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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赵家村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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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凑巧而已,过些日子等那故友再回长安,便再见就是。”

    马车夫可不是说的这个,“六姑娘我说的不是这个去了,是那个已经驾鹤仙去的去。”

    赵越停顿了一下,不轻不淡的道:“如此,近来长安城故去的人可不少。”

    “不是不是。”

    那马车夫见赵越说的这般不在意,着急了些:“他们说他家公子去长安城,是去给那故人半月后贺生辰的,连是生辰礼都是带去了长安,结果却未曾送出手,那故人便走了,且还说那故人的下葬之日在二日后。”

    “我想着半月后生辰的人,不是咱们大姑娘吗?”且撒手人寰,在二日后下葬的,也是赵暮。

    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可是自己并不认识什么谢姓的公子。

    赵越:“许是凑巧而已,这世道上凑巧的人和事多了去了,长姐多年深居简出,如何认识这外地的公子?”

    “日后这事不要再提及,你便是听都没有听过。”

    马车夫也知道自己喝多了酒便胡言乱语说错了话,“六姑娘勿恼,小的知晓这种事情说不得,不会胡说的。”

    已故的太子妃如何与外男有私?

    车轱辘又在官道上嘎吱嘎吱的响,好似一切都只是寒风在耳边细语,吹散了便没有了。

    到了夜里,赵越等人这才到咸阳城,赵越的家在咸阳城城郊的一处村子里,虽然不算远,但是也需要一个时辰赶路,这般夜里必定没有再奔波的理。

    如此,只能找家酒肆先住下。

    赵越在城门口叫着马车夫先行停了马车,与那管事的道谢分开,特地是与那车队一前一后,换了二个客栈不同的住下。

    “那商队的人这般良善,姑娘为何不与他们一道住在客栈里?”

    赵越摇头:“我们事先说过到了这长安城便不再麻烦他们,这般出尔反尔,难免有赖上人家的嫌疑。”

    赵越离家的时候,管家给了不少的银两,所以赵越还算住得起一个不错的厢房。只是赵越有些不安,也不知那赵越的亲生父母,家中兄弟姐妹又是否接纳自己了。

    窗户外可以看到街道,街道的对面便是那商队住的客栈,正巧赵越打开窗户的空隙,对面的客栈窗户也打开了。

    是那个商队管事的,商队管事的只是撑开了窗户,他撑开窗户之后还在窗口点上了一盏香炉,香炉里也不知道熏的什么香,淡淡的味道。但是你若说闻不出来味道,隔着街道也能明显闻出,是有些香味的。

    这香赵越只在他家公子撩开帘子的时候闻到过,开着窗户的屋子住着的是那位公子?

    赵越越过窗户,仿佛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人,穿着月白色的衣裳,玉簪子挽着发,便是在烧着炉子的屋里也没有脱下来披风。

    那人起身了,像是要走到窗户的位置。

    赵越在那之前先一步关上了窗户,不管那公子如何,不管那公子是谁,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第二天的天灰蒙蒙的亮,赵越起床的很早,不过旁的人更早,马夫等在了楼下,对面那商队好似也已经动身离开了,马厩都已经空空。

    马夫:“姑娘先吃个早餐吧,到了那赵家村想是没有那么多好吃的了。”从此以后,六姑娘便再不会是长安城里的官家小姐,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

    赵越摇头拒绝,“在这客栈吃顿,估计要得了半两银子,家中父母弟妹想是过不得这般日子的。”从此以后这钱便只能花在刀刃上了。

    马车夫见赵越如此懂理,也没有半点由奢入俭难的意思,便也暗自在心中点头,算是回去了好回复管家的话。

    赵越回到赵家村的时候颇有些吃惊,村门口在等着赵越的,必定是赵越的父母,因为这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的相似,但是这穿着……

    赵暮收养赵越过继的时候便知晓赵家落魄了,但从未想过赵越家落魄得连普通的农户都不如。赵越的父母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裳,泛白的料子像是水洗了多年的,容貌也是面黄肌瘦,像多年都未曾饱腹过的。

    如此与一身华服的赵越比起来,惹得赵越皱眉,便是再好的修养,也难以收敛因为一时吃惊时而做出来的表情。

    赵父赵母以为是赵越瞧不起他们,一下局促的不知道说什么,夫妻二人搅着手指头,一个拉着一个的,不知谁先开口与赵越说话。

    赵越先与马车夫道:“既然父亲母亲来接我了,你便先回去吧,送我到这里也算是到家了。”

    赵越打点了马车夫一些碎银子,“这一路辛苦大哥了。”赵越连带着称呼都是改了。

    马车夫急忙拒了赵越的银子,瞧着赵越父母的模样,又是在心中叹息了一分,“这事情是管家交与我的,我怎么能再收您的银子呢,六姑娘天人之姿,想必富贵还在后头呢。”

    “那便承了你的话。”

    “父亲,母亲,我们先归家罢。”

    见着赵越叫了父亲与母亲,夫妻二的面容都变得和善了,那母亲想来拉赵越的手,但是又伸不出来这个手,只得自己左手握着右手,“春儿回来了就好。”

    赵越的名字是赵暮自个儿在给赵越入族谱的时候改的,如此倒是不知道赵越原先在家中叫什么名字了。

    赵父怕春儿这贱命赵越不喜,便小声呵斥了赵母,“叫赵越,是阿越。”

    “是是是,是母亲叫错了名字,阿越,阿越真好听,肯定是长安城的贵人改的名字。”

    赵越见状拉过来赵母的手,“母亲喜欢叫我什么,我便叫什么名字。”

    见着女儿愿意与自己亲近,赵母难掩心中喜悦,到底是父母之心,如何也是为自己的儿女着想。

    赵越与赵暮不管家室有何区别,但是都一样,有一对极其疼爱自己的父母。

    赵母絮絮叨叨的与赵越说了许多她离开赵家村之后的事情,大堤上就是说的,在她离开之后,赵越的弟弟患了一场重病,管家带走赵越时留下的银两在那个时候就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