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斡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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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梦白和儿子坐在餐厅吃早饭，馒头包子稀饭烧卤，跟这摆着烛台的西式大餐桌似乎不搭界。但这并不影响父子俩吃得稀里呼噜的胃口。
周梦白在想，这幺儿很少这么早乖乖的起来陪老子吃早饭，看来是很重视跟陶家同学的情谊。
而周瀚海在想，如果小婕此刻在这餐桌，一定是温柔细声的拿着刀叉在吃点心牛奶面包牛排。
望着对面的空椅子，周大公子嘴角上扬痴笑起来，看了一眼老爹赶忙收住笑问道：“爹，一会儿用不用我一起坐车送你去市府？”
周梦白瞪了一眼儿子：“跟你说了，别一天爹爹爹，多跟你陈叔家的两个哥哥学学，要称“父亲”！”
周瀚海又忍住笑：“是，父亲！”
周梦白：“你去做什么？我做事，心里有数！”
又叫过管家道：“老覃，一会儿你带着少爷，去周家贸易行转转，交代王经理，在我办公室隔壁给少爷腾间房，把今年的货运贸易账目给他看看，看不懂，教！”
这下该周大公子翻白眼了！
周梦白进了市府。
陈正雄关上机要行政科的房门：“周财神，有什么好事非要一大早来办公室里说？”
周梦白把陶家的事说给了陈正雄，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明目把人弄到特别警察处的？”
陈正雄一听，昂头哦了一声：“这事儿啊，我安排特警处行动科去办的，事情简单，可这人，却是好不容易才物色到的。”
陈正雄剪了支雪茄递给周梦白：“来，我慢慢给你说！”
一支雪茄都断断续续快抽完，周梦白听明白了此事缘由。
原来，陈正雄的叔叔，市府行政长官陈炳光市长。今年初，虽经由靠山省主席刘湘呈请行政院简任上位，但各支政敌虎视眈眈，市长位置并不能高枕无忧。
都说乱世出英雄，但陈炳光上任半年，无甚政治建树。大树底下好乘凉，陈正雄在叔叔身侧，也时常忧心树倒猢狲散！便召集手底下两个笔杆子，所谓的幕僚，建言献策。最后竟然由这几位猢狲，弄出了个一举两得的缺德事儿来！
南京屠城沦陷前，风雨飘摇，不少达官贵人已嗅出大厦将倾。便结业商产携家带口，迁往相对偏远的贵州，四川，云南。
这些人家产丰厚且社会关系错综复杂，揪出两个来审一审，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政治风声？有没有通共连汪？
如果能抓出两个汉奸来，并没收其家产，岂不两全其美？关键是能挖出汉奸背后的大人物，那陈正雄和叔叔，在上司面前述职之时，就有了夸口之资，也有了孝敬之资。
乱世之秋，枪杆子决定话语权，可没钱弄不来枪杆子，陈炳光的靠山，也需要稳固话语权，才能稳固陈炳光，以及底下一众猢狲。
而陶飞的父亲因在南京时，经由周佛海的一个爪牙，陶父同乡的引荐，在行政院一个并不重要的办公室分理处，任小文书，干些杂务，郁郁不得志。
妻子娘家在成都财厚根深，时常有回蓉定居之意，在妻子几年的泼闹之后，碰巧在南京沦陷前一个月，决定举家迁至成都。不久后在岳父舅子的撑持下，把商行也开得有声有色。
很不幸，陶飞父亲成了陈正雄的一颗棋子！
周梦白听完后赶紧问道：“那审出来什么大料没？”
陈正雄摇摇手往沙发后仰头，望着天花板：“这头猪，挖出来的社会关系网，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无名小卒。”
周梦白一听，这事好办了：
“这头猪，多少钱？我来操劳！”
陈正雄从沙发起身：“你老兄，进门就奔着这人来，若没人托请，你认识这姓陶的是猫三狗四？你这是给我操劳来？还是自己捞好处来了？”
周梦白叫他口水炮弹的乱溅，赶紧按他坐下：“还真不是捞你陈长官的好处来的，是我儿子给我开口，一个挚友同窗之父，当然，人家也是懂规矩的，你说个数！”
“有汉奸嫌疑的，一千大洋三十条黄鱼。”
“行！我去办！”
周梦白回了商行，王经理说，新办公室打理出来了，少爷翻了两个时辰账目，就出去了！
处理交代了一些商行事务，周梦白准备回公馆。
司机从后视镜看这位周大老爷闭目养神，看不出喜乐！
刚迈进大厅，周瀚海就从沙发迎了上来：“爹，怎么样？”
“父亲，怎么样？”
周梦白未曾理会，不置可否，脱掉外衣由女佣接了去。
坐上沙发方才责问：“不是让你在商行看账目吗？”
周瀚海讪笑靠近老爹：“今日心里有事，坐不下！”
周梦白也心疼这个儿子，只是即已毕业，想他早日历练一番。
不忍再责难儿子，见他定不下心来做事，遂将今日在市府所知之事讲给了他。
周瀚海听后，坐在沙发滴溜着眼珠，没说话。
放下茶杯，周梦白拍拍儿子肩膀：“这事，不难办，以陶家的实力，准备好货就行，我自会去将人提出来。”
“爹，这我知道！”
周瀚海又将茶杯双手递给老爹：“父亲，陶飞面前，你是长辈，不用出面跟他交涉，这事由我来经手，你只负责提人！”
周梦白点点头，喝了口茶，心中稍感欣慰。
接下来听到儿子给陶家打电话时，他觉得这是血脉相承天生自然，他周梦白的儿子，将来必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陶飞接到周瀚海的电话才知道，父亲是因潜伏汉奸的嫌疑，被特警处带走的。
现下在审讯室被打得皮开肉绽，神志不清。周家伯伯奔走托情一整天，才有了眉目，应是父亲误交老乡，暂无参与汉奸实证。
但进了特警处的人，那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明日还需周家伯伯辛苦奔走，打通关节，早日将父亲救出。
若是再审几日，恐怕人是不行了！
周瀚海最后叮嘱陶飞，带上一千银元四十条黄鱼，速到周公馆来！
陶家自是又惊又喜，妥帖准备，舅舅亲自开车，与陶飞一起到了周公馆。
周梦白和儿子坐在餐厅吃早饭，馒头包子稀饭烧卤，跟这摆着烛台的西式大餐桌似乎不搭界。但这并不影响父子俩吃得稀里呼噜的胃口。
周梦白在想，这幺儿很少这么早乖乖的起来陪老子吃早饭，看来是很重视跟陶家同学的情谊。
而周瀚海在想，如果小婕此刻在这餐桌，一定是温柔细声的拿着刀叉在吃点心牛奶面包牛排。
望着对面的空椅子，周大公子嘴角上扬痴笑起来，看了一眼老爹赶忙收住笑问道：“爹，一会儿用不用我一起坐车送你去市府？”
周梦白瞪了一眼儿子：“跟你说了，别一天爹爹爹，多跟你陈叔家的两个哥哥学学，要称“父亲”！”
周瀚海又忍住笑：“是，父亲！”
周梦白：“你去做什么？我做事，心里有数！”
又叫过管家道：“老覃，一会儿你带着少爷，去周家贸易行转转，交代王经理，在我办公室隔壁给少爷腾间房，把今年的货运贸易账目给他看看，看不懂，教！”
这下该周大公子翻白眼了！
周梦白进了市府。
陈正雄关上机要行政科的房门：“周财神，有什么好事非要一大早来办公室里说？”
周梦白把陶家的事说给了陈正雄，问：“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明目把人弄到特别警察处的？”
陈正雄一听，昂头哦了一声：“这事儿啊，我安排特警处行动科去办的，事情简单，可这人，却是好不容易才物色到的。”
陈正雄剪了支雪茄递给周梦白：“来，我慢慢给你说！”
一支雪茄都断断续续快抽完，周梦白听明白了此事缘由。
原来，陈正雄的叔叔，市府行政长官陈炳光市长。今年初，虽经由靠山省主席刘湘呈请行政院简任上位，但各支政敌虎视眈眈，市长位置并不能高枕无忧。
都说乱世出英雄，但陈炳光上任半年，无甚政治建树。大树底下好乘凉，陈正雄在叔叔身侧，也时常忧心树倒猢狲散！便召集手底下两个笔杆子，所谓的幕僚，建言献策。最后竟然由这几位猢狲，弄出了个一举两得的缺德事儿来！
南京屠城沦陷前，风雨飘摇，不少达官贵人已嗅出大厦将倾。便结业商产携家带口，迁往相对偏远的贵州，四川，云南。
这些人家产丰厚且社会关系错综复杂，揪出两个来审一审，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政治风声？有没有通共连汪？
如果能抓出两个汉奸来，并没收其家产，岂不两全其美？关键是能挖出汉奸背后的大人物，那陈正雄和叔叔，在上司面前述职之时，就有了夸口之资，也有了孝敬之资。
乱世之秋，枪杆子决定话语权，可没钱弄不来枪杆子，陈炳光的靠山，也需要稳固话语权，才能稳固陈炳光，以及底下一众猢狲。
而陶飞的父亲因在南京时，经由周佛海的一个爪牙，陶父同乡的引荐，在行政院一个并不重要的办公室分理处，任小文书，干些杂务，郁郁不得志。
妻子娘家在成都财厚根深，时常有回蓉定居之意，在妻子几年的泼闹之后，碰巧在南京沦陷前一个月，决定举家迁至成都。不久后在岳父舅子的撑持下，把商行也开得有声有色。
很不幸，陶飞父亲成了陈正雄的一颗棋子！
周梦白听完后赶紧问道：“那审出来什么大料没？”
陈正雄摇摇手往沙发后仰头，望着天花板：“这头猪，挖出来的社会关系网，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人物，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无名小卒。”
周梦白一听，这事好办了：
“这头猪，多少钱？我来操劳！”
陈正雄从沙发起身：“你老兄，进门就奔着这人来，若没人托请，你认识这姓陶的是猫三狗四？你这是给我操劳来？还是自己捞好处来了？”
周梦白叫他口水炮弹的乱溅，赶紧按他坐下：“还真不是捞你陈长官的好处来的，是我儿子给我开口，一个挚友同窗之父，当然，人家也是懂规矩的，你说个数！”
“有汉奸嫌疑的，一千大洋三十条黄鱼。”
“行！我去办！”
周梦白回了商行，王经理说，新办公室打理出来了，少爷翻了两个时辰账目，就出去了！
处理交代了一些商行事务，周梦白准备回公馆。
司机从后视镜看这位周大老爷闭目养神，看不出喜乐！
刚迈进大厅，周瀚海就从沙发迎了上来：“爹，怎么样？”
“父亲，怎么样？”
周梦白未曾理会，不置可否，脱掉外衣由女佣接了去。
坐上沙发方才责问：“不是让你在商行看账目吗？”
周瀚海讪笑靠近老爹：“今日心里有事，坐不下！”
周梦白也心疼这个儿子，只是即已毕业，想他早日历练一番。
不忍再责难儿子，见他定不下心来做事，遂将今日在市府所知之事讲给了他。
周瀚海听后，坐在沙发滴溜着眼珠，没说话。
放下茶杯，周梦白拍拍儿子肩膀：“这事，不难办，以陶家的实力，准备好货就行，我自会去将人提出来。”
“爹，这我知道！”
周瀚海又将茶杯双手递给老爹：“父亲，陶飞面前，你是长辈，不用出面跟他交涉，这事由我来经手，你只负责提人！”
周梦白点点头，喝了口茶，心中稍感欣慰。
接下来听到儿子给陶家打电话时，他觉得这是血脉相承天生自然，他周梦白的儿子，将来必定青出于蓝胜于蓝！
陶飞接到周瀚海的电话才知道，父亲是因潜伏汉奸的嫌疑，被特警处带走的。
现下在审讯室被打得皮开肉绽，神志不清。周家伯伯奔走托情一整天，才有了眉目，应是父亲误交老乡，暂无参与汉奸实证。
但进了特警处的人，那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明日还需周家伯伯辛苦奔走，打通关节，早日将父亲救出。
若是再审几日，恐怕人是不行了！
周瀚海最后叮嘱陶飞，带上一千银元四十条黄鱼，速到周公馆来！
陶家自是又惊又喜，妥帖准备，舅舅亲自开车，与陶飞一起到了周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