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愚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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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根箭矢上涂抹着明亮可爱的橙黄色泽。比起第一根红箭，它的能量似乎是要更加内敛，但那已经开始冒烟的护手肯定不会这样认为。
在装置自身的辅助下，陈木没用多少力量就再次拉满了光晶长弓。将目标定为柳树的树冠后，他放出的这只橙色鸟儿违反重力规则地逆势上扬，眨眼间就为镇子带来了明亮的灯火。被能量侵蚀的细长枝条不断挣扎着，渐渐有银色的光芒从中溢出。
第三支箭矢被自动送出转筒，可身为使用者的青年却是有些体力不支地喘着粗气，难以抑制右手的颤抖与无力。前两发光晶箭虽然不是由他的光晶核心驱动，但却也对他的意识造成了透支。
“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陈木努力眨着眼，驱逐着那被汗水打湿的涩意。没有光晶的保护下，他的右臂护甲已经几乎报废，接下来的射击就要直接用手指接触热源了。不过准备充足的青年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并在手指上佩戴了机关驱动的指夹。
只要他的手指结构还在，这个小机关就能够起到作用、不会让他松手的。
缓冲好精神后，陈木深吸口气、再度拉弓射出了第三支箭。
这一支金黄色的箭矢可以说得上是冠冕堂皇、正大光明。从拉弓到击中这一过程中，它所点着的东西绝不只有青年的右手而已。
可神树的实力也绝对不是吹出来的。在面临这一箭时，万千柳枝已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旋转起来，仿佛银色花瓣构成的螺旋杀阵。一枚枚细长的叶子如同刀锋，毫不躲闪地与敌人相撞、破碎。
在这一层又一层的能量削弱下，本身质量不足的金色箭矢未竟全功便飞快消弭。而这片时空间的主人，也终于苏醒了过来……
轰！
没有具体的词汇与语法，但神树的怒火还是直接在陈木的心头炸响。感受着对方的愤怒与恼火，失去右手知觉的陈木却是无声地大笑起来。然后他用牙齿调好机关，捏住了第四根箭。
还未等他射出这根绿色箭矢，柳树的声音便直接在青年的脑中荡起：“陈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呵呵呵呵…”陈木用沙哑干涸的嗓音嘲讽道：“看不出来吗？对啊，忘了你是一棵树，树怎么可能有眼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冰冷的声音像利剑一般插入青年的意识。
“哈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如果我没疯，那才是不正常啊！”
陈木笑着将绿色箭矢射出，又笑着望见它飞蛾扑火般地淹没在银光的海洋里。眯眼计算出一些数据后，他更加肆意地狂笑道：“我是一个装作正常的疯子！那你呢？神～树～大～人～”
柳树用无比冷漠的口吻威胁道：“你的行为会给这个镇子带来灭顶之灾。”
“哈哈哈哈！咳，咳！”
陈木拄着长弓，弯腰吐出了一口混有血丝的胃液。然后他就维持着那个姿态，像个驼了背的老人一般低头喃喃：“那也好…那也挺好……”
然后他“唰”的一下挺直腰板，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谴责道：“柳树啊，你终于不像之前那样装腔作势了。一直观望着这些被你欺骗至死的虔诚信徒们，你难道就什么都感受不到吗？即便是‘智核’的存在，也无法让你理解感情吗？”
“咔嚓！”
无数道闪电从大树的顶端发散开来，在一瞬间形成了银白色的丛林景观。但柳树竟是没有立刻出手攻击陈木，仿佛是在隐隐忌惮着什么。
而青年那夹杂咳嗽的声音仍然回响着：“柳树，无名的柳树，醉心于神明游戏的柳树啊，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同情你。”
“轰隆隆……”
陈木脚下的大地瞬时颤动起来，然后便有众多粗壮的根须破土而出、向着他的方向卷去。青年不慌不忙地用指夹和骨节勾住第五支青箭，随手放出了几百道小型的爆炸性攻击。
即便是及时反击出手，这一次的近距离对招还是让青年被飞来的木片插伤了肩膀和大腿。
令柳树愤怒的是，身体上的痛楚反而是让陈木变得更加话唠起来：“柳树啊，你还真是懒啊。根据我查的资料，这里的小镇建筑都是以第一代前辈们的风格修修改改、复制粘贴的吧？
“上一代的事情我不知道，但留给我这一瓶伏特加的斯拉夫前辈可是在地下资料室里写了不少吐槽。他似乎是看过一些有类似场景布置的电…电影？这个词是这么念来着吧？算了，总之，这里的布置好像是跟一个叫‘东部世界’的戏剧很像——”
“够了！”这次柳树干脆是以巨大人形投影的形式显现出来，高高悬浮在银光枝条构成的风暴之前，俯视着小镇中的一切。
“你已经说够了吧？”他用震耳欲聋的音量念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奇毒，竟然能干扰我放置在你同胞身体里的‘种子’，但是现今我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你的这些小聪明就——”
“啧～啧～啧～”
青年抬起头，将被汗水打湿的黑白头发向后捋去。然后他摇着几乎仅剩白骨的右手食指，疲惫的面容上只有欣慰与释然。
“让我来告诉你几件事吧，愚蠢的柳树哦～第一，我给大家下的药不是毒，而是解药。所谓的毒药呢，我早在几年前就分批喂给他们了。”
“什么意思？”
“‘是药三分毒’嘛，让他们的光晶核心释放催眠波动只是暂时的副作用而已——”
“我在问你，这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唉，”青年很欠揍地耸耸肩，似是有些无聊地回道：“那我就先略过第二条好了。反正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未等柳树反应，他又继续长篇大论道：“第三条就是我的精神状况嘛。你从来不会将‘种子’给予容易感情用事或有疯狂倾向的人，只要利用好了这一点，我就可以让我看中的孩子们故意测试失败，在暗中为我办事。”
“你怎么知——”
“一代代人总结下来的经验啦，再不济用统计学排除一下也是可以的。从记事起我就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大多数担任护卫的镇民都是男性呢？我当时还以为是和你的性别有关，后来才渐渐导出了一个结论：你不愿与过多的人类感情纠缠。
“即便是在测试时，你也不会去窥探那些孩童的深处思想，这可真是帮大忙了～”
最后陈木深吸口气，对着不善言辞的柳树宣告道：“请去死吧，神树大人。”
第二根箭矢上涂抹着明亮可爱的橙黄色泽。比起第一根红箭，它的能量似乎是要更加内敛，但那已经开始冒烟的护手肯定不会这样认为。
在装置自身的辅助下，陈木没用多少力量就再次拉满了光晶长弓。将目标定为柳树的树冠后，他放出的这只橙色鸟儿违反重力规则地逆势上扬，眨眼间就为镇子带来了明亮的灯火。被能量侵蚀的细长枝条不断挣扎着，渐渐有银色的光芒从中溢出。
第三支箭矢被自动送出转筒，可身为使用者的青年却是有些体力不支地喘着粗气，难以抑制右手的颤抖与无力。前两发光晶箭虽然不是由他的光晶核心驱动，但却也对他的意识造成了透支。
“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陈木努力眨着眼，驱逐着那被汗水打湿的涩意。没有光晶的保护下，他的右臂护甲已经几乎报废，接下来的射击就要直接用手指接触热源了。不过准备充足的青年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并在手指上佩戴了机关驱动的指夹。
只要他的手指结构还在，这个小机关就能够起到作用、不会让他松手的。
缓冲好精神后，陈木深吸口气、再度拉弓射出了第三支箭。
这一支金黄色的箭矢可以说得上是冠冕堂皇、正大光明。从拉弓到击中这一过程中，它所点着的东西绝不只有青年的右手而已。
可神树的实力也绝对不是吹出来的。在面临这一箭时，万千柳枝已是在本能的驱使下旋转起来，仿佛银色花瓣构成的螺旋杀阵。一枚枚细长的叶子如同刀锋，毫不躲闪地与敌人相撞、破碎。
在这一层又一层的能量削弱下，本身质量不足的金色箭矢未竟全功便飞快消弭。而这片时空间的主人，也终于苏醒了过来……
轰！
没有具体的词汇与语法，但神树的怒火还是直接在陈木的心头炸响。感受着对方的愤怒与恼火，失去右手知觉的陈木却是无声地大笑起来。然后他用牙齿调好机关，捏住了第四根箭。
还未等他射出这根绿色箭矢，柳树的声音便直接在青年的脑中荡起：“陈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呵呵呵呵…”陈木用沙哑干涸的嗓音嘲讽道：“看不出来吗？对啊，忘了你是一棵树，树怎么可能有眼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疯了。”冰冷的声音像利剑一般插入青年的意识。
“哈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如果我没疯，那才是不正常啊！”
陈木笑着将绿色箭矢射出，又笑着望见它飞蛾扑火般地淹没在银光的海洋里。眯眼计算出一些数据后，他更加肆意地狂笑道：“我是一个装作正常的疯子！那你呢？神～树～大～人～”
柳树用无比冷漠的口吻威胁道：“你的行为会给这个镇子带来灭顶之灾。”
“哈哈哈哈！咳，咳！”
陈木拄着长弓，弯腰吐出了一口混有血丝的胃液。然后他就维持着那个姿态，像个驼了背的老人一般低头喃喃：“那也好…那也挺好……”
然后他“唰”的一下挺直腰板，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谴责道：“柳树啊，你终于不像之前那样装腔作势了。一直观望着这些被你欺骗至死的虔诚信徒们，你难道就什么都感受不到吗？即便是‘智核’的存在，也无法让你理解感情吗？”
“咔嚓！”
无数道闪电从大树的顶端发散开来，在一瞬间形成了银白色的丛林景观。但柳树竟是没有立刻出手攻击陈木，仿佛是在隐隐忌惮着什么。
而青年那夹杂咳嗽的声音仍然回响着：“柳树，无名的柳树，醉心于神明游戏的柳树啊，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同情你。”
“轰隆隆……”
陈木脚下的大地瞬时颤动起来，然后便有众多粗壮的根须破土而出、向着他的方向卷去。青年不慌不忙地用指夹和骨节勾住第五支青箭，随手放出了几百道小型的爆炸性攻击。
即便是及时反击出手，这一次的近距离对招还是让青年被飞来的木片插伤了肩膀和大腿。
令柳树愤怒的是，身体上的痛楚反而是让陈木变得更加话唠起来：“柳树啊，你还真是懒啊。根据我查的资料，这里的小镇建筑都是以第一代前辈们的风格修修改改、复制粘贴的吧？
“上一代的事情我不知道，但留给我这一瓶伏特加的斯拉夫前辈可是在地下资料室里写了不少吐槽。他似乎是看过一些有类似场景布置的电…电影？这个词是这么念来着吧？算了，总之，这里的布置好像是跟一个叫‘东部世界’的戏剧很像——”
“够了！”这次柳树干脆是以巨大人形投影的形式显现出来，高高悬浮在银光枝条构成的风暴之前，俯视着小镇中的一切。
“你已经说够了吧？”他用震耳欲聋的音量念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奇毒，竟然能干扰我放置在你同胞身体里的‘种子’，但是现今我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你的这些小聪明就——”
“啧～啧～啧～”
青年抬起头，将被汗水打湿的黑白头发向后捋去。然后他摇着几乎仅剩白骨的右手食指，疲惫的面容上只有欣慰与释然。
“让我来告诉你几件事吧，愚蠢的柳树哦～第一，我给大家下的药不是毒，而是解药。所谓的毒药呢，我早在几年前就分批喂给他们了。”
“什么意思？”
“‘是药三分毒’嘛，让他们的光晶核心释放催眠波动只是暂时的副作用而已——”
“我在问你，这和现在有！什！么！关！系！”
“唉，”青年很欠揍地耸耸肩，似是有些无聊地回道：“那我就先略过第二条好了。反正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未等柳树反应，他又继续长篇大论道：“第三条就是我的精神状况嘛。你从来不会将‘种子’给予容易感情用事或有疯狂倾向的人，只要利用好了这一点，我就可以让我看中的孩子们故意测试失败，在暗中为我办事。”
“你怎么知——”
“一代代人总结下来的经验啦，再不济用统计学排除一下也是可以的。从记事起我就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大多数担任护卫的镇民都是男性呢？我当时还以为是和你的性别有关，后来才渐渐导出了一个结论：你不愿与过多的人类感情纠缠。
“即便是在测试时，你也不会去窥探那些孩童的深处思想，这可真是帮大忙了～”
最后陈木深吸口气，对着不善言辞的柳树宣告道：“请去死吧，神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