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没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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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平缓地朝着来的方向往回开。
郎琴红着眼满脸是泪看着女儿。
白芍木然地开着车,血红色在眼底蔓延。
大概开出六七分钟,车子慢慢减速靠边停下。
白芍侧头看向郎琴:“姆妈,我没家了,别带我回去。”
郎琴看到白芍的黑眼球像是浸在血水里,恐慌极了,语无伦次道:
“闺女,咱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啊……”
她不知道说了多少个‘不生气’,紧接着就看到白芍慢慢阖上眼晕了过去。
大急,使劲摇晃白芍:
“小芍,小芍,别吓姆妈,姆妈不禁吓的,小芍,小芍……”
郎琴使劲掐了掐白芍人中的位置,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芍,小芍,醒过来,醒过来,别吓姆妈,别吓姆妈……”
又摇又掐折腾半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郎琴的鼻涕眼泪全下来了,惊慌失措,第一反应是回去找那个可恨的男人。
想都没想,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往回跑了一段儿,不放心把白芍一个人留在车内又往回跑。
跑到车前拉车门,没拉动,车门锁上了。
郎琴更慌了,她想拿白芍的手机打电话。
这是法国,她语言不行,平常出门都有人陪着,她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郎琴很狼狈,茫然失措,调头边哭边朝马斯埃尔克街28号的方向跑去。
法国跟中国不同,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她只有回去求助那个可恨的男人。
就在这时,一辆灰黑相间的柯尼塞格跑车停在郎琴身边儿。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探出头来,问道:“需要帮助吗?”
他说的是法语。
这句简单的法语,平时郎琴能听懂,可她现在心神巨乱,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男人挑了下眉毛,换成中文问道:“需要帮助吗?”
他的声音很大,郎琴听到了,停下来抹了把鼻涕眼泪看向他。
她分不清外国男人的脸,在她眼里,外国男人都长差不多。
来法国后,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分清楚内穆尔家庄园工作的男佣人的长相。
男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夫人,您需要帮助吗?”
他的中文说得很好,声音磁性好听。
不知为何,郎琴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我,我闺女昏过去了,我打不开车门,不知道该怎么办。”
郎琴指着白芍的车子,委屈地像个孩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男人听完郎琴的话朝白芍的车子走去,弯下身子朝车内的白芍看去。
白芍仰倒在驾驶位上,脸上血色尽褪,双睫处有泪水涌出。
男人低头打量了一下白芍的车,问道:
“夫人,这是量定制车,您试试看用您的指纹能不能把车打开。”
郎琴哭得脑子木木的,男人反复说了两遍,才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么。
按照男人的提示,她把手指放在车门的方块处。
试了几次,咔哒一声,车门打开了。
这才想起来,这辆布加迪刚买回来的时候,白芍让她在上面存过指纹,还笑着说,这样就不用担心打不开车门了,刚才一着急什么都忘了。
男人看看白芍看看郎琴,问道:“夫人,您会开车吗?”
郎琴摇头,她不会,白芍不放心她开车,她从来没学过。
男人笑笑:“也好,您会我也不放心让您开。”
他把白芍抱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
“我送你们去医院,车就扔这儿。”
郎琴下意识点点头,回身把白芍的手包拿在手里。
郎琴没注意到,男人在抱起白芍的时候,顺手把一袋文件藏在身侧。
坐上男人的车开出好远,郎琴才想起危险的问题。
看看侧靠在身边人事不知的白芍,再看看前面开车的男人。
男人正用她听不懂的语言打电话。
她想让男人把车停下来,又不知该怎么说。
摸出电话想给管家打电话,又记起白芍说的:姆妈,我没家了,别带我回去。
悲从心底起,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男人打完电话,从后视镜看了郎琴一眼,似乎很能理解她的不安,说道:
“夫人,我已经联系好医院了,您别担心。”
男人的话依旧不能安抚郎琴不安的心,她一边抽泣,一边打量车外的景致,寻找她熟悉的场景。
这种不安,一直延续到医院门口。
看到等候在医院门口的滑轮床车,郎琴才感觉好了些。
郎琴在中国国内都没能弄清楚医院复杂的科室设置,进医院就转向。
到了这儿,看着满眼不知道是什么的字母,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在,男人没有把人送到就走,不停地跟医院的人交流着什么,时不时问郎琴一些问题。
郎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复重复一句:
“家里出事了,闺女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
男人见问不出什么,不再问了,自行跟医院的人交流。
一堆医生护士围着白芍忙上忙下,白芍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白芍被推进一个满是仪器的房间,大门撞上了。
郎琴紧张地抓住男人:
“先生,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要对我女儿做什么?”
男人回手握住郎琴的手,他的手很温暖:
“夫人,您女儿不明原因昏迷,他们要对她的脑部进行扫描。”
郎琴大急:
“不行,不行,我闺女只是一时承受不了昏过去了,她会醒过来的。”
郎琴不知道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对白芍的脑部会不会造成损伤。
男人耐心解释道:
“夫人,刚才他们已经用过一些手段了,接常理,您的女儿应该醒过来的。可是,她一直没醒。”
郎琴更着急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想让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动我女儿的脑子,你让他们把人给我推出来,我不想我女儿做那些检查。”
郎琴说着朝那扇门走去,疯了一样哐哐哐使劲砸门。
里面的人听到了,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
男医生看着疯了一样的郎琴大声说着什么。
郎琴听不懂,一遍一遍说着:
“我不要我女儿用那些仪器,她只是一时承受不了昏过去了,你们把她推出来。”
男人见郎琴情绪激动,和男医生交流了几句,男医生看了郎琴一眼,没说什么,走了进去。
郎琴也要跟进去,被男人拦住了:
“夫人,您放心,放心,人马上推出来。”
郎琴焦急地看着大门口,几次挣脱男人冲向大门。
很快,白芍被推了出来。
郎琴摸摸头摸摸手,再看看白芍身体的其他部分,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安静下来。
男人看郎琴安静了,跟医生交流了几句。
最后,他问道:
“夫人,开个病房观察一下吧?”
郎琴想了想,点点头:
“好,在哪交费,我去交费。”
男人笑笑,温声道:
“您在这儿等着吧,开个病房,花不了多少钱,这里没人,您也不放心把女儿留在这儿吧?”
郎琴看看人事不知的白芍,再看看男人,歉疚道:
“好吧,麻烦您了,等我女儿醒过来,我们就还给您。”
男人笑笑,点点头,转身去办手续了。
车子平缓地朝着来的方向往回开。
郎琴红着眼满脸是泪看着女儿。
白芍木然地开着车,血红色在眼底蔓延。
大概开出六七分钟,车子慢慢减速靠边停下。
白芍侧头看向郎琴:“姆妈,我没家了,别带我回去。”
郎琴看到白芍的黑眼球像是浸在血水里,恐慌极了,语无伦次道:
“闺女,咱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啊……”
她不知道说了多少个‘不生气’,紧接着就看到白芍慢慢阖上眼晕了过去。
大急,使劲摇晃白芍:
“小芍,小芍,别吓姆妈,姆妈不禁吓的,小芍,小芍……”
郎琴使劲掐了掐白芍人中的位置,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芍,小芍,醒过来,醒过来,别吓姆妈,别吓姆妈……”
又摇又掐折腾半天,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郎琴的鼻涕眼泪全下来了,惊慌失措,第一反应是回去找那个可恨的男人。
想都没想,推开车门就下去了。
往回跑了一段儿,不放心把白芍一个人留在车内又往回跑。
跑到车前拉车门,没拉动,车门锁上了。
郎琴更慌了,她想拿白芍的手机打电话。
这是法国,她语言不行,平常出门都有人陪着,她没有带手机的习惯。
郎琴很狼狈,茫然失措,调头边哭边朝马斯埃尔克街28号的方向跑去。
法国跟中国不同,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她只有回去求助那个可恨的男人。
就在这时,一辆灰黑相间的柯尼塞格跑车停在郎琴身边儿。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探出头来,问道:“需要帮助吗?”
他说的是法语。
这句简单的法语,平时郎琴能听懂,可她现在心神巨乱,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男人挑了下眉毛,换成中文问道:“需要帮助吗?”
他的声音很大,郎琴听到了,停下来抹了把鼻涕眼泪看向他。
她分不清外国男人的脸,在她眼里,外国男人都长差不多。
来法国后,她花了好长时间,才分清楚内穆尔家庄园工作的男佣人的长相。
男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夫人,您需要帮助吗?”
他的中文说得很好,声音磁性好听。
不知为何,郎琴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我,我闺女昏过去了,我打不开车门,不知道该怎么办。”
郎琴指着白芍的车子,委屈地像个孩子,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男人听完郎琴的话朝白芍的车子走去,弯下身子朝车内的白芍看去。
白芍仰倒在驾驶位上,脸上血色尽褪,双睫处有泪水涌出。
男人低头打量了一下白芍的车,问道:
“夫人,这是量定制车,您试试看用您的指纹能不能把车打开。”
郎琴哭得脑子木木的,男人反复说了两遍,才反应过来男人在说什么。
按照男人的提示,她把手指放在车门的方块处。
试了几次,咔哒一声,车门打开了。
这才想起来,这辆布加迪刚买回来的时候,白芍让她在上面存过指纹,还笑着说,这样就不用担心打不开车门了,刚才一着急什么都忘了。
男人看看白芍看看郎琴,问道:“夫人,您会开车吗?”
郎琴摇头,她不会,白芍不放心她开车,她从来没学过。
男人笑笑:“也好,您会我也不放心让您开。”
他把白芍抱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
“我送你们去医院,车就扔这儿。”
郎琴下意识点点头,回身把白芍的手包拿在手里。
郎琴没注意到,男人在抱起白芍的时候,顺手把一袋文件藏在身侧。
坐上男人的车开出好远,郎琴才想起危险的问题。
看看侧靠在身边人事不知的白芍,再看看前面开车的男人。
男人正用她听不懂的语言打电话。
她想让男人把车停下来,又不知该怎么说。
摸出电话想给管家打电话,又记起白芍说的:姆妈,我没家了,别带我回去。
悲从心底起,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男人打完电话,从后视镜看了郎琴一眼,似乎很能理解她的不安,说道:
“夫人,我已经联系好医院了,您别担心。”
男人的话依旧不能安抚郎琴不安的心,她一边抽泣,一边打量车外的景致,寻找她熟悉的场景。
这种不安,一直延续到医院门口。
看到等候在医院门口的滑轮床车,郎琴才感觉好了些。
郎琴在中国国内都没能弄清楚医院复杂的科室设置,进医院就转向。
到了这儿,看着满眼不知道是什么的字母,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在,男人没有把人送到就走,不停地跟医院的人交流着什么,时不时问郎琴一些问题。
郎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复重复一句:
“家里出事了,闺女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
男人见问不出什么,不再问了,自行跟医院的人交流。
一堆医生护士围着白芍忙上忙下,白芍一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白芍被推进一个满是仪器的房间,大门撞上了。
郎琴紧张地抓住男人:
“先生,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要对我女儿做什么?”
男人回手握住郎琴的手,他的手很温暖:
“夫人,您女儿不明原因昏迷,他们要对她的脑部进行扫描。”
郎琴大急:
“不行,不行,我闺女只是一时承受不了昏过去了,她会醒过来的。”
郎琴不知道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对白芍的脑部会不会造成损伤。
男人耐心解释道:
“夫人,刚才他们已经用过一些手段了,接常理,您的女儿应该醒过来的。可是,她一直没醒。”
郎琴更着急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想让那些冷冰冰的仪器动我女儿的脑子,你让他们把人给我推出来,我不想我女儿做那些检查。”
郎琴说着朝那扇门走去,疯了一样哐哐哐使劲砸门。
里面的人听到了,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
男医生看着疯了一样的郎琴大声说着什么。
郎琴听不懂,一遍一遍说着:
“我不要我女儿用那些仪器,她只是一时承受不了昏过去了,你们把她推出来。”
男人见郎琴情绪激动,和男医生交流了几句,男医生看了郎琴一眼,没说什么,走了进去。
郎琴也要跟进去,被男人拦住了:
“夫人,您放心,放心,人马上推出来。”
郎琴焦急地看着大门口,几次挣脱男人冲向大门。
很快,白芍被推了出来。
郎琴摸摸头摸摸手,再看看白芍身体的其他部分,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安静下来。
男人看郎琴安静了,跟医生交流了几句。
最后,他问道:
“夫人,开个病房观察一下吧?”
郎琴想了想,点点头:
“好,在哪交费,我去交费。”
男人笑笑,温声道:
“您在这儿等着吧,开个病房,花不了多少钱,这里没人,您也不放心把女儿留在这儿吧?”
郎琴看看人事不知的白芍,再看看男人,歉疚道:
“好吧,麻烦您了,等我女儿醒过来,我们就还给您。”
男人笑笑,点点头,转身去办手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