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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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与母妃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逼您，更不是为了杀您或是芊儿。”
替柳如是拍去衣裳上的灰尘，李长歌将她扶回椅上，为她添上一杯新茶。
“相反，女儿是真真切切，发自肺腑的想与您化干戈为玉帛。”
柳如是面色惶恐的望着李长歌，不知她是何意，若是真的不愿杀她...
为何与她说这些话，将她逼入此番绝境。
只见李长歌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双眼通红，竟是含着热泪，紧紧盯住自己的眸子。
委屈
不甘
难以置信的样子，此刻尽是同时出现在李长歌的脸上，和眸中。
“女儿自小便没了娘，甚至连她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这些年来虽然你利用我是真，但对我的担忧与宠爱，长歌亦不曾忘记。”
“但...您终究是对我下过手。”
讲到这里，李长歌满脸通红，轻轻用衣袖掩住俏脸上的尴尬。
“所以”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起自己最后的力气，朝柳如是的眸子看去。
“女儿就是想找你问您个明白，教唆我服毒一事和那次我出宫遇刺，芊儿的拼死相救，是不是你安排的，只要您愿意相信我，将我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
说到这里，李长歌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泪崩般决堤...
“从今往后，您便是大唐长公主真正的生母。”
“芊儿，便是我的亲妹妹。”
望着李长歌那副决绝的模样，柳如是竟是不受控制般的轻轻唤了声。
“长歌...”
屋外，日光柔和，春风拂过，漫天的花瓣奏着悦耳的花浪声。
屋内，两个容貌如花似月的女人相顾无言。
短暂的沉默后...
柳如是望着李长歌声音颤抖，微微开口道。
“母妃说过话，句句属实，女儿被教唆服毒，和前些年出宫遇刺之事...”
柳如是深吸一口气，艰难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李长歌，坚定而又决绝的说道。
“不是母妃做的！”
“女儿若是要杀我...”
“你就杀了吧！”
柳如是紧闭着眸子，等待着李长歌的回答。
半响过后，风停，花落。
想象中李长歌的声音并未响起，柳如是奇怪的缓缓睁开眸子。
只见，李长歌此刻脸上居然再无半点伤心，惆怅的模样，甚至眼中和脸上的泪痕都已消失不见，正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
“了不起。”
李长歌声音响起。
“啊？”
柳如是莫名。
“了不起！”
李长歌再次说道。
“女儿...不杀我了？”
柳如是茫然的试探道。
听罢柳如是的话后，李长歌站起身来，走至柳如是身前，俯瞰着她。
双眸眯起危险的弧度，一字一顿。
“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助你。”
“成为这后宫内，唯一有实权的妃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紫竹林内，屏山镜水，西峰秀色，绿意飘飘，蝉鸣四起，声声喧嚣。
李清川肃立于一处凉亭之上，俯瞰着停下碧绿清湖。
捻起一粒鱼饵抛下，一尾红鲤，溅起一朵涟漪。
身后，一名男子自竹林中匆匆赶来。
男人看起来二十来岁，俊美异常。
眼中藏不住的敬意与钦佩，拱手道。
“陛下与先生手段，真是让臣，目眩神迷，五体投地。”
说罢，语气一顿，小心来到皇帝身侧，接着道。
“臣平生自视甚高，未尝服人，今日，服了陛下。”
闻言，李清川缓缓将手中盛满鱼饵的容器放下，微笑着回头，伸手指着那人鼻尖，嗔笑道。
“又一个巧言令色的。”
引着那人坐下，主动为其添酒，寒暄笑道。
“国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朕的马屁了？”
男人赶忙接过酒杯，却不喝，只是在手上端着，发自肺腑般道。
“臣说的是真话。”
被李清川称为国师的男人话锋一转。
“南凉许王兴起，京都关陇盘根错节，杀人易，攻心难，如今已然四月，若真如陛下所料，大战在即呀。”
“嗯...”
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李清川点头同意，随后望着亭外美景，一道温婉的身影浮现在眼中，幽幽道。
“十六年啦...”
见陛下如此模样，国师也似感同身受般，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感叹道。
“君皇后确实乃当世奇人...陛下还请节哀呀。”
“朕知道。”
再填新酒。
李清川长叹一口气。
“这步棋，本就是她和朕一起想的...如今到了这最后一步，若是真成了...她也看不到啦...”
话音刚落，小亭外掀起一阵清风，掀起地上些许石子。
一道身影佝偻这腰，拱手礼道。
“陛下。”
李清川神色恢复如初，隐去眼中悲痛，道。
“长歌那边，可结束了？”
闻言，一旁国师心中一惊。
陛下派人监听自己的亲女儿？
“回陛下，结束了。”
洪公公抬头，见陛下神色气定神闲接着道。
“陛下，刚刚传来消息，二殿下于宫外求见，被禁军郭副统领拦下，此刻，两人正在皇城外争执。”
“哦~。”
李清川古井般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
此言却似在国师大人的意料之中，并未在心中掀起波澜，只是淡淡望了眼陛下，一言未发。
“还是这般沉不下气来。”
皇帝轻叹一声，继续问道。
“太子呢？”
闻言，洪公公头垂的更低了，如实道。
“太子自长公主出事以来，已在东宫之中闭门三日未出了，回来的探子报告说，宰相府近些日子，已经先后派人去了三次，都被太子拒之门外。”
“他倒是沉得住气。”
皇帝挑眉，嘴角笑意一闪而逝。
国师大人闻言，微蹙的眉梢渐缓，忆起陛下方才询问长公主的话，拱手欲言。
“陛下。”
话还未出口，却被皇帝止住。
“不急，先听听。”
随后。
李清川便询问起了自己女儿在公主阁内与柳如是的对话。
随着洪公公如实一一招来。
李清川与国师脸上的表情也是变换不一。
报告完毕，李清川挥手示意洪公公退下。
瞥了眼一旁神色不定的国师大人，笑道。
“真是怪事，长歌平日里的性子，朕是知道的，也不知为何，今日醒来之后，便觉得怪怪的。”
何止是怪？
几乎是换了个人！
梦国师心中无语。
他虽身为大唐国师，却几乎并不怎么离开这宫中此处的竹林，那长公主也从未见过，仅是有所耳闻。
听闻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不学无术，纨绔跋扈，整日在外败坏皇室名声。
这样的人居然能识破身边的那个柳德妃...
虽然身为当事被害人，却依旧不得不另国师大人稍稍刮目相看了些。
不过，也正因如此。
这长公主估计是经此一劫开了窍，乃是变数。
若是因此坏了陛下的计划...
念及于此，梦国师心中愈发不解，这伐南凉，除关陇的计策乃是当年，陛下与已故的君皇后一起想的。
如今太子闭门不出，显然是上了套。
接下来只要按原计划进行，借着此事下旨，解除长公主与宰相府的婚事，然后关在宫里保护起来便可。
陛下身边的那颗钉子也就除了。
为何今日陛下忽然改了主意，让长公主自己去解决与柳家公子的婚事？
要知道长公主平日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若是一气之下将柳千山与秦素素杀了怎么办？
而最重要的。
梦国师不动声色的抬头望去...
陛下又是怎么想的？为何要派人监听自己的亲生女儿？
见国师大人脸色阴晴不定。
李清川微笑开口，将其注意力拉回。
“爱卿不必忧虑，你是了解我的，寡人一向多疑，你与朕的皇后，还有将军府的那人都是...”
话言于此，皇帝不再说下去，只是紧紧盯着国师的眸子，随后神色淡然的轻笑。
“当今世上，论起修为，国师。”
李清川伸手指着国师。
“你是天下无双，所以，朕想让你看看，寡人的女儿...”
皇帝陛下剑眉一凛，虽然毫无修为，却似暗含冲天杀气。
“是不是被人...”
“夺舍还魂！”
“此番与母妃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逼您，更不是为了杀您或是芊儿。”
替柳如是拍去衣裳上的灰尘，李长歌将她扶回椅上，为她添上一杯新茶。
“相反，女儿是真真切切，发自肺腑的想与您化干戈为玉帛。”
柳如是面色惶恐的望着李长歌，不知她是何意，若是真的不愿杀她...
为何与她说这些话，将她逼入此番绝境。
只见李长歌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双眼通红，竟是含着热泪，紧紧盯住自己的眸子。
委屈
不甘
难以置信的样子，此刻尽是同时出现在李长歌的脸上，和眸中。
“女儿自小便没了娘，甚至连她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这些年来虽然你利用我是真，但对我的担忧与宠爱，长歌亦不曾忘记。”
“但...您终究是对我下过手。”
讲到这里，李长歌满脸通红，轻轻用衣袖掩住俏脸上的尴尬。
“所以”
李长歌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起自己最后的力气，朝柳如是的眸子看去。
“女儿就是想找你问您个明白，教唆我服毒一事和那次我出宫遇刺，芊儿的拼死相救，是不是你安排的，只要您愿意相信我，将我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
说到这里，李长歌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泪崩般决堤...
“从今往后，您便是大唐长公主真正的生母。”
“芊儿，便是我的亲妹妹。”
望着李长歌那副决绝的模样，柳如是竟是不受控制般的轻轻唤了声。
“长歌...”
屋外，日光柔和，春风拂过，漫天的花瓣奏着悦耳的花浪声。
屋内，两个容貌如花似月的女人相顾无言。
短暂的沉默后...
柳如是望着李长歌声音颤抖，微微开口道。
“母妃说过话，句句属实，女儿被教唆服毒，和前些年出宫遇刺之事...”
柳如是深吸一口气，艰难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李长歌，坚定而又决绝的说道。
“不是母妃做的！”
“女儿若是要杀我...”
“你就杀了吧！”
柳如是紧闭着眸子，等待着李长歌的回答。
半响过后，风停，花落。
想象中李长歌的声音并未响起，柳如是奇怪的缓缓睁开眸子。
只见，李长歌此刻脸上居然再无半点伤心，惆怅的模样，甚至眼中和脸上的泪痕都已消失不见，正饶有兴致的望着自己。
“了不起。”
李长歌声音响起。
“啊？”
柳如是莫名。
“了不起！”
李长歌再次说道。
“女儿...不杀我了？”
柳如是茫然的试探道。
听罢柳如是的话后，李长歌站起身来，走至柳如是身前，俯瞰着她。
双眸眯起危险的弧度，一字一顿。
“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助你。”
“成为这后宫内，唯一有实权的妃子。”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紫竹林内，屏山镜水，西峰秀色，绿意飘飘，蝉鸣四起，声声喧嚣。
李清川肃立于一处凉亭之上，俯瞰着停下碧绿清湖。
捻起一粒鱼饵抛下，一尾红鲤，溅起一朵涟漪。
身后，一名男子自竹林中匆匆赶来。
男人看起来二十来岁，俊美异常。
眼中藏不住的敬意与钦佩，拱手道。
“陛下与先生手段，真是让臣，目眩神迷，五体投地。”
说罢，语气一顿，小心来到皇帝身侧，接着道。
“臣平生自视甚高，未尝服人，今日，服了陛下。”
闻言，李清川缓缓将手中盛满鱼饵的容器放下，微笑着回头，伸手指着那人鼻尖，嗔笑道。
“又一个巧言令色的。”
引着那人坐下，主动为其添酒，寒暄笑道。
“国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朕的马屁了？”
男人赶忙接过酒杯，却不喝，只是在手上端着，发自肺腑般道。
“臣说的是真话。”
被李清川称为国师的男人话锋一转。
“南凉许王兴起，京都关陇盘根错节，杀人易，攻心难，如今已然四月，若真如陛下所料，大战在即呀。”
“嗯...”
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李清川点头同意，随后望着亭外美景，一道温婉的身影浮现在眼中，幽幽道。
“十六年啦...”
见陛下如此模样，国师也似感同身受般，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感叹道。
“君皇后确实乃当世奇人...陛下还请节哀呀。”
“朕知道。”
再填新酒。
李清川长叹一口气。
“这步棋，本就是她和朕一起想的...如今到了这最后一步，若是真成了...她也看不到啦...”
话音刚落，小亭外掀起一阵清风，掀起地上些许石子。
一道身影佝偻这腰，拱手礼道。
“陛下。”
李清川神色恢复如初，隐去眼中悲痛，道。
“长歌那边，可结束了？”
闻言，一旁国师心中一惊。
陛下派人监听自己的亲女儿？
“回陛下，结束了。”
洪公公抬头，见陛下神色气定神闲接着道。
“陛下，刚刚传来消息，二殿下于宫外求见，被禁军郭副统领拦下，此刻，两人正在皇城外争执。”
“哦~。”
李清川古井般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
此言却似在国师大人的意料之中，并未在心中掀起波澜，只是淡淡望了眼陛下，一言未发。
“还是这般沉不下气来。”
皇帝轻叹一声，继续问道。
“太子呢？”
闻言，洪公公头垂的更低了，如实道。
“太子自长公主出事以来，已在东宫之中闭门三日未出了，回来的探子报告说，宰相府近些日子，已经先后派人去了三次，都被太子拒之门外。”
“他倒是沉得住气。”
皇帝挑眉，嘴角笑意一闪而逝。
国师大人闻言，微蹙的眉梢渐缓，忆起陛下方才询问长公主的话，拱手欲言。
“陛下。”
话还未出口，却被皇帝止住。
“不急，先听听。”
随后。
李清川便询问起了自己女儿在公主阁内与柳如是的对话。
随着洪公公如实一一招来。
李清川与国师脸上的表情也是变换不一。
报告完毕，李清川挥手示意洪公公退下。
瞥了眼一旁神色不定的国师大人，笑道。
“真是怪事，长歌平日里的性子，朕是知道的，也不知为何，今日醒来之后，便觉得怪怪的。”
何止是怪？
几乎是换了个人！
梦国师心中无语。
他虽身为大唐国师，却几乎并不怎么离开这宫中此处的竹林，那长公主也从未见过，仅是有所耳闻。
听闻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不学无术，纨绔跋扈，整日在外败坏皇室名声。
这样的人居然能识破身边的那个柳德妃...
虽然身为当事被害人，却依旧不得不另国师大人稍稍刮目相看了些。
不过，也正因如此。
这长公主估计是经此一劫开了窍，乃是变数。
若是因此坏了陛下的计划...
念及于此，梦国师心中愈发不解，这伐南凉，除关陇的计策乃是当年，陛下与已故的君皇后一起想的。
如今太子闭门不出，显然是上了套。
接下来只要按原计划进行，借着此事下旨，解除长公主与宰相府的婚事，然后关在宫里保护起来便可。
陛下身边的那颗钉子也就除了。
为何今日陛下忽然改了主意，让长公主自己去解决与柳家公子的婚事？
要知道长公主平日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若是一气之下将柳千山与秦素素杀了怎么办？
而最重要的。
梦国师不动声色的抬头望去...
陛下又是怎么想的？为何要派人监听自己的亲生女儿？
见国师大人脸色阴晴不定。
李清川微笑开口，将其注意力拉回。
“爱卿不必忧虑，你是了解我的，寡人一向多疑，你与朕的皇后，还有将军府的那人都是...”
话言于此，皇帝不再说下去，只是紧紧盯着国师的眸子，随后神色淡然的轻笑。
“当今世上，论起修为，国师。”
李清川伸手指着国师。
“你是天下无双，所以，朕想让你看看，寡人的女儿...”
皇帝陛下剑眉一凛，虽然毫无修为，却似暗含冲天杀气。
“是不是被人...”
“夺舍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