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章 二袁合一，术爸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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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关枣集结九万大军从大辽水南下，快马即报于公孙度。
辽东郡，襄平城。
公孙度自割据辽东以来，设立平州，自领平州牧，以襄平为平州治所。
时见城中府堂。
“夫余、搂邑二国集结重兵攻占玄菟，今沿大辽水而下，欲直取襄平，尔等可有应对之策？”公孙度怒目而坐，当初尉仇台自愿归属公孙度，公孙度还将宗族之女远嫁夫余，谁承想简位居称王，态度会变的如此强硬。
“方外蛮夷，何敢如此猖狂！父亲，让孩儿带兵平了此贼。”
公孙康，公孙度长子，有武力，去年伐高句丽，大胜之，心态渐变傲慢。
“将军英勇，臣等自知，但柳毅尚未归来，襄平兵寡，需做固守。”阳仪出列制止了公孙康，襄平现有人马不过两万，公孙度的主力皆在营州刺史柳毅手中，故而阳仪认为不能主动出击。
“哼！夫余、搂邑二族兵事落后，常以石矛石镞为器，此间军队不堪一击，为何不能战？”
公孙恭，公孙度次子，长的重须浓眉，声粗犷。亦有武力，却不近女色。
阳仪一时默言，的确在辽东的异族中除乌丸、鲜卑有些战力之外，其余者皆是石猎刀耕之辈，难称强悍。
公孙度也不应允，转问他人：“根矩，你有何良策？”
“夫余、搂邑向来与将军交好，将军对二族仁宽，即便夫余另立新王，也不该如此强硬行事。”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氏，品格高洁，与华歆、管宁齐名，本来邴原只是在辽东避祸，不愿贪图荣华出仕，但由于收留了刘政，惹得公孙度不悦，无奈之下入了公孙度门下为幕僚。
“你的意思是有人挟持简位居？”公孙度双目微微一张。
“只是猜测，不作定论。”邴原应付了几句，退回席位。
“彦方兄，依你之见呢？”公孙度又问另一人。
“使君莫怪，老夫只是一商贾，若使君问市价行情，老夫还能说一二，至于兵事，老夫着实不懂。”
王烈，字彦方，青州平原人氏，师从陈寔，闻名四海，自董卓之乱避祸辽东，时任平州长史。
公孙度神色不喜，却未发作，继对二子说道：“你二人可有把握平定夫余之乱？”
“定提简位居的头颅来见父亲。”公孙康二人同言。
“好，那襄平防务便交给你二人，为父去沓津迎柳毅，后与你二人汇合。”公孙度决定先行南撤，入沓氏县等待渡海大军。
“是，父亲。”公孙二子单膝跪地道。
翌日，公孙康领一万甲士北上玄菟，与汉胡联军战于辽阳。
起初，简位居派搂邑部落偷袭公孙康，被公孙康轻松打败，且俘获了两千余众，公孙康将这二千肃慎人尽数屠戮，搂邑各部恐惧，不愿与之再战。
之后，简位居亲率两万夫余甲士与公孙康续战，公孙康不战，逃回襄平城，同时向乐浪太守张歧求援。
张歧整合了一万甲士赴襄平，帮助公孙康守城。
此日，襄平城下，虎贲、夫余、搂邑联军列阵沙场，关枣打马上前叫阵。
“城中将领何在？速速出来一见！”关枣抬枪高喝。
公孙康立于城楼处，见关枣身着甲胄是汉家制式，立即询问：“你是何人？为何要与夫余人为伍！”
“吾乃虎贲营校尉关枣是也，辽东太守公孙度藐视朝廷律法，自造舆驾，仿帝旒，铸行印，篡汉之心昭昭，实属不臣之逆贼，今本将特奉陛下之令前来讨伐，尔等若有归降之心，速开城门。”关枣尽管竭力高喝，声音也显沙哑。
“原来是你这厮在背后搞鬼，我父向来忠于陛下，从未有反叛之心，你何故在此污蔑？”公孙康一听虎贲营，便知此人是雍帝将领，随即矢口否认自家罪责。
“哼！多说无益，尔等即不愿受降，那就等着本将攻破襄平，将尔等千刀万剐！”
关枣折马回转，夫余、搂邑甲士如云攻向城池。
顷刻间，城头箭矢漫射而下，双方战事即开。
半个时辰后，夫余两国的兵卒还在城下踌躇，无一云梯搭上城墙。
关枣见状，翻身下马，随手抽出身旁一飞熊军的环首刀，踏步走向阵前。
“关枣不可，你现在可是一军主帅。”丁响连忙喝止关枣。
关枣转头对丁响一笑：“从此刻起，兄长便是此间主将，若枣身亡，望兄长继承我等兄弟遗志，克复辽东，还军归朝。”
丁响对这句话十分熟悉，这是当初王闯身中搂邑人毒矢，绝息前紧握关枣右手说的遗志，今日关枣又将此话转告给丁响，誓以必死之志攻破城池。
“末将愿随将军同行。”一位飞熊军翻身下马，紧追关枣步伐。
“我等也愿同去。”四健将一路攻伐，三百余位飞熊军只剩二十多人，但逢战必先登。
飞熊军一动，虎贲卫同出，这些昔日的仪仗队早已变成了百战勇士。
继，关枣带着千余汉卒，引领夫余、搂邑卒攻城，有了登先者，其余众人纷纷效仿，云梯很快搭满了城墙。
四个时辰后，天色全暗，北城楼被汉胡联军攻陷，公孙康自知抵抗无力，与公孙恭带着万余残兵从南门逃离，其余辽东兵皆投于关枣，虎贲营正式在辽东打开局面……
话转徐州。
时曹仁攻占彭城后，又驱兵夺取了莒、甾丘、博阳、武原四城，与袁耀重兵对垒于下邳。
与此同时，文丑也从东海郯县发兵下邳国，与纪灵、杨奉在良成、司吾二城间拉开阵仗。
一时间下邳北境掣肘了二十万兵马，是近十年来徐州发生的最大战事。
正当袁耀焦头烂额之际，广陵太守陈登给他来了一记窝心重拳。
广陵郡，射阳城府。
陈登独居高台，下列文武二十余众。
“诸位，曹公领朝廷大军来克复徐州，本使君欲举兵呼应曹公，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陈登的这个广陵太守就是豫帝所封，且他与曹操的情谊可以追溯到吕布时期，曹操此番前来，正合他的心意。
“袁耀与司空、大将军对垒在下邳国北，淮阴、睢陵、盱眙、淮陵、徐县诸城空虚，若我军可尽占此间城池，便能与沛国打开通途。”
陈矫，字季弼，广陵东阳人氏，本家姓刘，后过继为母族姓陈，早年避祸于江东，孙策曾请他出仕，被其婉言拒绝，后陈矫回归故乡，由陈登拔建为功曹，为人善礼懂法，性格正直，遇事处变不惊。
“季弼之言甚合我心，我军虽只有万余人，但亦可取诸城，以资国事。”陈登开口鼓励众人，袁耀为了应对此次战事，就连周边县卒都派上了战场，下邳南部防务形同虚设。
“愿随使君左右。”
七月初，陈登兵分两路，各派五千人马占领诸城，由于陈家是徐州士族的领袖，各家大户纷纷响应，加之徐州百姓多年疾苦，自生厌战情绪，许多城令未加抵抗，便降了陈登。
七月中，徐登攻下淮陵城，向九江下蔡的曹洪求援，让他来协防广陵、下邳诸地。
曹洪闻信派于禁、曹休二将领两万人马入驻淮陵、淮阴二城。
袁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广陵与下邳南部诸城落入曹操之手。
下邳城，府堂。
“啪！”
袁耀将手中的竹简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咬牙切齿道：“陈登你这无耻小人！”
袁耀忍痛割让九江郡，把孙刘两家拉入战局，自己竭力防守北面攻势，眼看曹、袁已疲，谁知后院起火，辛苦半载只剩下下邳北寥寥几城，此间怨念泼天之重。
“阎公，我们还能守住下邳城吗？”袁耀平复了片刻，双目阴沉的问道。
阎象摇头不言，袁耀虽有兵，但无地少粮，坚守唯有死路一条。
“那好！阎公就写信给袁绍，让他来下邳，本将跪地相迎。”袁耀要把这八万甲士以及下邳北部拱手送给袁绍，他不得活，曹操也别想好过。
“是，明公。”
阎象俯身间抬头看向袁耀，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袁术，继而心生愧疚，潸然落泪。
袁耀看见老者落泪，软坐在木榻上，酝酿了半天情绪，开口宽慰阎象：“阎公，是袁家对不起你，若父亲能够听从你的谏言，这天下岂会落入曹操、袁绍之手。”
“是老臣无能，保不住主上基业啊！”阎象与袁术从南阳起家，他看着袁术一步步登上大汉第一诸侯，今日又要亲手写信断送这最后的城池，此情难堪。
“哈哈哈！罢了罢了，这天下就让他们去争吧，本将在邺城寻一安乐所，再也不问这雄图霸业。”袁耀惨淡一笑，继道：“阎公，学生荐你去袁绍处如何？以公之才华定有大作为。”
“老夫本是行将就木，也就不必去打扰大将军了，老夫自回汝南，结一草庐，教导二三弟子，也就了此残生了。”阎象用了半生辅佐袁术，最后能全身而退，已算万幸。
“也好，阎公一路保重，日后若缺银钱，来信一封，千金不在话下。”袁耀起身一拜道。
“多谢明公。”
阎象以袖拭泪，腰背佝偻的走向殿门，二者辞别，也宣告着又一方大汉势力归入云烟。
七月末，文丑、韩猛、高览、牵招四将领军入下邳，袁耀抬棺相迎。
次日，曹仁领军退回彭城国，徐州之战也告一段落，曹操与袁绍各得两郡半的土地……
话回白水关。
探查三日后，各军快马陆续回营，时见中军帐中。
“这么说梓潼、葭萌、绵竹等地都落入了张鲁手中。”张安二指敲打着木案，飞速在脑中刻绘着形势图。
“是，大都督。广汉北境只有涪关守将张任未降，现正与张卫死战。”快马再答。
“知道了，退下吧。”张安驱退快马，转对众将笑道：“看来张鲁快我军一步，这几处险关都被他占了。”
关隘的难攻成度远远大于城池，城池多是四面围墙，且还要考虑百姓居住问题，而关城多建造于山口，只前后两面城墙，内部皆为屯军，易守难攻。
“都督放心，金牛道一路虽多险关，但我军攻城器械周全，兵多将广，定可攻克众关。”徐荣拱手表态道。
“嗯。”张安浅笑点头，其实他是想说有没有少伤亡些兵甲的方法。
“明公，不如沿西汉水而下，攻葭萌关，入巴郡取阆中，直捣汉州。”赵云谏言先取巴郡。
张安微微摇头，若他想取江州，早就翻过米仓山，攻破张鲁的汉昌了。他这次来是帮助刘璋的，若是先占巴郡，吃相太过难看，会招致天下士人所不齿，亦会被关东诸侯所诟病。
“都督，我这里倒有一个方法，可以绕过这些险关。”庞德出列谏言。
“哦，说来听听。”张安起了兴趣。
“末将以前当武都太守时清剿过几次白马、参狼羌，误入过广汉属国境内，而后末将为了彻底断绝羌氐犯边之患，特意研究过广汉属国的地形，也派快马去探查过，找了几条险道。其中有一条可从武都通阴平道，而后达刚氐道，最终至涪县、绵竹境内。”
“偷渡阴平！”张安声调提高了三分。
“都督，我等无需偷渡，正大光明占领广汉属国的三城即可。”庞德拱手再答。
“咳，若是能从阴平绕道绵竹，金牛道的诸多险关就成了摆设。此计甚妙矣！”张安赞许的说道。
“庞南阳，这广汉属国中有几家羌氐？”马超问道。
大汉的附属之国一般都用来安置异族，国土设都尉管辖，但由于灵帝末年以来诸侯割据，导致异族擅自杀害国之都尉，属国也就变成了不法之地。
“广汉属国有三县，分别是阴平道、甸氐道、刚氐道。其间多是氐族人，势力错综复杂，各家山寨林立，最大的一支是阴平氐王强端，其余两支为武都氐王雷定，兴国氐王阿贵，强端与雷定、阿贵互为死敌。”庞德这几年在武都的功绩全靠驱胡，雷定和阿贵就是被他赶入了广汉属国，故而他深知此间事。
“既如此，那明日拔营入广汉属国。”张安敲定决议。
田豫即出：“都督，想必张鲁已知我军入川，为防粮路被劫，需留重兵把手白水关。”
张安环视了一眼帐中诸将：“李严、孟达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领一万甲士驻白水，拒张鲁于门外。”
“是，都督。”……
且话刘豫州。
时刘备收编了李异的人马后，继续向南行军，在六月初到达鄨县不狼山。
山麓营主帐。
刘备独坐木案，神情略显踌躇，他虽然接受了徐庶的谏言，但心中总生莫名担心。
首先，南中在世人眼中是不毛之地，人人对其都有畏惧心理，即便强盛时的汉朝也只能尽力安抚其不反叛。
其次，刘备没有行军地形图，亦不知南中有多少人口，有几方异族，两眼一摸黑便入了牂柯郡。
“唉！”刘备长叹了一声，弃笔于案。
值此刻，帐外传来了谈笑声，刘备立即重整精神，含笑正坐。
“兄长，我们来了！”张飞大笑入帐，左右除了刘备的老班底外，还有龚都、刘辟、周仓、裴元绍一干黄巾将领，以及李异数人。
“且都坐吧！”
“多谢明公。”
众将相继落座，刘备再次开口：“明日我军便要攻鄨城，诸位可有其他谏言？”
“明公，白毦营是否要参与此次战事？”
左侧站起一年轻将领，身高八尺有余，鹰眼粗眉，体态健硕。
陈到，字叔至，豫州汝南人氏，少时无名，刘备在汝南剿匪时陈到自荐刘备麾下，其人忠义勇猛，耍的一手好枪法。
“白毦兵留营训练。”
刘备奔波多年见识过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袁绍的大戟士、陶谦的丹阳兵、曹操的虎豹骑等精锐步骑后也萌生了筹建直属部队的想法。故而刘备从黄巾军和江关降卒中挑选出了千余人组成白毦兵，到今日训练不过一月，刘备哪里舍得让白毦兵上战场。
陈到即退，对侧又出一将：“明公，鄨城好取，但攻下此城后，我军该如何行策？”
傅肜，字季和，南阳义阳人氏，在刘备驻守新野时应召入伍，他与刘备有同样的担心。
刘备闻言看向徐庶，徐庶大笑开口：“诸位将军不必忧虑，鄨县一破，局面就此打开，地形图、人口户籍唾手可得，且明公意在一统南中，绝不会半途而废，诸位将军只管伐城。”
不毛之地是相对而言，等南中内政稳定，这百余万人口远超那凉、并荒土，无论是刘备，还是众将，只是存着一股对未知的恐惧罢了。
“军师所言，尔等都听清了，自今日起牂柯郡便是我等久驻之地。”
“是，明公。”
翌日，关张领兵攻鄨县，鄨令不敌，逃往故且兰县求援。
牂柯太守刘宠闻信，立即集结两万人马反攻鄨县，被关羽轻松打败。
七月初，刘备大军围故且兰，攻两日，城破，太守刘宠降于刘备。
自此刘备在益南站稳了脚跟。
六月中，关枣集结九万大军从大辽水南下，快马即报于公孙度。
辽东郡，襄平城。
公孙度自割据辽东以来，设立平州，自领平州牧，以襄平为平州治所。
时见城中府堂。
“夫余、搂邑二国集结重兵攻占玄菟，今沿大辽水而下，欲直取襄平，尔等可有应对之策？”公孙度怒目而坐，当初尉仇台自愿归属公孙度，公孙度还将宗族之女远嫁夫余，谁承想简位居称王，态度会变的如此强硬。
“方外蛮夷，何敢如此猖狂！父亲，让孩儿带兵平了此贼。”
公孙康，公孙度长子，有武力，去年伐高句丽，大胜之，心态渐变傲慢。
“将军英勇，臣等自知，但柳毅尚未归来，襄平兵寡，需做固守。”阳仪出列制止了公孙康，襄平现有人马不过两万，公孙度的主力皆在营州刺史柳毅手中，故而阳仪认为不能主动出击。
“哼！夫余、搂邑二族兵事落后，常以石矛石镞为器，此间军队不堪一击，为何不能战？”
公孙恭，公孙度次子，长的重须浓眉，声粗犷。亦有武力，却不近女色。
阳仪一时默言，的确在辽东的异族中除乌丸、鲜卑有些战力之外，其余者皆是石猎刀耕之辈，难称强悍。
公孙度也不应允，转问他人：“根矩，你有何良策？”
“夫余、搂邑向来与将军交好，将军对二族仁宽，即便夫余另立新王，也不该如此强硬行事。”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虚人氏，品格高洁，与华歆、管宁齐名，本来邴原只是在辽东避祸，不愿贪图荣华出仕，但由于收留了刘政，惹得公孙度不悦，无奈之下入了公孙度门下为幕僚。
“你的意思是有人挟持简位居？”公孙度双目微微一张。
“只是猜测，不作定论。”邴原应付了几句，退回席位。
“彦方兄，依你之见呢？”公孙度又问另一人。
“使君莫怪，老夫只是一商贾，若使君问市价行情，老夫还能说一二，至于兵事，老夫着实不懂。”
王烈，字彦方，青州平原人氏，师从陈寔，闻名四海，自董卓之乱避祸辽东，时任平州长史。
公孙度神色不喜，却未发作，继对二子说道：“你二人可有把握平定夫余之乱？”
“定提简位居的头颅来见父亲。”公孙康二人同言。
“好，那襄平防务便交给你二人，为父去沓津迎柳毅，后与你二人汇合。”公孙度决定先行南撤，入沓氏县等待渡海大军。
“是，父亲。”公孙二子单膝跪地道。
翌日，公孙康领一万甲士北上玄菟，与汉胡联军战于辽阳。
起初，简位居派搂邑部落偷袭公孙康，被公孙康轻松打败，且俘获了两千余众，公孙康将这二千肃慎人尽数屠戮，搂邑各部恐惧，不愿与之再战。
之后，简位居亲率两万夫余甲士与公孙康续战，公孙康不战，逃回襄平城，同时向乐浪太守张歧求援。
张歧整合了一万甲士赴襄平，帮助公孙康守城。
此日，襄平城下，虎贲、夫余、搂邑联军列阵沙场，关枣打马上前叫阵。
“城中将领何在？速速出来一见！”关枣抬枪高喝。
公孙康立于城楼处，见关枣身着甲胄是汉家制式，立即询问：“你是何人？为何要与夫余人为伍！”
“吾乃虎贲营校尉关枣是也，辽东太守公孙度藐视朝廷律法，自造舆驾，仿帝旒，铸行印，篡汉之心昭昭，实属不臣之逆贼，今本将特奉陛下之令前来讨伐，尔等若有归降之心，速开城门。”关枣尽管竭力高喝，声音也显沙哑。
“原来是你这厮在背后搞鬼，我父向来忠于陛下，从未有反叛之心，你何故在此污蔑？”公孙康一听虎贲营，便知此人是雍帝将领，随即矢口否认自家罪责。
“哼！多说无益，尔等即不愿受降，那就等着本将攻破襄平，将尔等千刀万剐！”
关枣折马回转，夫余、搂邑甲士如云攻向城池。
顷刻间，城头箭矢漫射而下，双方战事即开。
半个时辰后，夫余两国的兵卒还在城下踌躇，无一云梯搭上城墙。
关枣见状，翻身下马，随手抽出身旁一飞熊军的环首刀，踏步走向阵前。
“关枣不可，你现在可是一军主帅。”丁响连忙喝止关枣。
关枣转头对丁响一笑：“从此刻起，兄长便是此间主将，若枣身亡，望兄长继承我等兄弟遗志，克复辽东，还军归朝。”
丁响对这句话十分熟悉，这是当初王闯身中搂邑人毒矢，绝息前紧握关枣右手说的遗志，今日关枣又将此话转告给丁响，誓以必死之志攻破城池。
“末将愿随将军同行。”一位飞熊军翻身下马，紧追关枣步伐。
“我等也愿同去。”四健将一路攻伐，三百余位飞熊军只剩二十多人，但逢战必先登。
飞熊军一动，虎贲卫同出，这些昔日的仪仗队早已变成了百战勇士。
继，关枣带着千余汉卒，引领夫余、搂邑卒攻城，有了登先者，其余众人纷纷效仿，云梯很快搭满了城墙。
四个时辰后，天色全暗，北城楼被汉胡联军攻陷，公孙康自知抵抗无力，与公孙恭带着万余残兵从南门逃离，其余辽东兵皆投于关枣，虎贲营正式在辽东打开局面……
话转徐州。
时曹仁攻占彭城后，又驱兵夺取了莒、甾丘、博阳、武原四城，与袁耀重兵对垒于下邳。
与此同时，文丑也从东海郯县发兵下邳国，与纪灵、杨奉在良成、司吾二城间拉开阵仗。
一时间下邳北境掣肘了二十万兵马，是近十年来徐州发生的最大战事。
正当袁耀焦头烂额之际，广陵太守陈登给他来了一记窝心重拳。
广陵郡，射阳城府。
陈登独居高台，下列文武二十余众。
“诸位，曹公领朝廷大军来克复徐州，本使君欲举兵呼应曹公，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陈登的这个广陵太守就是豫帝所封，且他与曹操的情谊可以追溯到吕布时期，曹操此番前来，正合他的心意。
“袁耀与司空、大将军对垒在下邳国北，淮阴、睢陵、盱眙、淮陵、徐县诸城空虚，若我军可尽占此间城池，便能与沛国打开通途。”
陈矫，字季弼，广陵东阳人氏，本家姓刘，后过继为母族姓陈，早年避祸于江东，孙策曾请他出仕，被其婉言拒绝，后陈矫回归故乡，由陈登拔建为功曹，为人善礼懂法，性格正直，遇事处变不惊。
“季弼之言甚合我心，我军虽只有万余人，但亦可取诸城，以资国事。”陈登开口鼓励众人，袁耀为了应对此次战事，就连周边县卒都派上了战场，下邳南部防务形同虚设。
“愿随使君左右。”
七月初，陈登兵分两路，各派五千人马占领诸城，由于陈家是徐州士族的领袖，各家大户纷纷响应，加之徐州百姓多年疾苦，自生厌战情绪，许多城令未加抵抗，便降了陈登。
七月中，徐登攻下淮陵城，向九江下蔡的曹洪求援，让他来协防广陵、下邳诸地。
曹洪闻信派于禁、曹休二将领两万人马入驻淮陵、淮阴二城。
袁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广陵与下邳南部诸城落入曹操之手。
下邳城，府堂。
“啪！”
袁耀将手中的竹简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咬牙切齿道：“陈登你这无耻小人！”
袁耀忍痛割让九江郡，把孙刘两家拉入战局，自己竭力防守北面攻势，眼看曹、袁已疲，谁知后院起火，辛苦半载只剩下下邳北寥寥几城，此间怨念泼天之重。
“阎公，我们还能守住下邳城吗？”袁耀平复了片刻，双目阴沉的问道。
阎象摇头不言，袁耀虽有兵，但无地少粮，坚守唯有死路一条。
“那好！阎公就写信给袁绍，让他来下邳，本将跪地相迎。”袁耀要把这八万甲士以及下邳北部拱手送给袁绍，他不得活，曹操也别想好过。
“是，明公。”
阎象俯身间抬头看向袁耀，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袁术，继而心生愧疚，潸然落泪。
袁耀看见老者落泪，软坐在木榻上，酝酿了半天情绪，开口宽慰阎象：“阎公，是袁家对不起你，若父亲能够听从你的谏言，这天下岂会落入曹操、袁绍之手。”
“是老臣无能，保不住主上基业啊！”阎象与袁术从南阳起家，他看着袁术一步步登上大汉第一诸侯，今日又要亲手写信断送这最后的城池，此情难堪。
“哈哈哈！罢了罢了，这天下就让他们去争吧，本将在邺城寻一安乐所，再也不问这雄图霸业。”袁耀惨淡一笑，继道：“阎公，学生荐你去袁绍处如何？以公之才华定有大作为。”
“老夫本是行将就木，也就不必去打扰大将军了，老夫自回汝南，结一草庐，教导二三弟子，也就了此残生了。”阎象用了半生辅佐袁术，最后能全身而退，已算万幸。
“也好，阎公一路保重，日后若缺银钱，来信一封，千金不在话下。”袁耀起身一拜道。
“多谢明公。”
阎象以袖拭泪，腰背佝偻的走向殿门，二者辞别，也宣告着又一方大汉势力归入云烟。
七月末，文丑、韩猛、高览、牵招四将领军入下邳，袁耀抬棺相迎。
次日，曹仁领军退回彭城国，徐州之战也告一段落，曹操与袁绍各得两郡半的土地……
话回白水关。
探查三日后，各军快马陆续回营，时见中军帐中。
“这么说梓潼、葭萌、绵竹等地都落入了张鲁手中。”张安二指敲打着木案，飞速在脑中刻绘着形势图。
“是，大都督。广汉北境只有涪关守将张任未降，现正与张卫死战。”快马再答。
“知道了，退下吧。”张安驱退快马，转对众将笑道：“看来张鲁快我军一步，这几处险关都被他占了。”
关隘的难攻成度远远大于城池，城池多是四面围墙，且还要考虑百姓居住问题，而关城多建造于山口，只前后两面城墙，内部皆为屯军，易守难攻。
“都督放心，金牛道一路虽多险关，但我军攻城器械周全，兵多将广，定可攻克众关。”徐荣拱手表态道。
“嗯。”张安浅笑点头，其实他是想说有没有少伤亡些兵甲的方法。
“明公，不如沿西汉水而下，攻葭萌关，入巴郡取阆中，直捣汉州。”赵云谏言先取巴郡。
张安微微摇头，若他想取江州，早就翻过米仓山，攻破张鲁的汉昌了。他这次来是帮助刘璋的，若是先占巴郡，吃相太过难看，会招致天下士人所不齿，亦会被关东诸侯所诟病。
“都督，我这里倒有一个方法，可以绕过这些险关。”庞德出列谏言。
“哦，说来听听。”张安起了兴趣。
“末将以前当武都太守时清剿过几次白马、参狼羌，误入过广汉属国境内，而后末将为了彻底断绝羌氐犯边之患，特意研究过广汉属国的地形，也派快马去探查过，找了几条险道。其中有一条可从武都通阴平道，而后达刚氐道，最终至涪县、绵竹境内。”
“偷渡阴平！”张安声调提高了三分。
“都督，我等无需偷渡，正大光明占领广汉属国的三城即可。”庞德拱手再答。
“咳，若是能从阴平绕道绵竹，金牛道的诸多险关就成了摆设。此计甚妙矣！”张安赞许的说道。
“庞南阳，这广汉属国中有几家羌氐？”马超问道。
大汉的附属之国一般都用来安置异族，国土设都尉管辖，但由于灵帝末年以来诸侯割据，导致异族擅自杀害国之都尉，属国也就变成了不法之地。
“广汉属国有三县，分别是阴平道、甸氐道、刚氐道。其间多是氐族人，势力错综复杂，各家山寨林立，最大的一支是阴平氐王强端，其余两支为武都氐王雷定，兴国氐王阿贵，强端与雷定、阿贵互为死敌。”庞德这几年在武都的功绩全靠驱胡，雷定和阿贵就是被他赶入了广汉属国，故而他深知此间事。
“既如此，那明日拔营入广汉属国。”张安敲定决议。
田豫即出：“都督，想必张鲁已知我军入川，为防粮路被劫，需留重兵把手白水关。”
张安环视了一眼帐中诸将：“李严、孟达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领一万甲士驻白水，拒张鲁于门外。”
“是，都督。”……
且话刘豫州。
时刘备收编了李异的人马后，继续向南行军，在六月初到达鄨县不狼山。
山麓营主帐。
刘备独坐木案，神情略显踌躇，他虽然接受了徐庶的谏言，但心中总生莫名担心。
首先，南中在世人眼中是不毛之地，人人对其都有畏惧心理，即便强盛时的汉朝也只能尽力安抚其不反叛。
其次，刘备没有行军地形图，亦不知南中有多少人口，有几方异族，两眼一摸黑便入了牂柯郡。
“唉！”刘备长叹了一声，弃笔于案。
值此刻，帐外传来了谈笑声，刘备立即重整精神，含笑正坐。
“兄长，我们来了！”张飞大笑入帐，左右除了刘备的老班底外，还有龚都、刘辟、周仓、裴元绍一干黄巾将领，以及李异数人。
“且都坐吧！”
“多谢明公。”
众将相继落座，刘备再次开口：“明日我军便要攻鄨城，诸位可有其他谏言？”
“明公，白毦营是否要参与此次战事？”
左侧站起一年轻将领，身高八尺有余，鹰眼粗眉，体态健硕。
陈到，字叔至，豫州汝南人氏，少时无名，刘备在汝南剿匪时陈到自荐刘备麾下，其人忠义勇猛，耍的一手好枪法。
“白毦兵留营训练。”
刘备奔波多年见识过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袁绍的大戟士、陶谦的丹阳兵、曹操的虎豹骑等精锐步骑后也萌生了筹建直属部队的想法。故而刘备从黄巾军和江关降卒中挑选出了千余人组成白毦兵，到今日训练不过一月，刘备哪里舍得让白毦兵上战场。
陈到即退，对侧又出一将：“明公，鄨城好取，但攻下此城后，我军该如何行策？”
傅肜，字季和，南阳义阳人氏，在刘备驻守新野时应召入伍，他与刘备有同样的担心。
刘备闻言看向徐庶，徐庶大笑开口：“诸位将军不必忧虑，鄨县一破，局面就此打开，地形图、人口户籍唾手可得，且明公意在一统南中，绝不会半途而废，诸位将军只管伐城。”
不毛之地是相对而言，等南中内政稳定，这百余万人口远超那凉、并荒土，无论是刘备，还是众将，只是存着一股对未知的恐惧罢了。
“军师所言，尔等都听清了，自今日起牂柯郡便是我等久驻之地。”
“是，明公。”
翌日，关张领兵攻鄨县，鄨令不敌，逃往故且兰县求援。
牂柯太守刘宠闻信，立即集结两万人马反攻鄨县，被关羽轻松打败。
七月初，刘备大军围故且兰，攻两日，城破，太守刘宠降于刘备。
自此刘备在益南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