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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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又突然想到小时候换牙的那段时光了。有一句说的好,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七月天,小院醉倒在雄蝉的情诗旁,唯有院里的人依是忙的忙。我起床时,已是七点多一点,尚不及吃早饭,便被阿婆背着向小镇赶去。今天镇上赶集,阿婆便准备把头几天采的山药拿去卖了。收药的人,一般只会在东山垭的路口上待到九点,过了这个时间点,他们便开着三轮车上别地去了。阿婆背着我一口气下了山。过了山脚的小河,由小路转入大土路后,人便多了起来,时不时的还能看见两三辆摩托车绝尘而去。

    大约是在八点半的时候,我们便赶到了东山垭。常收阿婆山药的那个草药商,在我们刚从大土路转上来的时候,便笑着朝我们跑了过来。

    “又采了这么多啊!来,我帮您提过去。”

    “叔叔,我这还有哩!”我把怀里的一小袋一面锣推了推,想让他也提去,可谁想他却笑着说:

    “诶!到我车那边一快儿称。”

    ……

    “来,张妈,您看好了:一面锣两斤,算您二十;黄山药五斤,算您二十五,一共四十五块钱。来,您拿好。”

    “好。”

    “又打算上街去给您孙子买什么好吃的呀。”

    “他换牙了,不能再惯着他的嘴了,三顿饭吃饱就足够了,还买什么呀!”

    “也是。”

    “婆,我要吃冰棍!”

    “上街先给我吃上一碗饭再说!那我们先走了。”

    “诶!好,您婆孙俩路上慢点。”

    ……

    真香饭店外。

    “婆婆,我们要去姑姑家了吗?”

    “一会去,先在街上逛逛。”

    ……

    “卖桔子啰!皮子薄,味道甜得很!”

    “婆,那里有桔子!”

    ……

    (二)

    照相馆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那栋楼前依是……

    “王医生,我这腰有些痛,整夜整夜地睡不了觉,麻烦您给我看看……”

    “买这辆吧,最新的太子摩托……”

    “王妈这么早就去接小孩啊!”

    “不早啰,不早啰!去迟了孩儿又得哭闹了……”

    “王师傅,您看我这鞋还能补补不……”

    “这么早就来赶场啦……”

    “妈妈,妈妈,我想要那个……”

    “嘻嘻哈哈,叔叔我要那串……”

    “这是我先选好的……”

    “慢点,没有车再过……”

    ……

    “妈妈,我要看!”

    “好好,来,妈妈抱。看我的妞妞多美。”

    “嘻嘻,妈妈也美……”

    “婆婆……,我们也要照相吗?”

    “嗯。”

    ……

    “欢迎光临永恒照相馆!请问您们是小孩照、还是大……”

    “只是小孩照!”

    ……

    翻开相册,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照片上的那个拿着桔子的男孩——上身穿着一件红黄相间的短袖,下身穿一条深灰色的长裤。一双小眼睛不知听没听照相师傅的话,也就无从可知了,不过……,嘘!我猜他没有。

    再出照相馆,外面仍是声音泛滥,阿婆背着我随了人流去。

    “婆婆,我想吃冰棍!”

    “那个吃多了不好,你正换牙嘞。”

    “不吗!我想吃,婆~婆……”

    “好好好,先坐好,往前走点再说。”

    “喔喔,吃冰棍啰!”

    ……

    某间超市外。

    “就在这买。”

    “不!,我去那里买。”

    “看着点车,买了就快点回来,我就坐在这!”

    “嗯!”

    ……

    “养人快啊!”

    “是啊。”

    “老大的?”

    “不是,老二的。你家娃呢?”

    “你可别说了,一上街就没影了!”

    “哪有你孙子这么听话。”

    “嗯,松儿还是听话!”

    “哎呀!你家娃怎么一嘴血啊!”

    “怎么搞的!”

    “婆,我牙齿掉了!”

    “在哪!掉哪啦!肚里去啦!”

    “还吃!快说!”

    “没有,在这儿。”

    “……在这就好,在就好!拿好啰,先别扔……”

    “嗯!”

    “过来,先把嘴边的血擦了!”

    ……

    “叫你不买不买,偏要买,牛脾气都随谁了,疼不疼?”

    “没感觉诶。”

    “那我们先走了。”

    “好。”

    “快跟上,还摸!不能摸牙齿!”

    “哦。”

    “婆婆,我这颗牙齿……”

    “先拿好,一会到你姑姑家就扔到屋顶上去。”

    “婆婆,为什么要扔到屋顶上啊?”

    “当然是扔得越高长的越快呀。”

    “还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