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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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哐啷啷！”
刘尹被安晴狠狠摔到了墙上，本来靠墙的各种机械部件或食品包装都晃荡洒落了一地。然后不等青年落地少女就拽着风衣领子将他拉到空中，紧贴着他满是愧疚的面庞嘶吼道：“那是什么？！你他爷爷的到底干了什么？！”
遮挡桌上物品的布料已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类似玻璃材质的培养皿。机械供能的培养皿散发着淡淡荧光，将整个缺乏光照的房间都映成了一片——
青色。
透明无色液体中漂浮着一颗青色的“异种”光晶核心，从外形上看就好像是一颗——晶体化的人类心脏。
…………
时间回到以上场景的半年之前，“金苹果”计划实行的那一天。
将近乎全部体内能量交给查尔斯以后，堪堪飞回明安中学的朱利拖着残破身躯来到一座教学楼门前。抬头用严重受创的视觉确定了自身位置后，他蹒跚着挪进了建筑里头，一路倾洒滴落着青红相交的液体。
好久没看到带红色的血了…他一边攀爬楼梯一边自我调侃道：恐怕这些一直以来拼命工作的红细胞们也在随着“异种”的消散而死去，真是辛苦它们了啊…为了让我活着，大家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牺牲……
终于走到约定好的教室门口，失去供能的机械门早就被先来之人拉开。身穿灰色长风衣的金发“肖恩”等候在玻璃窗前，定定望着这边的眼眸中唯被伤感充斥。
“呀，”少年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抬起布满裂痕的手臂并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哥。”
处于伪装状态的刘尹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身旁的课桌上摆放着两样东西，一件是用来封存“异种”的金属箱子，另一件则是……
一把银白如雪的金属匕首。
匕首的锋锐刃线反射着外界的光照，在漆黑的室内显得有些过于耀眼。但此刻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仅是静静地互相凝望着而已。
最后还是朱利开口打破了这段沉默：“我们没有时间了。而且它还处于逸散状态，越早取出来损耗越少。”
“我知道。”刘尹用本声回答了一句，然后面显苦痛地摇头承认道：“但是对不起，朱利，我可能做不到……”
“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我们都演练过了不是吗？”朱利用稍显急促的声音说道。然后他开始用因机能受损而不断颤抖的双手解开纽扣，逐渐露出了胸前寸寸龟裂的肌肤。
“我…”刘尹双手捂脸地后退了几步，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哀求道：“我做不到…我不想——”
“刘尹！”濒死的青发少年不知怎么爆发出了一声怒吼，飞快冲上来将自己的兄弟撞到了墙边。他强行剥开对方遮住脸庞的手臂，用半晶体化的眼睛与其对视并批判道：“胆小鬼！弟控的白痴！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犹豫什么？！”
“尹君子”直接是被吓呆了，闪烁不定的眼睛一时间连泪水都忘了流。见他这副模样，情知有机可乘的朱利立刻放轻了语气劝道：“没关系的，哥，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哦。再说，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没几分钟可活了呀～”
仿佛听到什么救赎话语的刘尹突然活了过来，紧紧抓住少年的肩膀摇道：“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吗？你可别骗我！”
“真的啦～我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可以骗你的？”
青年深情望着弟弟的双眼，咬牙说道：“好！”
整个提取过程比两人预想的还要迅速不少，因为朱利的身体内部已经是一碰就碎的状态了。不过等到刘尹将手里的匕首扔到地上、转身将朱利的心脏兼光晶核心小心放入储存器具时——
在他丝毫观察不到的地方，朱利颤抖着松开了已然绞成一团的双手，在脏兮兮的裤子上抹了几下。
好疼…抱歉了，尹哥，我丧失的其实不是痛觉，而是脸部神经的反应啊…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夸奖我聪明吧，可我必须把秘密带进……
青发少年忽然感到头脑一晕，下意识地用左手撑住了一旁的课桌。可下一刻他就伴随着“咔嚓”一响跪坐下来，胸前尚未合拢的伤口处撒出了青红相杂的晶体。
“朱利！”刚刚关闭器皿的刘尹惊慌转身，同样跪坐到弟弟旁边扶住他并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
“你跟濒死之人扯什么呢？”用光子操作制造出拟似笑容的少年轻快回道：“骨头们已经快支撑不住，我得快些去做最后的告别了。”
“嗯，”哥哥不顾“异种”污染地捧住弟弟的脸颊，以额头相触的姿势哽咽道：“走好……”
…………
“学长最后看的是你的方向吧？”不知何时起泪流满面的安晴一边摇晃刘尹一边问道：“是吧？！”
“嗯，”努力抑制住眼睛发胀的青年回复道：“是的。”
少女松开双手让他一屁股摔到地上，转身来到了培养皿之前。晶体散发的荧光透过水波照在她的脸上，零落泪珠折射反映着那无比熟悉的颜色。
然后安晴开口问道：“为什么非得是这一颗核心？其他的‘异种光晶源’不能达到效果吗？”
“除非你能找到另一颗经过‘准皇卫’十几年提纯压缩的结晶，或者是真正光子精灵的碎片才能具备相似的纯度。”
“你这混蛋家伙，根据事实我姑且相信你不是为了这个才守护朱利那么多年的。所以呢？你要将这么高纯度的‘异种’核心打入那位‘隐皇卫’体内？那样真的不会杀死她吗？”
“根据现场情况的话，我无法排除那种可能性。当然，那也是思考优先级靠后的东西了……”
“行，那就快点教我如何升级成——”
“你不问吗？”刘尹抑制不住地打断道：“不问我…朱利最后说的话是什么吗？”
安晴紧紧盯着青年的漆黑眼眸，半晌后才轻轻说道：“你牢牢记住就好。”
对不起，哥哥。谢谢。再见。
“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尤其是最后一句。
“嘭！”
“哐啷啷！”
刘尹被安晴狠狠摔到了墙上，本来靠墙的各种机械部件或食品包装都晃荡洒落了一地。然后不等青年落地少女就拽着风衣领子将他拉到空中，紧贴着他满是愧疚的面庞嘶吼道：“那是什么？！你他爷爷的到底干了什么？！”
遮挡桌上物品的布料已被掀开，露出了里面类似玻璃材质的培养皿。机械供能的培养皿散发着淡淡荧光，将整个缺乏光照的房间都映成了一片——
青色。
透明无色液体中漂浮着一颗青色的“异种”光晶核心，从外形上看就好像是一颗——晶体化的人类心脏。
…………
时间回到以上场景的半年之前，“金苹果”计划实行的那一天。
将近乎全部体内能量交给查尔斯以后，堪堪飞回明安中学的朱利拖着残破身躯来到一座教学楼门前。抬头用严重受创的视觉确定了自身位置后，他蹒跚着挪进了建筑里头，一路倾洒滴落着青红相交的液体。
好久没看到带红色的血了…他一边攀爬楼梯一边自我调侃道：恐怕这些一直以来拼命工作的红细胞们也在随着“异种”的消散而死去，真是辛苦它们了啊…为了让我活着，大家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牺牲……
终于走到约定好的教室门口，失去供能的机械门早就被先来之人拉开。身穿灰色长风衣的金发“肖恩”等候在玻璃窗前，定定望着这边的眼眸中唯被伤感充斥。
“呀，”少年勉强勾起一个笑容，抬起布满裂痕的手臂并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哥。”
处于伪装状态的刘尹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身旁的课桌上摆放着两样东西，一件是用来封存“异种”的金属箱子，另一件则是……
一把银白如雪的金属匕首。
匕首的锋锐刃线反射着外界的光照，在漆黑的室内显得有些过于耀眼。但此刻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仅是静静地互相凝望着而已。
最后还是朱利开口打破了这段沉默：“我们没有时间了。而且它还处于逸散状态，越早取出来损耗越少。”
“我知道。”刘尹用本声回答了一句，然后面显苦痛地摇头承认道：“但是对不起，朱利，我可能做不到……”
“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我们都演练过了不是吗？”朱利用稍显急促的声音说道。然后他开始用因机能受损而不断颤抖的双手解开纽扣，逐渐露出了胸前寸寸龟裂的肌肤。
“我…”刘尹双手捂脸地后退了几步，用近乎嘶哑的声音哀求道：“我做不到…我不想——”
“刘尹！”濒死的青发少年不知怎么爆发出了一声怒吼，飞快冲上来将自己的兄弟撞到了墙边。他强行剥开对方遮住脸庞的手臂，用半晶体化的眼睛与其对视并批判道：“胆小鬼！弟控的白痴！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犹豫什么？！”
“尹君子”直接是被吓呆了，闪烁不定的眼睛一时间连泪水都忘了流。见他这副模样，情知有机可乘的朱利立刻放轻了语气劝道：“没关系的，哥，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哦。再说，就算你不动手，我也没几分钟可活了呀～”
仿佛听到什么救赎话语的刘尹突然活了过来，紧紧抓住少年的肩膀摇道：“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了吗？你可别骗我！”
“真的啦～我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可以骗你的？”
青年深情望着弟弟的双眼，咬牙说道：“好！”
整个提取过程比两人预想的还要迅速不少，因为朱利的身体内部已经是一碰就碎的状态了。不过等到刘尹将手里的匕首扔到地上、转身将朱利的心脏兼光晶核心小心放入储存器具时——
在他丝毫观察不到的地方，朱利颤抖着松开了已然绞成一团的双手，在脏兮兮的裤子上抹了几下。
好疼…抱歉了，尹哥，我丧失的其实不是痛觉，而是脸部神经的反应啊…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你的话你一定会夸奖我聪明吧，可我必须把秘密带进……
青发少年忽然感到头脑一晕，下意识地用左手撑住了一旁的课桌。可下一刻他就伴随着“咔嚓”一响跪坐下来，胸前尚未合拢的伤口处撒出了青红相杂的晶体。
“朱利！”刚刚关闭器皿的刘尹惊慌转身，同样跪坐到弟弟旁边扶住他并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
“你跟濒死之人扯什么呢？”用光子操作制造出拟似笑容的少年轻快回道：“骨头们已经快支撑不住，我得快些去做最后的告别了。”
“嗯，”哥哥不顾“异种”污染地捧住弟弟的脸颊，以额头相触的姿势哽咽道：“走好……”
…………
“学长最后看的是你的方向吧？”不知何时起泪流满面的安晴一边摇晃刘尹一边问道：“是吧？！”
“嗯，”努力抑制住眼睛发胀的青年回复道：“是的。”
少女松开双手让他一屁股摔到地上，转身来到了培养皿之前。晶体散发的荧光透过水波照在她的脸上，零落泪珠折射反映着那无比熟悉的颜色。
然后安晴开口问道：“为什么非得是这一颗核心？其他的‘异种光晶源’不能达到效果吗？”
“除非你能找到另一颗经过‘准皇卫’十几年提纯压缩的结晶，或者是真正光子精灵的碎片才能具备相似的纯度。”
“你这混蛋家伙，根据事实我姑且相信你不是为了这个才守护朱利那么多年的。所以呢？你要将这么高纯度的‘异种’核心打入那位‘隐皇卫’体内？那样真的不会杀死她吗？”
“根据现场情况的话，我无法排除那种可能性。当然，那也是思考优先级靠后的东西了……”
“行，那就快点教我如何升级成——”
“你不问吗？”刘尹抑制不住地打断道：“不问我…朱利最后说的话是什么吗？”
安晴紧紧盯着青年的漆黑眼眸，半晌后才轻轻说道：“你牢牢记住就好。”
对不起，哥哥。谢谢。再见。
“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尤其是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