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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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意思的一个自毁性言语理论。
发生条件需要类似‘说谎’这种自毁性词语。
例如‘我正在说谎’这一句。没有逻辑，语言崩溃。”
——《Vnoci日记》
-
“日心说？”
“我们所生存的世界，夜空中看到的星星，围绕着太阳旋转。”李洵比了一个圆。
星星......是什么？
ZA沉思着，等他抬头，黑板上的涂鸦又换了。
广场上被火焰灼烧的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行字。
“古时大地上，某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十个时辰后，十日将接连而至。亲爱的勇士，请拾利箭与弓，击落它们吧！”
黑板上挂着的时钟此刻开始显示倒计时，20：00。
“不是20个小时吗，我怎么看着像20分钟。”ZA不禁吐槽。
“总不可能真让你在这里呆上20个小时。”
李洵狡黠一笑，招呼他过来：“来来来，请做一下这道题。”
“在固定参考系下，物体的质量由静止质量和运动质量构成。时间在不同的相对速度下也是不同的。时间膨胀，质能公式，尺缩......”
ZA虽然知道自己消去了部分记忆，但是所具备的知识早已在他脑中构成一个完整的，缺一不可的宫殿，因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知识并没有缺失。
所以他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知识体系。
这绝对不是游戏里的虚假设定，因为这些新植入的知识显然具有极强的普适性。
而这似乎才是他来到这个游戏的意义。
ZA兴致勃勃地埋头密密麻麻打着草稿。李洵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个莫得感情的做题机器抢走了自己的笔、夺了自己的草稿纸，理所当然地霸占了自己的位子。
他这时才深刻地领会到自己在ZA眼里就是个npc。
“我等了好久。你太慢了，好笨啊。”
一点都不随我。
“你得抓紧时间，你没有多余的精力了你知道不？”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能力极限了吧？跟我比太弱了呢，说出去就丢人。”
李洵试图抓住ZA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这个积分都算不对的路人对自己似乎有一种谜之自信。ZA不想回答，但轻蔑明明白白写在他望向李洵的眼神里。
李洵竟get到他的意思。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看上去似乎格外生气，无能狂怒道：“你不过来自下位世界的愚蠢乌鸦人！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
“嗯？下位世界？”
ZA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李洵见ZA的注意总算回到自己身上，高傲道：“你们那儿如果不是有能量加持早就奔溃了，还不赶紧抱住我这个大腿。”
ZA心生疑惑，停了笔开始想套话。奈何李洵只是贼兮兮地笑：“你做出来这道题再说。”
搞半天不还是要我做题。
ZA对于下位世界的言论不置可否。如果其他世界的人都是李洵这个样，那么下位世界或许也算个优越词。
自以为抛出诱饵的李洵沾沾自喜，看把那孩子吓得只能好好做题了吧。他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竟发现ZA看自己的眼神中有一丝......怜悯？
震惊的李洵仿佛平白被雷劈中，无师自通读懂了ZA没说出口的话。
我为你们世界的前景感到失望。
然而没来及等李洵发作，ZA便又镇定地在草稿纸上演算。
[e=mc^2]
他写下最后的公式，整个世界忽然又是扭曲一阵。ZA经历过一次，现在已经可以冷静地观察四周扭曲的景象。
然后他眨了眨眼，眼前突然出现一排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他突然受此惊吓，勉强没发出惊叫。随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面前出现的是巨大的镜子。
与此同时，李洵不见了。
他抬手，镜子里便有千千万万个相同的手举起。这片干净纯白的空间里，出现了无数个ZA，无数双眼睛。
应当有一条路，我得走出去。
然而在这片镜子迷宫里，除了白色就是混乱的自己的身影。ZA小心摸索一阵，便会与自己来个对对碰。
他试图砸掉镜子，但是没有趁手的工具。除了让自己的手酸疼没有其他的作用。
“太慢了太慢了，你最快的速度不会就这吧？”
ZA的脑子莫名出现李洵之前的嘲笑。莫非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里，所以之前鄙夷他的不是做题的速度，而是走出镜子迷宫的速度？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许久。
没办法了。他垂直伸出手，闭上眼睛，摸到空隙就钻进去。
尽管闭上了眼，但是脑海里似乎也存在一个ZA。
他沉默地抱臂站立，在一片黑暗中。
随着镜头万花筒般缩进，黑夜的尽头都碎了。
细密的碎片反射杂光，碎片外是混沌的黑暗。
那是一个深渊，深渊注视着ZA。
深渊张大了嘴，吐出光怪陆离的碎片。碎片上附着零散的画面。有些是沉寂的照片，有些照片上的小人还在鲜活地做着动作。
最后似乎定格在一个烈火熊熊的夜晚。
然而只有很短的时间，画面便被锋利地割裂，漏出扎眼而晕眩的白光和堆叠混乱的人声。
完全裸露的探照灯直直暴露在ZA探究的眼神里。那光束格外强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强光将隐藏的深渊完全覆盖。在这片强光和黑暗构成的世界里，ZA几近失明。
ZA猛地睁眼，大口喘不上气。
他茫然无措地观察四周，这是教室外的过道。他走出来了。
ZA回头看向镜子迷宫的教室，此时恢复了原先简洁的模样。
井然有序的教室，似乎在提醒他。这都是你的臆想。
“你太慢了。我等了好久。”
李洵不知从哪走出来，嘻嘻笑着把一面小镜子塞ZA怀里：“给，奖励。我刚从里边抠下来的。”
并不是很想要......ZA面露迟疑，最终还是妥协于李洵威胁的眼神。
“你刚刚说的上位世界是什么？”ZA把玩着小镜子，观察一番，并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一种评价机制的产物。”
李洵随意答道，竟直直翻过外边的铁栏杆纵身跃入一片白茫茫中。
“喂！”
ZA来不及反应，毕竟李洵动作极快，明显极为熟练。
就像跳下去过许多次一样。
ZA的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来不及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而此时教室里的红色倒计时停下了，定在12：12。
黑板上出现了又一行字。
[恭喜勇士通过迷宫考验，获得奖励‘沉寂神弓’！现在请寻找足以匹配弓的利箭吧！]
什么鬼名字，然而我手上只有一个被硬塞的小镜子。
ZA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总觉得镜子里的ZA嗤嗤笑着要跑出来扑到他脸上。
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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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的一个自毁性言语理论。
发生条件需要类似‘说谎’这种自毁性词语。
例如‘我正在说谎’这一句。没有逻辑，语言崩溃。”
——《Vnoci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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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心说？”
“我们所生存的世界，夜空中看到的星星，围绕着太阳旋转。”李洵比了一个圆。
星星......是什么？
ZA沉思着，等他抬头，黑板上的涂鸦又换了。
广场上被火焰灼烧的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行字。
“古时大地上，某十日并出，焦禾稼，杀草木，而民无所食。十个时辰后，十日将接连而至。亲爱的勇士，请拾利箭与弓，击落它们吧！”
黑板上挂着的时钟此刻开始显示倒计时，20：00。
“不是20个小时吗，我怎么看着像20分钟。”ZA不禁吐槽。
“总不可能真让你在这里呆上20个小时。”
李洵狡黠一笑，招呼他过来：“来来来，请做一下这道题。”
“在固定参考系下，物体的质量由静止质量和运动质量构成。时间在不同的相对速度下也是不同的。时间膨胀，质能公式，尺缩......”
ZA虽然知道自己消去了部分记忆，但是所具备的知识早已在他脑中构成一个完整的，缺一不可的宫殿，因此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知识并没有缺失。
所以他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知识体系。
这绝对不是游戏里的虚假设定，因为这些新植入的知识显然具有极强的普适性。
而这似乎才是他来到这个游戏的意义。
ZA兴致勃勃地埋头密密麻麻打着草稿。李洵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个莫得感情的做题机器抢走了自己的笔、夺了自己的草稿纸，理所当然地霸占了自己的位子。
他这时才深刻地领会到自己在ZA眼里就是个npc。
“我等了好久。你太慢了，好笨啊。”
一点都不随我。
“你得抓紧时间，你没有多余的精力了你知道不？”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能力极限了吧？跟我比太弱了呢，说出去就丢人。”
李洵试图抓住ZA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为什么这个积分都算不对的路人对自己似乎有一种谜之自信。ZA不想回答，但轻蔑明明白白写在他望向李洵的眼神里。
李洵竟get到他的意思。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看上去似乎格外生气，无能狂怒道：“你不过来自下位世界的愚蠢乌鸦人！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
“嗯？下位世界？”
ZA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李洵见ZA的注意总算回到自己身上，高傲道：“你们那儿如果不是有能量加持早就奔溃了，还不赶紧抱住我这个大腿。”
ZA心生疑惑，停了笔开始想套话。奈何李洵只是贼兮兮地笑：“你做出来这道题再说。”
搞半天不还是要我做题。
ZA对于下位世界的言论不置可否。如果其他世界的人都是李洵这个样，那么下位世界或许也算个优越词。
自以为抛出诱饵的李洵沾沾自喜，看把那孩子吓得只能好好做题了吧。他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竟发现ZA看自己的眼神中有一丝......怜悯？
震惊的李洵仿佛平白被雷劈中，无师自通读懂了ZA没说出口的话。
我为你们世界的前景感到失望。
然而没来及等李洵发作，ZA便又镇定地在草稿纸上演算。
[e=mc^2]
他写下最后的公式，整个世界忽然又是扭曲一阵。ZA经历过一次，现在已经可以冷静地观察四周扭曲的景象。
然后他眨了眨眼，眼前突然出现一排跟他一模一样的人。
他突然受此惊吓，勉强没发出惊叫。随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面前出现的是巨大的镜子。
与此同时，李洵不见了。
他抬手，镜子里便有千千万万个相同的手举起。这片干净纯白的空间里，出现了无数个ZA，无数双眼睛。
应当有一条路，我得走出去。
然而在这片镜子迷宫里，除了白色就是混乱的自己的身影。ZA小心摸索一阵，便会与自己来个对对碰。
他试图砸掉镜子，但是没有趁手的工具。除了让自己的手酸疼没有其他的作用。
“太慢了太慢了，你最快的速度不会就这吧？”
ZA的脑子莫名出现李洵之前的嘲笑。莫非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里，所以之前鄙夷他的不是做题的速度，而是走出镜子迷宫的速度？
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会被困在这许久。
没办法了。他垂直伸出手，闭上眼睛，摸到空隙就钻进去。
尽管闭上了眼，但是脑海里似乎也存在一个ZA。
他沉默地抱臂站立，在一片黑暗中。
随着镜头万花筒般缩进，黑夜的尽头都碎了。
细密的碎片反射杂光，碎片外是混沌的黑暗。
那是一个深渊，深渊注视着ZA。
深渊张大了嘴，吐出光怪陆离的碎片。碎片上附着零散的画面。有些是沉寂的照片，有些照片上的小人还在鲜活地做着动作。
最后似乎定格在一个烈火熊熊的夜晚。
然而只有很短的时间，画面便被锋利地割裂，漏出扎眼而晕眩的白光和堆叠混乱的人声。
完全裸露的探照灯直直暴露在ZA探究的眼神里。那光束格外强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强光将隐藏的深渊完全覆盖。在这片强光和黑暗构成的世界里，ZA几近失明。
ZA猛地睁眼，大口喘不上气。
他茫然无措地观察四周，这是教室外的过道。他走出来了。
ZA回头看向镜子迷宫的教室，此时恢复了原先简洁的模样。
井然有序的教室，似乎在提醒他。这都是你的臆想。
“你太慢了。我等了好久。”
李洵不知从哪走出来，嘻嘻笑着把一面小镜子塞ZA怀里：“给，奖励。我刚从里边抠下来的。”
并不是很想要......ZA面露迟疑，最终还是妥协于李洵威胁的眼神。
“你刚刚说的上位世界是什么？”ZA把玩着小镜子，观察一番，并没有发现特别的东西。
“一种评价机制的产物。”
李洵随意答道，竟直直翻过外边的铁栏杆纵身跃入一片白茫茫中。
“喂！”
ZA来不及反应，毕竟李洵动作极快，明显极为熟练。
就像跳下去过许多次一样。
ZA的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来不及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而此时教室里的红色倒计时停下了，定在12：12。
黑板上出现了又一行字。
[恭喜勇士通过迷宫考验，获得奖励‘沉寂神弓’！现在请寻找足以匹配弓的利箭吧！]
什么鬼名字，然而我手上只有一个被硬塞的小镜子。
ZA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总觉得镜子里的ZA嗤嗤笑着要跑出来扑到他脸上。
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