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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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文明虽然也达到了利用光晶的水准，但是那里并没有陨落的…咳，总之他们的能源供给还是核能，所以A023相当于是文明碰撞产生的变异个体。”
“诶～是这样啊。”安晴用带有相当好奇心的目光瞅了A023两眼，但刘尹的解说当然不会为这台智能装甲增添什么多余特质。她确实能从“圆柱”的厚重外壳中感受到类似的设计元素，可要说到另一个文明的产物的话……
“我说你呀，”少女坏笑着向青年问道：“是不是打算干一票大的啊？搞个外星文明入侵之类的？”
“尹君子”无奈扶额叹道：“那就未免太过离谱了。我们的目的仅仅是取代当前地区‘隐皇卫’的管理机制，用他们自己设立的规则漏洞来谋划出一片适合和平发展的城区。如果搞成外星间谍案之类的情况…你觉得‘皇卫长’还有留手的必要吗？”
回想起十来年前自己母亲造成的混乱，安晴不禁是憋着笑说道：“那倒也是一种成就。”
“你尽量理解就好。”
“嗯嗯～不过我已经大致猜出来你的计划是针对什么了，那样做不会有副作用吗？”
刘尹仰望着飞艇的顶端喃喃道：“那就要看我们的运气怎么样了。”
…………
一段时间之后，3号自由城穹顶上空。
一片幽暗的宇宙空间之中倏忽闪过一道银光，然后一座圆柱形状、类似国际象棋旗子的星际飞船便从虚无中浮现出来，随着传送波动稳定而逐渐凝实。
堪堪足够让三人围成一圈的飞艇内部，严阵以待的安晴和刘尹关注着正在操作飞船参数的穆哈。狭小空间中的能量场随他们二人的意识浮动，努力压制着可能出现的干扰内容。
“要我说干脆让A023来操作最好了，”天才机械师抱怨道：“他应该能直接与这些同源的机械装置交流，操作效率上也比我高不少。”
“你不也是‘圆柱’的主要设计者么？”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情况的刘尹翻了个白眼，回复时似乎也在慰藉着自己的紧张感：“我们这次能成功与否的第一步可是你来负责哦，想再次见到你的小女朋友就多加努力吧。”
“嗯…许久没有联络她，说不定都已经把我忘了呢。”
“如果是真正珍惜的人的话，永远也忘不了的。”
“向你们这样同居的想忘也忘不了吧？”
“玩笑话到此为止吧，”安晴努力板起脸来瞪了向她这边望来的刘尹一眼，尽力用半拉严肃的语气说道：“说到底在外星文明技术建造的空间里驱动‘城’级机械还是一个假设，要是不能成功我们就直接回家了。”
“更大的可能性是被赫利俄斯锁定吧。”刘尹苦笑道：“量子系统可能会直接剥夺我们使用光晶的权限，然后就会有‘隐皇卫’来进行回收作业了。”
“你们两口子先别说话，”穆哈对刻在自己后背上的四道目光毫无所觉，继续边操作边说道：“我开始将机械核心的能量导向钻头了。”
原本平缓的能量场像是沸腾一样波动起来，整座飞艇也和承受不住似的震动起来。从外形上看有着一圈又一圈的银白能量回路从“圆柱”的外壳上显露出来，然后它的底部有数层机械结构开始变化。
如同历经磨难后终于绽放的花蕾，“圆柱”飞艇的整个下半部分向外扩张展开，露出了另一层的机械内胆。这里当然是放置着类似“花蕊”的钻头结构，直直地瞄准着下方的星际都市。
“城”级机械“坐标”（Pinpoint）是一台具备极度穿透力的机械体，也是“城”级中唯一能勉强突破自由城穹顶防护的——
建筑工具。
是的，这种机械本来是用于在固态行星表面钻洞、给前进营地打地基的。可由于光晶开采问题人类已经好久没有发展新的殖民地，所以它的本来用途反而被人所遗忘。
“能量循环稳步提升…未检测到赫利俄斯干扰或防御系统察觉…看来一切都和预想中一样呢。”穆哈故作轻松地说道。
“下一步才是重点。”
刘尹用力握提着封印结晶心脏的机械培养皿，紧盯着光幕显示的双眼布满血丝。注意到这种情况的安晴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青年也只是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放心，我还好。”
“‘坐标’第五环蓄能完毕，”穆哈按照仪表上的数据报告着：“一共九环蓄能，‘光谱’级能量核心供给正常，预计富余能量百分之八。”
安晴愣了愣后评论道：“这么少？”
“已经很不错了，”刘尹摇头叹道：“我从赫利俄斯的管辖夹缝里头挤出来的这些光晶核，再多准备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它标记。”
“蓄能全部完成。”穆哈报告完这一句后回头说道：“一路顺风。”
“嗯，就让我们看看木星给予的拥抱有多么热情吧。”
银灰色的闪光同时从安晴和刘尹眼中浮现出来，然后他们所站的机械平台开始向下方翻折。等到他们原地180度倒转之后，穆哈所在的操作舱已经彻底隔离开来，两人相当于是站在“坐标”的正下方。
“穆哈，”安晴通过通讯器向脚下传道：“解除系统隔离。”
“好嘞。”
与赫利俄斯重连之后，刘尹立刻向查尔斯发送了一条询问邮件。
“准备就绪，随时降落。”
…………
时间回到正轨。
穿透穹顶、失去能源的“坐标”钻头向着下方坠落，但空气阻力很快就将它拨离了垂直轨道。而紧随它之后的安晴与刘尹双手紧握，像是跳水运动员一般螺旋下降。木星重力带来的吸引已经将他们加速到“先天”者难以承受的地步，但“准皇卫”已经能够在时空间的轨迹中畅游。
刘尹一把捏碎怀中的机械箱，不顾锋利边缘地将结晶握在手里，轻轻一吻。
深灰近黑的光晶涌现出来，以心脏为尖化为长矛。
…………
“隐皇卫”女士抬头注视天空，大致从能量波动中弄明白了袭击的形式与威力。
本应没有能量可用的她取出一颗“光谱”结晶，刚要从中汲取却是整个人都狠狠一颤。
不是因为敌方有三名“准皇卫”战力，也不是惊讶于安晴的快速进步。
同样也不是震惊于自己徒弟平常隐藏的实力…而是因为他从未展示出来的真实样貌。
啊，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这位女士回想起了十数年前一次在“阎罗殿”中的偶遇经历。那位身披白色斗篷、右手拄着拐杖的老人曾忽然叫住她，说出了一些她当时还无法理解的话语。
“你所寻觅的事物会在正确的时刻到来，但你的选择机会只有一次。不要犹豫。”
啊，当然，我怎么会做出任何的其他选择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忘记了这些话，但现在想起来倒是正好。
灰甲女士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副与刘尹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不顾那迎面而来的尖刺与冲击，横向悬浮空中的她面带微笑、张开双臂。
一如走失孩童幼时那般，母亲将他温柔拥入怀中，轻吻他的额头。
“‘玄武’文明虽然也达到了利用光晶的水准，但是那里并没有陨落的…咳，总之他们的能源供给还是核能，所以A023相当于是文明碰撞产生的变异个体。”
“诶～是这样啊。”安晴用带有相当好奇心的目光瞅了A023两眼，但刘尹的解说当然不会为这台智能装甲增添什么多余特质。她确实能从“圆柱”的厚重外壳中感受到类似的设计元素，可要说到另一个文明的产物的话……
“我说你呀，”少女坏笑着向青年问道：“是不是打算干一票大的啊？搞个外星文明入侵之类的？”
“尹君子”无奈扶额叹道：“那就未免太过离谱了。我们的目的仅仅是取代当前地区‘隐皇卫’的管理机制，用他们自己设立的规则漏洞来谋划出一片适合和平发展的城区。如果搞成外星间谍案之类的情况…你觉得‘皇卫长’还有留手的必要吗？”
回想起十来年前自己母亲造成的混乱，安晴不禁是憋着笑说道：“那倒也是一种成就。”
“你尽量理解就好。”
“嗯嗯～不过我已经大致猜出来你的计划是针对什么了，那样做不会有副作用吗？”
刘尹仰望着飞艇的顶端喃喃道：“那就要看我们的运气怎么样了。”
…………
一段时间之后，3号自由城穹顶上空。
一片幽暗的宇宙空间之中倏忽闪过一道银光，然后一座圆柱形状、类似国际象棋旗子的星际飞船便从虚无中浮现出来，随着传送波动稳定而逐渐凝实。
堪堪足够让三人围成一圈的飞艇内部，严阵以待的安晴和刘尹关注着正在操作飞船参数的穆哈。狭小空间中的能量场随他们二人的意识浮动，努力压制着可能出现的干扰内容。
“要我说干脆让A023来操作最好了，”天才机械师抱怨道：“他应该能直接与这些同源的机械装置交流，操作效率上也比我高不少。”
“你不也是‘圆柱’的主要设计者么？”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情况的刘尹翻了个白眼，回复时似乎也在慰藉着自己的紧张感：“我们这次能成功与否的第一步可是你来负责哦，想再次见到你的小女朋友就多加努力吧。”
“嗯…许久没有联络她，说不定都已经把我忘了呢。”
“如果是真正珍惜的人的话，永远也忘不了的。”
“向你们这样同居的想忘也忘不了吧？”
“玩笑话到此为止吧，”安晴努力板起脸来瞪了向她这边望来的刘尹一眼，尽力用半拉严肃的语气说道：“说到底在外星文明技术建造的空间里驱动‘城’级机械还是一个假设，要是不能成功我们就直接回家了。”
“更大的可能性是被赫利俄斯锁定吧。”刘尹苦笑道：“量子系统可能会直接剥夺我们使用光晶的权限，然后就会有‘隐皇卫’来进行回收作业了。”
“你们两口子先别说话，”穆哈对刻在自己后背上的四道目光毫无所觉，继续边操作边说道：“我开始将机械核心的能量导向钻头了。”
原本平缓的能量场像是沸腾一样波动起来，整座飞艇也和承受不住似的震动起来。从外形上看有着一圈又一圈的银白能量回路从“圆柱”的外壳上显露出来，然后它的底部有数层机械结构开始变化。
如同历经磨难后终于绽放的花蕾，“圆柱”飞艇的整个下半部分向外扩张展开，露出了另一层的机械内胆。这里当然是放置着类似“花蕊”的钻头结构，直直地瞄准着下方的星际都市。
“城”级机械“坐标”（Pinpoint）是一台具备极度穿透力的机械体，也是“城”级中唯一能勉强突破自由城穹顶防护的——
建筑工具。
是的，这种机械本来是用于在固态行星表面钻洞、给前进营地打地基的。可由于光晶开采问题人类已经好久没有发展新的殖民地，所以它的本来用途反而被人所遗忘。
“能量循环稳步提升…未检测到赫利俄斯干扰或防御系统察觉…看来一切都和预想中一样呢。”穆哈故作轻松地说道。
“下一步才是重点。”
刘尹用力握提着封印结晶心脏的机械培养皿，紧盯着光幕显示的双眼布满血丝。注意到这种情况的安晴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青年也只是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放心，我还好。”
“‘坐标’第五环蓄能完毕，”穆哈按照仪表上的数据报告着：“一共九环蓄能，‘光谱’级能量核心供给正常，预计富余能量百分之八。”
安晴愣了愣后评论道：“这么少？”
“已经很不错了，”刘尹摇头叹道：“我从赫利俄斯的管辖夹缝里头挤出来的这些光晶核，再多准备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它标记。”
“蓄能全部完成。”穆哈报告完这一句后回头说道：“一路顺风。”
“嗯，就让我们看看木星给予的拥抱有多么热情吧。”
银灰色的闪光同时从安晴和刘尹眼中浮现出来，然后他们所站的机械平台开始向下方翻折。等到他们原地180度倒转之后，穆哈所在的操作舱已经彻底隔离开来，两人相当于是站在“坐标”的正下方。
“穆哈，”安晴通过通讯器向脚下传道：“解除系统隔离。”
“好嘞。”
与赫利俄斯重连之后，刘尹立刻向查尔斯发送了一条询问邮件。
“准备就绪，随时降落。”
…………
时间回到正轨。
穿透穹顶、失去能源的“坐标”钻头向着下方坠落，但空气阻力很快就将它拨离了垂直轨道。而紧随它之后的安晴与刘尹双手紧握，像是跳水运动员一般螺旋下降。木星重力带来的吸引已经将他们加速到“先天”者难以承受的地步，但“准皇卫”已经能够在时空间的轨迹中畅游。
刘尹一把捏碎怀中的机械箱，不顾锋利边缘地将结晶握在手里，轻轻一吻。
深灰近黑的光晶涌现出来，以心脏为尖化为长矛。
…………
“隐皇卫”女士抬头注视天空，大致从能量波动中弄明白了袭击的形式与威力。
本应没有能量可用的她取出一颗“光谱”结晶，刚要从中汲取却是整个人都狠狠一颤。
不是因为敌方有三名“准皇卫”战力，也不是惊讶于安晴的快速进步。
同样也不是震惊于自己徒弟平常隐藏的实力…而是因为他从未展示出来的真实样貌。
啊，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这位女士回想起了十数年前一次在“阎罗殿”中的偶遇经历。那位身披白色斗篷、右手拄着拐杖的老人曾忽然叫住她，说出了一些她当时还无法理解的话语。
“你所寻觅的事物会在正确的时刻到来，但你的选择机会只有一次。不要犹豫。”
啊，当然，我怎么会做出任何的其他选择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忘记了这些话，但现在想起来倒是正好。
灰甲女士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副与刘尹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不顾那迎面而来的尖刺与冲击，横向悬浮空中的她面带微笑、张开双臂。
一如走失孩童幼时那般，母亲将他温柔拥入怀中，轻吻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