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仇恨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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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从来不曾想过，在我还没能见到真正的世界，就经历这样的变故。姐姐的堕落，打破了爸妈多年来的美梦，他们寄托在姐姐身上的希望破灭后，激发了隐藏在他们内心深处对我和弟弟的恨铁不成钢，他们把半生的不如意都归咎于我和弟弟的不争气。”
乔然吸毒这件事让很多人匪夷所思，像她这样的优等生，骨子里天生是带着一股傲气的，足以睥睨世间万物，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乡亲们七嘴八舌，展开了激烈的探讨和分析。
“照我说啊，目前谁也没见到这孩子，不好下定论，多半都是捕风捉影的事。”
“既然传的到处都是了，我看八成是真的。”
“就是，小孩子嘛，凡事多多少少的都有点好奇，被人带坏很容易的。”
“你们知道的，云水村那边有几户人家是有偷偷在种大麻的，这事犯法，大家都不愿意提，我听说那个老宋种了好多，他那个儿子也是成天游手好闲，肯定是那小子逼着小然吸毒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还是小然这孩子自己不学好。”
乔七的脸色很难看，面容扭曲，狰狞的像一个将要吃人的猛兽，但他仍然沉默着，一言不发，把一支支香烟抽的风生水起。
乡亲们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一种可能，让他不由的多想，千万种可能像千万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翻腾着，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又悲从中来。
乔欢上次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还是在几年前，债主堵在他们家的时候。
“爸，妈！你们就别胡思乱想了，你们知道的，苏城那小流氓向来都是满嘴跑火车，说的话不能信的，现在事情还不清楚，等找到姐姐了我们问问就都明白了。”
乔欢说的很没底气，她很清楚，拿我做理由完全不具备说服力，虽然我在学校立志要做个威风凛凛的臭流氓，可在村子里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妇女之友，老少皆宜。
“反正那些话都是你说的，没见到我姐我是不会信的，还有，你要是敢在外面到处乱说，我打死你。”说着乔欢给了我两拳。
这泼妇，还是小时候那个德行，动不动就对我拳脚相加，我只能仰天长叹，年轻人不讲武德！
我很想挺直腰杆做人，吼着让她去外面看看，不用我说，别人都是怎么议论她的好姐姐的。
可是我能看出来她很难过，竭力用愤怒掩饰悲痛和焦虑。
三天后，我从学校保卫处拿到一封信，乔欢离开了县城，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写信，虽然她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用上了小灵通，可我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没办法打一通电话告别，另一方面，我猜想她大概也不想在离开前还被人看到她的崩溃，只好三言两语后潦草的逃离了故乡。
坏事总是传的特别快，尽管我坚持说自己只是看到过乔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村里却已是人人皆知乔然跟着云水村老宋的儿子跑了，那个叫宋志强的愣头青，成了乔家的敌人。
“志强？强到驴蹄子上了？他们祖宗的老脸真是一点都不要……”
乔七老婆把老宋家的祖宗问候了几百遍，恨不得在他们的牌位上一一吐上两口唾沫。
乔文在父亲的沉默和母亲的谩骂声中，一天天的愤怒了起来，可是他表面却异常的平静，他盘算着，要怎么去报复老宋家，还有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姐姐，不！他没有这样的姐姐，她乔然根本不配。
一个月后，云水村突然来了很多警察，村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就来了。
警察直奔老宋家，当场在老宋家藏土豆的地窖里缴获了十几斤大麻粗制品，随后就把老宋带走了。
“虽然早就听说老宋种大麻，可从来没人见过啊，警察抓的这么准肯定是盯了很久了。”
“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大麻，老宋这条命怕是要没了。”
云水村的乡亲们议论着，个个唏嘘不已。乔文远远的看着老宋的背影，只有他心里清楚，为了报复老宋，他观察了老宋大半个月，有时候一待就是大半夜，终于让他发现了老宋的秘密。
在他发现老宋把大麻藏在地窖里的时候，迅速打电话报了警。
是的，他恨老宋，比杀父之仇还深的恨。他在搜集老宋种大麻证据的时候曾无意听到乡亲们和老宋的一段谈话。
“我说老宋，到处都传你们家志强拐骗了隔壁村乔七的闺女，真的假的啊。”
“那说明我们家志强还是有本事，我听说乔七那个闺女学习成绩各方面都特别的好，长得也是很水灵。”
“我可听说了，你们家志强教人家姑娘吸毒了。”
“不可能！要说吸毒，你说他们家姑娘教坏志强我信，我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是吸毒这种事万万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接触不到毒品。”
老宋最后说的斩钉截铁，躲在暗处的乔文咬的牙关直响，他恨老宋，这样黑白不分的家庭环境，孩子犯了错家长不好好反思，反倒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一点悔意都没有，这样的人该死。
乔文的恨意像海里的水藻一样，疯狂的生长着，一点点淹没了他的意志。
乔文盘算着，老宋被判刑以后，宋志强一定会回来探望的，就算他再混蛋，再不是人也总该回来送父亲一程，按照缴获的大麻数量，老宋基本上是没什么活着出来的机会了。
他要等宋志强回来，亲手抓住他，结束他给乔家带来的屈辱。
年底的时候，北方落了很厚的雪，覆盖了山岗，冰封了公路，人们躲在家里，像正在穿越一个漫长的时代。
我被困在学校里回不了家，已经放寒假十多天了，近处的同学都回了家，学校里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家在两百公里外的穷书生，像被文明遗弃的困兽，孤独的窝在巢穴里。
学校食堂也已经关门了，我们只能去校门口的小摊上觅食。
第十一天的黄昏，我照旧踩着拖鞋，穿一件单薄的球衣走出校门，来到校门口那个做肉夹馍的老王面前，要求他多放点青椒。
“你被困在学校回不去了？”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个女生的声音，我异常兴奋，像一个曾经常年混迹于风月之地，后来流落于山野的风流才子，终于在某年某月听到了一段婉转的琴声，从那若隐若现的纱帘后传来。
我猛的回头，乔欢正对着我笑。她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已经遮住了半个肩膀，穿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和一条紧身牛仔裤，里面搭了一件薄毛衣，显得身材异常的好。
我一时间有点恍惚，完全不能把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严丝合缝的匹配在一起。
乔欢看我不说话，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手，而是轻轻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才意识到，在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的脑海里已经有几十个画面闪过。
“不是大雪封路了嘛，你怎么回来的？”
“高速今天放行了，我搭朋友的顺风车回来的。”
“那乡里的班车应该也快了，终于可以回家了。”我如释重负，被困的太久了，人是会疯的，我现在就在疯的边缘，太寂寞了。
“嗯，应该快了，你最近还好么？”乔欢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她的呼吸轻柔的像春天里的微风，眼睛明亮，像一汪泉水，里面住着无数个精灵。
我很难适应她这样的状态，平静的像深渊，让我发自内心的恐惧，“我……”
我刚要张口说话，她一巴掌打过来，“半天不说话，光盯着我看，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原形毕露！直娘贼！我终于不用再胡思乱想了。
“你的肉夹馍好了。”我接过肉夹馍，往老王的篮子里投了四块钱，馍夹的很厚，学校门口这些小摊都蛮不错的，大多数也都是临近村子里的穷苦人家，凭着手艺出来混口饭吃。
我转身的时候，老王笑眯眯的看着我，低声说，“小姑娘长得挺俊俏的，以后给你说个媳妇。”说着继续忙他的去了。
“你当初走的那么突然，怎么又回来了。”
“我听说年后老宋的案子要宣判了，他儿子一定会去，我想去看看，能不能见到姐姐。”
“她让你们家身败名裂，你还认她？”
“她再怎么不争气，可我们毕竟还是一起长大血浓于水的姐妹。”
“那如果你见到了她，你打算怎么办？”
“带她回家，她不能这样一路错下去。”
“你爸会打死她的，你有没有想过，她走了之后你们家是什么样状况？你弟弟又是怎么看待这个姐姐的？”
“有我在，不会的，再怎么说父母子女一场，他们也就是恨铁不成钢，还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乔欢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美好，她根本不了解自己家里的每个人是怎么想的。
新年很快就结束了，在很多人的期盼中，法院也迎来了开庭的日子，乔欢早早的来到了现场，她期待能在人群中看到那个找寻了很久的身影。
就在她急切的环视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那人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尽力低着头不被人发现，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她的弟弟，乔文。
“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也从来不曾想过，在我还没能见到真正的世界，就经历这样的变故。姐姐的堕落，打破了爸妈多年来的美梦，他们寄托在姐姐身上的希望破灭后，激发了隐藏在他们内心深处对我和弟弟的恨铁不成钢，他们把半生的不如意都归咎于我和弟弟的不争气。”
乔然吸毒这件事让很多人匪夷所思，像她这样的优等生，骨子里天生是带着一股傲气的，足以睥睨世间万物，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
乡亲们七嘴八舌，展开了激烈的探讨和分析。
“照我说啊，目前谁也没见到这孩子，不好下定论，多半都是捕风捉影的事。”
“既然传的到处都是了，我看八成是真的。”
“就是，小孩子嘛，凡事多多少少的都有点好奇，被人带坏很容易的。”
“你们知道的，云水村那边有几户人家是有偷偷在种大麻的，这事犯法，大家都不愿意提，我听说那个老宋种了好多，他那个儿子也是成天游手好闲，肯定是那小子逼着小然吸毒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还是小然这孩子自己不学好。”
乔七的脸色很难看，面容扭曲，狰狞的像一个将要吃人的猛兽，但他仍然沉默着，一言不发，把一支支香烟抽的风生水起。
乡亲们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一种可能，让他不由的多想，千万种可能像千万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翻腾着，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又悲从中来。
乔欢上次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还是在几年前，债主堵在他们家的时候。
“爸，妈！你们就别胡思乱想了，你们知道的，苏城那小流氓向来都是满嘴跑火车，说的话不能信的，现在事情还不清楚，等找到姐姐了我们问问就都明白了。”
乔欢说的很没底气，她很清楚，拿我做理由完全不具备说服力，虽然我在学校立志要做个威风凛凛的臭流氓，可在村子里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妇女之友，老少皆宜。
“反正那些话都是你说的，没见到我姐我是不会信的，还有，你要是敢在外面到处乱说，我打死你。”说着乔欢给了我两拳。
这泼妇，还是小时候那个德行，动不动就对我拳脚相加，我只能仰天长叹，年轻人不讲武德！
我很想挺直腰杆做人，吼着让她去外面看看，不用我说，别人都是怎么议论她的好姐姐的。
可是我能看出来她很难过，竭力用愤怒掩饰悲痛和焦虑。
三天后，我从学校保卫处拿到一封信，乔欢离开了县城，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写信，虽然她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用上了小灵通，可我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没办法打一通电话告别，另一方面，我猜想她大概也不想在离开前还被人看到她的崩溃，只好三言两语后潦草的逃离了故乡。
坏事总是传的特别快，尽管我坚持说自己只是看到过乔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村里却已是人人皆知乔然跟着云水村老宋的儿子跑了，那个叫宋志强的愣头青，成了乔家的敌人。
“志强？强到驴蹄子上了？他们祖宗的老脸真是一点都不要……”
乔七老婆把老宋家的祖宗问候了几百遍，恨不得在他们的牌位上一一吐上两口唾沫。
乔文在父亲的沉默和母亲的谩骂声中，一天天的愤怒了起来，可是他表面却异常的平静，他盘算着，要怎么去报复老宋家，还有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姐姐，不！他没有这样的姐姐，她乔然根本不配。
一个月后，云水村突然来了很多警察，村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就来了。
警察直奔老宋家，当场在老宋家藏土豆的地窖里缴获了十几斤大麻粗制品，随后就把老宋带走了。
“虽然早就听说老宋种大麻，可从来没人见过啊，警察抓的这么准肯定是盯了很久了。”
“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大麻，老宋这条命怕是要没了。”
云水村的乡亲们议论着，个个唏嘘不已。乔文远远的看着老宋的背影，只有他心里清楚，为了报复老宋，他观察了老宋大半个月，有时候一待就是大半夜，终于让他发现了老宋的秘密。
在他发现老宋把大麻藏在地窖里的时候，迅速打电话报了警。
是的，他恨老宋，比杀父之仇还深的恨。他在搜集老宋种大麻证据的时候曾无意听到乡亲们和老宋的一段谈话。
“我说老宋，到处都传你们家志强拐骗了隔壁村乔七的闺女，真的假的啊。”
“那说明我们家志强还是有本事，我听说乔七那个闺女学习成绩各方面都特别的好，长得也是很水灵。”
“我可听说了，你们家志强教人家姑娘吸毒了。”
“不可能！要说吸毒，你说他们家姑娘教坏志强我信，我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不争气，但是吸毒这种事万万是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接触不到毒品。”
老宋最后说的斩钉截铁，躲在暗处的乔文咬的牙关直响，他恨老宋，这样黑白不分的家庭环境，孩子犯了错家长不好好反思，反倒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一点悔意都没有，这样的人该死。
乔文的恨意像海里的水藻一样，疯狂的生长着，一点点淹没了他的意志。
乔文盘算着，老宋被判刑以后，宋志强一定会回来探望的，就算他再混蛋，再不是人也总该回来送父亲一程，按照缴获的大麻数量，老宋基本上是没什么活着出来的机会了。
他要等宋志强回来，亲手抓住他，结束他给乔家带来的屈辱。
年底的时候，北方落了很厚的雪，覆盖了山岗，冰封了公路，人们躲在家里，像正在穿越一个漫长的时代。
我被困在学校里回不了家，已经放寒假十多天了，近处的同学都回了家，学校里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家在两百公里外的穷书生，像被文明遗弃的困兽，孤独的窝在巢穴里。
学校食堂也已经关门了，我们只能去校门口的小摊上觅食。
第十一天的黄昏，我照旧踩着拖鞋，穿一件单薄的球衣走出校门，来到校门口那个做肉夹馍的老王面前，要求他多放点青椒。
“你被困在学校回不去了？”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个女生的声音，我异常兴奋，像一个曾经常年混迹于风月之地，后来流落于山野的风流才子，终于在某年某月听到了一段婉转的琴声，从那若隐若现的纱帘后传来。
我猛的回头，乔欢正对着我笑。她的头发长长了很多，已经遮住了半个肩膀，穿一件军绿色的风衣和一条紧身牛仔裤，里面搭了一件薄毛衣，显得身材异常的好。
我一时间有点恍惚，完全不能把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里的那个人严丝合缝的匹配在一起。
乔欢看我不说话，一反常态的没有动手，而是轻轻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才意识到，在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的脑海里已经有几十个画面闪过。
“不是大雪封路了嘛，你怎么回来的？”
“高速今天放行了，我搭朋友的顺风车回来的。”
“那乡里的班车应该也快了，终于可以回家了。”我如释重负，被困的太久了，人是会疯的，我现在就在疯的边缘，太寂寞了。
“嗯，应该快了，你最近还好么？”乔欢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她的呼吸轻柔的像春天里的微风，眼睛明亮，像一汪泉水，里面住着无数个精灵。
我很难适应她这样的状态，平静的像深渊，让我发自内心的恐惧，“我……”
我刚要张口说话，她一巴掌打过来，“半天不说话，光盯着我看，你还是那么不要脸！”
原形毕露！直娘贼！我终于不用再胡思乱想了。
“你的肉夹馍好了。”我接过肉夹馍，往老王的篮子里投了四块钱，馍夹的很厚，学校门口这些小摊都蛮不错的，大多数也都是临近村子里的穷苦人家，凭着手艺出来混口饭吃。
我转身的时候，老王笑眯眯的看着我，低声说，“小姑娘长得挺俊俏的，以后给你说个媳妇。”说着继续忙他的去了。
“你当初走的那么突然，怎么又回来了。”
“我听说年后老宋的案子要宣判了，他儿子一定会去，我想去看看，能不能见到姐姐。”
“她让你们家身败名裂，你还认她？”
“她再怎么不争气，可我们毕竟还是一起长大血浓于水的姐妹。”
“那如果你见到了她，你打算怎么办？”
“带她回家，她不能这样一路错下去。”
“你爸会打死她的，你有没有想过，她走了之后你们家是什么样状况？你弟弟又是怎么看待这个姐姐的？”
“有我在，不会的，再怎么说父母子女一场，他们也就是恨铁不成钢，还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觉得乔欢总是把事情想的太美好，她根本不了解自己家里的每个人是怎么想的。
新年很快就结束了，在很多人的期盼中，法院也迎来了开庭的日子，乔欢早早的来到了现场，她期待能在人群中看到那个找寻了很久的身影。
就在她急切的环视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那人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尽力低着头不被人发现，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她的弟弟，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