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忠顺王合谋儒教，论储君歪瓜裂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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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这种赃官，心中本就疑神疑鬼、胆气全无，仗着朋党勾结，党羽遍布朝野，才嚣张任性、恣意妄为，如今面对仙人手段，早已经没了任何反抗之心。
“仙人恕罪，仙人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求仙人息怒。”这帮儒生手无缚鸡之力，全靠玩儿人的手段立足，而今他拿什么去玩儿贾钰？仙人一怒就把他化为灰烬，他跟谁玩儿嘴炮去？朋党在这种情况下有啥用处？
贾钰听得直皱眉，这货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对钦差大人、北静王爷下手。”贾钰这一问，王戎就老老实实的把情况一五一十的都招了。
原来北静王那边刚接了圣旨，消息就传出京城传到了王戎这里。京城那边给他的指令就是想个办法让北静王彻底消失。
这些年下来，整个苏州府都已经被王戎这些人经营的风雨不透，北静王来到苏州就等于自投罗网，为了防止北静王不来这苏州，一路上这些人也秘密做了很多安排，引诱北静王视察南直隶的第一站就能够来到苏州。
那些酒馆里闲聊唠嗑的，在北静王一行人附近说话的，都是他们安排的人，甚至北静王看到的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地痞流氓这些都是这些人安排好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北静王对苏州感兴趣，主动前往苏州，这样才能在事后不留痕迹。
贾钰一听就有些傻眼，老天爷，古人玩儿的这么花吗？愣是把北静王弄成了楚门，真是厉害，佩服佩服。
可能有人会对这些官差的表现有所疑惑，其实很正常。
当年北宋被大金压着打，那些黑心官员守卫的城池要么开城献降，要么根本就不敢坚守，牛头丢下城池就跑。
最着名的人物就是北宋末年权倾天下的大宦官童贯，金兵打来的时候他身为宣抚使，面对金军兵锋，这货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军中将领质问他，说他如此高位却不思守土，有何颜面回去京城？
这童贯却说打仗不是我的事情，毫不顾忌自己长期担任过枢密使也就是兵部最高长官这一职位，继续跑路回到了开封。
一个指挥军队多年的兵部大头领都是这个德行的，这帮衙役哪有什么战斗的勇气？不过是仗着知府的纵容，平日里欺凌百姓作威作福罢了，真有仗打或者面对贾钰这样的强人，除了四散奔逃、畏首畏尾之外，他们还能够有勇气做什么？反抗？扯淡吗？
金兵也好、蒙古兵也罢，都不是这帮贼兵有勇气对抗的，更何况战力超凡的贾钰等人。
“你们这计谋倒是很不错，堪称经典，我再问你们在京城的最大头领是谁？”
“禀告仙人，我们在京城最大的牌面是忠顺王爷。”
“什么！”北静王气得一拍桌子，说道，“这个混蛋，我还真想不到他还有如此狠毒的手段，不知道他竟然存心要杀我。
看来还是母亲说得对，我还真是天真了些，这世道比想象的更恐怖，人心如沟壑，欲壑难填！为了权力的欲望、金钱的欲望，忠顺这厮就让如此胆大妄为，我小瞧他了！哼！”
“王爷？”贾钰看北静王如此气愤就有些奇怪。
北静王长叹一声就把他跟忠顺王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这忠顺王爷跟儒教关系密切，是太上皇所有儿子当中最亲近儒教的一个。
跟忠顺王爷相反，义忠亲王也就是废太子、秦可卿的父亲却是认为儒教才是历朝历代崩溃、天下万民凄苦、华夏历代王朝武备废弛、被异族不断入侵劫掠的根源。
义忠亲王和忠顺亲王二人，水火不容，明争暗斗从不停歇，直到义忠亲王坏了事。
北静王水溶的父亲也就是前一代北静王最是支持太子，然而太子出了事被人做局赚入彀中，迫于无奈，老北静王选择了支持当今皇上洪熙帝周永正登基成为皇帝。
因为周永正，也就是当今皇上，对于儒教和开国勋贵的态度还算是不偏不倚，并不愿意儒教成为国教，一家独大。
虽然没有太子那么激进，但是今皇上跟聪明睿智勇武的义忠亲王也是非常合得来，关系也是非常要好。对于太子旧部来说，今上是个非常好的效忠对象。
对于儒教的态度，其实太上皇也是以压制为主要手段，因此太上也是心知肚明忠顺亲王想要做什么，不可能让忠顺亲王成为储君、成为皇帝的。
然而，太上和今上的身体却都不是很好，如今最可能成为太子的是皇长子周祁镇和皇四子周潜龙。
据北静王的评价，周祁镇志大才疏、好大喜功，实在是糟糕，皇四子周潜龙却是跟忠顺亲王非常亲近。
今上欣赏四子周潜龙，觉得他大有祖父遗风，太上也是很喜爱这个孙儿。于是皇位继承人就难产了许多，至今没有结论。
贾钰一听脑袋八个大，周祁镇、周潜龙这俩皇帝都是大大的有名，战神皇帝和亲儒皇帝哪个不是历史上的大名人？
前一个弄得大明王朝中道衰落、一蹶不振，从此被北方游牧民族压着打，跟北宋钦宗有得一拼，后一个则是彻底投入儒教的怀抱，让百姓如走狗一般，将天下大利全部送入儒教怀中，使得大清由此日渐衰落下去。
“王爷您看好哪个皇子？”贾钰一阵头大，想看看水溶嘱意哪个皇子。
“看好哪个？哪个都不看好，非要让我选我宁可选二皇子周琦钰，好歹还有个人样。”
贾钰点头道：“矬子里拔大个，好歹还有个人样子，王爷英明。”
这俩人真是不怕死的，妄议皇储不知道很危险吗？弄不好要灭九族。
没办法，这俩人就这个性格了，要不怎么臭味相投呢。
“王戎知府，你也听到王爷说的了，就凭你是忠顺王爷的人就应该弄死你，更何况你还不知道吧，小爷我爷被忠顺王爷奚落过，我也打算找他报仇呢就。”
“这位仙人，不知您出身自哪家？”
这王戎也不傻，一听贾钰的话，就知道这位仙人手段强悍的主儿也是大家族出来的，要不怎么可能跟忠顺王起了冲突？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荣国府贾钰，你记好了。不过，你记好了也不一定用得上哈，能不能活着还得看你的表现。”
“一定一定，在下从今往后唯贾公子马首是瞻，您让我往东我一定不会往西，您让我打狗，我一定不会骂鸡。在下对贾公子的仰慕和忠诚之心，天日可鉴哪。”
这王戎为了不被一把火烧成灰儿也是拼了，对贾钰极尽恭维奉承。
“行了，关于忠顺王爷和你们勾结这个团团伙伙你都仔细回忆清楚，好好写清楚交给北静王爷。北静王要是能原谅你你就能活着，要是你对王爷没啥用我就一把火把你烧成灰烬，然后就说你失踪了，我保证没人能认出这灰烬是你王知府。”
王戎赶紧跟北静王爷表态：“王爷，在下虽然是个无用之人，但还算了解忠顺王群逆贼，在下甘愿鞍前马后伺候王爷，给王爷跑跑腿、端茶送水都能行，当年在下伺候老师的时候这些都练过，不算生疏他，只求王爷能用上在下。”
北静王都气乐了，这货刚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现在就这副恭维样子，当真无耻之尤。
北静王祖辈都是打仗出身，对这种人是真的看不上，不过贾钰也是给了他暗示了，要弄忠顺王，这货或者说这样的货色还是有用的。
于是北静王对这王戎冷哼一声说道：“本王这次来彻查南直隶，你若能够给本王很大助力，这个问题可以商讨。”
王戎对这些门道门儿清，哪有随便就收人的，自己怎么也要好好展现一下价值才可能得到北静王的庇佑。
接着王戎就把他对于南直隶的了解好好的讲解了一番，让北静王和贾钰都没有想到的是，南直隶暗潮汹涌之下最大的争端是盐道巨额利益到底怎么分配的问题。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贾钰在心中呐喊，这盐道利益是皇家内府收入，这帮人居然毫不在乎，捞个过瘾。
太让人赞叹了，京城中的皇上就这么窝囊？贾钰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
“公子虽然在这金陵生活过，但是对于盐政却没有接触过。盐政如今的样子是上千年发展过来的，并非现今的盐商、盐帮、盐枭、盐官、盐军等势力所创。
皇帝如果对于江南之地掌控力度强，则会多拿一些，若是中枢疲弱这盐利自然就少拿一些。
当今大乾王朝已将近百年，对于这江南的掌控越来越是不足够了，反倒是两江学子对于中枢的渗透再次不断增强起来。
我这么说吧，在皇族成为皇族之前，天下儒生能够攻击挟持些什么呢？哪里有什么祸害天下的大罪呢？
而如果皇族在位百年，这么长时间过去，皇族要承担的罪名有多少？天下政令皆以皇帝名义发布，所有天下的是非尽皆皇族承担。
天灾人祸都是皇帝的错，关我们这些当官的什么事情呢？更与儒教无干哪。
如今皇族最怕这些读书识字、编写史书的儒生，天下人读书识字是我们教导，天下史书是我们编写。皇帝强大又如何？他不会百年作古吗？到头来还是咱们儒家评说的对象。
于是儒教在任何天下大利中都有了分一杯羹的资格，除了开国一个二个皇帝，都要给儒教足够的尊重，否则他就等着遗臭万年一如始皇帝一般吧。
同样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秦皇遗臭万年、汉武则是两千年英名，哪个皇帝不要掂量掂量？
儒教在盐利当中必然要分一杯羹，这是儒教应得的。”
好家伙，不愧是知府一级的大官，一番话讲得北静王和贾钰频频点头，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称赞他讲解清晰，讲得好。
“说得非常好，本公子非常满意。那么，我来问你，前任巡盐盐御史林如海是怎么回事？”贾钰称赞了这位王戎知府之后，问到了正题上，在一旁休息落座的黛玉则是紧张的竖起耳朵仔细听。
“我在这里当知府已经五年多了，我刚来的时候，正赶上那林如海死在了巡盐御史任上，从扬州回乡下葬。
这林家在两江地界也是名门望族，我虽出身杭州府，却对这林家早有耳闻。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位林如海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如今我在这里做了五年知府，茶余饭后、青楼饭局却是听说了不少耳闻，真让人唏嘘啊。
这林家四代列侯，到了林如海这一代从科举出仕，本应该是家学渊源，却没想到他们家却是世代清贵不通俗务，这盐政哪里能这么治理？
怎么可能让百姓吃上便宜的官盐？疯了不成？百姓吃盐便宜了，达官贵人的钱从哪里出？盐商巨利怎么办？皇帝的内库怎么办？
从古至今，多少豪门大族都以这盐利为营生，你林如海疯了吧？这两江地界，有头有脸的有几个跟盐利没关系的？作死也不能这么个做法吧？
结果他去弄什么盐政就是民生的改革，弄得所有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恨之入骨，最后好了，甄家和贾家把好人做了，还把林家世代积累的家财、田产、房产都吞吃个干净，听说就连林如海的女儿都在你们贾府圈养着呢。
何必呢？何苦呢？那些泥腿子多吃点儿盐，少吃点儿盐，是吃海盐还是吃青盐，有什么关系？哎，可悲可叹啊，妻儿连同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女儿更被人带走不知怎么作贱。”
黛玉听到这里实在难压怒火，瞬间来到这王戎知府眼前，一巴掌抽过去。哪怕是黛玉怕打死这狗东西耽误宝玉和北静王的事情，收着九成九的力道，这王戎的半边脸也是立刻肿起来半寸的青紫色手印子，人也打得有些晕乎乎的。
这货的求生欲之顽强实在让人唏嘘，都打成这模样了，还能面带笑容点头哈腰的示好。
“这位仙子息怒，息怒，在下先认错、道歉，您请息怒，请息怒。”
“我就是林如海的女儿，你怎么说？”黛玉冷哼一声说道。
王戎这种赃官，心中本就疑神疑鬼、胆气全无，仗着朋党勾结，党羽遍布朝野，才嚣张任性、恣意妄为，如今面对仙人手段，早已经没了任何反抗之心。
“仙人恕罪，仙人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求仙人息怒。”这帮儒生手无缚鸡之力，全靠玩儿人的手段立足，而今他拿什么去玩儿贾钰？仙人一怒就把他化为灰烬，他跟谁玩儿嘴炮去？朋党在这种情况下有啥用处？
贾钰听得直皱眉，这货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对钦差大人、北静王爷下手。”贾钰这一问，王戎就老老实实的把情况一五一十的都招了。
原来北静王那边刚接了圣旨，消息就传出京城传到了王戎这里。京城那边给他的指令就是想个办法让北静王彻底消失。
这些年下来，整个苏州府都已经被王戎这些人经营的风雨不透，北静王来到苏州就等于自投罗网，为了防止北静王不来这苏州，一路上这些人也秘密做了很多安排，引诱北静王视察南直隶的第一站就能够来到苏州。
那些酒馆里闲聊唠嗑的，在北静王一行人附近说话的，都是他们安排的人，甚至北静王看到的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地痞流氓这些都是这些人安排好的。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北静王对苏州感兴趣，主动前往苏州，这样才能在事后不留痕迹。
贾钰一听就有些傻眼，老天爷，古人玩儿的这么花吗？愣是把北静王弄成了楚门，真是厉害，佩服佩服。
可能有人会对这些官差的表现有所疑惑，其实很正常。
当年北宋被大金压着打，那些黑心官员守卫的城池要么开城献降，要么根本就不敢坚守，牛头丢下城池就跑。
最着名的人物就是北宋末年权倾天下的大宦官童贯，金兵打来的时候他身为宣抚使，面对金军兵锋，这货二话不说掉头就跑。军中将领质问他，说他如此高位却不思守土，有何颜面回去京城？
这童贯却说打仗不是我的事情，毫不顾忌自己长期担任过枢密使也就是兵部最高长官这一职位，继续跑路回到了开封。
一个指挥军队多年的兵部大头领都是这个德行的，这帮衙役哪有什么战斗的勇气？不过是仗着知府的纵容，平日里欺凌百姓作威作福罢了，真有仗打或者面对贾钰这样的强人，除了四散奔逃、畏首畏尾之外，他们还能够有勇气做什么？反抗？扯淡吗？
金兵也好、蒙古兵也罢，都不是这帮贼兵有勇气对抗的，更何况战力超凡的贾钰等人。
“你们这计谋倒是很不错，堪称经典，我再问你们在京城的最大头领是谁？”
“禀告仙人，我们在京城最大的牌面是忠顺王爷。”
“什么！”北静王气得一拍桌子，说道，“这个混蛋，我还真想不到他还有如此狠毒的手段，不知道他竟然存心要杀我。
看来还是母亲说得对，我还真是天真了些，这世道比想象的更恐怖，人心如沟壑，欲壑难填！为了权力的欲望、金钱的欲望，忠顺这厮就让如此胆大妄为，我小瞧他了！哼！”
“王爷？”贾钰看北静王如此气愤就有些奇怪。
北静王长叹一声就把他跟忠顺王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这忠顺王爷跟儒教关系密切，是太上皇所有儿子当中最亲近儒教的一个。
跟忠顺王爷相反，义忠亲王也就是废太子、秦可卿的父亲却是认为儒教才是历朝历代崩溃、天下万民凄苦、华夏历代王朝武备废弛、被异族不断入侵劫掠的根源。
义忠亲王和忠顺亲王二人，水火不容，明争暗斗从不停歇，直到义忠亲王坏了事。
北静王水溶的父亲也就是前一代北静王最是支持太子，然而太子出了事被人做局赚入彀中，迫于无奈，老北静王选择了支持当今皇上洪熙帝周永正登基成为皇帝。
因为周永正，也就是当今皇上，对于儒教和开国勋贵的态度还算是不偏不倚，并不愿意儒教成为国教，一家独大。
虽然没有太子那么激进，但是今皇上跟聪明睿智勇武的义忠亲王也是非常合得来，关系也是非常要好。对于太子旧部来说，今上是个非常好的效忠对象。
对于儒教的态度，其实太上皇也是以压制为主要手段，因此太上也是心知肚明忠顺亲王想要做什么，不可能让忠顺亲王成为储君、成为皇帝的。
然而，太上和今上的身体却都不是很好，如今最可能成为太子的是皇长子周祁镇和皇四子周潜龙。
据北静王的评价，周祁镇志大才疏、好大喜功，实在是糟糕，皇四子周潜龙却是跟忠顺亲王非常亲近。
今上欣赏四子周潜龙，觉得他大有祖父遗风，太上也是很喜爱这个孙儿。于是皇位继承人就难产了许多，至今没有结论。
贾钰一听脑袋八个大，周祁镇、周潜龙这俩皇帝都是大大的有名，战神皇帝和亲儒皇帝哪个不是历史上的大名人？
前一个弄得大明王朝中道衰落、一蹶不振，从此被北方游牧民族压着打，跟北宋钦宗有得一拼，后一个则是彻底投入儒教的怀抱，让百姓如走狗一般，将天下大利全部送入儒教怀中，使得大清由此日渐衰落下去。
“王爷您看好哪个皇子？”贾钰一阵头大，想看看水溶嘱意哪个皇子。
“看好哪个？哪个都不看好，非要让我选我宁可选二皇子周琦钰，好歹还有个人样。”
贾钰点头道：“矬子里拔大个，好歹还有个人样子，王爷英明。”
这俩人真是不怕死的，妄议皇储不知道很危险吗？弄不好要灭九族。
没办法，这俩人就这个性格了，要不怎么臭味相投呢。
“王戎知府，你也听到王爷说的了，就凭你是忠顺王爷的人就应该弄死你，更何况你还不知道吧，小爷我爷被忠顺王爷奚落过，我也打算找他报仇呢就。”
“这位仙人，不知您出身自哪家？”
这王戎也不傻，一听贾钰的话，就知道这位仙人手段强悍的主儿也是大家族出来的，要不怎么可能跟忠顺王起了冲突？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荣国府贾钰，你记好了。不过，你记好了也不一定用得上哈，能不能活着还得看你的表现。”
“一定一定，在下从今往后唯贾公子马首是瞻，您让我往东我一定不会往西，您让我打狗，我一定不会骂鸡。在下对贾公子的仰慕和忠诚之心，天日可鉴哪。”
这王戎为了不被一把火烧成灰儿也是拼了，对贾钰极尽恭维奉承。
“行了，关于忠顺王爷和你们勾结这个团团伙伙你都仔细回忆清楚，好好写清楚交给北静王爷。北静王要是能原谅你你就能活着，要是你对王爷没啥用我就一把火把你烧成灰烬，然后就说你失踪了，我保证没人能认出这灰烬是你王知府。”
王戎赶紧跟北静王爷表态：“王爷，在下虽然是个无用之人，但还算了解忠顺王群逆贼，在下甘愿鞍前马后伺候王爷，给王爷跑跑腿、端茶送水都能行，当年在下伺候老师的时候这些都练过，不算生疏他，只求王爷能用上在下。”
北静王都气乐了，这货刚还对自己喊打喊杀的，现在就这副恭维样子，当真无耻之尤。
北静王祖辈都是打仗出身，对这种人是真的看不上，不过贾钰也是给了他暗示了，要弄忠顺王，这货或者说这样的货色还是有用的。
于是北静王对这王戎冷哼一声说道：“本王这次来彻查南直隶，你若能够给本王很大助力，这个问题可以商讨。”
王戎对这些门道门儿清，哪有随便就收人的，自己怎么也要好好展现一下价值才可能得到北静王的庇佑。
接着王戎就把他对于南直隶的了解好好的讲解了一番，让北静王和贾钰都没有想到的是，南直隶暗潮汹涌之下最大的争端是盐道巨额利益到底怎么分配的问题。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贾钰在心中呐喊，这盐道利益是皇家内府收入，这帮人居然毫不在乎，捞个过瘾。
太让人赞叹了，京城中的皇上就这么窝囊？贾钰实在好奇，忍不住问道。
“公子虽然在这金陵生活过，但是对于盐政却没有接触过。盐政如今的样子是上千年发展过来的，并非现今的盐商、盐帮、盐枭、盐官、盐军等势力所创。
皇帝如果对于江南之地掌控力度强，则会多拿一些，若是中枢疲弱这盐利自然就少拿一些。
当今大乾王朝已将近百年，对于这江南的掌控越来越是不足够了，反倒是两江学子对于中枢的渗透再次不断增强起来。
我这么说吧，在皇族成为皇族之前，天下儒生能够攻击挟持些什么呢？哪里有什么祸害天下的大罪呢？
而如果皇族在位百年，这么长时间过去，皇族要承担的罪名有多少？天下政令皆以皇帝名义发布，所有天下的是非尽皆皇族承担。
天灾人祸都是皇帝的错，关我们这些当官的什么事情呢？更与儒教无干哪。
如今皇族最怕这些读书识字、编写史书的儒生，天下人读书识字是我们教导，天下史书是我们编写。皇帝强大又如何？他不会百年作古吗？到头来还是咱们儒家评说的对象。
于是儒教在任何天下大利中都有了分一杯羹的资格，除了开国一个二个皇帝，都要给儒教足够的尊重，否则他就等着遗臭万年一如始皇帝一般吧。
同样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秦皇遗臭万年、汉武则是两千年英名，哪个皇帝不要掂量掂量？
儒教在盐利当中必然要分一杯羹，这是儒教应得的。”
好家伙，不愧是知府一级的大官，一番话讲得北静王和贾钰频频点头，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称赞他讲解清晰，讲得好。
“说得非常好，本公子非常满意。那么，我来问你，前任巡盐盐御史林如海是怎么回事？”贾钰称赞了这位王戎知府之后，问到了正题上，在一旁休息落座的黛玉则是紧张的竖起耳朵仔细听。
“我在这里当知府已经五年多了，我刚来的时候，正赶上那林如海死在了巡盐御史任上，从扬州回乡下葬。
这林家在两江地界也是名门望族，我虽出身杭州府，却对这林家早有耳闻。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位林如海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如今我在这里做了五年知府，茶余饭后、青楼饭局却是听说了不少耳闻，真让人唏嘘啊。
这林家四代列侯，到了林如海这一代从科举出仕，本应该是家学渊源，却没想到他们家却是世代清贵不通俗务，这盐政哪里能这么治理？
怎么可能让百姓吃上便宜的官盐？疯了不成？百姓吃盐便宜了，达官贵人的钱从哪里出？盐商巨利怎么办？皇帝的内库怎么办？
从古至今，多少豪门大族都以这盐利为营生，你林如海疯了吧？这两江地界，有头有脸的有几个跟盐利没关系的？作死也不能这么个做法吧？
结果他去弄什么盐政就是民生的改革，弄得所有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恨之入骨，最后好了，甄家和贾家把好人做了，还把林家世代积累的家财、田产、房产都吞吃个干净，听说就连林如海的女儿都在你们贾府圈养着呢。
何必呢？何苦呢？那些泥腿子多吃点儿盐，少吃点儿盐，是吃海盐还是吃青盐，有什么关系？哎，可悲可叹啊，妻儿连同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女儿更被人带走不知怎么作贱。”
黛玉听到这里实在难压怒火，瞬间来到这王戎知府眼前，一巴掌抽过去。哪怕是黛玉怕打死这狗东西耽误宝玉和北静王的事情，收着九成九的力道，这王戎的半边脸也是立刻肿起来半寸的青紫色手印子，人也打得有些晕乎乎的。
这货的求生欲之顽强实在让人唏嘘，都打成这模样了，还能面带笑容点头哈腰的示好。
“这位仙子息怒，息怒，在下先认错、道歉，您请息怒，请息怒。”
“我就是林如海的女儿，你怎么说？”黛玉冷哼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