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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 提携玉龙为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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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虑虒守城战已过八日,城墙下堆尸成山,加之初秋天气闷热,蝇虫绕烂骨,腐肉叠摞堆,风中一散恶臭难闻。

    司隶营在此地断送了近万人,作为攻城方的步度根伤亡更是惨重,达到了一万五千余。

    其实就依战略意义而言虑虒城已经失去了威胁性,马超不可能再出兵拦截步度根,步度根完全可以绕城逃往戌夫山,但战亡了这么多人,怨恨纠结死仇,渐变为杀戮而杀戮。

    “隆。”

    一具鲜卑卒的尸体被抛下城墙,砸在烂肉堆中。

    城墙石道变血道,踏步其上,可见一寸厚的血土软泥,城楼处马超与众卒围坐,一人拿着一块半生不熟的马肉咀嚼。

    缺粮后城中杀马是常态,现在虑虒城的马匹比卒子还多,与其把马留给鲜卑人,倒不如宰了分予百姓,大家图个腹饱。

    “众将士听着,饭饱之后,各回己位,再防一天,鲜卑必退。”马超这句话已经说了三四天,每天站在他身旁的人都有变化,从军候至屯长,再到现在临时拔取的将领。

    “是,将军。”众将齐答。

    “来了!鲜卑人来了!”

    值此刻,一卒在城楼左侧大喝,马超立即起身,走至墙墩处,迎墙下望,百十米外数千鲜卑卒有序向城下压近。

    城上无箭,只能眼睁睁看着鲜卑人的云梯靠上城墙。

    “叭!”

    竹架底部楔入死尸堆中,鲜卑人开始向上攀爬,汉卒麻木的看着这些送死者。

    “刃!”

    一鲜卑卒刚刚在城墩处露头,勾镰枪已经贯穿其首,马超手腕猛力一抖,枪身随之左右摇摆,那鲜卑卒的头颅破裂两半。

    此间死气沉沉没有一句喊杀,只能听见刀枪入肉、伤亡惨叫之声。

    半个时辰后,原本已经清理的城楼石道又躺满尸体,鲜血再次汇聚成滩,攻守之地变得举步维艰。

    马超的头盔不知掉落到了何处,披着的长发间染满了血渍,血珠顺着发丝滴落。

    “刷!”

    马超一甩齿状环刀上的血肉沫,踏步冲向另一卒。

    值此刻,城外响起冲杀声,一列骑甲从鲜卑攻城卒后方杀出,为首者是一大刀客,身后跟行一扛纛骑,旗间是一醒目的“陈”字。

    “义阳魏文长在此,胡将与我一战。”

    魏延单骑冲入鲜卑后军,连斩敌骑十六员,夺槊三柄,破旗一双,神勇姿态与当初丹水城下判若两人。

    马超一见陈字旗,心中瞬生一股暖流,此方天地唯先生不弃啊。

    “将士们,援军已至,速速灭杀城上之敌,开城夹击胡虏!”

    马超高声朗喝,司隶营士气提高百倍,个个奋勇直前,千难万险都过了,只差临了一击,活下去便是高官厚禄,无尽荣华。

    申时二刻,魏延从鲜卑后营杀至城墙下,其余高柳骑追逐零星散逃的鲜卑骑。

    “马校尉,速速开门!”魏延刚抬头向城楼大喝,一具尸体极速坠落在其身旁,血肉飞溅在马肚四蹄。

    一刻左右,城上传来声音:“文长且等,本将速速便至。”

    又一刻。

    “吱……嘡嘡。”

    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魏延即走城楼,会见马超。

    时马超坐在一尸体上,靠于城墩,身上甲胄已解,内白服染作通红,马超见了魏延,疲惫的脸上艰难挤出一笑:“文长,何故来的这么早啊!”

    “延知将军神勇,本想明日再来,何奈一时迷途,又见了鲜卑卒手痒罢了。”魏延退了头盔,盘坐在马超身侧,屁股一落地便能感受到潮湿的血渍。

    “你这厮!”马超一拳打在魏延胸口处,继道:“先生呢?”

    “率军去围步度根营了,国让兄和正方都期许为孟起报这围城之仇。”魏延对这位同龄中的佼佼者颇为敬重。

    马超眉头一皱,艰难起身:“这仇嘛,超自己来!来人!牵本将坐骑。”

    “孟起,你已连战十数日,需……”

    “文长不必多说,超无大妨!”

    马超微微活动筋骨,双目一狠,不顾酸麻,大步前行。

    半刻后,里飞沙飞奔出城,马超着赤红内服,左手提缰,右手持钩镰枪,目如隼,速如锦豹……

    话回步度根大营。

    此方战事也接近了尾声,鲜卑大部青壮都消耗在与高干、马超二人的战事中,步度根主营多是老弱妇孺,田豫、李严只率骑兵冲了一轮,步度根便大喊投降。

    时见双军阵前。

    “陈都督,我们愿降,望都督给一条活路。”步度根满脸沮丧,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张安无情碾灭。

    张安思虑了片刻,正欲答应步度根,谁知血衣马超从军列后方冲出,高声叫骂:“老贼,胡贼,恶贼,奸贼,你杀我司隶营万人,何故此刻装作弱小?速速与我一战!”

    张安看着马超满是伤口的背部,心中也升起一股莫名气愤,强行压回了到嘴边的话语,将叫阵之权给了马超。

    “马将军,我也是为求活呀,更何况我死了一万七千余族人,此间哪有对错可言?”步度根喊冤叫屈道。

    “你这胡寇今日难逃一死!本将誓为千万兄弟报仇,快出来!与本将决一死战……”马超抬枪再骂,裹挟步度根上下十八代,声声拙劣难入耳。

    “马超!你欺人太甚!本将与你不死不休。”步度根被骂的面红耳赤,再难以忍受一句,提刀策马出列。

    “哼!”

    马超经历了数十里奔袭,此刻全身轻松,似乎手中长枪都轻了许多,随手一抬骨骼咯吱作响。

    “驾!”

    马超架枪直冲步度根,步度根亦作对冲。

    “刃!”

    双兵相接,马超劲力顺着步度根的刀杆而下,震的步度根虎口发麻。

    “死!”

    马超抬抢一挑,将步度根长刀挑飞,随即回枪一扎,直戳步度根心窝。

    “噗!”

    步度根大惊,斜侧身躲避,但速度慢了一截,马超枪尖直接扎穿了步度根的肩头。

    “嘿!”

    马超反手拿枪猛力向左一甩,直接将步度根甩下马背,马超驱马上前连补四枪,步度根瞬时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