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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先皇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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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注定是无眠。

    丛氏哄睡了酒儿,就走了。

    小福端着木盆走出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

    侧屋,屏风轻薄,隐约可见灯火跳跃。

    姩儿还在昏迷。先前涂过的药,仅仅是解除一时之痒,红疹非但没有消,反而更加红肿。

    柳玫一直在流泪。

    慕容策看着心发乱。“你在那里哭个不停,姩儿也睡不安稳!坐过来,本王有话要说。”

    柳玫拿起衣袖沾了沾脸,站了过去。

    慕容策摸了摸一侧的眉梢。“柳家可能会有大麻烦。”

    刚擦干净的脸又满是泪水。柳玫干脆掏出绢帕,捂住脸哭个痛快。

    “也没那么严重,现在想要救你的父亲和兄弟,只有严丞相。”

    “可是,查办的人不就是严丞相的儿子吗?”柳玫愣住。

    如果和亲不成,在所难免一战,朝中少有猛将。早年,柳堂曾随元成驰骋疆场,素有威名。所以,当下是官复原职最好的契机。无法对着深闺女子剖析朝局,直截了当地吩咐。“你只需哭着去求二夫人,带上礼品。剩下的事情,本王会有安排。”

    柳玫跪身。“谢过,王爷。”

    夫妻多年,还生了女儿。女人却还当自己是卑贱的宫女。心头不是滋味。“东西,本王都准备好了,不要一次送过去,要隔三差五地去郁秀坞走一走。”

    严绣贪小利,且善变。巧施恩惠便能笼络得住她。至于严继,贺钺霆已经在途中打点。美酒佳肴,莺歌燕舞足以牵绊住酒色之徒。柳堂通过严继投靠严府。严氏缺少军中的势力已成为与政敌抗衡的软肋。严信一定不会拒绝,不会慢待。严信出面,柳家定能安然回京。

    这一次,柳玫不但跪身,还磕起头来。

    “这几日,姩儿就住在这儿,免得母妃挂心。另外,你好好想一想,最近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奇怪的事情?”

    “最近,王府没来什么外人?姩儿也只是在木兰园玩闹,身边都是有人陪着,还不止一人。”因为勋儿的意外,柳玫几乎不让姩儿离开自己的视线。

    如果说外人,方卓算是一个。

    慕容策问:“那个方家小姐去过木兰园没有?”

    人在摇头,金钗轻轻摇动。“方家小姐没有来过,都在四夫人的院子里。从前,姩儿每天都去给母妃请安,这几日病着,就没去。所以,连方家小姐的面都没见过。”

    端王府的戒备虽不如皇宫森严,但也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如果不是外人,就只能是王府里的人。争风吃醋,残害子嗣?可是,柳玫并不得宠,姩儿只是个女孩子。母女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如果不是几位夫人所为,那就是奴婢。敢于加害小主人的奴婢多半是受命于他人。权利争斗中,姩儿微不足道,伤不到王府的根本。

    柳玫冷不丁冒出一句。“王爷,妾身怕姩儿和勋儿一样。”

    “胡说!”声音倏然高起来。

    吞吞吐吐一番后,柳玫鼓起勇气。“姩儿现在的样子和当初的勋儿很像,出红疹,睡不醒。”

    “继续说?”

    “勋儿出意外前,一直生着病,一直不好。妾身每天领着姩儿去看望。”

    带着生着病的孩子出门去玩,实在是说不通。而且还是去凤栖苑,那里可是圈出来的禁地。

    “当年也是于太医给看的病。有一次八夫人说,勋儿是中毒。”

    八夫人元彤原来是元府的丫环,柳玫的父亲则是元成的副将。几个夫人里,柳玫和元彤关系最是亲近。了解到内情很自然。

    当年,于太医是开过药方,但今夜,却不敢。想必,于太医看出相像。

    慕容策揽了揽她的肩膀。“姩儿不会有事的。”声音空洞,说不清是在安慰着她,还是安慰着自己。有一只鬼手藏匿在端王府,连小孩子都不肯放过,准确地讲,专门对着小孩子下手。

    城南的月光下,一只胖胖的猫头鹰高傲地站在树上,不停地巡视着自己的地盘。爪子下的驿道,一个鬼影也没有。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不等伸长脖子去看,一袭黑影一晃而过,刮起一股旋风,差点将肥鸟从树上掀下来。

    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丛绍策马而归。

    来回四个时辰的路程,两个时辰就跑回来,不愧是宝马良驹。高头大马,鬃毛抖擞,皮毛光滑,摸着好像是绸缎。

    迎面走来两人相迎。

    “其他的药都备齐了,就等你的药草了。”贺澜茂满面笑容。

    药草带回来了,数量远远不够。“就这么多,将就着用。”

    “什么叫将就着用?这个可是要救郡主性命的,需要多少银子,尽管说,就是要贺某的性命也行!”

    “只找到这些。”

    “需要五株的。”贺澜茂将药方展开,指点着上面的一行字。“你是不是看错了?”

    慕容策拦了拦。“丛公子,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

    “王爷,这种草药稀有,极少入药,种植不丰。两株也不少了,保命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

    贺澜茂打断了他的话,问:“那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两株?”

    药草是在父亲的坟墓周围找到了。丛绍不会说出来的,望了望四周,掏出怀里的信递过去。

    “这又是什么,新药方吗?”

    丛绍转身出了院门。

    慕容策送了送他。“辛苦你了,本王铭记于心!”

    越影被小福牵着去了后院。离开的丛绍扭头望了它几次。

    府门里,信经由贺澜茂的手,递到慕容策的手里。

    密信只有一页纸,所书不详。

    吾儿茂,见信如面。为父数年前获悉,先皇曾有遗诏,立端王为尊。日内已查实,如可能,寻出遗诏之下落。为盼。

    慕容策读过信,拿着信的右手不住在颤抖。颤抖的还有胸膛里热血沸腾的心。肩膀微微耸动,压抑许久的委屈随着滚烫的泪水恣意流出来。

    忌惮从来不是空穴来风。难怪这些年来,宗太后步步紧逼,拿着他当成肘腋之患,除之后快,都是因为遗诏。当年的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元成将军擅动兵马大概是知道了遗诏存在。太傅翟理光的离奇殒命可能是获悉内情?

    慕容策大胆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