤，他从未见爷爷这般严肃。
方云峰也是这般对方浩在训斥。
“你二叔今日之举，对你如同再造，将来无论你修仙是否有成，都须记得二叔对你的恩德，还不跪下磕头！”
方浩赶忙跪倒，连磕了几个响头。
“浩儿绝不敢忘记二叔的恩德！”
见浩子都跪了，李富贵也跟着下跪磕头。
“李富贵也不敢忘二叔的恩德！”
大哥和老村长这般严肃，方云海却是有些手足无措，只好尴尬一笑。
自己被两个后辈跪拜，这算什么事嘛！
“好了，你们的心意二叔都知道了，起来起来，男子汉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今后莫要再乱跪拜！”
“这些天就让孩子好好休息，半个月后我再过来接他们。”
午饭时，从来都不喝酒的方云峰陪着二叔和老村长和了好多。
一向讨厌老爹喝酒的娘亲，更是亲自给三人在一旁倒酒。
方浩吃了饭，带着小妹和李富贵在院子玩耍。
隔着墙都能听到三人醉酒后的糊话。
尤其是老村长，竟然开始和老爹称兄道弟。
还要和二叔在村头的柳树下，斩鸡头，喝黄酒，拜把子！
“浩子，你说仙人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李富贵不喜欢读书，除了私塾教的课本知识，基本没有其他的课外阅读经验。
不像方浩，最喜欢看那些地理志、山海经。
“仙人呀……”
方浩沉吟起来。
眼中有疑惑也有向往，脸上的兴奋之色已经溢于言表。
不过真叫他说出个仙人的名堂，他也说不清，只得讪讪道：“等咱们去了不就知道。”
这时方芸插嘴了。
“哥哥，小芸也要当仙女，你快点说牛郎织女的故事给我听！”
……
第二天一早，二叔就离去了。
方云峰带着方浩，还有老村长李富贵，送了他十几里路。
在回来的路上，方浩发现老爹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又面露喜色，阴晴不定，像是在进行某种权衡思考。
直至走到村头，望见了那株抽枝发芽的雷击柳后，方文峰才叹息说道：“老树也可抽枝芽，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他的叹息声变得越发深长。
方浩觉得老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他没多问，也不敢多问，如果老爹想说，自然就会告诉自己。
这之后的半月时间，小石村变得非常热闹。
许多村民在得知方浩李富贵要去仙门当小仙人后，纷纷提着各家的土特产前来道贺。
老村长家境不错，对这些东西看不上，方云峰一一收下，而后以金银书画偿还。
总之是不愿欠下人情债，这些东西他早就看透。
县城也有方氏旁系的族人前来道贺，方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长辈来自己家。
以往老爹带着小妹去他们家拜年，可是要很久才能见上一面，而今却是反了过来，这些人生怕比别人慢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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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今日收红包收到手软，里面的钱物都转交给了娘亲保管。
陪酒之事与他无关，吃了菜肴他就趁机开溜，拉着小胖子坐上了院墙。
“浩子，我听到有人在说你和我的坏话。”
“他们觉得仙人肯定不会收我们，只有你们方家的嫡系少爷才能进入仙门！”
“竟然敢质疑我这个未来的小仙人，他们都是鼠目寸光，在狗眼看人低！”
李富贵很气恼。
没想到这些人看不起方浩的同时，竟然把自己也给带上了。
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这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按我爹的话来讲，都是一群柠檬精，走自己的路，就让他们酸去吧。”
方浩对此一笑置之。
人生百态，他虽然没有经历太多，但却听老爹说过不少，这也是他少年老成的原因。
李富贵懵懂点头：“他们的样子就像吃了酸枣一样难看，还在挤眉弄眼，真是丢人。”
“对呀，让他们去酸，我们只管进入仙门当小仙人！”
方浩心态很好，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毕竟从小到大只要想做的事，他就没有做不成的。
这次拜入仙门也肯定没有问题！
……
半月时间很快过去。
二叔来的时候，方云峰早就领着几人在村头等候。
才下马车，方云海就急急忙忙说道：“我收到飞鸽传书，沧溟剑阁仙师下山的时间提前了，原本安排妥当的行程，也必须要抓紧时间赶路。
客套话我也不多说，不管他们能不能入仙门，到时候我都回过来一趟，将消息告诉你们，这一路上有我照看，不会有事的！”
方云峰将包袱递给方浩，嘱咐道：“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虽然往日里你还算懂事，但出门在外毕竟不比家里，说话做事须得留一线，做人勿要高调，切莫招惹是非。
另外，要管好自己的财物，不要为贼人所伤，身上的东西一定要收好……”
说话间，他朝包袱又看了一眼。
方浩知会，猜测老爹可能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东西在包袱里面。
娘亲抱着方芸在一旁落泪。
小妹哭得梨花带雨，直直朝方浩怀里扑过来。
“哥哥，你莫要走，小芸不要你走！”
被小妹这么一哭，方浩觉得自己的鼻头一酸，可是见到老爹的严厉神情，他又只能低下头，不去看小妹哭肿的眼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父母在，不远游。
……
坐上马车，父亲的教诲犹在耳边回荡，母亲关切的眼神充满慈爱，小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吵闹的身影萦绕眼前。
村头的老柳树，大青山的花草树木，小石村里的叔叔伯伯。
看着村头父亲转过身的背影，方浩心头五味陈杂。
李富贵坐在马车上，从包袱里摸出一个橘子递了过来。
“浩子，吃个橘子不？”
看着他的橘子，看着父亲的背影。
方浩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他把头伸出窗外，冲着村头大喊一声。
“爹！我一定会成为仙人的，你放心！”
马车渐行渐远，没过多久又传来了童子的声音。
“李富贵，把你的橘子给我拿开，我爹不让我随便吃人家橘子！”
听到方浩的话语，背对马车的方云峰也在柳树下泪流满面。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对着方浩娘亲说道：“灵娘，我们回去吧……”
方浩娘亲没有说话，抱着方芸跟着他回到了屋子。
不知何时，屋外的柳树叶子早已落得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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