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囚禁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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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工作状态的时慕，有点神经兮兮的样子，这并不是他的本能反应，而是故意地为了在举止上向他心目中那些偶像级侦探们靠拢，比如自言自语的福尔摩斯、强迫症泛滥的波洛、闭目养神的哲瑞雷恩、多愁善感的加贺恭一郎等等。每个大侦探都有自己破案时独有的特点，时慕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接下来的主要工作，除了基本的问询调查，就是尸检了。这个工作并不像某些影视作品里描写的那样，法医实验室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尸体袒露着躺在床上，胸口上一道Y字形切口，伴随着子弹扔进铁盆的叮当作响，一行行精密的仪器在旁不断地跳动。相反，真实的尸检实验室其实和手术室差不多，白色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工具也没有那么高端精密，只有手术刀、医用剪刀和解剖刀这些。通常来说，一具尸体的锁骨到盆骨的位置要被切开，以方便法医从死者的胸腔里取出心脏、肺等器官，并把它们摆放在一张专门的长型桌子上，冲洗后在塑料板上将这些器官切开并解剖，切片后的样本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随后就送往实验室。这些样本也就是用来分析死者死因的重要依据，法医们通过显微镜观察，加上一些适当的生化反应测试，死者有无中毒、有无致死疾病、有无服用药物等等生前的行为便都无所遁形。最后，法医整理出一份完整的尸检报告，递交给家属和警察。
这份尸检报告，也是时慕和白烨此刻正进行探讨和分析的依据。
分析表明，尽管有低温的干扰，但通过眼球化学法和软组织液化程度，可以把死亡时间精确在10月4日中午12；00至10月6日凌晨0:00之间。死因确定为颈部压迫导致的机械性窒息，除此以外再无外伤。床头的手机数据线上发现了死者颈部的皮肤组织，并与勒痕相符，基本可以确定为凶器，数据线上未发现任何指纹。从勒痕位置和尸体痉挛状态来看，凶手应该是从后向前勒住死者，现场并没有发现很多的挣扎痕迹。
在死者体内发现了酒精成分和微量的地西泮残留，该药有安眠和镇静的作用。另外，在客厅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几罐喝完的易拉罐装啤酒，罐上除死者本人外，未发现其他人的指纹和唾液残留。在啤酒残余中同样检测到了地西泮成分，推测应该是药物被下在了死者的酒里，喝下后酒精配合药物的作用，让死者迷迷糊糊地晕倒在床上，再被凶手用数据线勒死。这也解释了现场为何没有留下过多挣扎痕迹。另外，死者体内也未找到任何**残留。
指纹和DNA残留方面，除死者顾芸自己外，在死者的家里，一共采集到了四组DNA和指纹，女性一组，属于顾芸的非亲姐姐顾涵。男性共三组，其中的两组已经找到匹配目标，正是近半年内死者身边的两个疑似交往对象。其一为死者所在酒吧的经理——已婚的何士奇。另一位是死者的高中同学黄森，此人未婚，而且留下的痕迹较多，推测应该与死者同居过。此二人都承认曾出入过死者家中，不过都是至少三个月以前的事了，剩余最后的一组DNA尚未找到匹配对象。指纹和DNA的保留期限都可超过1年，未经人为破坏不会自动消失。
听到这里时慕感到有些奇怪。
他想，凶手既然有时间藏尸，为什么没有时间擦掉指纹和皮屑呢？还是凶手刻意而为？另外死者顾芸衣柜里那几套男装和帽子又是怎么回事，是这个黄森留下的吗？
关于死亡地点，虽然基本确定卧室是第一现场。但是尸体有过被清洗和拖动的痕迹。死者躺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即干净又整洁，因此推测是凶手在勒死死者后，将其拖入卫生间的浴缸帮她洗了个澡，之后又换上了蓝色的百褶裙，将其放置在床上。
“为什么要帮死者洗澡、换衣服呢？”时慕问到。
“根据技术科的所提供的分析数据，我们猜想凶手是想清理掉一些痕迹。尽管死者生前服用了地西泮，但是被人用数据线勒住的话，一定会本能地拼命挣扎，因此死者指甲什么的有可能会留有凶手的皮肤组织之类的，所以行凶后给死者洗澡，是处理掉痕迹很稳妥的办法。事实也证明了死者指甲里没找到任何人的DNA成分。”白烨回答到。
“你说的没错，洗澡是能清理掉这些，但是洗完澡的话又给死者穿衣服就很奇怪了，尸体是会存在尸僵的，帮忙穿衣服也很麻烦是不是？裸体放在那里虽然有些不雅，但是连人都杀了，也不会想那么多了吧。另外就算穿衣服，弄个居家服就好，为什么要穿那么正式的裙子呢？”时慕再次提出心中疑惑。
“这个……”白烨一时有些语塞。“也有可能这个凶手和死者关系非同一般，想让她死的……体面一些？”
时慕接过话茬：“凶手和死者关系不一般，这个是肯定的了，从那几个DNA的匹配对象就能看出来，姐姐、同居男友、暧昧的上司之类的。不过能布置这么有仪式感的现场，我猜一定另有原因。”
白烨点头表示同意，
“凶手所用的制冷剂和除臭剂都查了吗？能不能想办法找到购买出处？”时慕继续问到。
“都查完了，凶手很聪明，选的这些东西都是生鲜食品所用，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在本市的各个大型食品批发市场或城郊的工业园都能买到，这些地方的人流量都极大，很难进行调查筛选，卖家想要记住购买者的面孔也不大可能。”白烨遗憾地说。
看来这个凶手准备的真是十分充分，不留破绽。时慕边想边摸了摸下巴。
他继续询问其他吸引到他注意的疑点：“死者房间里的男装、鸭舌帽和墨镜调查如何？”
“男装、墨镜和鸭舌帽上都找到了死者顾芸本人以及高中同学黄森的皮屑和发屑。另外，烟灰缸里的烟蒂也已经检验完毕，残留的唾液都来自顾芸本人。”白烨停了一下，继续补充：“但据所有认识顾芸的人说，她本身是不抽烟的，很奇怪。”
“是的，一个不抽烟的女人，在家里突然这样，一定有什么问题。”
“没错。另外我们还在房间里找到黑白两部手机，指纹均被擦掉，黑色手机里面是死者顾芸常用的sim卡，应该是顾芸日常使用的一部，该手机的全部使用记录终止于两个月前。而白色手机很新，好像是最近才购买的，也没有什么是使用痕迹，sim卡槽为空。两部手机的通话和聊天记录都已经被删除，技术科正在抓紧恢复中。”
听白烨说完手机的线索，时慕喃喃自语到：“奇怪，为什么？”
“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两部手机吗？”白烨问到。
“不，我是奇怪，为什么除了凶器外，其他地方的指纹都没擦，单单是手机上的指纹被擦掉了。”时慕说。
“这个，可能因为凶手是第一次犯案太过紧张吧，所以没顾得上其他地方？”白烨试探地回答。
“我觉得不像。其他地方指纹比较多，而很可能手机上仅有凶手一个人的指纹，也就是说这个白色手机的主人实际上是凶手。通过整个现场给我的感觉，凶手应该是一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不会犯那样马虎的错误。”
“你是说白色手机是凶手的？那为什么不在杀完人后拿走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感觉很多线索都是这样，凶手明明可以清理掉却留在现场，好像是在故意给我们看一样。”
“还真有这种感觉。”
时慕继续说道：“另外，从手机这个线索来看，我们已知顾芸2个月前就已经失踪，那她到死前这整整1个月，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囚禁在家，这样手机的控制权也大概率会掌握在凶手手里，顾芸并不能使用，所以两个月使用记录终止于两个月前。我猜就算恢复聊天记录后，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了。”
“你是说死者死前的一个月可能被囚禁在家？”
“嗯，因为死前一个月她就失踪了，没人见过她，我觉得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现在得出结论还为时尚早。但不管怎么，在家里留下指纹和DNA的人都需要重点怀疑，我们主要的调查对象就是这何士奇、黄森，和第三个未匹配到的男人。”
“还有死者的姐姐顾涵。”时慕自己又补了一句。
处于工作状态的时慕，有点神经兮兮的样子，这并不是他的本能反应，而是故意地为了在举止上向他心目中那些偶像级侦探们靠拢，比如自言自语的福尔摩斯、强迫症泛滥的波洛、闭目养神的哲瑞雷恩、多愁善感的加贺恭一郎等等。每个大侦探都有自己破案时独有的特点，时慕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接下来的主要工作，除了基本的问询调查，就是尸检了。这个工作并不像某些影视作品里描写的那样，法医实验室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尸体袒露着躺在床上，胸口上一道Y字形切口，伴随着子弹扔进铁盆的叮当作响，一行行精密的仪器在旁不断地跳动。相反，真实的尸检实验室其实和手术室差不多，白色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工具也没有那么高端精密，只有手术刀、医用剪刀和解剖刀这些。通常来说，一具尸体的锁骨到盆骨的位置要被切开，以方便法医从死者的胸腔里取出心脏、肺等器官，并把它们摆放在一张专门的长型桌子上，冲洗后在塑料板上将这些器官切开并解剖，切片后的样本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随后就送往实验室。这些样本也就是用来分析死者死因的重要依据，法医们通过显微镜观察，加上一些适当的生化反应测试，死者有无中毒、有无致死疾病、有无服用药物等等生前的行为便都无所遁形。最后，法医整理出一份完整的尸检报告，递交给家属和警察。
这份尸检报告，也是时慕和白烨此刻正进行探讨和分析的依据。
分析表明，尽管有低温的干扰，但通过眼球化学法和软组织液化程度，可以把死亡时间精确在10月4日中午12；00至10月6日凌晨0:00之间。死因确定为颈部压迫导致的机械性窒息，除此以外再无外伤。床头的手机数据线上发现了死者颈部的皮肤组织，并与勒痕相符，基本可以确定为凶器，数据线上未发现任何指纹。从勒痕位置和尸体痉挛状态来看，凶手应该是从后向前勒住死者，现场并没有发现很多的挣扎痕迹。
在死者体内发现了酒精成分和微量的地西泮残留，该药有安眠和镇静的作用。另外，在客厅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几罐喝完的易拉罐装啤酒，罐上除死者本人外，未发现其他人的指纹和唾液残留。在啤酒残余中同样检测到了地西泮成分，推测应该是药物被下在了死者的酒里，喝下后酒精配合药物的作用，让死者迷迷糊糊地晕倒在床上，再被凶手用数据线勒死。这也解释了现场为何没有留下过多挣扎痕迹。另外，死者体内也未找到任何**残留。
指纹和DNA残留方面，除死者顾芸自己外，在死者的家里，一共采集到了四组DNA和指纹，女性一组，属于顾芸的非亲姐姐顾涵。男性共三组，其中的两组已经找到匹配目标，正是近半年内死者身边的两个疑似交往对象。其一为死者所在酒吧的经理——已婚的何士奇。另一位是死者的高中同学黄森，此人未婚，而且留下的痕迹较多，推测应该与死者同居过。此二人都承认曾出入过死者家中，不过都是至少三个月以前的事了，剩余最后的一组DNA尚未找到匹配对象。指纹和DNA的保留期限都可超过1年，未经人为破坏不会自动消失。
听到这里时慕感到有些奇怪。
他想，凶手既然有时间藏尸，为什么没有时间擦掉指纹和皮屑呢？还是凶手刻意而为？另外死者顾芸衣柜里那几套男装和帽子又是怎么回事，是这个黄森留下的吗？
关于死亡地点，虽然基本确定卧室是第一现场。但是尸体有过被清洗和拖动的痕迹。死者躺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即干净又整洁，因此推测是凶手在勒死死者后，将其拖入卫生间的浴缸帮她洗了个澡，之后又换上了蓝色的百褶裙，将其放置在床上。
“为什么要帮死者洗澡、换衣服呢？”时慕问到。
“根据技术科的所提供的分析数据，我们猜想凶手是想清理掉一些痕迹。尽管死者生前服用了地西泮，但是被人用数据线勒住的话，一定会本能地拼命挣扎，因此死者指甲什么的有可能会留有凶手的皮肤组织之类的，所以行凶后给死者洗澡，是处理掉痕迹很稳妥的办法。事实也证明了死者指甲里没找到任何人的DNA成分。”白烨回答到。
“你说的没错，洗澡是能清理掉这些，但是洗完澡的话又给死者穿衣服就很奇怪了，尸体是会存在尸僵的，帮忙穿衣服也很麻烦是不是？裸体放在那里虽然有些不雅，但是连人都杀了，也不会想那么多了吧。另外就算穿衣服，弄个居家服就好，为什么要穿那么正式的裙子呢？”时慕再次提出心中疑惑。
“这个……”白烨一时有些语塞。“也有可能这个凶手和死者关系非同一般，想让她死的……体面一些？”
时慕接过话茬：“凶手和死者关系不一般，这个是肯定的了，从那几个DNA的匹配对象就能看出来，姐姐、同居男友、暧昧的上司之类的。不过能布置这么有仪式感的现场，我猜一定另有原因。”
白烨点头表示同意，
“凶手所用的制冷剂和除臭剂都查了吗？能不能想办法找到购买出处？”时慕继续问到。
“都查完了，凶手很聪明，选的这些东西都是生鲜食品所用，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在本市的各个大型食品批发市场或城郊的工业园都能买到，这些地方的人流量都极大，很难进行调查筛选，卖家想要记住购买者的面孔也不大可能。”白烨遗憾地说。
看来这个凶手准备的真是十分充分，不留破绽。时慕边想边摸了摸下巴。
他继续询问其他吸引到他注意的疑点：“死者房间里的男装、鸭舌帽和墨镜调查如何？”
“男装、墨镜和鸭舌帽上都找到了死者顾芸本人以及高中同学黄森的皮屑和发屑。另外，烟灰缸里的烟蒂也已经检验完毕，残留的唾液都来自顾芸本人。”白烨停了一下，继续补充：“但据所有认识顾芸的人说，她本身是不抽烟的，很奇怪。”
“是的，一个不抽烟的女人，在家里突然这样，一定有什么问题。”
“没错。另外我们还在房间里找到黑白两部手机，指纹均被擦掉，黑色手机里面是死者顾芸常用的sim卡，应该是顾芸日常使用的一部，该手机的全部使用记录终止于两个月前。而白色手机很新，好像是最近才购买的，也没有什么是使用痕迹，sim卡槽为空。两部手机的通话和聊天记录都已经被删除，技术科正在抓紧恢复中。”
听白烨说完手机的线索，时慕喃喃自语到：“奇怪，为什么？”
“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两部手机吗？”白烨问到。
“不，我是奇怪，为什么除了凶器外，其他地方的指纹都没擦，单单是手机上的指纹被擦掉了。”时慕说。
“这个，可能因为凶手是第一次犯案太过紧张吧，所以没顾得上其他地方？”白烨试探地回答。
“我觉得不像。其他地方指纹比较多，而很可能手机上仅有凶手一个人的指纹，也就是说这个白色手机的主人实际上是凶手。通过整个现场给我的感觉，凶手应该是一个心思十分缜密的人，不会犯那样马虎的错误。”
“你是说白色手机是凶手的？那为什么不在杀完人后拿走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感觉很多线索都是这样，凶手明明可以清理掉却留在现场，好像是在故意给我们看一样。”
“还真有这种感觉。”
时慕继续说道：“另外，从手机这个线索来看，我们已知顾芸2个月前就已经失踪，那她到死前这整整1个月，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囚禁在家，这样手机的控制权也大概率会掌握在凶手手里，顾芸并不能使用，所以两个月使用记录终止于两个月前。我猜就算恢复聊天记录后，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了。”
“你是说死者死前的一个月可能被囚禁在家？”
“嗯，因为死前一个月她就失踪了，没人见过她，我觉得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现在得出结论还为时尚早。但不管怎么，在家里留下指纹和DNA的人都需要重点怀疑，我们主要的调查对象就是这何士奇、黄森，和第三个未匹配到的男人。”
“还有死者的姐姐顾涵。”时慕自己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