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练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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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那黑胖兵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瞪眼看着武承运愣了半晌，似乎眼前站着一个怪物一样。
“你说什么？你是陛下钦点而来？”
“正是。”
“你当陛下很闲么，会钦点你一个小兵？”黑胖兵曹冷声道：“你可知道，若本官将你刚才这番话报上去，你便是欺君之罪。”
黑胖兵曹清楚，皇帝要欣赏一个人，可以直接提拔为军官了，怎么可能安排为普通一兵？
这小子定是抠门，不想出钱，所以口无遮拦的虚张声势。
武承运也很无奈，当初房遗爱给他传的话就是如此，这该不会是绿帽王忽悠自己吧。
想来他也不敢呐。
武承运揉了揉额头，至少三天前那力士传皇帝口谕，让自己前来报到是真的，所以自己说是皇帝钦点也不算错。
黑胖兵曹看着对面少年神色淡定，并没有被吓住，心中也起了疑。
他爬起身，来到外面，招手唤来一个小吏，低声问道：“兵部公函送来没有？”
“刚刚送来，我这就为参军去取，”那小吏小跑着走了。
胖兵曹回到屋里坐回到书案后面。
这么多年来，兵部办事吏员早已与各卫达成默契，某个兵员是什么来路，兵部都会在调令中不经意的透露出信息，那样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胖兵曹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武承运，若一会儿公函拿过来，这小子真的是虚张声势，打发他去喂马都是轻的，定要找人寻个由头狠狠揍他一顿才能解气。
不一会儿，小吏捧着一纸公文进来。
那小吏应当也是老手了，他边走到胖兵曹跟前，边诧异的道：“参军，我来千牛卫这么多年，这样的兵员调令倒是头一次见，上面竟然有中书省的字样。”
“啥玩意儿？”
胖兵曹脸色一滞，一把抢过公文扫了一眼，顿时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见兵部公函里果然暗示，之所以征调这名叫做武承运的少年入千牛卫，是接到中书省的指令。
中书省那是什么机构？那是圣人的臂膀，朝廷的权力中枢，任何关系大唐国策的方针大计全都出自中书省，他们怎会为了区区一个小兵，而对兵部下达指令？
关键是，中书省的指令不可能直接下到兵部，还要经过门下省，自然又绕不开门下省两位当家人，左右仆射。
一个小兵，竟然把大唐王朝的宰相们全都惊动了，想想都觉得玄幻。
更何况这小兵姓武，又不是什么贵族，而且如今朝中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姓武的高官。
这一定是搞错了吧，胖兵曹手握那份公文思忖着，如同握着一只烫手的山芋。
如何安排武承运当真成了难题。
就在这时，突然门被打开，柳嘉泰手持一条马鞭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冲喝道：“武承运，这都什么时辰了，为何还不来向本将报到？”
胖兵曹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柳嘉泰竟是亲自来要人来了。
由此也看得出来，武承运为陛下钦点，并非虚言。
他弹簧一样跳起来，迎了上去陪着笑道：“柳备身息怒，都怪下官延误了，这位武郎君可以先跟柳备身前去。
至于手续，下官可以后补。”
柳嘉泰哼了一声，正眼都不看胖兵曹一眼，却对着武承运道：“还不跟我走，想要训练偷懒不成？”
“我没钱，可能跟不了柳备身，”武承运苦着脸道。
“什么东西？”柳嘉泰目光慢慢转向胖兵曹。
对面那张黑胖脸上再没有方才气定神闲之色，豆大的汗珠瞬时流了下来，颤声道：“柳……柳备身，你听我解释……”
柳佳泰当即明白了什么意思，皱着眉头冷声道：“好啊，连圣人钦点之人你也敢刁难了？”
说着挥手就对着胖兵曹一通马鞭，而且边打边骂道：“你难为他人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刁难到我的人头上，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胖兵曹被打的在地下翻滚过来，翻滚过去，口中不住求饶道：“柳备身息怒，下官知错了，下官有眼无珠，慢待了贵人，刘备身息怒……”
门外围了一群人，对屋里指指点点，但是却没人敢过来阻拦。
柳嘉泰痛打了一阵，直到把胖兵曹打的躺在地下烂肉一样装死，这才解了气，对武承运道：“操练去。”
说着，带领五六个军兵大摇大摆的出门，嚣张至极。
外面看热闹的人自动闪开一条路，放他们过去。
武承运跟在后面，有种要跟着浩南哥出去砍人的感觉。
柳嘉泰派人带他去领了绣有牛头的军服，还有一把细长锋利的千牛刀，换上之后，精神抖擞。
然后，武承运跟随那人来到左千牛卫在南城外的训练场，那是一片很大的空场，中间甚至还有一座长满绿树，高有几十丈的小山包，。
不知为何，小山包却用一圈栅栏围着。
场地上有上百人，穿着统一的军装，排着整齐的队列，最前面有个教习模样的人，手持千牛刀演示，后面的军兵整齐划一的重复同样的动作。
这是在演练套路。
那带领武承运的人迅速回到队列里自己的位置，武承运却不知道该去哪儿，于是径直走到柳嘉泰面前，施礼道：“见过柳备身。”
柳嘉泰盯着场中训练的军兵，口中道：“本将喜欢爽快人。
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在一条船上，若船行的稳当，大家都有好日子过，若船翻了，后果自不用多说。
在后宫，在朝堂，他们如何争斗，你我想帮忙也帮不上。
但在左千牛卫，本将最大的对手，便是萧氏的萧湛，他也是千牛备身，手下也有一大票人。
那是我的敌人，也是你的，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提到萧湛这个名字的时候，武承运明显感觉到柳嘉泰语气加重，而且握刀的手青筋都跳了起来。
武承运感到一阵头疼，看来这两大势力的对抗是方方面面的，被卷到里面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他心里清楚，他跟姑母现在虽然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但他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三个月之后，便是千牛卫大比，”柳嘉泰咬着牙道：“这次，本将一定要盖过那萧湛一头，为柳氏与王氏挣得脸面。”
看来你以前总是输啊，武承运心里暗想。
其实在家世上，太原王氏与河东柳氏当然要盖过那已然过气的兰陵萧氏。
而且在身份上，王皇后也要高于萧淑妃。
但是王皇后不受宠，且无子，而萧淑妃受宠，生皇四子李素节，聪明伶俐，备受李治喜爱，已然被封为雍王，雍州牧。
这可不是一般的分封，帝都长安便属雍州，再加上李治前三个儿子都是普通宫女所生，并不被李治喜爱，李素节雍王这样的分封，自然存有太多耐人寻味的信息。
皇帝将帝都分封给某个儿子，这岂不是即将立其为太子的征兆？
许多心思活络的人早已开始为未来打算，此时朝堂上暗流涌动，暗中与萧氏联络的大有人在，一时间萧氏的风头要盖过王氏与柳氏。
在千牛卫也一样，更多的贵族精英投靠到萧湛手下，柳嘉泰自然很难赢。
连续两年在千牛卫大比上，萧湛都要压柳嘉泰一头，令柳嘉泰丢尽了脸面，在家族以及表姑母面前，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这一次他憋着劲也要扳回一城。
正在此时，场地中央训练的军兵大概到了休息时间，队列已经散了。
有几个军官模样的人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一个大胡子军官笑着对柳嘉泰道：“看样子是有新弟兄来了，不知胆量怎么样。
练练胆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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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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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是陛下钦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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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陛下很闲么，会钦点你一个小兵？”黑胖兵曹冷声道：“你可知道，若本官将你刚才这番话报上去，你便是欺君之罪。”
黑胖兵曹清楚，皇帝要欣赏一个人，可以直接提拔为军官了，怎么可能安排为普通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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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他也不敢呐。
武承运揉了揉额头，至少三天前那力士传皇帝口谕，让自己前来报到是真的，所以自己说是皇帝钦点也不算错。
黑胖兵曹看着对面少年神色淡定，并没有被吓住，心中也起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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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来，我这就为参军去取，”那小吏小跑着走了。
胖兵曹回到屋里坐回到书案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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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小吏捧着一纸公文进来。
那小吏应当也是老手了，他边走到胖兵曹跟前，边诧异的道：“参军，我来千牛卫这么多年，这样的兵员调令倒是头一次见，上面竟然有中书省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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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兵部公函里果然暗示，之所以征调这名叫做武承运的少年入千牛卫，是接到中书省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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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小兵姓武，又不是什么贵族，而且如今朝中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姓武的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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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兵曹当即吓得面如土色，柳嘉泰竟是亲自来要人来了。
由此也看得出来，武承运为陛下钦点，并非虚言。
他弹簧一样跳起来，迎了上去陪着笑道：“柳备身息怒，都怪下官延误了，这位武郎君可以先跟柳备身前去。
至于手续，下官可以后补。”
柳嘉泰哼了一声，正眼都不看胖兵曹一眼，却对着武承运道：“还不跟我走，想要训练偷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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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柳嘉泰目光慢慢转向胖兵曹。
对面那张黑胖脸上再没有方才气定神闲之色，豆大的汗珠瞬时流了下来，颤声道：“柳……柳备身，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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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敌人，也是你的，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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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运感到一阵头疼，看来这两大势力的对抗是方方面面的，被卷到里面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他心里清楚，他跟姑母现在虽然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但他们才是最后的赢家。
“三个月之后，便是千牛卫大比，”柳嘉泰咬着牙道：“这次，本将一定要盖过那萧湛一头，为柳氏与王氏挣得脸面。”
看来你以前总是输啊，武承运心里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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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身份上，王皇后也要高于萧淑妃。
但是王皇后不受宠，且无子，而萧淑妃受宠，生皇四子李素节，聪明伶俐，备受李治喜爱，已然被封为雍王，雍州牧。
这可不是一般的分封，帝都长安便属雍州，再加上李治前三个儿子都是普通宫女所生，并不被李治喜爱，李素节雍王这样的分封，自然存有太多耐人寻味的信息。
皇帝将帝都分封给某个儿子，这岂不是即将立其为太子的征兆？
许多心思活络的人早已开始为未来打算，此时朝堂上暗流涌动，暗中与萧氏联络的大有人在，一时间萧氏的风头要盖过王氏与柳氏。
在千牛卫也一样，更多的贵族精英投靠到萧湛手下，柳嘉泰自然很难赢。
连续两年在千牛卫大比上，萧湛都要压柳嘉泰一头，令柳嘉泰丢尽了脸面，在家族以及表姑母面前，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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