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切磋一场，认清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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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夕阳如血，将那半边的天际映照得殷红。街头巷尾，寂寥无人，偶有微风拂过路边树木，带动枝条窸窣作响。但见虚空中火烧云滚滚卷动，卷来的，却是深冬的清冷，还有肃穆。
萧玄斓独自走在前往武馆的途中，背后随着的，是道细长的影子。不多时，他好似轻声叹了口气，澄澈的眸子泛动点点涟漪，那是少有的落寞。
又是一年的深冬，临近阴历新年的日子。遥想十几年前，他和妹妹萧若雪，最爱的，不过就是母亲在除夕那天晚上，端上桌面的一碗热饺子。
那时候，孩童的思想很简单，也很单纯。谁对他好，他打心底就记住了。曾经，他和妹妹萧若雪总想着长大后要好好孝敬母亲，也为她端一碗热饺子。
可子欲养而亲不待，那一夜，萧辰带着血迹回归宗门，身旁却少了萧母的影子。离开宗门的他们，常常有上顿却没下顿，更别提热饺子了。可那时的萧辰至少还在身旁，虽说颓废得没有了当年的风彩，但那除夕夜多少还有些年味。
可如今...
萧辰离去，深冬时节还是深冬时节，只可惜物是人非。就算除夕当晚摆着热饺子在萧玄斓和萧若雪面前，也不会有当年的那个味道了...
“怎么了，还不走？”清悦声音传来，逐渐冲散了萧玄斓心头的落寞。回眸，但见道如同彩蝶般的身影朝着他这处走来。穆芷岚精致的小脸依旧是那般霜冷，唯有那粼粼眸光还泛动着点点柔和。“走吧！”萧玄斓眸中带光，宛若柔澜，浅淡而温淳的笑意浮现。“应该不早了吧，不知是否还有饭吃？”
萧玄斓那忽然温柔得不成样子的神色，令得穆芷岚心头微微颤动，竟是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不过，心间的那抹淡淡的忧虑到底还是散了。少年，依旧是那个阳光的少年。早前的那抹黯然，许是她看错了，又许是少年心头不经意间掀起的点点思家的波澜罢了。
“穆姑娘...”
“嗯？”
“能让我抱一抱吗？”
就连萧玄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头脑一热说出这样的话来。许是夕阳下，穆芷岚的背影像极了他的母亲，脑海里不自觉地将记忆中母亲的影子重叠到了前者身上。
可穆芷岚不会读心术，只单纯地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心头对萧玄斓刚刚积攒的好感仿佛瞬间就消散殆尽了，但见她黛眉轻皱着，潋滟的水眸甚至有着冷色闪动迸射。只不过，出于早前萧玄斓对她暗器手法的传授，面色方才不至于冷得太难看。这要换了别人，只怕是被一耳光扇懵的后果。
“那个....我...”萧玄斓也不是个没眼力和没脑子的人，他看得出穆芷岚在尽力使脸色不那么冰冷愠怒，也知道自己刚刚头脑一热的胡话有多么孟浪。“我....我是说胡话了，你可别当真啊！”但见他捎着后脑，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穆芷岚那娇美的脸蛋。
但忽然间，他眸光一凝，身体也是陡然绷得僵直。软玉温香的突然入怀，使他两侧的双手提也不是，放也不是，无所适从地贴紧在大腿内侧。这明明应该是少年人最该情愫悸动的时刻，可萧玄斓整个人的神识却...却似乎完全放空了般。
“你别多想，我只是....”到了萧玄斓总算有勇气提手去楼住那柔若细柳的腰肢时，穆芷岚却将她轻推开。但见她咬着一口银牙，小脸娇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我只是报答一下你的传授之恩罢了....”说着说着，穆芷岚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清悦的音线已不知在何时渐渐地暗了下去。
“谢谢。”萧玄斓眸光动了动，嘴角微微扬起。旋即躬身，作了个请的姿态。
见此，穆芷岚不由轻笑了起来。虽说姿色不错的她有很多来自凌波城内贵公子的追求，但说到底他们这儿还是穷乡僻壤。再尊贵，也不过是徒有其表，披着高贵的天鹅外衣罢了。其内在，该是什么，依旧便还是什么。但萧玄斓给她的感觉不同，尽管是那么寒酸的少年，当他变得绅士起来，那宛若从骨子里散发的高贵却是骗不了人。
“不用。”穆芷岚随意地耸耸肩，或许是姿色使然，故而纵使动作随意，其姿态也是极美的。“快些走吧，太阳要下山了。”穆芷岚催促着走在前边，留给萧玄斓一道曼妙而轻快的背影。
但见萧玄斓眸中有光，泛动涟漪点点。轻笑着，快步跟上，如血的残阳将他们同行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能让武馆天之娇女主动投怀送抱，有点儿意思。”
与此同时，路旁古树之后，一道身影悄然没入了阴影之中，甚至连地上的轻土尘埃都未带动分毫，就仿佛从未来过。
……
只见那大片虚空无不是通透澄澈，淡淡的雪雾朦胧着天地间一切的事物。只道那山野与平原，无不是披上白色的外衣，银装素裹，霎是漂亮。而煦煦阳光的透射而来，纵然微弱，却也为天地间的雪白平添了几抹金晕，经结冰湖面折射的光芒更仿佛是在霎那间冲散了雪雾的朦胧。
萧玄斓从不晚起，深冬更是如此，毕竟深冬晨间的阳光是最珍贵的东西。只见他张开修长的双臂，半眯着眼，沐浴在那暖洋洋的日光之中。身躯全然卸下了力道，完完全全地放空了自己。逐渐的，甚至连他昨夜修炼所遗留的酸痛，都仿佛在那瞬间有所消散。
就在此时，四周突然传来的嘈杂，令得身心完全放空的萧玄斓不由得眉头轻皱，缓缓抬起那如同黑曜石般的黑眸。回眸，但见身后的学徒们正如同洪水般朝着他这处涌来。
“都静一静，别挡着二师兄。”
突然的一道厉喝，使如同洪水般涌动的学徒陡然静如止水，缓缓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萧玄斓眉尖挑了挑，细细搜寻着脑海里对这青岩镇为数不多的了解。突然，眼底精光一闪而过，想到的，是穆芷岚昨日对他所说的“摩穆柯唐”。
这四个字，是青岩镇年轻一辈最强实力的排行。摩，指的就是血戮武馆的少馆主摩星。而穆，便是穆芷岚。柯，则是这鹰啸武馆的大师兄柯振。至于学徒们刚刚口中的二师兄，便是这排行第四的唐，唐闲。
萧玄斓看着朝着自己缓步走来的男子，泛动波澜的眸子中掀动不小的兴趣。因为这个唐闲尽管排行第四，其实并非是其实力的不济，更多的，是他自己对此类排行的淡泊。而这样的人，恰恰是萧玄斓所想要结交的人。
萧玄斓再度抬眸，朝着唐闲那处细看。只见其长发披散，身板笔直如枪。面色如玉，黑眸深邃而内敛锋芒，周身甚至还荡漾着淡淡的肃穆。此态，倒也对得起外人予他的称号“玉面修罗”。
“见过二师兄。”萧玄斓拱手作揖，笑意温淳，眸光粼粼。
“听说小师妹对你投怀送抱了？”唐闲取下背上的黑金古刀，细细擦拭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正因这抹笑意，让萧玄斓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目光顿时警惕了起来。
而周遭的学徒也尽皆哗然，他们昨日大多都看到了穆芷岚与萧玄斓的同行，却都打心底认为是穆芷岚对他展露的暗器手法动心罢了。有甚者还尾随到了穆芷岚清修之处，但都未看见二人任何的逾矩之举。莫不是，穆芷岚遣退众人，为的，就是与萧玄斓...
这下，他们好似都明白为什么二师兄回来找一个新人的麻烦了。因为他们二师兄对小师妹的心思是路人皆知的，但如今似乎却被路人截了胡，这换谁都会气急吧？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都投向了萧玄斓和唐闲那处。但大多数，都蕴含着看热闹的意思在那里边。
“你想如何？”萧玄斓轻吐一口浊气，神色认真地看着唐闲。
“简单....”唐闲舔了舔嘴角，拍了拍裤腿起身。手中的黑金古刀触碰在地面上，摩擦出细小的火花。“同我打一场，好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此语一出，学徒们再度哗然。他们很清楚自己大师兄的实力，他虽然在青岩镇顶尖青年榜上排行第四，但却是这四人中最有可能最先步入天玄境的人。而萧玄斓呢？虽然他们还不那么了解，但看得出，此子不过才锻体境罢了。
与此同时，伫立在远处阁楼上的穆芷岚险些咬碎一口银牙，面色愠怒着，提起手中剑，便欲前去阻止。可穆啸洞若观火，将穆芷岚给阻了下来，轻笑道：“欲成金器，必经火炼。欲成璞玉，必遭捶磨。适度的失败与挫折，对那小子有好处。你二师兄本意应该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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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斓独自走在前往武馆的途中，背后随着的，是道细长的影子。不多时，他好似轻声叹了口气，澄澈的眸子泛动点点涟漪，那是少有的落寞。
又是一年的深冬，临近阴历新年的日子。遥想十几年前，他和妹妹萧若雪，最爱的，不过就是母亲在除夕那天晚上，端上桌面的一碗热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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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姑娘...”
“嗯？”
“能让我抱一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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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斓看着朝着自己缓步走来的男子，泛动波澜的眸子中掀动不小的兴趣。因为这个唐闲尽管排行第四，其实并非是其实力的不济，更多的，是他自己对此类排行的淡泊。而这样的人，恰恰是萧玄斓所想要结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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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们好似都明白为什么二师兄回来找一个新人的麻烦了。因为他们二师兄对小师妹的心思是路人皆知的，但如今似乎却被路人截了胡，这换谁都会气急吧？
一时间，无数的目光都投向了萧玄斓和唐闲那处。但大多数，都蕴含着看热闹的意思在那里边。
“你想如何？”萧玄斓轻吐一口浊气，神色认真地看着唐闲。
“简单....”唐闲舔了舔嘴角，拍了拍裤腿起身。手中的黑金古刀触碰在地面上，摩擦出细小的火花。“同我打一场，好认清你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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