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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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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映落霞,长空似血染,其下层峦叠嶂,有上出重霄之势,山峦平旷地,我身着玄黑铠甲立在一片黑压压的军队前,面前不过百米,站着允仡,他身后追随的士兵不过百人,个个似乎浸在血雨之中,难辨面目。

    祉渊静静伫立在我身旁,他身着鳞甲,寒光逼人,一声令下似战鼓声声,雷霆万钧,“快啊,杀了他!”

    允仡此时长剑垂地,刀刃上涓涓血流顺着剑身跌落地下,他痴痴望我,苍凉一牵嘴角,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我紧握长剑,步步逼近,允仡身后士兵见状纷纷举起武器护主,允仡挥手,示意他们不必惊慌。

    五步,六步……

    我算着步数,缓缓举起手中的剑。

    谁知允仡竟在瞬息间冲上前来,还不及我应对,他的剑已刺入我的心脏。

    胸口的疼刻入骨髓,呼吸间牵动着四肢百骸,令我无法呼喊。

    “对不起。”

    此时脑中白光一闪——

    “小姐!”

    我睁眼,喉间的腥甜似乎还未消退,望着一脸急切的十安不禁恍惚。

    “小姐,你做噩梦了?”

    我起身,这才察觉脸颊鬓发已湿透,梦里自己哭得这么惨,起来心情也郁闷至极。

    “梦到什么了?奴婢听你哭喊的厉害来不及叫夫人便先来关照了。”十安扶起我后从桌边递了水给我,我一口饮下,狂跳的心此时才平复了下来。

    “具体细节不记得了,只记得允仡提剑杀了我。”

    十安讶然,以至我把杯子递给她时,她怔愣了一会才接下。

    “如今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起身去上学了?”我看着天色已大亮,阳光自窗棂倾泻而下,照出空中尘埃似蜉蝣。

    “是啊,该准备了。”

    十安走到门口,唤了候在门外的丫鬟伺候。

    “对了,昨晚小姐回来的晚,夫人让我嘱咐你,明日老爷一行人便进京了。”

    这消息来得甚好,此时心底的憋闷也跟着缓和了许多。待洗漱完毕,我已全然从睡梦中颓丧的情绪里恢复如常。

    国子监一切一如既往,今日女学授《女训》,我兴趣缺缺,发呆半节课,在纸上随意写画半节课,倒也不算难熬,只可惜近日除了青岑外,再无主动找我说话的女监生,她们个个要么对我避之不及,要么漠然置之不屑理睬,我也明白,自然就噤声尽量做到不引人注意。

    今日武学课,长枪改在了在马背上操练,加了百匹活物,各位武生倒也不慌不忙,动作规整,训练井井有条。

    而我今日轻松,可以单独骑马在场地边缘来回走动,自从那日西郊雷霆带我飞奔了百里,之后倒是再不排斥我这窝囊主人,叫它走它绝不跑,虽说看起来有隐隐不满,但总的来说还是听话懂事的。

    武学课毕,我和泽风青岑打了招呼就跟随允仡将雷霆牵出国子监。出了城,允仡上马,雷霆疾驰,我却如同靠着一面无形墙壁一般挺直脊背坐在他身前,屁股被颠的开花也不敢乱动半分。

    “你平日里就这样骑马的?”允仡的脸似乎近在咫尺,我不敢偏头,只盯着前方答道:“我要是一个人的话可能不那么拘谨。”

    空气中花香浮动,不由忆起那日桃林里种种,一时间血气直冲脑门。

    “你也要随着雷霆上下动动,不然小心颠坏身子。”

    我忍着发烫的脸颊,尝试着动了动,可屁股一落地却正好赶上雷霆向上的冲力,越发震得五脏六腑生疼。

    “抓紧缰绳,你抓着雷霆的鬃毛干嘛?”

    我心里叫苦,他允仡不是抓着缰绳吗?我哪还有地方。

    正踌躇间,允仡松开一只手胡乱抓紧我的左手手腕,提着将其放在缰绳边,我抓紧,允仡便在离我手一拳的距离抓住缰绳,我也不笨,赶忙把右手伸出抓在缰绳上。

    “身体前倾,用心感受。”

    二人行至西郊,我似乎也得了要领,不似初学一般局促。

    允仡下马,走进马厮,我四下观望,也未见之前他所说的教习马术之人,看来这家伙改了主意,要亲自教我。

    不一会,他便牵了一头通体雪白的骏马。行至开阔处,他脚踩马镫,起身上马,玄衣白马少年一骑绝尘,徐徐向我走来,眼神间似有几分淡漠,可却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走吧,带你跑马。”

    就这样,二人从日头西斜跑到最后一抹云霞也失了颜色,四周如抽丝般渐渐被黑暗笼罩,我也能驾驭雷霆从快走到奔跑。

    二人沿路回到马厩,此时下人们已掌灯,灯光晦暗,但在静谧深沉的夜色中却显得明亮耀眼。

    春日傍晚,三两看守马场的下人们围在马厩外的方桌吃酒,谈论间看到走近的二人才纷纷起身停了交谈。

    允仡示意几人坐下,语气愉悦地说道:“几位好兴致啊。”

    其中一长相憨厚的下人笑了笑附和,“不知燕敕王还未走,散漫失礼让您见笑了。”

    允仡轻笑,“不妨事。”

    此时我已将马拴好走了出来,近日傍晚天气舒爽,我的骑术又大有长进,喜从中来自然想讨杯酒喝。

    马场下人们推诿着说这酒粗劣,容易上头,我自认为千杯不倒,更想试试他们所说的容易上头有多厉害。

    “不妨事,我酒量好的很。”说罢,便从兜里掏出几两碎银,几人见状也就由我将酒壶拿走。

    我对瓶喝了一口,不禁啧嘴,果然有些烈,不过甚合我意。

    允仡从马厩出来,正好目睹了我对瓶吹的壮举。

    “你若是醉了,我可不送你。”

    “不用,下人们叫了车,一会自然有人来接。”我斜瞟他一眼,赌气又举起酒瓶喝了一口。

    一旁吃酒的下人见二人沉默寡言似乎是赌气,连忙应声缓和气氛,“二位怕是还要再等等,此刻马车到这里还有些时候,不如二人先去南面亭下坐一会,车到了小人便来通知二位。”

    于是我和允仡便一直保持着一丈距离并排走到了亭前,二人各自找位子在离对方最远处坐下,一言不发。

    我低头喝酒赏景,才懒得搭理他。

    允仡将手中灯笼放至石台之上,便坐在一处没了声响。

    不过半晌,瓶中酒已被我藏进肚里一半,眼下景物竟有些忽近忽远,脚下也软绵绵的,这酒果然还是有些后劲。

    “喂,你最近摆了副臭脸给谁看啊?”我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起来。

    昏黄灯光下,允仡抬眼轻睨跨坐在木槛上的我,不知是我眼神不好还是光线太暗,总觉得他眼中似乎有些不甚明了的情愫。

    我起身,这才觉这酒劲果然深厚,迈着步子走进,可似乎这寥寥几步都走的不甚直正。

    “问你话呢,冷着脸干嘛?搞得我像是跟空气说话一样,这荒郊野岭,怪渗人的。”我跌坐在他身侧,总感觉自己难以坐直,连忙将手抵着下巴这才缓解了些四处乱晃的感觉。

    “我不跟酒鬼聊天。”

    我把酒甩在桌子上,瓶身打着转转,最后倒也稳稳停下了。

    “那你也喝,你醉了就能和我聊天了。”我眼睛眯成线,嘴角也上扬至最高,好似能咧到耳后。

    他看着我,许久未曾挪开目光,酒意醉人,熏得我眼神飘忽,允仡漆黑如墨的面具重了影,搞得我一时难以分辨他的眸色,我鬼使神差,竟不由伸手想去拿下他的面具。面具有他的体温暖着,倒也不甚寒凉,可就在我刚刚触碰到,他便迅速出手抓住我的手腕,手劲大得很,捏的我骨头疼。

    “啊啊啊,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放手。”我用力挣脱,可他指尖依旧使力箍着,并未松开半分。

    “你喜欢祉渊吗?”

    我抬眼望他,疼痛感倒是缓解了几分目力的倦怠,此时他深沉却易碎的眼眸还藏着几分温柔试探,面目虽平静可眼中却透着想知道答案的急切。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你不能喜欢他。”他稍稍松了些力道的手此时又紧紧攥住我的手腕,我被他一扯,二人距离拉进了许多。

    允仡改了刚刚强硬的口气,在我耳边低语,竟有些诱哄的意味,“听我的,别喜欢他,好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平日里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又为什么要对你徐允仡有求必应?

    “魏韫!”他似乎是被激怒,平日里向来微敛的双目此时睁大,眉头紧锁带着压迫。

    “这么激动干嘛?难不成燕敕王还对小女有意思不成?”我竟问出了这样的话,这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

    允仡松开我,竟有些从未有过的慌乱无措,他看向台子上的酒,一把抓起便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处上下浮动,滴滴透明琼浆滑落颈边,我赶忙收回目光,可心下却跳的厉害。

    他饮尽,将酒壶一抛,那瓶子在台上轱辘着,终究没有停下滚到了地面摔个粉碎。

    “没错,我喜欢你,所以你不能嫁给祉渊!”

    我看着他,沾了酒的嘴唇越发晶莹红润,瞳孔如黑曜石般漆黑而闪亮,挺直的鼻梁架着面具并非紧贴面部,似乎在鼻梁靠近脸颊处还留有一些缝隙。

    这样的无双人儿,刚刚对我表明了心意。

    我怔怔看他,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却见他的眼眸在酒意催促下渐渐酥软似今夜微拂脸颊的春风,脸颊两侧也染上两团绯红。

    他的脸庞缓缓靠近,最终垂睫将唇瓣附在了我的嘴唇上,我全身在触碰的瞬间七窍相通,头顶仿若有一条霹雳闪电直接自上而下劈中全身,身体末端都有种说不出酥麻感。

    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然收回嘴,眼波似水,深深望着我。

    他刚刚……居然亲我!!

    而我竟然没有躲!!心底里还莫名觉得兴奋高兴!

    完了!承誉对不起,这好像不仅仅是星央仙君的轮回劫难,如今似乎还成了我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