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与自由时代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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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敏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地点是一家西餐厅。
琼城在国内也算得上一线大城市，市内的饮食交通都比较发达，我对此却甚少了解。美味食物对于我有着不错的诱惑力，然而我总习惯着去那么几家熟悉的餐厅。原因在于我并不喜欢探索。可能跟自身的经历有关，我更愿意作为一名世界的旁观者，观察别人的生活，旁听他人的喜悲哀乐。或许这样的视角多少都很容易产生悲凉的情绪，可能这正是我喜欢的。
不知道仅是我个人的特征，还是其实每个人对悲情的东西，都有着莫名地喜爱和享受。
那天我四点便出门了。时间尚早，在附近找了一家KFC坐下，点了两杯饮品。来这里主要的目的，是让恬恬有个玩乐的地方。KFC的游玩区总是那般受小孩子欢迎。
然而小妞并没有去玩的意思，跟我安静地喝着果汁，静静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真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小妞，不哭不闹，跟我这么快就有默契了。
我先到达餐厅，就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十分钟后，敏也到了。
向我走来的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美女，她穿着长长的白T恤，蓝色的牛仔短裤，白色的帆布鞋，长发柔顺及腰间，而比头发更长的是暴露在外的白花花的长腿。
让我诧异的是，和她穿着相比，她脸上的装扮就非常朴实，仅涂了口红，并没有别的涂描，连粉底都没有打，白皙的皮肤近看有那么星星点点的斑。然而这并不影响她清秀的面容所展示出来的优雅气质，反而显得她与众不同。
“不好意思，来晚了一点。”她有点气喘吁吁，“海，点餐了吗？”
“还没呢。”
敏并没有任何第一次碰面的尴尬，连第一次碰面的招呼也免了。旁人看来，或许以为我们是认识数年的熟悉朋友。
敏点了肉酱意面，而恬恬跟我选择了番茄意面。
“这个就是你收留的恬恬呀，挺俊的小妞。”敏伸手过来，想摸一下恬恬的脸。
由于之前女警官的教训，我立马伸手想阻止她。当碰到她白皙的手腕的时候，我意识到有点尴尬就缩了回来，小声提醒：“不熟悉的人摸她的脸，会被咬的。”
“哎呦，这小妞还挺辣。”敏摆出一副逗小孩子时的惊讶表情，手并没有像我那样缩回，直到摸到了恬恬的脸颊。
我想有我的提醒，敏应该会有所警惕，会闪避，结果还是被恬恬一口咬住了，留下一排牙齿印是在所难免的。
“这妞是真的辣啊。”敏搓着牙齿印记的地方，缓解疼痛，“小恬恬不要生气哈，姐姐开玩笑的。”
恬恬并没有说话，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人。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警告过你了还不信，活该。”
这让我俩有点哭笑不得。
“海，你对自由时代有什么看法？”在等菜品上来的时候，敏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惊愕，她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第一个是钟离复。我闭上眼睛，仿佛见到钟离复又坐在我的对面，在探访室的凳子上，用温柔而期待的目光望着我。一切随时间渐远渐去的感觉，在这个问题提起的瞬间，又在我心中酝酿起来。
“海，你没事吧？”可能看到我的表情有异，她伸手过来抓紧我的右手。
“额，没事。”我回过神来，手从桌面缩回来。“哈哈，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是这样的，如我之前跟你所说，我希望在毕业以前出版一本长篇小说。之前的选题都不够深刻，后来我就选择了这个主题，编辑师兄也大为赞赏。在动笔之前，我想听一下你的理解。”
自由时代，这个是相当于独裁时代和君主制时代而言的。五年前自由革命，凌霄总统上任宣言有这么一句：“我们的内心无惧黑夜和寒冷，只因我们心存对自由的渴望。”因此，媒体开始称之为“自由时代的新总统”。一些政治人物和作家开始撰文歌颂自由时代的新风气，短时间铺天盖地占领着各大媒体的版面。由此，人们就习惯了把自由革命后称之为自由时代。
民主与自由就像孪生兄弟，是相辅相成，相互依靠。之所以称之为自由时代，也是对标司马誉对的独裁政权。司马誉上台后，声称民主时代已经到来。人们把司马誉时代称之为民主时代，把自由革命后的时代称之为自由时代。咋看之下，这样的对比多少有点讽刺。但司马誉时代是假民主，新时代却真的完全实现了自由，甚至这种自由有点无边界。
司马誉的民主时代，尤其注重对人心和人性的压制，对于全社会实行高压的监控政策，建立唯一而不可反驳的社会道德体系，划定规范无偏差的社会行为基准，使用强制性的力量把人规划到一个正方形中生存，以保证丝毫不逾矩。
四十年间，司马誉亲自处置过多起著名的言论案件，震惊全国。虽比不上君主时代的文字狱，却也让世人不敢多嘴半句。
自由时代后，情况完全不一样。那是质的转变，人们的生活自由范围就像从一个正方形中，拓展到一个无边际的圆，实现了真正的自由。不仅言论没有任何限制，行为只要不触犯现有的法律准则也是没有问题的。例如国内盛行的碰瓷，因为没有现有的法律去约束此类行为，竟让大多数碰瓷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如今碰瓷哗然成风，成为某部分渴求暴富的人效仿的手段。
互联网，在司马誉的时代，被视为洪水猛兽。被长期压抑的互联网，在自由时代迅猛发展，信息早已实现全国无缝覆盖。任何信息，无论真实优劣与否，都能像脱缰的野马，在几秒钟之内传递到全国各地。
我能与敏相识，也得益于互联网社交的高度发展。
在研究钟离复的那段时间，我详细查阅了赵自忠司令和凌霄总统的资料，也曾对自由时代做过详细的思考。
“暂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想听一下你的见解。”我回答道。
敏拿起杯子喝了口白开水，看了一眼窗外楼下的车流，理顺了思路才开口。
“我崇尚自由，热爱自由，但我恐惧无边界的自由。我前两天看新闻，看到一群小学生伪装成残疾人，在市中心人流密集处乞讨。警察调查发现，他们竟是同班同学，课余时间一直依靠这个挣零花钱，父母并不知情。警察问他们怎么想到这个法子，他们说是从网上看视频学的。当下文化自由，言论自由，网络平台和视频制作方在享受着自由的权利，博得自由的流量，挣着自由之名的效益。法律给予了自由的权利，从此没有人为这个社会的价值观，这个国家的前途着想。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我的小说，想塑造一个英雄，描绘他改变这个现象，改变这个国家的故事。”
敏又喝了一口白开水，停下来。
“你分析得很到位，很多事情是我没想过的。”敏作为一个大学生，对社会的洞察力还是相当强的，令我不禁心生敬意。
“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大部分同意。”
“哪里不同意？”
“改变自由这种现象，你打算怎么改变？”
“例如，限制娱乐过度发展，树立国家统一的价值观，打击腐败，通过法律去收缩人民自由的范围。”
“树立国家统一的价值观，通过法律去收缩人民的自由范围。这两点我认为越界了。”我想了一下说道。
“为何？”
“终结独裁时代以来，社会对于自由的实践的经验还是有意义的。自由应该还是主调。哈哈，怎么我们现在像在讨论政治呢？”
“你觉得男主角应该怎么塑造？”我回避话题后，敏也没有强加追问下去。
“我个人觉得适宜第三人称角度塑造，是那种属于早期人生比较郁闷，长大以后曾经有过短暂的狂欢人生那样的男性。”思考了一分钟，我把第一直觉说出来。
“哇，海，你知道吗？你跟我的想法完全一致。”敏带着惊讶而喜悦的眼光望着我，“不一样的是，你居然那么短时间就说出来了，我可是思考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这可能不是最好的方式。”受到夸奖，我有点不好意思。
“不需要最好的，恰到好处就行。这世界不存在最好的，很多东西就算在不断对比中也无法评价出优劣，毕竟事物都是存在着多面性，优与劣的评价，只都是片面的。”
“嗯。”我点头同意。
稍微停了一下，敏说道，
“但是这个核心作为故事的主体，其实还是不够的，对吧？”
“你觉得不够深刻？”
“不是的，你曾在报社上班，你应该明白的。”
“确实，可能稍微有点严肃了，不适合大众的娱乐口味，这样的作品一般关注量不足。”我点点头，认可敏的担忧是必要的。
听到我的回答，敏脸上展现出愁容，似乎是因为一直所担心的情况被证实了。
“不过也不会那么糟糕，只要有适合的渠道，还是可以传递给合适的读者群体的。任何一部出色的长篇，最终都只是得到过少数人的认可，并不需要依靠大众去评分。”我带有安慰的意思说道。
“这样吗？”敏感觉我的话也有点道理。
在意面快要吃完的时候，敏说道：“我预估六个月内就能大体完成长篇的创作，到时候需要你给我更多的建议。海，你在写作方面的才能和天赋真的很强，写作是一个孤独的路途，能和你相伴同行，我会觉得很幸运的。”
“能在寒冬腊月，窝在被子下欣赏着你的长篇原稿，那也会是一个很美妙的深冬。”
“哈哈，大概完成的时候，也确实已经深冬季节了。”敏微笑着，不自觉地露出迷人的小酒窝。
“昨晚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去月州的事情吗？”
“对的呀。”
“来回一趟至少要安排三天的假期，就我目前的工作而言，有点困难。”
“那你尽快安排一下。《小说家》下旬的样刊过两天就能到了，我转达给你。到时候约个时间出来碰一下面，你再告诉我安排，如何？”
“可以的。”
当晚第一次碰面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人与人之间的机遇从来都是神奇的，我们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人，关系会如何转变。遇见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土里，浇了水，施了肥，能长成怎样，全看天命。
跟敏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地点是一家西餐厅。
琼城在国内也算得上一线大城市，市内的饮食交通都比较发达，我对此却甚少了解。美味食物对于我有着不错的诱惑力，然而我总习惯着去那么几家熟悉的餐厅。原因在于我并不喜欢探索。可能跟自身的经历有关，我更愿意作为一名世界的旁观者，观察别人的生活，旁听他人的喜悲哀乐。或许这样的视角多少都很容易产生悲凉的情绪，可能这正是我喜欢的。
不知道仅是我个人的特征，还是其实每个人对悲情的东西，都有着莫名地喜爱和享受。
那天我四点便出门了。时间尚早，在附近找了一家KFC坐下，点了两杯饮品。来这里主要的目的，是让恬恬有个玩乐的地方。KFC的游玩区总是那般受小孩子欢迎。
然而小妞并没有去玩的意思，跟我安静地喝着果汁，静静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真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小妞，不哭不闹，跟我这么快就有默契了。
我先到达餐厅，就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十分钟后，敏也到了。
向我走来的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美女，她穿着长长的白T恤，蓝色的牛仔短裤，白色的帆布鞋，长发柔顺及腰间，而比头发更长的是暴露在外的白花花的长腿。
让我诧异的是，和她穿着相比，她脸上的装扮就非常朴实，仅涂了口红，并没有别的涂描，连粉底都没有打，白皙的皮肤近看有那么星星点点的斑。然而这并不影响她清秀的面容所展示出来的优雅气质，反而显得她与众不同。
“不好意思，来晚了一点。”她有点气喘吁吁，“海，点餐了吗？”
“还没呢。”
敏并没有任何第一次碰面的尴尬，连第一次碰面的招呼也免了。旁人看来，或许以为我们是认识数年的熟悉朋友。
敏点了肉酱意面，而恬恬跟我选择了番茄意面。
“这个就是你收留的恬恬呀，挺俊的小妞。”敏伸手过来，想摸一下恬恬的脸。
由于之前女警官的教训，我立马伸手想阻止她。当碰到她白皙的手腕的时候，我意识到有点尴尬就缩了回来，小声提醒：“不熟悉的人摸她的脸，会被咬的。”
“哎呦，这小妞还挺辣。”敏摆出一副逗小孩子时的惊讶表情，手并没有像我那样缩回，直到摸到了恬恬的脸颊。
我想有我的提醒，敏应该会有所警惕，会闪避，结果还是被恬恬一口咬住了，留下一排牙齿印是在所难免的。
“这妞是真的辣啊。”敏搓着牙齿印记的地方，缓解疼痛，“小恬恬不要生气哈，姐姐开玩笑的。”
恬恬并没有说话，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人。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警告过你了还不信，活该。”
这让我俩有点哭笑不得。
“海，你对自由时代有什么看法？”在等菜品上来的时候，敏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惊愕，她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第一个是钟离复。我闭上眼睛，仿佛见到钟离复又坐在我的对面，在探访室的凳子上，用温柔而期待的目光望着我。一切随时间渐远渐去的感觉，在这个问题提起的瞬间，又在我心中酝酿起来。
“海，你没事吧？”可能看到我的表情有异，她伸手过来抓紧我的右手。
“额，没事。”我回过神来，手从桌面缩回来。“哈哈，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是这样的，如我之前跟你所说，我希望在毕业以前出版一本长篇小说。之前的选题都不够深刻，后来我就选择了这个主题，编辑师兄也大为赞赏。在动笔之前，我想听一下你的理解。”
自由时代，这个是相当于独裁时代和君主制时代而言的。五年前自由革命，凌霄总统上任宣言有这么一句：“我们的内心无惧黑夜和寒冷，只因我们心存对自由的渴望。”因此，媒体开始称之为“自由时代的新总统”。一些政治人物和作家开始撰文歌颂自由时代的新风气，短时间铺天盖地占领着各大媒体的版面。由此，人们就习惯了把自由革命后称之为自由时代。
民主与自由就像孪生兄弟，是相辅相成，相互依靠。之所以称之为自由时代，也是对标司马誉对的独裁政权。司马誉上台后，声称民主时代已经到来。人们把司马誉时代称之为民主时代，把自由革命后的时代称之为自由时代。咋看之下，这样的对比多少有点讽刺。但司马誉时代是假民主，新时代却真的完全实现了自由，甚至这种自由有点无边界。
司马誉的民主时代，尤其注重对人心和人性的压制，对于全社会实行高压的监控政策，建立唯一而不可反驳的社会道德体系，划定规范无偏差的社会行为基准，使用强制性的力量把人规划到一个正方形中生存，以保证丝毫不逾矩。
四十年间，司马誉亲自处置过多起著名的言论案件，震惊全国。虽比不上君主时代的文字狱，却也让世人不敢多嘴半句。
自由时代后，情况完全不一样。那是质的转变，人们的生活自由范围就像从一个正方形中，拓展到一个无边际的圆，实现了真正的自由。不仅言论没有任何限制，行为只要不触犯现有的法律准则也是没有问题的。例如国内盛行的碰瓷，因为没有现有的法律去约束此类行为，竟让大多数碰瓷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如今碰瓷哗然成风，成为某部分渴求暴富的人效仿的手段。
互联网，在司马誉的时代，被视为洪水猛兽。被长期压抑的互联网，在自由时代迅猛发展，信息早已实现全国无缝覆盖。任何信息，无论真实优劣与否，都能像脱缰的野马，在几秒钟之内传递到全国各地。
我能与敏相识，也得益于互联网社交的高度发展。
在研究钟离复的那段时间，我详细查阅了赵自忠司令和凌霄总统的资料，也曾对自由时代做过详细的思考。
“暂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想听一下你的见解。”我回答道。
敏拿起杯子喝了口白开水，看了一眼窗外楼下的车流，理顺了思路才开口。
“我崇尚自由，热爱自由，但我恐惧无边界的自由。我前两天看新闻，看到一群小学生伪装成残疾人，在市中心人流密集处乞讨。警察调查发现，他们竟是同班同学，课余时间一直依靠这个挣零花钱，父母并不知情。警察问他们怎么想到这个法子，他们说是从网上看视频学的。当下文化自由，言论自由，网络平台和视频制作方在享受着自由的权利，博得自由的流量，挣着自由之名的效益。法律给予了自由的权利，从此没有人为这个社会的价值观，这个国家的前途着想。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我的小说，想塑造一个英雄，描绘他改变这个现象，改变这个国家的故事。”
敏又喝了一口白开水，停下来。
“你分析得很到位，很多事情是我没想过的。”敏作为一个大学生，对社会的洞察力还是相当强的，令我不禁心生敬意。
“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大部分同意。”
“哪里不同意？”
“改变自由这种现象，你打算怎么改变？”
“例如，限制娱乐过度发展，树立国家统一的价值观，打击腐败，通过法律去收缩人民自由的范围。”
“树立国家统一的价值观，通过法律去收缩人民的自由范围。这两点我认为越界了。”我想了一下说道。
“为何？”
“终结独裁时代以来，社会对于自由的实践的经验还是有意义的。自由应该还是主调。哈哈，怎么我们现在像在讨论政治呢？”
“你觉得男主角应该怎么塑造？”我回避话题后，敏也没有强加追问下去。
“我个人觉得适宜第三人称角度塑造，是那种属于早期人生比较郁闷，长大以后曾经有过短暂的狂欢人生那样的男性。”思考了一分钟，我把第一直觉说出来。
“哇，海，你知道吗？你跟我的想法完全一致。”敏带着惊讶而喜悦的眼光望着我，“不一样的是，你居然那么短时间就说出来了，我可是思考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这可能不是最好的方式。”受到夸奖，我有点不好意思。
“不需要最好的，恰到好处就行。这世界不存在最好的，很多东西就算在不断对比中也无法评价出优劣，毕竟事物都是存在着多面性，优与劣的评价，只都是片面的。”
“嗯。”我点头同意。
稍微停了一下，敏说道，
“但是这个核心作为故事的主体，其实还是不够的，对吧？”
“你觉得不够深刻？”
“不是的，你曾在报社上班，你应该明白的。”
“确实，可能稍微有点严肃了，不适合大众的娱乐口味，这样的作品一般关注量不足。”我点点头，认可敏的担忧是必要的。
听到我的回答，敏脸上展现出愁容，似乎是因为一直所担心的情况被证实了。
“不过也不会那么糟糕，只要有适合的渠道，还是可以传递给合适的读者群体的。任何一部出色的长篇，最终都只是得到过少数人的认可，并不需要依靠大众去评分。”我带有安慰的意思说道。
“这样吗？”敏感觉我的话也有点道理。
在意面快要吃完的时候，敏说道：“我预估六个月内就能大体完成长篇的创作，到时候需要你给我更多的建议。海，你在写作方面的才能和天赋真的很强，写作是一个孤独的路途，能和你相伴同行，我会觉得很幸运的。”
“能在寒冬腊月，窝在被子下欣赏着你的长篇原稿，那也会是一个很美妙的深冬。”
“哈哈，大概完成的时候，也确实已经深冬季节了。”敏微笑着，不自觉地露出迷人的小酒窝。
“昨晚跟你提过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去月州的事情吗？”
“对的呀。”
“来回一趟至少要安排三天的假期，就我目前的工作而言，有点困难。”
“那你尽快安排一下。《小说家》下旬的样刊过两天就能到了，我转达给你。到时候约个时间出来碰一下面，你再告诉我安排，如何？”
“可以的。”
当晚第一次碰面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人与人之间的机遇从来都是神奇的，我们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人，关系会如何转变。遇见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土里，浇了水，施了肥，能长成怎样，全看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