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不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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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后勤局是美国国防部最大的局，是个极为庞大的机构，在全球雇佣了超过两万四千员工，有大大小小总共一万两千家供应商。
这个局有海陆空，陆战队，警卫队等等九个供应链，分门别类的子项目超过五百万个。它的采购，运输，存储，分发是一套极其专业而复杂的系统。
画重点——‘极其专业而复杂’。
说白了就是外人搞不懂，也不可能搞懂。美国国会不是不知道国防后勤局问题很大，奈何查账是永远查不清。
迈克尔.米勒中将掌管后勤局已经十多年，所有人都知道他屁股下面是积累如山的黑账。可就算如此，要搞掉这位中将也不容易。
为了维护美利坚的全球利益，国防后勤局每年要花掉数不清的资金。
从士兵的吃喝拉撒到医疗救护到武器装备到战时运输。普通人想得到想不到的物资，它都有。
“先来个简单点的吧，我想拿到美军下一年度所有服装鞋帽的订单。”
周青峰堂而皇之的开车进入位于弗吉尼亚州的贝沃勒堡，大大方方出现在国防后勤局的总部，和米勒中将的副官罗伯特上校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
“全部？这不可能。”
矮胖的罗伯特上校实在不适合穿军服。他更像个商人，坐在办公桌后按着桌面，断然拒绝不合时宜的要求。
“我可以给你们百分之五十的回扣。”周青峰没有退让的意思，“和我的交易越多，你们赚的也越多。”
“百分之五十？”罗伯特上校稍微沉默一会，这个额度倒是挺不错的。但他很快反问道：“你如何确保自己的利益？”
“为美军提供高品质的装备，自然也会是高品质的价格。为了获取足够利润，我必须找性价比最高的货源。”周青峰‘嗯’了半声，“找中国进口就好了。”
服装鞋帽嘛，国内产能早就爆炸了，质量也能做到全球一流。
但罗伯特上校再次摇头，“不，不行。根据《国内优先法》，美国军队只能采购美国制造的东西。
知道生产军靴的‘威尔普’公司吗？那可是有七十多年历史的老牌国防供应商。
四年前他们用中国货假冒美国货卖给我们。结果公司五名高管全部进了监狱。”
周青峰对此笑了笑，“真是太悲哀了。但是谁抓了‘威尔普’公司的高管？”
“是国土安全部。”罗伯特上校脱口而出，但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对面坐着的就是国土安全部的情报头子。
周大爷为此呵呵呵的直笑，“如果是采购美国商品，我可没办法随便给出百分之五十的回扣，但换成中国商品就可以。
你也许担心海关进口的问题。但我是国土安全部的下属机构，有权不经海关运输货物。你只管付款从我的贸易公司购买正宗美国货就好了。”
想想也是啊！
罗伯特上校只管验货确保质量就行了。他收到的货肯定贴着‘美国制造’的标牌。至于供货商到底是哪里弄来的货，关他屁事。
尤其是周青峰承诺给予百分之五十的回扣，这个太香了。只要订单量够大，别说填补目前被查账的亏空，上校一伙还能大赚。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正宗美国货，我手里正好有个价值1.38亿美元的军服合同.....”
“凑个整吧，两亿美元。”
罗伯特再次瞪大眼睛，心说眼前这位真是占便宜的老手啊，一句话就涨价几千万美元。
周青峰却撇撇嘴，“怎么......你们难道没采购过高档商品？比如五百美元的锤子，三千美元的咖啡壶，九千美元的扳手之类的。”
罗伯特习惯性的摇摇头，“这很难办的。”
“无所谓。”周大爷也摇头，“反正百分之五十的回扣。1.38亿美元的一半就是不到七千万美元。
这距离填补你们近十亿美元的亏空还有很远距离。但如果是两亿美元的合同，你们的亏空至少被填补了十分之一。”
罗伯特苦恼的挠挠头，他忽而转身打开自己办公桌后的一个小保险柜，从里头取出一叠文件，并花了半个小时来进行阅读。
阅读过程中，这位美军上校直接将印着绝密字样的文件递给周青峰，问道：“你只能做纺织品类的生意嘛？有没有别的？”
文件分两部分，一个是采购，一个是出售。
美国的食品工业很发达，‘吃’方面的采购就不用考虑。但美国纺织业早就垮了，所以美军在‘穿’上的需求基本靠国际市场。
此外还有‘住’方面的需求可以有点想法，比如野战帐篷，比如建材家具，比如机电家电。
等过两年，美军会全面禁止采购中国产品，比如‘华为’和‘大疆’。但现在还是有很多生意可以做的。
作为一个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工业国，周青峰可以背靠中国满足美国大兵的所有生活需求。
“帐篷，行军床，军被，军靴，头盔，装具，防弹衣，内衣裤，杯子，冰箱，洗衣机，烘干机，灯具.......”
周青峰拿了一支笔在年度采购目录上打钩。但他瞄了眼足足两指厚的目录，干脆对罗伯特说道：“太多了，我得把这东西拿回去找下属研究一下。”
“拿回去？”罗伯特又摇脑袋，“你手里的可是我们国防后勤局的绝密文件。”
“拜托，罗伯特，我的密级不比你低。我知道什么东西是真正的秘密。你给我的这本只能叫做采购清单。”
周大爷开足马力吐槽。
商人般的上校只犹豫片刻，似乎认同了这个观点。他按响办公桌上的通话按钮，朝自己的秘书吩咐几句。
很快，一名丰乳肥臀的大洋马捧着几本厚厚的目录册子送到周青峰面前。
“哈登。”送上目录册子后，罗伯特的语气忽然软化。他试探性的问道：“你在中国那边有特殊渠道？”
“当然。”周青峰瞟了眼扭屁股离开的大洋马，毫不避讳的承认这点，“作为情报人员，和敌国势力有联系很正常。你说对不对？”
哦......罗伯特仿佛明了。他又试探的问道：“你能接触的阶层有多高？”
“比你想象的高。”周青峰在翻册子，头都不抬，“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说。能回答的，我都告诉你。”
罗伯特咬咬牙，似乎做了很大决定。他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年有可能从石油进口国变成出口国？”
翻册子的周青峰为之稍顿，很快接住话头说道：“你是指页岩开采技术？”
罗伯特很严肃的点点头，“你如果真想跟我们做生意，最好有石油出口方面的渠道。”
周青峰忽然皱眉，随后又嗤声发笑的反问道：“米勒中将是不是挪用了国防后勤局的资金投资德克萨斯的页岩开采技术？”
罗伯特当即哈哈大笑，爽朗了许多，“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点。是的，中将阁下就是栽在这个页岩开采的投资上。”
美国人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在搞页岩开采的研发，这期间死了不知多少风险投资商。
但一波又一波的资金支持下，美国的页岩油技术终于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获得革命性的突破。
美国曾经长期是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但页岩开采技术让它的身份发生巨大转变，从石油进口突然变成石油出口，并且迅速成为第一。
这种改变大大影响世界政治经济格局。
过去美国一直从加拿大，委内瑞拉，沙特等国进口石油，现在反过来跟过去的盟友抢市场。
这也是美国近年来一直在搅乱中东的原因之一，只为强行打击石油市场的竞争对手。
但石油消费市场是有限的。
米勒中将看到了页岩油气开采的前景，但如果开采的石油找不到销路也是会搞死人。
2016年，中国刚好成为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全年进口3.8亿吨石油，总货值超过1100亿美元。
罗伯特继续道：“军方将领喜欢石油，米勒中将也不例外。但这次不得不说，他闹出的亏空有点大。因为页岩开采技术太耗钱了。”
“不止十亿美元？”
“当然不止，过去二十年，美国在页岩开采的研发上烧掉千亿级别的巨量资金。现在开采技术终于成熟，我们又为市场而困扰。”
罗伯特拍了拍手边的采购目录，“哈登，如果你能在石油市场帮上忙的话，可以成为很多大人物的朋友。”
周青峰也变得沉默，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在下巴上摩挲几下，沉稳的低语道：“我还真有可以帮你们找到一个巨大且不断增长的石油消费市场。”
罗伯特听到这句话，高兴的忍不住咧开嘴。他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中国？”
“对。”
“可中国习惯于从俄罗斯，中东，乃至非洲和南美进口石油。”
美国在16年成为石油出口国后，在寻求市场方面并不顺利，急需一个有购买力的稳定客户来树立信心。
可当年美国石油占中国进口石油的比例只有可怜的百分之零点一。
懂王发起贸易战时，希望中国每年进口五百亿美元的石油来平衡贸易逆差。可实际上中国18年才进口了不到一百亿美元的美国石油。
罗伯特忽然发笑，脑子里想出个提议，“哈登，不如我们来个市场交换吧。
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回扣，你能帮我们找到一亿美元的石油订单，我们就给你一亿美元的后勤订单。”
咦......？
周青峰也被这个想法打动，反问道:“如果我给你找来一百亿美元的石油订单，你们能给我一百亿美元的后勤订单？”
这还真有点难度，毕竟啥服装鞋帽不可能每年需要上百亿美元的。可石油贸易上百亿美元却不难。
但利欲熏心这个词用在罗伯特身上可谓极其恰当，他兴奋的睁大眼睛，欢快的说道：
“哈登，如果你每年弄来上百亿美元的石油订单，肯定会收获许多军方将领的友谊。我们会给你其他方面的补偿。”
国防后勤局的订单是官方的，石油订单是自己的。罗伯特还是分的很清楚。拿官方订单换私人订单，这不挺爽嘛。
两人都越想越兴奋。
周青峰没做过多思考，点了点头。他顺走了罗伯特提供的国防后勤局采购目录，表示一星期内派人来联系石油采购的事。
正在旧金山筹备‘圣光’集团的伊兰随即收到命令，再建立一家石油贸易公司，并开始招聘人员跟米勒将军入股的页岩油公司商讨原油和天气气采购合同。
当时间到了四月份，伊兰抵达帝都跟萧金浪接触，双方开始讨论半导体投资的细节。
为了弄到足够的建设资金，伊兰提出要求，希望国内将全年上千亿美元的石油进口订单挪部分给‘圣光’来完成。
‘圣光’以国际石油价格向国内的‘三桶油’供货。
作为回报，伊兰提供了周青峰顺来的美国国防后勤局采购目录，并要求萧金浪的‘维密’办公室组织人员研究一下。
目录上那些是国内能供货的，单独列出来。周大爷要改行当二道贩子挣钱。
萧金浪看到这份目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极度震惊。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厚厚一本的目录上印着绝密字样，翻开一看便能窥探美国军事实力的数据和信息。
比如说，美国每年都需要对核弹头进行维护。维护所需的工具材料都非常详细的印在采购目录上。
不同核弹所需的维护还不一样，从细节上就可以反向推算美国核武器的战备状况，非常精准。
此外看似不起眼的吃喝拉撒采购，背后都是美国军力的体现。连海军航母的运行状况都能有所反馈，其他的更不用提。
在专业情报人员眼里，光分析这份采购目录就能写上无数的报告，甚至能反应美军的战备状况，从而搞清楚对手具体的军事意图。
美国人想不想打仗，打多大的仗，由此一清二楚。
“宝贝，这真是宝贝。”
萧金浪捧着采购目录，爱不释手。他还问道：“你们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肯定经历不少困难吧？这可是绝密啊！
国内要是丢了这东西，整个后勤部门都得挖地三尺的彻查。”
伊兰也不知道周大爷是怎么顺来这么厚的一本目录，同样也不太了解这本目录所蕴含的价值。她只知道......
“维克多说这本破书太厚，害他寄件费都多花几十美元。”
萧金浪听得要吐血，苦着脸说道：“麻烦跟维克多先生说一声，寄件费我们报销，求求他下次别再随便走快递了。
这么重要的情报，万一丢了，真的是巨大损失啊！”
伊兰对此噗嗤一笑，“丢了也就见不到这东西，你们都不知道，能有啥损失？”
萧金浪更心痛，想象也许已经有珍贵的情报在寄送过程中丢失，简直要泣血——这人怎么不识货啊？
国防后勤局是美国国防部最大的局，是个极为庞大的机构，在全球雇佣了超过两万四千员工，有大大小小总共一万两千家供应商。
这个局有海陆空，陆战队，警卫队等等九个供应链，分门别类的子项目超过五百万个。它的采购，运输，存储，分发是一套极其专业而复杂的系统。
画重点——‘极其专业而复杂’。
说白了就是外人搞不懂，也不可能搞懂。美国国会不是不知道国防后勤局问题很大，奈何查账是永远查不清。
迈克尔.米勒中将掌管后勤局已经十多年，所有人都知道他屁股下面是积累如山的黑账。可就算如此，要搞掉这位中将也不容易。
为了维护美利坚的全球利益，国防后勤局每年要花掉数不清的资金。
从士兵的吃喝拉撒到医疗救护到武器装备到战时运输。普通人想得到想不到的物资，它都有。
“先来个简单点的吧，我想拿到美军下一年度所有服装鞋帽的订单。”
周青峰堂而皇之的开车进入位于弗吉尼亚州的贝沃勒堡，大大方方出现在国防后勤局的总部，和米勒中将的副官罗伯特上校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
“全部？这不可能。”
矮胖的罗伯特上校实在不适合穿军服。他更像个商人，坐在办公桌后按着桌面，断然拒绝不合时宜的要求。
“我可以给你们百分之五十的回扣。”周青峰没有退让的意思，“和我的交易越多，你们赚的也越多。”
“百分之五十？”罗伯特上校稍微沉默一会，这个额度倒是挺不错的。但他很快反问道：“你如何确保自己的利益？”
“为美军提供高品质的装备，自然也会是高品质的价格。为了获取足够利润，我必须找性价比最高的货源。”周青峰‘嗯’了半声，“找中国进口就好了。”
服装鞋帽嘛，国内产能早就爆炸了，质量也能做到全球一流。
但罗伯特上校再次摇头，“不，不行。根据《国内优先法》，美国军队只能采购美国制造的东西。
知道生产军靴的‘威尔普’公司吗？那可是有七十多年历史的老牌国防供应商。
四年前他们用中国货假冒美国货卖给我们。结果公司五名高管全部进了监狱。”
周青峰对此笑了笑，“真是太悲哀了。但是谁抓了‘威尔普’公司的高管？”
“是国土安全部。”罗伯特上校脱口而出，但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对面坐着的就是国土安全部的情报头子。
周大爷为此呵呵呵的直笑，“如果是采购美国商品，我可没办法随便给出百分之五十的回扣，但换成中国商品就可以。
你也许担心海关进口的问题。但我是国土安全部的下属机构，有权不经海关运输货物。你只管付款从我的贸易公司购买正宗美国货就好了。”
想想也是啊！
罗伯特上校只管验货确保质量就行了。他收到的货肯定贴着‘美国制造’的标牌。至于供货商到底是哪里弄来的货，关他屁事。
尤其是周青峰承诺给予百分之五十的回扣，这个太香了。只要订单量够大，别说填补目前被查账的亏空，上校一伙还能大赚。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正宗美国货，我手里正好有个价值1.38亿美元的军服合同.....”
“凑个整吧，两亿美元。”
罗伯特再次瞪大眼睛，心说眼前这位真是占便宜的老手啊，一句话就涨价几千万美元。
周青峰却撇撇嘴，“怎么......你们难道没采购过高档商品？比如五百美元的锤子，三千美元的咖啡壶，九千美元的扳手之类的。”
罗伯特习惯性的摇摇头，“这很难办的。”
“无所谓。”周大爷也摇头，“反正百分之五十的回扣。1.38亿美元的一半就是不到七千万美元。
这距离填补你们近十亿美元的亏空还有很远距离。但如果是两亿美元的合同，你们的亏空至少被填补了十分之一。”
罗伯特苦恼的挠挠头，他忽而转身打开自己办公桌后的一个小保险柜，从里头取出一叠文件，并花了半个小时来进行阅读。
阅读过程中，这位美军上校直接将印着绝密字样的文件递给周青峰，问道：“你只能做纺织品类的生意嘛？有没有别的？”
文件分两部分，一个是采购，一个是出售。
美国的食品工业很发达，‘吃’方面的采购就不用考虑。但美国纺织业早就垮了，所以美军在‘穿’上的需求基本靠国际市场。
此外还有‘住’方面的需求可以有点想法，比如野战帐篷，比如建材家具，比如机电家电。
等过两年，美军会全面禁止采购中国产品，比如‘华为’和‘大疆’。但现在还是有很多生意可以做的。
作为一个拥有完整工业体系的工业国，周青峰可以背靠中国满足美国大兵的所有生活需求。
“帐篷，行军床，军被，军靴，头盔，装具，防弹衣，内衣裤，杯子，冰箱，洗衣机，烘干机，灯具.......”
周青峰拿了一支笔在年度采购目录上打钩。但他瞄了眼足足两指厚的目录，干脆对罗伯特说道：“太多了，我得把这东西拿回去找下属研究一下。”
“拿回去？”罗伯特又摇脑袋，“你手里的可是我们国防后勤局的绝密文件。”
“拜托，罗伯特，我的密级不比你低。我知道什么东西是真正的秘密。你给我的这本只能叫做采购清单。”
周大爷开足马力吐槽。
商人般的上校只犹豫片刻，似乎认同了这个观点。他按响办公桌上的通话按钮，朝自己的秘书吩咐几句。
很快，一名丰乳肥臀的大洋马捧着几本厚厚的目录册子送到周青峰面前。
“哈登。”送上目录册子后，罗伯特的语气忽然软化。他试探性的问道：“你在中国那边有特殊渠道？”
“当然。”周青峰瞟了眼扭屁股离开的大洋马，毫不避讳的承认这点，“作为情报人员，和敌国势力有联系很正常。你说对不对？”
哦......罗伯特仿佛明了。他又试探的问道：“你能接触的阶层有多高？”
“比你想象的高。”周青峰在翻册子，头都不抬，“有什么想知道的就直说。能回答的，我都告诉你。”
罗伯特咬咬牙，似乎做了很大决定。他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年有可能从石油进口国变成出口国？”
翻册子的周青峰为之稍顿，很快接住话头说道：“你是指页岩开采技术？”
罗伯特很严肃的点点头，“你如果真想跟我们做生意，最好有石油出口方面的渠道。”
周青峰忽然皱眉，随后又嗤声发笑的反问道：“米勒中将是不是挪用了国防后勤局的资金投资德克萨斯的页岩开采技术？”
罗伯特当即哈哈大笑，爽朗了许多，“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点。是的，中将阁下就是栽在这个页岩开采的投资上。”
美国人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在搞页岩开采的研发，这期间死了不知多少风险投资商。
但一波又一波的资金支持下，美国的页岩油技术终于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获得革命性的突破。
美国曾经长期是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但页岩开采技术让它的身份发生巨大转变，从石油进口突然变成石油出口，并且迅速成为第一。
这种改变大大影响世界政治经济格局。
过去美国一直从加拿大，委内瑞拉，沙特等国进口石油，现在反过来跟过去的盟友抢市场。
这也是美国近年来一直在搅乱中东的原因之一，只为强行打击石油市场的竞争对手。
但石油消费市场是有限的。
米勒中将看到了页岩油气开采的前景，但如果开采的石油找不到销路也是会搞死人。
2016年，中国刚好成为世界第一大石油进口国。全年进口3.8亿吨石油，总货值超过1100亿美元。
罗伯特继续道：“军方将领喜欢石油，米勒中将也不例外。但这次不得不说，他闹出的亏空有点大。因为页岩开采技术太耗钱了。”
“不止十亿美元？”
“当然不止，过去二十年，美国在页岩开采的研发上烧掉千亿级别的巨量资金。现在开采技术终于成熟，我们又为市场而困扰。”
罗伯特拍了拍手边的采购目录，“哈登，如果你能在石油市场帮上忙的话，可以成为很多大人物的朋友。”
周青峰也变得沉默，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在下巴上摩挲几下，沉稳的低语道：“我还真有可以帮你们找到一个巨大且不断增长的石油消费市场。”
罗伯特听到这句话，高兴的忍不住咧开嘴。他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中国？”
“对。”
“可中国习惯于从俄罗斯，中东，乃至非洲和南美进口石油。”
美国在16年成为石油出口国后，在寻求市场方面并不顺利，急需一个有购买力的稳定客户来树立信心。
可当年美国石油占中国进口石油的比例只有可怜的百分之零点一。
懂王发起贸易战时，希望中国每年进口五百亿美元的石油来平衡贸易逆差。可实际上中国18年才进口了不到一百亿美元的美国石油。
罗伯特忽然发笑，脑子里想出个提议，“哈登，不如我们来个市场交换吧。
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回扣，你能帮我们找到一亿美元的石油订单，我们就给你一亿美元的后勤订单。”
咦......？
周青峰也被这个想法打动，反问道:“如果我给你找来一百亿美元的石油订单，你们能给我一百亿美元的后勤订单？”
这还真有点难度，毕竟啥服装鞋帽不可能每年需要上百亿美元的。可石油贸易上百亿美元却不难。
但利欲熏心这个词用在罗伯特身上可谓极其恰当，他兴奋的睁大眼睛，欢快的说道：
“哈登，如果你每年弄来上百亿美元的石油订单，肯定会收获许多军方将领的友谊。我们会给你其他方面的补偿。”
国防后勤局的订单是官方的，石油订单是自己的。罗伯特还是分的很清楚。拿官方订单换私人订单，这不挺爽嘛。
两人都越想越兴奋。
周青峰没做过多思考，点了点头。他顺走了罗伯特提供的国防后勤局采购目录，表示一星期内派人来联系石油采购的事。
正在旧金山筹备‘圣光’集团的伊兰随即收到命令，再建立一家石油贸易公司，并开始招聘人员跟米勒将军入股的页岩油公司商讨原油和天气气采购合同。
当时间到了四月份，伊兰抵达帝都跟萧金浪接触，双方开始讨论半导体投资的细节。
为了弄到足够的建设资金，伊兰提出要求，希望国内将全年上千亿美元的石油进口订单挪部分给‘圣光’来完成。
‘圣光’以国际石油价格向国内的‘三桶油’供货。
作为回报，伊兰提供了周青峰顺来的美国国防后勤局采购目录，并要求萧金浪的‘维密’办公室组织人员研究一下。
目录上那些是国内能供货的，单独列出来。周大爷要改行当二道贩子挣钱。
萧金浪看到这份目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极度震惊。
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厚厚一本的目录上印着绝密字样，翻开一看便能窥探美国军事实力的数据和信息。
比如说，美国每年都需要对核弹头进行维护。维护所需的工具材料都非常详细的印在采购目录上。
不同核弹所需的维护还不一样，从细节上就可以反向推算美国核武器的战备状况，非常精准。
此外看似不起眼的吃喝拉撒采购，背后都是美国军力的体现。连海军航母的运行状况都能有所反馈，其他的更不用提。
在专业情报人员眼里，光分析这份采购目录就能写上无数的报告，甚至能反应美军的战备状况，从而搞清楚对手具体的军事意图。
美国人想不想打仗，打多大的仗，由此一清二楚。
“宝贝，这真是宝贝。”
萧金浪捧着采购目录，爱不释手。他还问道：“你们是怎么弄到这东西的？肯定经历不少困难吧？这可是绝密啊！
国内要是丢了这东西，整个后勤部门都得挖地三尺的彻查。”
伊兰也不知道周大爷是怎么顺来这么厚的一本目录，同样也不太了解这本目录所蕴含的价值。她只知道......
“维克多说这本破书太厚，害他寄件费都多花几十美元。”
萧金浪听得要吐血，苦着脸说道：“麻烦跟维克多先生说一声，寄件费我们报销，求求他下次别再随便走快递了。
这么重要的情报，万一丢了，真的是巨大损失啊！”
伊兰对此噗嗤一笑，“丢了也就见不到这东西，你们都不知道，能有啥损失？”
萧金浪更心痛，想象也许已经有珍贵的情报在寄送过程中丢失，简直要泣血——这人怎么不识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