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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蛾贼起于疲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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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日张仲定醉酒回府之后又睡了一晚,次日照常饮乐,脾性不改。

    约莫过了六七日,张府书舍。

    张仲定斜卧在长木案上,手中拿着一卷竹简,书简上的文字他早已了熟于胸,权当做个样子,应付一下兄长的差事。

    在张安的身旁张孟衍端坐于木案内侧,仔细阅读着书经文字,时而皱眉,时而摇头。

    又过了一炷香,张行对闲散的张安说道:“二叔,今日也不用功吗?”

    “这几卷破书翻来覆去有什么意思?”张家原本没有书籍,这些经文都是从曲氏抄录而来,本来数量就少,对于聪颖的张安来说更不在话下。

    “那我们去骑马射箭,再练一练剑术如何?近来吾的剑术大有长进。”君子六艺,上承商周,张孟衍对骑射也颇为喜爱。

    “几招农家把式也能叫剑术吗?你还是安心用功读书吧。”

    张安六艺稀松,剑术不通,每次较技都会输给张行,久而久之,便对那些东西失了兴趣。

    “二叔,你是不是怕输给侄儿?”张行掩面偷笑道。

    “胡说!我经营剑道几十年岂会输给你个乳臭未干之辈,今日不过是给你一个台阶,你可别不识好歹。罢了!让二叔我考考你。”

    张安不能在侄儿面前失了颜面,随即正襟危坐显露出先生模样。

    “二叔,请!”张行起身行礼,以示恭敬。

    “你可知你父的志向否?”张安把玩着手中的简牍问道。

    “当然知道,父亲半生为张家奔波,只希望张家能挤身于贵胄之家。”张行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立志于秉承父亲的志向。

    “那你知道商贾与士族的区别吗?”张安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在于名声,显于朝堂。”

    “啪!”

    张安用竹简轻轻敲打张行,责怪他过于肤浅。

    “商贾每月都有进账,吃食一流,衣物上等,但不稳定,买卖总有盈亏,生意总有赚赔。

    士族最大的优势就是土地,土地等于稳定,土地代表权势。

    商贾积攒银钱,买地走向士族,继而可专心致学,举孝廉出仕。若逢乱世,也可豢养死士,招募兵员。”

    张安浅尝辄止的谈了几句,对张行来说便是醍醐灌顶,现在他终于明白士族的根基所在。

    “二叔,这些都是谁告诉你?”张行每次感觉自己快追上二叔时,会立马因几句话拉开一大截,他不明白张安的眼界为什么会如此宽广,明明他也只是个儿郎人物啊!

    “悟性,慢慢学吧!”张安闭目间摇头晃脑,好是一番得意。

    “二叔,以后你做家主吧!吾跟在你身边慢慢学。”张行真心实意的说道。

    “嗯?该打!你竟敢盼你父早亡!”

    “二叔,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张行急得满脸通红,他可是曲逆有名的孝子啊!

    “哈哈,不要妄自菲薄,你就是当家主的材料,而你二叔我充其量只是个癫狂的酒徒,张家交在我手里恐怕又要回到老父那时的无米境地,认真学,以后记得要赡养你二叔。”

    ……………………………………………………

    是夜,乌云蔽月,狂风澜澜。

    老家侍一瘸一拐地走向前门闭府,忽然间一个圆滚滚的物体被人抛掷入院,老家侍定睛一看,乃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杀啊!冲入这府门,宰了张家父子。”

    只见府门外乌泱泱的来了一群流民,他们个个头带黄巾,手持农具棍棒,最前方立着两个大杆旗,上书: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直指大汉王朝,黄天隐喻太平道众,今朝又是光和七年,好一个甲子年起事。

    依靠火光观望流民,这些蛾贼多数面部都有血斑,乃是疲氓疫民,聚众而来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太平道的蛊惑,另一方面是朝廷的不仁。

    “嘿!”

    火光中冲出一个矮胖身影,三碾子举着木棒,一棒击毙了年迈的家侍,黄巾跟随首领的步伐,冲入院落。

    再说张家一行,张世平听到了府门外的骚动,立即集结十数位家侍,个个手持铁剑站在正厅门前,保护家中老小。

    “呔!你看这是何物?”

    三碾子将人头掷到张世平脚下,张世平双目微微一张便认出了是曲家家主。

    曲氏与农户是租赁关系,双方的矛盾自然也最深,黄巾一闹,曲武首当其冲。

    “各位义士,平不才,没有多大家业,你们眼见之物尽可拿走,但求莫要伤害我的家人。”张世平行商多年,碰见流匪强盗也是常事,所以面色也算平静。

    “张家欺霸乡邻罪不容恕,理应全家处死。”三碾子还记恨着张安,并不打算放过张氏一族。

    “且慢!”

    张安安顿好嫂嫂侄儿,大步走向前院,腰间也配着一把剑,眼中毫无惧色。

    “诸位乡邻,我张氏一门平日里也算善待诸位,如果是遇了天灾年景,我张家何薄于诸位?今日为何来犯?”

    张安没有管兄长的眼色,直挺挺的站在这些黄巾蛾贼面前。

    “张家的确仁义,我等不可杀善人啊!”

    “我家老父还借过张家的粮食,张氏从未催还过。”

    “活不下去了,还管这么多的作甚?这病痛何人来医?”

    流民各持一词,但更多是愤怒难平之色。

    “我张家来医!”

    张仲定缓步走到流民身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近日瘟疫入冀州,中山国多有染病者,我张门虽无世家底蕴,但也愿散尽家财,为诸位买药请医,诸位尽管放心,要不然在我张家住下便是,我家兄长愿意大开方便之门,广收中山疫病患者。诸位以为如何?”

    张仲定三言两语削了对方的火气,张世平也出面应诺,黄巾多是穷苦出身,若非逼急了也不会愤然反抗,如今有人愿意为他们医病,他们自然也不敢再做造反之事。

    “等一下,这张家酒徒妖言惑众,定是先安抚我等,然后再去官府请兵,到时候谁也跑不了,你们可都参与了杀曲武之举!”

    三碾子见苗头不对,立即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