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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二章 帝之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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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淳于琼领兵由荡阴县入河内郡,攻占朝歌城,后而压汲、获嘉、修武三县,眭固不能敌,两万大军折了万余人,带着八千残兵逃回怀县。

    崔琰惊恐,集结万余郡兵乡勇与眭固同守司隶治所,另派快马向洛阳徐晃、潼关阎柔求援。

    四月中,淳于琼领六万余步骑攻怀城。

    时见城前沙场,冀州卒徐徐拉开军阵,旌旗林立,阵前列二将。

    淳于琼,字仲简,豫州颖川人氏,灵帝时期西园八校尉之一,与袁绍、曹操属同阶武将,后随袁绍入主冀州,是袁绍手下唯一一个可以用武将身份谏言的人,且袁绍还经常听从其计策,可谓河北将帅首席。

    蒋奇,字义渠,冀州中山人氏,少时无名,初从袁绍,武力强悍,为人锐进好功。

    “将军,让末将前去叫阵!”冀州卒入河内郡,一路都是蒋奇杀伐在先,故而蒋奇先作请命。

    “且慢,让本将先去会会老友。”淳于琼左挎刀,右悬壶,也是一位名家酒客,在军中素有酒仙之号。

    继,淳于琼打马上前,对城头拱手一拜:“崔上军,可还记得琼啊?”

    崔琰今日也着盔甲,他虽为雍汉文臣,但亦是武将出身:“仲简今日何故来此啊?”

    崔琰是西园八校尉之首,当初是曹操、袁绍、张合、淳于琼等人的执牛耳者。

    “今琼闻崔上军在此,特来拜会,一叙旧情。”淳于琼朗笑道。

    “既是来叙旧,又何必兴师动众?”崔琰也愿与淳于琼闲谈,拖延一些时辰。

    “崔上军此言差矣,琼记得当年眭固曾给我主写过一封书信,说是愿献河内郡,今日本将来取,亦是理所应当呀。”淳于琼又扯了一句旧事,他对崔琰的态度还算尊敬,毕竟当年崔琰待他不错。

    “胡说!本将何曾给袁贼写过书信。”眭固失口否认道。

    “眭小儿,你……”淳于琼被眭固强行拆台,面上略显愤怒,片刻后又化大笑:“此事不提也罢,崔上军不如投了我家明公吧,明公定不会亏待崔上军。”

    “琰身为汉臣,亦有向死之志,冀州虽好,非我愿也。”崔琰摇头道。

    “唉!也罢,崔上军可敢与琼城前校将?”淳于琼一脸自信的问道。

    “有何不敢!”崔琰看了一眼身诸将问道:“哪位将军愿出城应战?”

    “末将愿往。”张白骑,原黄巾军渠帅。

    “好,将军小心。”崔琰忧心忡忡的望了一眼西南方向。

    继,城门开,张白骑驱马至沙场。

    淳于琼折马回阵,蒋奇策马从旁飞驰而出。

    “黄巾贼,可还识得本将?”

    “区区小将尔。”张白骑轻蔑大笑,当初他的确被吕布打的抱头鼠窜,但与蒋奇并未交手,故而不惧。

    “驾!”

    蒋奇架枪刺向张白骑,张白骑提矛对冲,二者当即交兵。

    蒋义渠使了一记窝心枪,张白骑摆矛欲荡开蒋奇兵刃,谁知蒋义渠临时撤枪,让张白骑打了个空。

    “刃!”

    随即蒋奇二出枪,枪尖擦着竖矛杆而过,滑入张白骑的胸膛。

    “噗!”

    长枪贯穿张白骑的左胸,张白骑双目上泛,片刻亡命。

    只一合,蒋奇刺翻张白骑。

    “刷!”

    蒋奇将张白骑的尸体甩下枪尖,血液顺枪滴落,继蒋奇看向城楼:“何人还敢应战?”

    “敌将休狂,我来战你。”

    卫固,字仲竖,河东人氏,雍汉尚书右仆射卫觊从弟,时任军中校尉。

    半刻后,卫固立马城下。

    蒋奇见状抬枪作问:“敌将通名,本将不杀无名之辈。”

    “河东卫固,特来取你性命。”

    卫固拍马冲向蒋奇,双方走马三合,卫固被蒋奇一枪点穿咽喉,倒于沙场。

    “咚咚咚!”

    袁军力士通鼓威助,蒋义渠二问城上有可战之将否?

    “使君,末将愿往。”崔琰身后再出一将。

    范先,河东人氏,起初河东太守贾逵向朝廷推举二人,一为王凌,二为范先,二者皆任中郎将之职。

    怀县东门三开,范先踏马沙场,蒋奇问过姓名,二人又做交战,只十合,蒋奇又挑翻了范先。

    “咚咚咚!”

    袁军三通鼓,甲士齐喝助威。蒋奇斩挑三员,越战越勇。

    而城楼上可战之将只剩眭固一人,崔琰即怒问道:“将军可战此贼否?”

    眭固左右为难,又不敢说那怠战之话,只得应声出城。

    怀城东门又开,眭固提枪缓行,一脸愁苦,此间斗将已输了气势,蒋奇全然保持兴奋状态,其战力亦要高于平时,心道:此战怕是凶多吉少。

    “眭白兔且来一战!”蒋奇甩了甩枪尖上的血渍大喝道。

    “岂会惧你。”

    继,眭固与蒋奇鏖战二十合,眭固还是不敌,左肩被刺了个血窟窿,弃枪欲逃回城门,蒋奇亦追之。

    “踏踏踏!”

    值此刻,怀城西南方向响起马蹄声,顷刻间万余凉州大马显于南侧官道。

    骑卒着统一制式的玄色鱼鳞甲,腰挎霍霍北环刀,前排扛纛者背展点浪红袍,道间尘龙如柱,万军奔势撼山。

    谓之谁也?雍汉第一营:潼关铁骑。

    说是迟,那是快,迎头一枣红飞马电掣而出,其将手提大刀直冲蒋奇,蒋奇刚想举枪格挡迎头刀刃,但头颅已和身体分家。

    “东莱太史慈在此,何人敢寇我主疆土!”

    扬武将军与眭固错肩而过,眭固只觉从旁生了一股旋风,如那罡刃扑面,随即看了一眼被乱军践踏的蒋奇尸体,摇头惨淡一笑……

    说回辽西郡。

    初,关枣围柳城,与楼班、蹋顿、苏仆延等鏖战。

    辽东军攻三日,柳城破,苏仆延被柳毅所斩,楼班、蹋顿携部南逃白狼山。

    而关枣则还谨记云中郡出发时大都督的命令,从柳城一路向南清洗鲜卑、乌丸部落,所到之处屠民焚寨,毁帐踏尸,手段之残忍遵从当年四健将始定的马背政策。

    且辽东兵第一次尝到如此无纪律屠杀的快感,渐变残暴之师,见帐便进,逢妇便抢,一时杀鲜卑、乌丸牧民五、六万有余,其中不乏汉家后裔。

    三月末,关枣踏白狼山,辽东兵士气正浓,楼班、蹋顿不敢与之战,遂又逃向肥如城。

    辽东军的屠杀还在向南延续,为了保持士兵高昂的斗志,关枣也对大量超越马背准则的军况视而不见。

    四月中,辽东军又从白狼山杀回辽西郡,千里血途,约有十万左右的鲜卑、乌丸人死在了关枣手中。

    四月末,韩猛领四万冀州卒经右北平土垠城入辽西郡,屯兵令支城。

    此外,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也集结人马入辽西海阳城,楼班、蹋顿闻之,弃肥如,退至海阳与乌延合兵。

    继,八万辽东兵围令支城,丁响在城下辱骂,意图与韩猛校将。

    “这贼厮欺人太甚,拿刀来,我要活劈他。”韩莒子本是个火爆脾气,一听丁响骂上亲娘祖宗,他岂能忍受。

    “将军,敌将可恶,让末将去战。”

    韩猛身前跪一九尺壮汉,圆脸浓须,看似彪悍之极。

    “好,那就由你应战。”韩猛双目一转,压制住了火气。

    继,九尺壮汉出城,单骑立于沙场,手持一开山斧,声如洪钟:“你们谁来与本将一战?”

    “我来会会你!”辽东军中郎将柳毅提刀出阵。

    柳毅本是公孙度设立的营州刺史,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如今又添斩苏仆延之功,姿态也做傲慢:“来将通名!”

    “泰山潘无双!”

    潘凤,字无双,泰山费国人氏,初从韩馥,后随袁绍,时任韩猛手下校尉。

    “哈哈哈,这天下除了曹营十一上将围杀的吕布,谁敢称无双?”柳毅大笑讥讽道。

    潘凤面红耳赤,提斧冲向柳毅。

    “当!”

    双兵一接,柳毅双臂震的酸麻,这倒不是潘凤力盛,而是他使的这兵器实在太重,一击犹如一碾石砸下。反观潘凤也累的气喘吁吁,他杀人全靠这一劈,第二斧他可举不了方才那么高了。

    “嘿!”

    潘凤双手持斧抡起,姿态犹如老汉锄地,额头的青筋也随之暴涨。

    “当!”

    柳毅二次硬接大斧,虎口已然崩血,染红了枪杆。

    “咚!”

    潘凤的大斧重重的砸在地上,两板斧已过,他气力将竭。

    “噗!”

    柳毅见状追刺一枪,潘凤无力躲闪,被刺翻于马下,绝息而亡。

    柳毅看了一眼潘凤的大斧,也不敢再挑衅城上诸将,乖乖的退回军列。

    继,丁响又出阵大骂韩猛,此间无赖让韩猛火气更甚,自领五千兵马出城迎战丁响。

    两军会战城前,韩猛虽勇,但丁响被关枣护在后方,他也无力杀穿辽东兵的军阵,反到陷入被围之境,幸有部卒悍勇,将韩猛救回城池。

    有了此次教训,韩猛不敢再轻敌锐进,继而坚守城池不出……

    话回四月中,袁曹同盟兵分多数攻打雍汉的消息陆续传入长安。

    未央宫,宣室殿。

    “报!陛下,袁绍遣将围壶关,积射将军华雄被河北贼将麴义斩于阵前。”

    “什么?那上党形势如何?”刘协这几日接连听到的都是坏消息,从张绣到华雄,从并北至荆州,刘协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

    “郡丞常林与校尉王昶拼死守关,麴义至今也未攻破壶关。”快马再答。

    “甚好,甚好。让阎柔火速驰援河内、上党,一定要挡下袁绍的这二十万大军。”刘协拍案说道。

    “是,陛下。”快马即退出大殿。

    刘协独坐案前,神色变换不定,他想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有能力,有能力从张安手中接过克复关东的大旗,有能力成为千古一帝。

    但就在战事并起的今日,他慌了神,书本竹卷上的东西,张安教的东西,刘虞教的东西他似乎都忘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找张安,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来人。”

    “是,陛下。”左毅拱身走到刘协身旁。

    “去把陈骠骑……算了,退下。”刘协又摆手驱退左毅。

    左毅不敢言,又退下高台。

    “左毅,你怕陈骠骑吗?”

    刘协突然问了一句,这个怕代表的不仅是威仪,亦有权倾朝野,一言国事,掌生杀大权,更有甚者可替换昏庸之君。随着刘协年龄成长,这些潜在威胁让他越发心惧,张安是一位圣贤君子,但他的确握有这些权力,有就代表着无尽的变数,兴许一时兴起,一时不顺心呢?

    “怕,但也敬。”

    有很多话左毅是不能说的,他只要开口赞许张安,无意间便拉远了自己与陛下的距离,这对内臣来说就是最大的不幸。

    “敬?朕也敬。”

    刘协留了“但也怕”的后半句话,随着雍汉地盘的扩大,他对张安的态度变得矛盾,以前是没有选择的权利,而现在雍汉人才济济。

    左毅躬立不言。

    “左毅,你说若是左丰现在还活着,他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张让?”刘协颇有兴致的问道。

    “陛下,兄长已经死了十三载了。”左毅终究不是左丰,若是左丰立在此处,他一定会给刘协一个确切的答案,而不是模棱两可的搪塞。

    “十三年了吗?嘶?陈骠骑入朝是哪一年?”刘协身体微微前倾,双目直视左毅。

    “中平二年十月,陈骠骑随兄长入洛阳,拜谒先帝,先帝任其为右扶风,尔来一十八年。”左毅是雍帝身旁唯一一位比二千石的中常侍,皇帝即兴问话,他便要答得上来。

    刘协微微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朕今日仍作感激,着令:赐先生万金,蜀锦十车,玉器……,去宣旨吧。”

    “是,陛下。”左毅拱手静待半刻,未等到刘协宣张安入宫,亦或让他督军关东之类的话语,只得缓缓退出宫门。

    左毅即走,刘协双目一定:“来人,召大司农、卫尉、尚书令、雍州刺史、尚书左仆射、京兆尹六人入宫。”

    刘协最终还是选择了自主应对此次战事,他渴望打赢这场仗,渴望走出张安的阴影。

    “是,陛下。”

    两个时辰后,周忠、马腾、荀彧、贾诩、李儒、杜畿六人相继走入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