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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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散场后,谷兰诗把他送回宿舍,便没有来过。到今天,算起来有一个周了。

    张一成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了变化。以往,晨练后,他就坐下来看书。但这几天,他倒也能拿起书,但看不了两页,心思就转到谷兰诗身上了。

    她的一频一笑,举手投足,老在眼前晃来晃去。他频频往洗手间跑,频频用凉水冲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但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索性放下书,去操场跑步。但跑着跑着,谷兰诗又出现在看台上,就那么安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语。最后,他放弃了。

    有一次,他试图拿起电话,想打给谷兰诗,但发现手机上并没有储存她的电话。他想打给陈志豪要个电话,但找出他的手机号码,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没能拨出去。

    就这么折腾到昨天晚上。他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那种驱使他不能停下的事儿。对于他来说,最好的就是案子。于是,今天早晨,他换好了衣服,坐上了曲晓波乘坐过的64路公交车。

    前边一个老头,中间一个老太太,他坐到了后排。他把自己代入曲晓波。尽最大可能以曲晓波的视角去看,以曲晓波的心情去想。

    公交车驶出南外环,拐上锦秀路。从这里一路往南,就能直达齐州市最大的水库,也就是曲晓波面对的那个水库。

    路两边,已经变得葱绿,商品房沿着路两边向南延伸,一个个大吊车安静地排成队,分列路两边。昔日繁忙的景象还没有呈现。

    这个时候,本来是齐州市市民出行最好的时节。尽管昨天晚上,安全的信号已经释放,但要恢复往日的热闹,还需要一点儿时间。

    到达桃花寨,张一成从车上跳下来,看了看手表,这趟行程约莫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那个曲晓波会想什么呢?又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他这样去做呢?

    桃花早已落尽,抽出了大大小小的嫩叶子。它们正呼吸着这春天的气息,疯狂地生长着。

    张一成走进村里,一路打听着来到了李娜娜的家。大门紧锁着,门口长满了荒草。看上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

    路边一个大爷,正坐在墙根下晒太阳。张一成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攀谈起来。

    大爷告诉他,自从李娜娜的父母去世以后,她就搬出了村子,在市里面打工。

    “她父母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大爷眯缝起眼睛,想了一会儿,“应该是四年前吧,2014年。对,是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桃子大丰收,价钱也不错,换了不少。我就新买了一辆电动车。”

    他用手指了指院子里的电动车。那电动车已经破烂不堪。

    “怎么死的?”

    “这不好说。好像是气死的。”

    “气死的?”张一成张大了嘴,“不会吧,哪里有那么大的气?”

    “怎么没有。”老头争辩说,“他家就娜娜一个小孩儿。这女娃从小学习好,那老李逢人就吹。结果,高考愣没考上。老李一听这消息,咣,就倒床上了。”

    老头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脑梗。还没拉到医院,就死了。他老婆子一着急,一上火,骑车掉水库里了。”

    老头掏出颗烟,递给张一成。张一成摆摆手。老头自顾自地点上,抽了起来。“唉,惨啊,这孩子也是惨啊。”

    张一成离开大爷,到村里找了管事儿的。说的和老头差不多。张一成又问起李娜娜的去向。

    “在市里一个什么公司……对,毓秀服饰工作。”

    “一个多周前,李娜娜回来过吗?”

    “应该是没有。她很少回来。只在清明节、她父母的忌日回来趟。这还没到时间呢。”

    “她父母什么时候忌日?”

    “七月份吧,还早呢。”

    不会再问出什么信息了。

    张一成离开村子,又去现场转悠了一圈,就坐车回来了。

    这么一转悠,李娜娜身上的迷,缠住了张一成。他暂时从无聊的纠结中解脱出来,心里也舒服多了。

    而陈志豪的到访,更是让他觉得,这两起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可惜,谷兰诗晚上没空,不能过来。

    不来也好。张一成心里默念着,好容易摆脱她的影子,一来又前功尽弃了。

    两人去了夜市。人不少。陈志豪走了之后,张一成加到学院,打开房门,把自己摔到沙发上。

    酒精麻醉了大脑,陪伴他的白炽灯也显得无聊,无精打彩。房子虽不大,但心里却很空。张一成知道,今天,又将是一个难熬的夜晚。

    躺了一会儿,他起身从书架后面拖出白板。这白板很久没用了,布满了灰尘。

    张一成仔细地擦了擦,在上面写下了“曲晓波”与“张晶晶”。围绕着这两个名字,又写下与之相关的人名。

    这是他习惯用的思维方式。

    张一成害怕把这个工作做快了,又将陷入无聊的境地。他站起来,慢慢悠悠地烧水,放茶,洗茶,冲泡。当这些工作做完后,他把白板移到沙发前,坐下来,缓缓点上一颗烟。盯着白板上的人名。

    长夜漫漫哪。也只有陷入情感纠结的人,才会有如此的感觉吧。

    中年男人心中的火一旦被撩起来,足以烧毁一切,包括理智。

    唐晓亮已经把所有的信息发到了他手机上。张一成打开手机,集中精神,仔细地翻看着。

    他们其实查得很仔细。曲晓波的家里,办公室,都没能留下有价值的参考信息。他的老婆,他的同事,都没能感觉到他的异样。他的一切随身物品,也再正常不过了。

    但也正因为这样,才不正常。没有一个人,能没有征兆,忽然想起来要去死。海子卧轨前,还写了几首诗呢。

    张一成把这个问题,也写到了白板上。

    他接着翻看张晶晶的材料。

    唐晓亮在材料中记下了他们的几点疑惑。王庭为什么急着结案?这一家人为什么有三个姓?黄裙子到底是谁?

    张一成把手机放到一边。视线又回到白板上。

    他站起来,把刚才写上的问题擦掉,想了一会儿,又写上了两点。毓秀服饰、张晶晶的妈妈。一个是两起案子的交集,一个是很快就能解开的疑问。

    他躺在沙发上,大睁着眼睛。

    那答案似乎写在惨淡的白炽灯上。直到困意把他击倒。

    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能睡着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