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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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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浑噩噩了两天,她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哀怨了两天,实在想不出那样与前世的自己又有什么分别。

    第一次月考,知识还是很简单,很多也包含的初中的一些内容以及往后课程的延申,这些好在她都做了准备。

    芦笙看着贺然睡眼朦胧的提早交了卷,笑了笑,仔细将卷子检查了两遍,也交了。

    时间还早,她就在操场上待着望了会风,等着下一场考试的开始。

    出来的早,大家都在考试,校园一片祥和静谧,微风徐徐,已经十月了,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凉意,吹的人头脑异常清醒,心里一旦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是不可能轻易的消除,她思索着关于父母的那些回忆碎片,希望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可惜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重生时也是十二岁,并没有再一次亲自经历一遍,很多事情已经开始模糊,但唯独那血腥的场面清晰的印在脑海。

    心微微的抽疼,过几天又是母亲的忌日了,她想着。

    她仰着头,任由凉风吹袭,顿时,她感觉眼前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她睁开眼睛,一个人影逆光站在她的面前,随后又在身旁缓缓落座。

    “考的怎么样!”

    贺然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这是开学以来第一次主动与她搭话。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的怅然:“不知道呢,尽力了!”

    “呵”他低笑着:“我以为学霸都很有自信呢!”

    她一哂

    “刚才怎么了,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面对贺然亲切的询问,芦笙心中热热的,长呼一口气,看着远方的天空:“可能压力太大了吧,毕竟是个中考状元,多少眼睛在盯着呢!”

    贺然低笑:“我以为你不在乎这些的,你这么说,那我和你岂不是一样,这样或者,岂不累死!”

    她转头看着他,男孩穿着学校统一发放红白相间的校服,利落的短发,细碎的刘海搭在眉间,随着清风,来回浮动着,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

    她唔了一声,语气随意:“累啊,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很累很累了,不过你说的对,成绩而已,多大点事!”

    在操场没待多久,铃声就响起了,下一场考试也要开始了。

    她与贺然并肩上楼,却在楼梯间看到了熟人,李娜!

    李娜穿着改良过的红白校服,校服肥大是特点,很多学生为了挽救自己最后对于校服的最后一丝底线,都会偷偷找个裁缝店进行改良,男生喜欢将裤腿收紧,露出精细的脚踝,女生则喜欢将外套改小,或者在外套底圈加一层松紧,显出腰身,可以说李娜的校服改良的很成功,衬出纤细的腰身。

    她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像是特意在等他们一样,但芦笙却是直接忽视,绕过了她,直接朝楼上走,下意识朝身侧看去,很显然,贺然并没有跟上她的脚步,回头看去,李娜拦住贺然,巧笑倩兮!

    “还记得我嘛,医务室,给你送饭的那个!”

    贺然唔了一声,点点头,算是回应,眼中尽是疑惑。

    “我就是想和你说,我喜欢你!”

    对方丝毫不怯弱的表白,狠狠的震惊了贺然,恋爱表白大家都是明面上低调,背地里偷偷进行,却从没见过哪个女生敢在考试期间冒着被教导主任巡逻发现的危险进行表白。

    芦笙也是被震惊了一把,随着又一遍铃声催响,她一把将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的贺然直接拉了上楼,步伐迅速。

    却依旧能听见背后那张扬的声音:“我叫李娜,记住了哦,下次再找你!”

    坐在位子上,芦笙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数学试卷,又下意识的往前方看去,前面端坐的人明显比上一场考试要心不在焉,手下笔停停顿顿,却大多落在草稿纸上,很少是落在试卷上,看的她蹙起了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最后一门考试落幕,寂静的教室,瞬间哄闹起来,大家都叽叽喳喳的讨论题目,对着答案,又开始争论不休,都觉得自己才是正确答案,芦笙又下意识的看向贺然,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慌乱收拾着书包,很迅速的踱步离开,连散落在地的草稿纸都无心思去捡,给晚上的值日生留下了一点工作量。

    她上前捡起那几张草稿纸,上面没有几道草稿公式,大多是杂乱无章的线条和李娜的名字。

    她心下一沉,脸色微变。

    ......

    这是一条脏乱差的街巷,白天鸡鸣狗跳,晚上却是很多罪恶衍生的地方,孩子的哭啼声伴随着女人的咒骂声,以及男人摔门的声音,或者是哪方的地下赌场,在夜晚显现,彼此怀疑着对方出否在出老千,暴乱异常,男生无视这些,像是对一切都习以为常,他熟门熟路的穿过十字巷口,转身又折进右面,一个落漆的铁门横亘在眼前,他敛下眉眼,推门而入,一个面色苍白身形孱弱的妇女坐在院子里艰难的择着韭菜,不一会就开始气喘嘘嘘,羸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男生眼球微缩,快步向前将人扶助。

    “妈,不是说,让你不要干这些的吗?等我放学回来!”

    妇人看见来人,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阿然回来啦!你爸爸饿了,所以没办法...”

    贺然皱眉:“他饿了关你什么事,不是让你别管他的吗!”

    “我...你爸不能动弹,我若不做,他就开始砸东西!”

    “让他砸,家里的还有什么东西能给他砸的,来来回回就那几件铁皮子够他摔的!”

    贺然将妇人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转身进了屋子,果然,看到地上散落着已经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铁缸子,还有几把闲置的铁锁。

    他低头将东西捡起,放在一旁,看向床上那个肥硕的男人,眼中的厌恶明显,男人听见动静,本来闭着的双眼机警的睁开,看到贺然,便是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那厚厚的被子下藏着一双与他上身严重不符萎缩异常的双腿,失去劳动力的他,每天的日常就是辱骂和摔东西,好似这样才能填满自己的空虚,抑制自己想分分钟掐死屋里两个人的冲动。

    “是不是又去哪鬼混去了,谁让你去念高中的,不是让你辍学辍学,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辍学,不去打工,你妈就别想活着出这道门,一个二个都是赔钱货,丧门星,害的老子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年。”

    贺然面无表情,甚至都不想搭理他,听着耳朵都快起茧子的咒骂,他将手中的韭菜洗干净,开始淘米煮饭,做菜。

    菜色简陋,做的很快,他给坐在门外的母亲,盛了一碗,又给床上的男人盛了一碗,分别端给了两个人。

    男人咒骂声依旧没有停歇,叫叫嚷嚷的端起那碗饭狼吞虎咽的吃着,他在门口亲眼看着母亲把饭吃进肚子里,才放心的去里面的小屋,打开书包,埋头苦干。

    很久很久,直至半夜,屋内的叫骂才渐渐减弱,贺然的情绪才稍稍平复,直到凌晨三点才将小屋的蜡烛吹灭,简单洗漱了一下,关灯睡觉,寂静的四周,回荡着女生清脆的话语:“我知道你过得辛苦,我有个工作,成了你就钱给你母亲治病了,想不想试试?”

    玩笑似得话语,压在他得心头,不可置否,他脑中本来坚定得弦已经开始慢慢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