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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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人中等身材，看岁数估摸着已年过半百，下巴上挂着长长的银须，一副老成干练的模样。
为首的小厮率先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惊喜，叫道：“管家回来了！”
江童眼神警觉起来，没想到卧龙山庄里还藏着这等高手。
这时李询直接走上前，毫不畏惧地正面管家说道：“在下久闻卧龙山庄大名，特地从京城赶来拜访，没想到在这里喝了个把时辰的冷茶都没人理睬，贵庄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江童再次被李询的言行震惊到了，她本来还在全神贯注地提防着来人，这下连拳头都差点握不住。
没看到那鲁大汉刚才已经被一掌打趴下了吗？你这厮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凑上去，倒真是个皮糙肉厚不怕死的。
江童在心里暗叹：你命休矣。
没想到管家倒不气恼，收了招式后向众人作了个揖，开口道：“老夫姓张，是这卧龙山庄的主事管家。诸位贵客不远万里赶来山庄做客，老夫本该倒履相迎，可……”
管家说到这，顿了一下，沉声说道：“可敝庄如今出了大事，我家老爷不知招惹了哪个阴毒小人，昨夜在书房里被人杀害了。我已下山请了衙门里的官差来调查此事，还请各位英雄好汉暂且在庄子里小住几日，等查清了真相还诸位一个清白，各位再走不迟。”
管家说话间，已经陆陆续续有几个差役打扮的人到了山庄，聚集在山庄门口。
……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送这盒桂花糕？”
“是。”
“什么人雇你来的？”
“是庄主一个月前托人来镖局下的订金。”
“可有凭据？”
“有这张镖契为证。”
“这单子上写的限你最迟昨日到达，为何你今日才来？”
“路上遇到点意外，耽搁了。”
“什么意外？”
……
江童在小房间里被问完话出来时，已是亥时。
卧龙山庄庄主昨儿夜里就遇害了，她今日才来山庄，这事儿怎么也算不到她头上去。
她本打算录完口供就回镖局交差，但现下天色已晚，山路不好夜行，便只好在这住上一晚，等明日再做打算。
江童走到了大厅，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被问完话的人现在都聚在这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她闲着无事，坐看右瞧地悄悄打量着大厅的人，一眼就望到了坐着门槛上的鲁大汉。
这莽夫被管家一掌打飞后，躺在地上好久都不能起来，还是他身边的小娇娘央求众人半天，大家才合力将他抬进了屋。
现在他刚能活动，坐在门槛上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活像条蔫了的死狗，如今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留下来配合查案。
江童接着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张管家又不知又去了何处。
几个差人在挨个儿审问山庄众人，大厅还留着一个老捕快叼着个烟杆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李询也刚出来，此时正在和老捕快聊天。
这人怎么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江童心中嘀咕，但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李询没有瞧见江童的注视，直接开口和老捕快搭话：“这位官爷，案子可有进展？”
老捕快头也不转，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道：“机密案件，恕不奉告。”
李询道：“在下也是今日太阳快落山才到的庄子，连庄主具体是怎么遇害的都不甚清楚，如今倒霉牵扯进这案子，被扣在这也总得知道个前因后果吧。”
“是昨夜在书房被杀的。”老捕低着头把玩烟杆，头都不抬：“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江童见李询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乐开了花。
活该！就该多见见世面，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江童在心里神气道。
李询耸了耸肩，也没识趣走开。
江童继续观察二人。
只见这老捕快一直在闻烟草香也不点烟，估摸着是无处借火，所以只能嘬几口烟嘴过过干瘾。
没想到，李询这回倒是眼明心亮，掏出了怀里的火折子，猛吹了几口，给老捕快点上了烟。
烟点完，老捕快一连猛抽了好几口，活像搁浅了的鱼终于入了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散。
李询见状，趁热打铁地继续试探：“您老可知这张管家是何许人也？我先前瞧他武功不俗，想必不是个寻常人物。”
老捕快一脸满足地吐了一口烟，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算你小子眼光也不差，这人嘛……”
老捕快故意拖慢了声音，意味深长地道：“他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人称有十八只手的张冲！”
“张冲？”江童在心里暗念这个名字，怎么好似从未听过？
李询也有同样的困惑，出声问老捕快。
老捕快轻笑：“年轻人啊还是见识得少了点。”
老捕快仰着头似在回忆，又说道：“二十多年前他在江湖上的风头可是一时无二。他的那套家传掌法虚实不定、变幻无穷，耍起来好像有十多只手在舞动，别人与他比斗往往还没看清他的手，就已挨了一掌，所以人们都道他有十八只手。”
李询摸了摸鼻子，继续问：“那这张冲既然功夫如此了得，怎地甘心屈身在此做个小小管家？”
“这我就不知道咯。”老捕头在桌上敲了敲烟灰，接着道：“你这小娃娃才活了几个年头啊，世上离奇的事还多着呢。”
……
两人不咸不淡地又聊了一些江湖上的传闻，江童听得直打哈欠。
不知不觉间，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她发现大厅角落有几个小厮蹲坐在地上窃窃私语。
“你说是谁下的这狠手，谋害了老爷？”
“嗐！咱老爷也不与什么人来往，能有什么仇家？我瞧啊，就是昨儿来的那个王八蛋！他一来就嚷嚷着要见老爷，老爷不想见客，他就晚上悄悄去找老爷，一掌打死了他！”
“老爷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为何要杀老爷？我看他倒像是个直肠子，应该不会偷偷杀人吧？”
“你才识得几个人，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唔……”
“你没瞧见老爷那背后？淤青了一大片！除了这个莽夫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力气！”
……
几个小厮越讲越起劲，竟然不顾他人地争执起来。
这时，鲁大汉也听到些只言片语，他顿时气得不行，也顾不得其他，一瘸一拐地直接冲进来，怒声道：“你们几个在唧唧歪歪说老子什么？”
几个小厮没想到鲁大汉突然闯进来，都被吓得嘴唇抖了几抖。
虽然鲁大汉的声音不如先前那般洪亮震耳，但仍是底气十足，众人皆慑于他的余威，不敢吭声。
鲁大汉火冒三丈：“刚才是哪个在说老子坏话？怎地敢做不敢认了？一个个孬种怂货！”
大厅气氛急速下降，周围突然变得安静无比，感觉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有人快步走进了大厅。
“张管家！”几个小厮欣喜万分。
靠山来了，他们纷纷避着鲁大汉向管家小跑过去，一溜烟工夫，全挤在了管家身后。
张管家似乎全然没感受到厅内的诡异气氛，径直地走向江童。
江童正困惑，就见管家开口了。
“江少侠，老爷的事这些年都是老夫一人在打理……”张管家顿了顿，盯着江童严肃说道：
“据老夫所知，老爷并未派人去贵镖局请人押镖。”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人中等身材，看岁数估摸着已年过半百，下巴上挂着长长的银须，一副老成干练的模样。
为首的小厮率先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惊喜，叫道：“管家回来了！”
江童眼神警觉起来，没想到卧龙山庄里还藏着这等高手。
这时李询直接走上前，毫不畏惧地正面管家说道：“在下久闻卧龙山庄大名，特地从京城赶来拜访，没想到在这里喝了个把时辰的冷茶都没人理睬，贵庄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江童再次被李询的言行震惊到了，她本来还在全神贯注地提防着来人，这下连拳头都差点握不住。
没看到那鲁大汉刚才已经被一掌打趴下了吗？你这厮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凑上去，倒真是个皮糙肉厚不怕死的。
江童在心里暗叹：你命休矣。
没想到管家倒不气恼，收了招式后向众人作了个揖，开口道：“老夫姓张，是这卧龙山庄的主事管家。诸位贵客不远万里赶来山庄做客，老夫本该倒履相迎，可……”
管家说到这，顿了一下，沉声说道：“可敝庄如今出了大事，我家老爷不知招惹了哪个阴毒小人，昨夜在书房里被人杀害了。我已下山请了衙门里的官差来调查此事，还请各位英雄好汉暂且在庄子里小住几日，等查清了真相还诸位一个清白，各位再走不迟。”
管家说话间，已经陆陆续续有几个差役打扮的人到了山庄，聚集在山庄门口。
……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送这盒桂花糕？”
“是。”
“什么人雇你来的？”
“是庄主一个月前托人来镖局下的订金。”
“可有凭据？”
“有这张镖契为证。”
“这单子上写的限你最迟昨日到达，为何你今日才来？”
“路上遇到点意外，耽搁了。”
“什么意外？”
……
江童在小房间里被问完话出来时，已是亥时。
卧龙山庄庄主昨儿夜里就遇害了，她今日才来山庄，这事儿怎么也算不到她头上去。
她本打算录完口供就回镖局交差，但现下天色已晚，山路不好夜行，便只好在这住上一晚，等明日再做打算。
江童走到了大厅，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被问完话的人现在都聚在这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她闲着无事，坐看右瞧地悄悄打量着大厅的人，一眼就望到了坐着门槛上的鲁大汉。
这莽夫被管家一掌打飞后，躺在地上好久都不能起来，还是他身边的小娇娘央求众人半天，大家才合力将他抬进了屋。
现在他刚能活动，坐在门槛上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活像条蔫了的死狗，如今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留下来配合查案。
江童接着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张管家又不知又去了何处。
几个差人在挨个儿审问山庄众人，大厅还留着一个老捕快叼着个烟杆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李询也刚出来，此时正在和老捕快聊天。
这人怎么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江童心中嘀咕，但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李询没有瞧见江童的注视，直接开口和老捕快搭话：“这位官爷，案子可有进展？”
老捕快头也不转，斜着眼看了他一眼，道：“机密案件，恕不奉告。”
李询道：“在下也是今日太阳快落山才到的庄子，连庄主具体是怎么遇害的都不甚清楚，如今倒霉牵扯进这案子，被扣在这也总得知道个前因后果吧。”
“是昨夜在书房被杀的。”老捕低着头把玩烟杆，头都不抬：“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江童见李询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乐开了花。
活该！就该多见见世面，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江童在心里神气道。
李询耸了耸肩，也没识趣走开。
江童继续观察二人。
只见这老捕快一直在闻烟草香也不点烟，估摸着是无处借火，所以只能嘬几口烟嘴过过干瘾。
没想到，李询这回倒是眼明心亮，掏出了怀里的火折子，猛吹了几口，给老捕快点上了烟。
烟点完，老捕快一连猛抽了好几口，活像搁浅了的鱼终于入了海，脸上的阴霾一扫而散。
李询见状，趁热打铁地继续试探：“您老可知这张管家是何许人也？我先前瞧他武功不俗，想必不是个寻常人物。”
老捕快一脸满足地吐了一口烟，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算你小子眼光也不差，这人嘛……”
老捕快故意拖慢了声音，意味深长地道：“他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人称有十八只手的张冲！”
“张冲？”江童在心里暗念这个名字，怎么好似从未听过？
李询也有同样的困惑，出声问老捕快。
老捕快轻笑：“年轻人啊还是见识得少了点。”
老捕快仰着头似在回忆，又说道：“二十多年前他在江湖上的风头可是一时无二。他的那套家传掌法虚实不定、变幻无穷，耍起来好像有十多只手在舞动，别人与他比斗往往还没看清他的手，就已挨了一掌，所以人们都道他有十八只手。”
李询摸了摸鼻子，继续问：“那这张冲既然功夫如此了得，怎地甘心屈身在此做个小小管家？”
“这我就不知道咯。”老捕头在桌上敲了敲烟灰，接着道：“你这小娃娃才活了几个年头啊，世上离奇的事还多着呢。”
……
两人不咸不淡地又聊了一些江湖上的传闻，江童听得直打哈欠。
不知不觉间，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她发现大厅角落有几个小厮蹲坐在地上窃窃私语。
“你说是谁下的这狠手，谋害了老爷？”
“嗐！咱老爷也不与什么人来往，能有什么仇家？我瞧啊，就是昨儿来的那个王八蛋！他一来就嚷嚷着要见老爷，老爷不想见客，他就晚上悄悄去找老爷，一掌打死了他！”
“老爷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为何要杀老爷？我看他倒像是个直肠子，应该不会偷偷杀人吧？”
“你才识得几个人，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唔……”
“你没瞧见老爷那背后？淤青了一大片！除了这个莽夫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力气！”
……
几个小厮越讲越起劲，竟然不顾他人地争执起来。
这时，鲁大汉也听到些只言片语，他顿时气得不行，也顾不得其他，一瘸一拐地直接冲进来，怒声道：“你们几个在唧唧歪歪说老子什么？”
几个小厮没想到鲁大汉突然闯进来，都被吓得嘴唇抖了几抖。
虽然鲁大汉的声音不如先前那般洪亮震耳，但仍是底气十足，众人皆慑于他的余威，不敢吭声。
鲁大汉火冒三丈：“刚才是哪个在说老子坏话？怎地敢做不敢认了？一个个孬种怂货！”
大厅气氛急速下降，周围突然变得安静无比，感觉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有人快步走进了大厅。
“张管家！”几个小厮欣喜万分。
靠山来了，他们纷纷避着鲁大汉向管家小跑过去，一溜烟工夫，全挤在了管家身后。
张管家似乎全然没感受到厅内的诡异气氛，径直地走向江童。
江童正困惑，就见管家开口了。
“江少侠，老爷的事这些年都是老夫一人在打理……”张管家顿了顿，盯着江童严肃说道：
“据老夫所知，老爷并未派人去贵镖局请人押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