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汉臣 > 第二十五章 不仕

第二十五章 不仕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涿县。

    张仲定牵马入城,行于土街之上,心中牵挂家中至亲,直奔城东而去。

    约莫走了三五个街巷,张仲定突然停了脚步,如那怨鬼缠身,星辰目盯着坊间大大的酒字。

    “一杯应该不会误事儿吧?来人,牵马!”

    张酒徒径直入了酒肆,饮了一杯又一杯,日头向晚,他才幽幽起身,寻那回家之路。

    “踏踏!”

    张安一步三摇的走在街面上,身旁的马儿与他平齐,让旁人看去更像是马儿牵着他走。

    辗转一个时辰后,张安这才到了张府门前。

    张府今朝又变了模样,周围几家别院都纳入了张家户庭,大门前彩灯高挂,更有家侍来往巡逻。

    “来者何人?速速止步。”一位年轻的家侍上前拦住了这位酒鬼。

    “过来牵马!不可误了宵禁时辰。”张安放开了马绳,敞开臂膀躺在街面上,散去胸前闷热。

    “汝再不报上姓名,吾可要报官了。”张府几经扩建,招揽的家侍也达到了近百人,这些生面孔根本不识张家二爷。

    “去,让张孟衍出来背我,入门记得走小道,切不可被兄长发现。”张安前面一句还说的高声,后面已经转成了喃喃低语……

    半炷香后,东院房外。

    “小主家,有人上门来寻。”

    “何人?”

    房中正厅,少年郎正在挑灯夜读,抬首间眉目存有疑惑,不知是书文,还是来人的缘故?

    “未曾告知姓名,只言让小主家去背他入府。”

    “哐!”

    张行手中的竹简掉在了地上,起身束紧腰带,大步跑出别院,穿堂过府只听他那爽朗的笑声。

    府中客厅,张世平正在与苏双商议北地走马的事宜,也听见了张行的动静。

    “咳!子偶兄莫怪,吾出去制止这逆子。”张府今时不同往日,自张仲定显名后常有涿郡士家上门拜访,张世平也格外注重门风家规。

    “少年郎自有少年气,伯宁不必约束的如此之严。”苏双摇头笑道。

    “不琢不成器,子偶兄稍坐片刻。”

    张世平一脸严肃的走出客厅,在院前拦住疯跑狂笑的张行。

    “张孟衍站住!何故在此大声喧哗?为父与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全做风过耳!”

    “二叔回来了。”张行并未在父亲身旁停留,人影已经到了府门。

    “哼!就算是仲……哈哈哈!此话当真?”

    张世平面色也变得大喜,快步去了府门,只留苏双一人坐于厅堂,心叹:这张家父子今天是怎么了?

    张世平刚到达府门口脸色又由晴转阴,张安如今也算涿县名士,代表着张家脸面,这倒地的醉驴又是作甚?

    “快把二爷扶进去,速速闭府,不可被他人瞧见。”

    “不用,我来。”

    张行背起张安快步入府,其间家侍纷纷观瞧二爷的长相,但由于天黑却难以识得面容。

    入府进院,张家夫人亲自为张二爷打水洗面,牵着这醉汉的手时而笑,时而哭,个种滋味皆在长嫂如母四字之中。

    ………………………………

    翌日,天大亮,寡阳照雪地。

    张安被院外的吵闹声惊醒,披头散发的坐在床边,只觉后脑生疼。

    “何人在外面吵闹?”

    “二爷,家主命我等打扫庭院,添置家具。”

    “我的衣物呢?”

    “夫人已着人去洗,案上为二爷准备了新衣。”

    张安回了片刻神,穿起绣花白锦袍,束发簪冠,又回到了当初的翩翩佳公子。

    “二爷,请立刻出门,朝廷来人了!”一位老家侍急匆匆的走进别院。

    “坏了!”

    张安立即取下发簪,退了锦袍,穿着一单衣打开房门:“快!去寻两瓮冰水,一刻也不许迟延!”

    家侍抬来冰水,张安观之全身微微一颤,之后还是咬牙用冰水洗面,又打湿了单薄衣衫,这才重新穿上衣物。

    “去……去前院。”张安上下牙打着冷颤,脸色已经变得通红,那内单衣上都有一层薄冰。

    一炷香后,张安入了前厅堂,堂上立着一位年轻宦官。

    “左丰?”张安瞧那人面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先生认错人了,左丰是我家兄长,奴婢乃是左毅。”左毅已经从兄长口中知道了张安的相救之恩,面色也表现的十分和善。

    “不知足下前来所谓何事?”张安瑟瑟发抖的说道。

    “奉诏授官,张安剿贼有功,擢升中山国傅,请君及时上任。”左毅并未拿出书面文简,只是一道授官口谕,以及各类印信。

    国傅一职,俸禄两千石,与国相同级,主要是教化王孙向善知礼,但中山节王刘稚无后,这等同于是个虚职高官,只取俸禄之辈。

    “此事不急,我想询问几人官职?”

    “先生,但讲无妨。”

    “曹操现居何职?”

    “济南相。”

    “崔琰呢?”

    “灭贼校尉,兼清河太守。”

    “张郃呢?”

    “冀州骑都尉,暂驻河间郡。”

    “刘备呢?”

    “哼!安喜县县尉。”左毅提及此人颇有怒火。

    “你家兄长也算是守信之人。这份官职只怕也有你家兄长的功劳吧。”

    “受人之恩岂可不报?”左毅信誓旦旦的说道。

    “呼!”张安长出了一口气与左毅分席落榻:“我要知道今日来的是汝,也不必受这罪过了,且回去替我谢过你家兄长,这份官职吾不仕矣!”

    “先生说笑了,此乃陛下旨意,我等岂可推脱?大汉天威何在?”

    “你且回复陛下,就说吾得了重病,又听信了黄老学说,此生不敢仕官,只怕早夭。”张安随口笑道。

    “先生真愿意放弃这高官厚禄否?”左毅不解的问道。

    “要么你回去告知陛下,就说我年龄尚幼,又未曾举孝廉,出仕为官不合情理。”张安本就想闲云野鹤,也不稀罕这用钱财买卖的官职,崔家兄长能一步登天,只怕崔家家底少了一半。

    “既然先生如此言语,奴婢回去禀告便是,定保先生周全。”

    “此事就拜托足下了,今日可用饭否?”

    “未曾。”

    “吾带你去个好地方,涿县唯有此处有好酒。”

    “先生,请。”

    张安对左毅态度并没有过分热情,只是将他当个平常人,但这一点对宦官来说便是最大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