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妖怪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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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式开工，”赵锦航抱着一摞传单，重重放到桌子上，“学校那边我帮你解决了，你就安心工作，优待少不了你。”
“学校解决了？怎么解决了？”
“山人自有妙计。”赵锦航神秘兮兮的，不打算告诉她。
无非也就是用些法术，操控一下相关领导吧，陆贰合理猜测着，也没有再多问。
她拿过面前的一页传单，仔细端详。
花花绿绿的字体，五颜六色的背景，乱七八糟的素材贴纸，还有这一毛钱水平的排版，以及这奇怪的广告语：
“想结婚？想恋爱？拿起电话！联系我们！我们，让你美梦成真！”
用加粗字体斜着印在传单上，一行不够，又斜过去一行，旁边还印着一个妖娆多姿的性感女郎。
这……
这好像……像某种违法小广告？
“你果然是写小黄书的，连设计传单都带有职业惯性。”陆贰点评道。
“咳咳，”赵锦航也有些认可，这份传单隐约散发着某种低俗气息，但他不甘示弱，“第一次做，还不太熟练，你们就凑合着用吧，年轻人也不要太挑剔了。”
好在咱也不是老板，咱也不嫌丢人，陆贰大方道：“挺合适的，跟老板和公司的气质很搭。”
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整摞小广告都塞到三银手上，三银：“这不合适吧。”
陆贰：“也挺合适的吧。”
赵锦航发出指示：“这不是给人类的，是给妖怪的，你们得去妖怪俱乐部发。”
妖怪俱乐部？
陆贰脑子里浮现出一副画面，仿佛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充满神秘和罪恶的美国小镇上，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一群特工身穿皮衣，手持枪械，冲进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地下室里赌博抽烟，酒池肉林，奢靡腐败，滥杀无辜。
一位特工警官朝门外大喊：“找到了！”
另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黑衣boss被小弟缓缓推出，对着面前的景色激动道：“终于，终于找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
妖怪俱乐部？
陆贰眨了眨眼，问三银：“有这种地方？”
经三银证实：“有。”
赵锦航说：“你没有修为，说不定会遇到眼拙的，把你当成人类，就让你男人跟着，以防遇见什么危险。”
陆贰抱紧三银大腿：“明白，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城市郊外有一处景区，景区中坐落着许多古建筑。正值周一，景区没什么人，只有零散几个的游客在里面走动，整个景区都很安静。
从景区内一条侧廊穿过，进入一处僻静的小道，在小道拐角的地方有一扇结界门。通过这扇门，就进入了一个通道时空，可以通往六界各个开放的公共场所。
陆贰被三银拉着七拐八拐，终于走出了通道，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高耸建筑，这就是所谓的妖怪俱乐部了。
“这是总部，还有许多独立的分部，在人间藏着，各有职能。”三银介绍道。
门口的妖怪穿着一身保安服，将这两人拦下。
“非妖不得入内。”那保安凶神恶煞。
“你可能没看清楚，你再仔细看看。”陆贰说。
“一个是人，一个是神仙，”那保安十分严谨，“非妖不得入内。”
陆贰赔笑道：“这位大哥，我确实没有修为，但你再瞅瞅，我真不是个人啊。”
那保安很是尽责，听了这话，就说：“且容我检查一下。”
他走近陆贰，伸手捏住她的脖颈。陆贰一口气没上来，咳嗽道：“大哥……轻点。”
这是在通过探查之术感受她体内的血液流动，内脏构造。探查了会儿，又凑近闻了闻，确认道：“确实不是人类。”
保安退后几步：“但也无法确定是妖，非妖不得入内。”
陆贰指着三银：“你看他，他是个很强的神仙，还是个海大王。不如你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他是个有身份的神仙，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那保安大哥态度坚决：“不行。”
陆贰戳戳三银，暗示他想想办法。
三银还在回味“海大王”这个词，被某人戳了，只好也堆出笑来，讨好道：“不知道这位大哥喜欢些什么，琼浆玉露，海上珍宝，可有什么中意的，我这里都能给办。”
没想到还很熟门熟路嘛，陆贰看着三银贿赂保安的样子，心中甚是满意。
那保安大哥正气凛然：“不行。”
此时，空中不知从哪飘来一股香味，像是女人身上的香氛。却又不像凡间所用的调制品，倒像是一种自然花香，还是那种长在仙山上，泡了几百年仙露的仙花，味道冷清又贵气。
陆贰回过头，看见一位黑色的姑娘，长长的裙子是黑的，顺直的发丝是黑的，眸子是黑的。脖颈处挂着黑色的宝石项链，手链和鞋子也是黑的。
这样一位黑色的姑娘，仿佛带着一身沉甸甸的思绪，连冷清的味道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的声音也沉沉的，像盖了一层黑霜：“他们跟我一起。”
那保安露出为难的神色，听到那姑娘又说：“记在我名下就好。”这才舒展眉头，顺利放行。
“好久不见。”
尤瑾儿向三银打招呼，语气还是沉沉的。陆贰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三银在哪结下的仇家，还是那种跟人露水情缘之后，把人丢下跑路的那种。
三银果然跟她有什么情况，像早就约好了似的：“好久不见，我说的事，办好了吗？”
尤瑾儿手上法术一转，拿出一个古木盒子递给三银：“都在这儿了。”
他们竟然暗度陈仓，还暗中交易？
陆贰感觉心里有坛醋打翻了。
异香已经飘远，陆贰仍然很酸涩，扭过头不想说话，盘算着是不是该跟某人绝交了。
那位某人坐在一边，正细细检查盒子中的东西。
“是对你很重要的？”陆贰酸酸地问。
“是。”
“哦。”
三银检查完毕，诸事妥当，才慢悠悠回头对陆贰指指盒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陆贰赌气说，“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哦。”于是三银无所谓地耸肩，盖上盒子，就去附近给妖怪们发传单了。
陆贰看着被他留在桌子上的那魔鬼一般的盒子，这狗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引诱她失去尊严！
陆贰愤愤地想，要有骨气，绝不动它，就算有人过来把盒子偷跑了，也绝不追！
然而当一个陌生妖怪坐到旁边时，只见陆贰手疾眼快，蹭地就把那盒子抱入怀里，朝那位不明所以的路人妖怪恶狠狠道：“这是我的，你别乱碰。”
路人妖怪很委屈：“我没碰啊……”
只见这女人嘴脸可憎，凶神恶煞地摇摇头：“想也不行。”
过了好一会儿，三银还是没回来。
怀里的盒子就像个潘多拉魔盒，向陆贰发出恶魔的邀请，仿佛在说着：“打开~~~~~打开~~~~~~”
就在陆贰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股异香飘然而至，那位暗度陈仓的姑娘在陆贰身旁坐下，手上的黑色链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抛开吃醋这档事，平心静气地看，这姑娘确实是美貌绝色，气质出尘。
还蔓延着一种只有陆贰能闻到的悲伤。
女人间最可怕的就是，你把对方当朋友，对方把你当情敌，最后你简直可以用人财两空来形容。
但更可怕的是，你把对方当朋友，对方也把你当朋友，而你却要在心里猜别人是不是想当你情敌，简直可以用愚蠢至极来形容。
毕竟也不是所有姑娘都看得上你家男人。
你男朋友的朋友接近你，不一定是为了抢男人，也可能是单纯被你的个人魅力所吸引。
“我上次见你，是在金陵，是很久之前了。”尤瑾儿同陆贰讲话，有些柔柔的。虽然还是很冷清，却像是在同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密友讲话那般。
“这盒子里是什么？”陆贰也轻声询问，同这样一个美人儿讲话，实在是连轻声细语都怕重了。
“是梦灵，”尤瑾儿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只透明球体。球内有淡粉色的气状物体，就是尤瑾儿所说的梦灵了，“梦灵会进入人的大脑，探寻过往的记忆，通过法术调制，用梦境作为缓冲，就可以让你回忆起所有事。”
“为什么是两个？”
“一个是给你的，还有一个，说是要帮朋友。”尤瑾儿想起那晚遇见的老狐狸，听说在找什么人。
陆贰收回盒子，过去那些事，大概真的对他很重要。
她向尤瑾儿告别，带着盒子去找三银了。
找了两圈，没看到人。陆贰拦下一个手中拿着传单的妖怪，询问发传单的人往哪去了，然后顺着那妖怪指的方向，继续边问边走。
最后一个路人指向门外，陆贰便出了门，看见天空阴下来，俱乐部大楼后面好像有一处在下雨。
她走到雨水打落的地方，果然就看见三银站在那儿。
地上趴着的是门口那位保安，浑身已被雷电烧焦了，还剩一口气，哆哆嗦嗦地在地上打颤，嘴里发出神志不清的呜呜声。
他的手被什么东西碾碎，十指血肉模糊。
陆贰没有很惊讶，只是有些难过。但她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仔细给三银披上。
“回家吗？”她问。
三银轻声道：“干嘛过来……”
他很轻地抱住她，低头吻她的头发，像对待这世上最贵重的珍宝那样小心。
那妖怪保安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捏住陆贰脖子的时候，偷偷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又跟另一个保安分享说：“手感真不错，妞还很听话。”
陆贰不是很听话，只是不在乎。
三银不是没看到，只是记得从前，她不喜欢暴力场面。
有些事可大可小，有些人心肠宽厚。三银不是个心肠宽厚的，也不觉得世上的事情可分大小。
天上的阴云依然暗沉，雨水落下来，却没一滴能落到陆贰身上。
陆贰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拥抱了他的不堪，才得以获得他的爱。
才得以将这份爱踩在脚下，毫不顾忌地踩碎。
大部分的人，都像三银这样，对亲人百依百顺，对外人苛责无情；因为外人只是外人。
而更大部分的人，是像陆贰那样，对世界藏起锋芒，对爱人手挥利刃；因为他们不是外人。
“我们不要再这样了，”陆贰说，“我可以恢复记忆，但我们都要改，好吗？”
“好。”
三银眼睛发涩，把头埋进她发间，约是哭了。
“今天正式开工，”赵锦航抱着一摞传单，重重放到桌子上，“学校那边我帮你解决了，你就安心工作，优待少不了你。”
“学校解决了？怎么解决了？”
“山人自有妙计。”赵锦航神秘兮兮的，不打算告诉她。
无非也就是用些法术，操控一下相关领导吧，陆贰合理猜测着，也没有再多问。
她拿过面前的一页传单，仔细端详。
花花绿绿的字体，五颜六色的背景，乱七八糟的素材贴纸，还有这一毛钱水平的排版，以及这奇怪的广告语：
“想结婚？想恋爱？拿起电话！联系我们！我们，让你美梦成真！”
用加粗字体斜着印在传单上，一行不够，又斜过去一行，旁边还印着一个妖娆多姿的性感女郎。
这……
这好像……像某种违法小广告？
“你果然是写小黄书的，连设计传单都带有职业惯性。”陆贰点评道。
“咳咳，”赵锦航也有些认可，这份传单隐约散发着某种低俗气息，但他不甘示弱，“第一次做，还不太熟练，你们就凑合着用吧，年轻人也不要太挑剔了。”
好在咱也不是老板，咱也不嫌丢人，陆贰大方道：“挺合适的，跟老板和公司的气质很搭。”
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整摞小广告都塞到三银手上，三银：“这不合适吧。”
陆贰：“也挺合适的吧。”
赵锦航发出指示：“这不是给人类的，是给妖怪的，你们得去妖怪俱乐部发。”
妖怪俱乐部？
陆贰脑子里浮现出一副画面，仿佛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充满神秘和罪恶的美国小镇上，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一群特工身穿皮衣，手持枪械，冲进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地下室里赌博抽烟，酒池肉林，奢靡腐败，滥杀无辜。
一位特工警官朝门外大喊：“找到了！”
另一位坐在轮椅上的黑衣boss被小弟缓缓推出，对着面前的景色激动道：“终于，终于找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
妖怪俱乐部？
陆贰眨了眨眼，问三银：“有这种地方？”
经三银证实：“有。”
赵锦航说：“你没有修为，说不定会遇到眼拙的，把你当成人类，就让你男人跟着，以防遇见什么危险。”
陆贰抱紧三银大腿：“明白，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城市郊外有一处景区，景区中坐落着许多古建筑。正值周一，景区没什么人，只有零散几个的游客在里面走动，整个景区都很安静。
从景区内一条侧廊穿过，进入一处僻静的小道，在小道拐角的地方有一扇结界门。通过这扇门，就进入了一个通道时空，可以通往六界各个开放的公共场所。
陆贰被三银拉着七拐八拐，终于走出了通道，来到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又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高耸建筑，这就是所谓的妖怪俱乐部了。
“这是总部，还有许多独立的分部，在人间藏着，各有职能。”三银介绍道。
门口的妖怪穿着一身保安服，将这两人拦下。
“非妖不得入内。”那保安凶神恶煞。
“你可能没看清楚，你再仔细看看。”陆贰说。
“一个是人，一个是神仙，”那保安十分严谨，“非妖不得入内。”
陆贰赔笑道：“这位大哥，我确实没有修为，但你再瞅瞅，我真不是个人啊。”
那保安很是尽责，听了这话，就说：“且容我检查一下。”
他走近陆贰，伸手捏住她的脖颈。陆贰一口气没上来，咳嗽道：“大哥……轻点。”
这是在通过探查之术感受她体内的血液流动，内脏构造。探查了会儿，又凑近闻了闻，确认道：“确实不是人类。”
保安退后几步：“但也无法确定是妖，非妖不得入内。”
陆贰指着三银：“你看他，他是个很强的神仙，还是个海大王。不如你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他是个有身份的神仙，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那保安大哥态度坚决：“不行。”
陆贰戳戳三银，暗示他想想办法。
三银还在回味“海大王”这个词，被某人戳了，只好也堆出笑来，讨好道：“不知道这位大哥喜欢些什么，琼浆玉露，海上珍宝，可有什么中意的，我这里都能给办。”
没想到还很熟门熟路嘛，陆贰看着三银贿赂保安的样子，心中甚是满意。
那保安大哥正气凛然：“不行。”
此时，空中不知从哪飘来一股香味，像是女人身上的香氛。却又不像凡间所用的调制品，倒像是一种自然花香，还是那种长在仙山上，泡了几百年仙露的仙花，味道冷清又贵气。
陆贰回过头，看见一位黑色的姑娘，长长的裙子是黑的，顺直的发丝是黑的，眸子是黑的。脖颈处挂着黑色的宝石项链，手链和鞋子也是黑的。
这样一位黑色的姑娘，仿佛带着一身沉甸甸的思绪，连冷清的味道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的声音也沉沉的，像盖了一层黑霜：“他们跟我一起。”
那保安露出为难的神色，听到那姑娘又说：“记在我名下就好。”这才舒展眉头，顺利放行。
“好久不见。”
尤瑾儿向三银打招呼，语气还是沉沉的。陆贰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三银在哪结下的仇家，还是那种跟人露水情缘之后，把人丢下跑路的那种。
三银果然跟她有什么情况，像早就约好了似的：“好久不见，我说的事，办好了吗？”
尤瑾儿手上法术一转，拿出一个古木盒子递给三银：“都在这儿了。”
他们竟然暗度陈仓，还暗中交易？
陆贰感觉心里有坛醋打翻了。
异香已经飘远，陆贰仍然很酸涩，扭过头不想说话，盘算着是不是该跟某人绝交了。
那位某人坐在一边，正细细检查盒子中的东西。
“是对你很重要的？”陆贰酸酸地问。
“是。”
“哦。”
三银检查完毕，诸事妥当，才慢悠悠回头对陆贰指指盒子：“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陆贰赌气说，“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哦。”于是三银无所谓地耸肩，盖上盒子，就去附近给妖怪们发传单了。
陆贰看着被他留在桌子上的那魔鬼一般的盒子，这狗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引诱她失去尊严！
陆贰愤愤地想，要有骨气，绝不动它，就算有人过来把盒子偷跑了，也绝不追！
然而当一个陌生妖怪坐到旁边时，只见陆贰手疾眼快，蹭地就把那盒子抱入怀里，朝那位不明所以的路人妖怪恶狠狠道：“这是我的，你别乱碰。”
路人妖怪很委屈：“我没碰啊……”
只见这女人嘴脸可憎，凶神恶煞地摇摇头：“想也不行。”
过了好一会儿，三银还是没回来。
怀里的盒子就像个潘多拉魔盒，向陆贰发出恶魔的邀请，仿佛在说着：“打开~~~~~打开~~~~~~”
就在陆贰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股异香飘然而至，那位暗度陈仓的姑娘在陆贰身旁坐下，手上的黑色链珠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抛开吃醋这档事，平心静气地看，这姑娘确实是美貌绝色，气质出尘。
还蔓延着一种只有陆贰能闻到的悲伤。
女人间最可怕的就是，你把对方当朋友，对方把你当情敌，最后你简直可以用人财两空来形容。
但更可怕的是，你把对方当朋友，对方也把你当朋友，而你却要在心里猜别人是不是想当你情敌，简直可以用愚蠢至极来形容。
毕竟也不是所有姑娘都看得上你家男人。
你男朋友的朋友接近你，不一定是为了抢男人，也可能是单纯被你的个人魅力所吸引。
“我上次见你，是在金陵，是很久之前了。”尤瑾儿同陆贰讲话，有些柔柔的。虽然还是很冷清，却像是在同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密友讲话那般。
“这盒子里是什么？”陆贰也轻声询问，同这样一个美人儿讲话，实在是连轻声细语都怕重了。
“是梦灵，”尤瑾儿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只透明球体。球内有淡粉色的气状物体，就是尤瑾儿所说的梦灵了，“梦灵会进入人的大脑，探寻过往的记忆，通过法术调制，用梦境作为缓冲，就可以让你回忆起所有事。”
“为什么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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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贰收回盒子，过去那些事，大概真的对他很重要。
她向尤瑾儿告别，带着盒子去找三银了。
找了两圈，没看到人。陆贰拦下一个手中拿着传单的妖怪，询问发传单的人往哪去了，然后顺着那妖怪指的方向，继续边问边走。
最后一个路人指向门外，陆贰便出了门，看见天空阴下来，俱乐部大楼后面好像有一处在下雨。
她走到雨水打落的地方，果然就看见三银站在那儿。
地上趴着的是门口那位保安，浑身已被雷电烧焦了，还剩一口气，哆哆嗦嗦地在地上打颤，嘴里发出神志不清的呜呜声。
他的手被什么东西碾碎，十指血肉模糊。
陆贰没有很惊讶，只是有些难过。但她什么都没说，走过去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仔细给三银披上。
“回家吗？”她问。
三银轻声道：“干嘛过来……”
他很轻地抱住她，低头吻她的头发，像对待这世上最贵重的珍宝那样小心。
那妖怪保安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捏住陆贰脖子的时候，偷偷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又跟另一个保安分享说：“手感真不错，妞还很听话。”
陆贰不是很听话，只是不在乎。
三银不是没看到，只是记得从前，她不喜欢暴力场面。
有些事可大可小，有些人心肠宽厚。三银不是个心肠宽厚的，也不觉得世上的事情可分大小。
天上的阴云依然暗沉，雨水落下来，却没一滴能落到陆贰身上。
陆贰仿佛看见从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拥抱了他的不堪，才得以获得他的爱。
才得以将这份爱踩在脚下，毫不顾忌地踩碎。
大部分的人，都像三银这样，对亲人百依百顺，对外人苛责无情；因为外人只是外人。
而更大部分的人，是像陆贰那样，对世界藏起锋芒，对爱人手挥利刃；因为他们不是外人。
“我们不要再这样了，”陆贰说，“我可以恢复记忆，但我们都要改，好吗？”
“好。”
三银眼睛发涩，把头埋进她发间，约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