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鱼龙混杂，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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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韩末和同事小宋在食堂吃午饭时，习惯性地聊起来孩子。小宋家女儿比晞晞大两岁，已经上小学了。韩末很喜欢跟小宋聊天，一者因为小宋对教育孩子的观念和她比较相似，再者就是小宋家孩子比晞晞大，可以向人家取取经。
毕竟谁都是第一次上岗当爸妈，都不是无所不知的，也是要不断学习才能跟得上时下的育儿理念。对于育儿这件事，韩末有着近似偏执的狂热和执着，感觉一不小心就掉入鸡娃的大军之中。
小宋挑剔地用筷子夹着饭盆里的菜花，嫌弃地说：“这食堂师傅做饭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早上和他老婆吵架了吗？放这么多盐。”然后看向韩末饭盆里，惊讶地感叹：“小韩，你居然没有要菜花，你真是太明智了，这个没法吃，齁咸齁咸的。”
韩末见怪不怪地淡定地吃着饭，慢悠悠地说：“能有多咸？你是没吃过我做的饭，把我家陆之遥咸的啊，吃一口菜，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在我家，只要我做饭，基本没有正好的，凑合吃都比较难。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么就是糊了，我煮面条都糊锅，已经弄坏好几只锅了，哈哈哈……”说完韩末自己都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小宋洗脸嫌弃地看着韩末，说：“哎呀，你还好意思笑。你比这食堂师傅还不靠谱，人家是偶尔不靠谱，你这做饭通常不靠谱。太佩服你家小陆了，娶了这么个下不得厨房儿，还说不得的主儿，还一直当宝贝一样养着。人比人气死人，你命真好，我咋没这么脾气又好，又努力又上进又能挣钱养家的老公呢？”说完小宋发狠似的吃了一口菜花。
韩末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别这样呀，你家小张多好啊，人要知足嘛。”
小宋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今天下午领导在不在办公室啊？我想偷偷溜出去办点事儿。”
韩末坏笑着盯着小宋，说：“你敢翘班，我就就举报你。”
小宋一脸不在意，淡定地说:“你会干背后捅人刀子的事儿吗？你先赶紧学学去，出师了再来吓唬人。我想给晗晗报了美术班，听我姐说那个老师是中央美院的教授，辞职出来自己开工作室的。据说在美术界很有名气，每年只收20个学生，对外宣称只求质量，不求数量，就为了把美术发扬光大，不为了挣钱。我姐说马上就没名额了，我得赶紧给晗晗报上。”
晞晞从小爱画画，在家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拿着笔画，画自己喜欢的航母，画轰炸机，画小兔子，画小树……好多时候能一个人安静地一直画一上午。
之前韩末就跟陆之遥商量，以后给晞晞报个美术班，让他学学画画。陆之遥也很赞成，让韩末全权代理，自己看着选机构报班就行。
韩末倒是问了好几个机构，都不是特别满意，要么就是觉得老师不专业，要么就是收费不合理，要么就是位置太远……韩末对孩子的任何事情都特别上心和仔细。当年给晞晞报早教班考察了十几个机构，上了十几次试听课才选中的，效果当然也是满意的。现在选其他的兴趣班也是既追求口碑，又追求老师的质量，精挑细选的。
从小到晞晞吃喝穿衣，大到晞晞的性格引导，爱好发展，大脑开发，读书习惯……韩末都是花了好多时间和精力的，几乎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在陪儿子。是个标准的儿子奴。
韩末一听小宋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趣，问：“真的假的？这年头儿还有开班不为挣钱的老师？那怎么不好好在大学当老师，把美术专业发扬光大？为啥辞职呢？”
小宋白了韩末一眼，说：“这些艺术家思维清奇，咱们这些俗人是无法理解的，你想的太多了，大姐。”
韩末吃了一口饭，又问：“收费怎么样？多少钱一节课？”
小宋略微思考了下说：“其实他的收费不便宜，不是按课时收费，就是一年50节课，一节课俩小时，一年3万。因为个人原因导致缺课，费用不补不退。”
韩末放下筷子说，不满地说：“这也太霸权了吧，还很贵。别的机构也不这么办啊。”
小宋语气坚定地说：“贵确实贵了，但是人家老师身价在那摆着，又不是随便什么美院毕业的大学生。人家有资历有才华有经验，我觉得值。反正我下午就去给晗晗报名，晚了就没名额了，一犹豫就没机会了。”
吃完饭，韩末打电话给陆之遥说起美术班的事儿，征询陆之遥的意见。陆之遥说：“你先了解了解这个老师，摸摸底，如果靠谱就报吧，反正你也早就想给晞晞报的。费用多一点少一点的，倒不是大问题，老师靠谱，能学东西才是重要的。”
韩末放下电话，在网上查这个老师的相关信息，什么也没查到。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
下午小宋要出去时，韩末临时改了主意，决定也去看看这个老师是何许人也。于是就和小宋一起开车去画室。
画室离市区比较远，在一个小区的底商开的。接待她们的是一个自称是助理的年轻小姑娘。小姑娘倒是礼貌周到，请她俩先坐下，说老师出去了，十分钟后才能回来。她们就先随便参观下画室，同时小姑娘为她俩讲解画室的大概情况。
画室不算太大，装修比较简单，比起其他连锁机构，略显简陋了些。但是画室装修的风格素雅，墙上挂着老师的一些画，引人注目的是有一个两米左右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美术方面的书。她俩都不懂画，所以也只是看看热闹。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老师推门进来，一看老师就觉得很艺术范儿。留着长发，还有小胡子，戴着黑框大眼镜，穿着白衣黑裤，大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言行举止十分绅士周到。
老师先道歉说因事外出，让她俩久等了。又握手自我介绍，说：“我是吕老师，去年刚从美院辞职，在象牙塔待了半辈子，岁数大了，忽然叛逆起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把美术这个美妙有趣的事儿让更多孩子们了解并爱上它。我是个清贫惯了的人，开工作室不为发财，当然也得养家糊口。毕竟是个要吃饭穿衣的俗人，但是宗旨就是让爱好美术的孩子能在这里有所学，有所进，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因为精力有限，我一年只收20个学生，会倾尽全力，亲自教授，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没有请更多助理老师，因为我不需要，我就是要用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地教授给和我有缘的学生们……”
韩末不禁被这个吕老师打动，因为她给晞晞报了很多班，像这种坦诚而朴素的老师太难得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改变了主意，决定给晞晞报名。
交完费，吕老师说：“您两位给我留下电话，我会根据孩子的年龄分班教学，等我把班级和上课时间排出来，我会联系各位家长。”
韩末和小宋走出画室，俩人都称赞这个老师太好了，简直像捡了大便宜一样。在这种商业利益永远在首位的时代，还保持一颗初心，潜心教学的老师真的太少太少了。
下班回到家以后，韩末和陆之遥对这个吕老师赞不绝口。
陆之遥看到韩末很满意，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毕竟给晞晞报美术班这个事情，俩人也是谋划好久了，开心地说：“这下晞晞可以安心学画画了，这个机构口碑好吗？”
韩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淡淡地说：“这个吕老师今年第一年招生，也没见有做宣传广告之类的。不过这个老师看起来挺厚道挺靠谱，没有那种商人的感觉，挺有艺术家范儿的。”
陆之遥不置可否地说：“这样说来晞晞就是小白鼠呗，不过她的价格比其他机构也并没有优势啊。”
韩末想了想说：“是啊，价格贵是因为这个老师亲自上课，他没有助理之类的，都是他自己教，所以收费就贵了。因为工作室刚成立，今年第一年招生，好多还不完善，也没有正式的合同，也没有盖章。今天给的收据只有收费数目，签名。说等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记得带上收据，给换成有章的正式合同。”
陆之遥听了皱起眉头说：“这个不太可行吧，怎么会没有章呢？没有章，你的收据就是个人行为，你对这个人也不了解，这个收据就没有什么约束感。”
韩末丝毫没有怀疑：“没事儿，估计马上就开课了，到时候我记得换就行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好老师，太幸运了。”
韩末的关注点在于这个老师比较专业，比较牛，其他的她都没太往心里考虑。对她而言，晞晞能跟一个名师学习，这才是最重要的。人往往会因为过分在意自己在意的部分，而忽略了事物的本质和最重要的部分
中午，韩末和同事小宋在食堂吃午饭时，习惯性地聊起来孩子。小宋家女儿比晞晞大两岁，已经上小学了。韩末很喜欢跟小宋聊天，一者因为小宋对教育孩子的观念和她比较相似，再者就是小宋家孩子比晞晞大，可以向人家取取经。
毕竟谁都是第一次上岗当爸妈，都不是无所不知的，也是要不断学习才能跟得上时下的育儿理念。对于育儿这件事，韩末有着近似偏执的狂热和执着，感觉一不小心就掉入鸡娃的大军之中。
小宋挑剔地用筷子夹着饭盆里的菜花，嫌弃地说：“这食堂师傅做饭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早上和他老婆吵架了吗？放这么多盐。”然后看向韩末饭盆里，惊讶地感叹：“小韩，你居然没有要菜花，你真是太明智了，这个没法吃，齁咸齁咸的。”
韩末见怪不怪地淡定地吃着饭，慢悠悠地说：“能有多咸？你是没吃过我做的饭，把我家陆之遥咸的啊，吃一口菜，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在我家，只要我做饭，基本没有正好的，凑合吃都比较难。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么就是糊了，我煮面条都糊锅，已经弄坏好几只锅了，哈哈哈……”说完韩末自己都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小宋洗脸嫌弃地看着韩末，说：“哎呀，你还好意思笑。你比这食堂师傅还不靠谱，人家是偶尔不靠谱，你这做饭通常不靠谱。太佩服你家小陆了，娶了这么个下不得厨房儿，还说不得的主儿，还一直当宝贝一样养着。人比人气死人，你命真好，我咋没这么脾气又好，又努力又上进又能挣钱养家的老公呢？”说完小宋发狠似的吃了一口菜花。
韩末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别这样呀，你家小张多好啊，人要知足嘛。”
小宋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今天下午领导在不在办公室啊？我想偷偷溜出去办点事儿。”
韩末坏笑着盯着小宋，说：“你敢翘班，我就就举报你。”
小宋一脸不在意，淡定地说:“你会干背后捅人刀子的事儿吗？你先赶紧学学去，出师了再来吓唬人。我想给晗晗报了美术班，听我姐说那个老师是中央美院的教授，辞职出来自己开工作室的。据说在美术界很有名气，每年只收20个学生，对外宣称只求质量，不求数量，就为了把美术发扬光大，不为了挣钱。我姐说马上就没名额了，我得赶紧给晗晗报上。”
晞晞从小爱画画，在家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拿着笔画，画自己喜欢的航母，画轰炸机，画小兔子，画小树……好多时候能一个人安静地一直画一上午。
之前韩末就跟陆之遥商量，以后给晞晞报个美术班，让他学学画画。陆之遥也很赞成，让韩末全权代理，自己看着选机构报班就行。
韩末倒是问了好几个机构，都不是特别满意，要么就是觉得老师不专业，要么就是收费不合理，要么就是位置太远……韩末对孩子的任何事情都特别上心和仔细。当年给晞晞报早教班考察了十几个机构，上了十几次试听课才选中的，效果当然也是满意的。现在选其他的兴趣班也是既追求口碑，又追求老师的质量，精挑细选的。
从小到晞晞吃喝穿衣，大到晞晞的性格引导，爱好发展，大脑开发，读书习惯……韩末都是花了好多时间和精力的，几乎工作之外的时间，都在陪儿子。是个标准的儿子奴。
韩末一听小宋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趣，问：“真的假的？这年头儿还有开班不为挣钱的老师？那怎么不好好在大学当老师，把美术专业发扬光大？为啥辞职呢？”
小宋白了韩末一眼，说：“这些艺术家思维清奇，咱们这些俗人是无法理解的，你想的太多了，大姐。”
韩末吃了一口饭，又问：“收费怎么样？多少钱一节课？”
小宋略微思考了下说：“其实他的收费不便宜，不是按课时收费，就是一年50节课，一节课俩小时，一年3万。因为个人原因导致缺课，费用不补不退。”
韩末放下筷子说，不满地说：“这也太霸权了吧，还很贵。别的机构也不这么办啊。”
小宋语气坚定地说：“贵确实贵了，但是人家老师身价在那摆着，又不是随便什么美院毕业的大学生。人家有资历有才华有经验，我觉得值。反正我下午就去给晗晗报名，晚了就没名额了，一犹豫就没机会了。”
吃完饭，韩末打电话给陆之遥说起美术班的事儿，征询陆之遥的意见。陆之遥说：“你先了解了解这个老师，摸摸底，如果靠谱就报吧，反正你也早就想给晞晞报的。费用多一点少一点的，倒不是大问题，老师靠谱，能学东西才是重要的。”
韩末放下电话，在网上查这个老师的相关信息，什么也没查到。心里还是有点犹豫的。
下午小宋要出去时，韩末临时改了主意，决定也去看看这个老师是何许人也。于是就和小宋一起开车去画室。
画室离市区比较远，在一个小区的底商开的。接待她们的是一个自称是助理的年轻小姑娘。小姑娘倒是礼貌周到，请她俩先坐下，说老师出去了，十分钟后才能回来。她们就先随便参观下画室，同时小姑娘为她俩讲解画室的大概情况。
画室不算太大，装修比较简单，比起其他连锁机构，略显简陋了些。但是画室装修的风格素雅，墙上挂着老师的一些画，引人注目的是有一个两米左右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美术方面的书。她俩都不懂画，所以也只是看看热闹。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左右，老师推门进来，一看老师就觉得很艺术范儿。留着长发，还有小胡子，戴着黑框大眼镜，穿着白衣黑裤，大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言行举止十分绅士周到。
老师先道歉说因事外出，让她俩久等了。又握手自我介绍，说：“我是吕老师，去年刚从美院辞职，在象牙塔待了半辈子，岁数大了，忽然叛逆起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把美术这个美妙有趣的事儿让更多孩子们了解并爱上它。我是个清贫惯了的人，开工作室不为发财，当然也得养家糊口。毕竟是个要吃饭穿衣的俗人，但是宗旨就是让爱好美术的孩子能在这里有所学，有所进，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因为精力有限，我一年只收20个学生，会倾尽全力，亲自教授，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里没有请更多助理老师，因为我不需要，我就是要用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地教授给和我有缘的学生们……”
韩末不禁被这个吕老师打动，因为她给晞晞报了很多班，像这种坦诚而朴素的老师太难得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改变了主意，决定给晞晞报名。
交完费，吕老师说：“您两位给我留下电话，我会根据孩子的年龄分班教学，等我把班级和上课时间排出来，我会联系各位家长。”
韩末和小宋走出画室，俩人都称赞这个老师太好了，简直像捡了大便宜一样。在这种商业利益永远在首位的时代，还保持一颗初心，潜心教学的老师真的太少太少了。
下班回到家以后，韩末和陆之遥对这个吕老师赞不绝口。
陆之遥看到韩末很满意，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毕竟给晞晞报美术班这个事情，俩人也是谋划好久了，开心地说：“这下晞晞可以安心学画画了，这个机构口碑好吗？”
韩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淡淡地说：“这个吕老师今年第一年招生，也没见有做宣传广告之类的。不过这个老师看起来挺厚道挺靠谱，没有那种商人的感觉，挺有艺术家范儿的。”
陆之遥不置可否地说：“这样说来晞晞就是小白鼠呗，不过她的价格比其他机构也并没有优势啊。”
韩末想了想说：“是啊，价格贵是因为这个老师亲自上课，他没有助理之类的，都是他自己教，所以收费就贵了。因为工作室刚成立，今年第一年招生，好多还不完善，也没有正式的合同，也没有盖章。今天给的收据只有收费数目，签名。说等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记得带上收据，给换成有章的正式合同。”
陆之遥听了皱起眉头说：“这个不太可行吧，怎么会没有章呢？没有章，你的收据就是个人行为，你对这个人也不了解，这个收据就没有什么约束感。”
韩末丝毫没有怀疑：“没事儿，估计马上就开课了，到时候我记得换就行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好老师，太幸运了。”
韩末的关注点在于这个老师比较专业，比较牛，其他的她都没太往心里考虑。对她而言，晞晞能跟一个名师学习，这才是最重要的。人往往会因为过分在意自己在意的部分，而忽略了事物的本质和最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