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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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妖城中，灵光自天穹而下，如火花般，须臾间将整座城牢牢笼罩在恐惧之中。
侥幸逃出的妖兵、妖卫也被昭月布置在暗处的影兵绞杀得一干二净。
没了大妖坐镇的百妖城，宛如无根之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改换了旗帜。
几个凌厉非常的清净术下来，城中的妖气污浊也去了大半。
看着哆哆嗦嗦被迫聚集在城下的妖民，昭月立于城垛之上，只吩咐了三件事。
“若你们想在我的治下生存，从今以后，便不得随意杀生，违者严惩不贷。”
“但我会给你们三个月的适应期。”
“如果你们之中有妖想换种不吃人、不猎杀同类的修行之法，我可以派人教授。”
妖民们望着昭月，又是惊恐，又是好奇，他们之中许多妖不久之前还躺在石板上、山洞里睡大觉，这一下子就成‘阶下囚’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就没妖反抗吗？
当然有，城根下那些妖尸便是反抗的结果。
“将军，都布置好了”一名副将走到昭月身后禀报道。
“嗯”昭月看着下面窃窃私语的妖民们，若有所思地问，“那几名妖怪有下落了吗？”
崇玉那封巨长的信中，提到了十几个妖怪是必须除掉或者关起来的典型，其中有几个刚才攻城的时候已经宁死不屈的战死。
剩下黄狼、大狸为首的几个，不知去向。
副将摇摇头，转而又说，“听闻百妖城后山，有一处花寨子，这些妖怪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去那里‘打夜食’。”
啊？打夜食？这些妖怪晚上都还要加餐的么？他们不是进食一次，很长时间都不会再饿么。
看昭月不解的眼神，副将就知道她没往那方面想，“将军，他们所谓的‘打夜食’，就是......男女之事。”
额......我果然孤陋寡闻，听副将这语气，估计应该是比他描述的更不堪，“好，那我去看看，这边就交给你了。”
“是”
......
花寨子的后院里，红枫关起门来，给凤娘好一顿训。
“我教了你多少次？！你就这样办事的？！”
凤娘小声狡辩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他护着那贱人就...忍不住了。”
红枫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拍着桌子教育道，“你也是妖，应该明白男女欢好不过是床上的事，有几个会真的当一回事？”
“哦，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他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只跟你睡？”
“我...”
“你觉得可能吗？！”
本想反驳的凤娘立马泄了气，连她自己都睡过不少妖，黄狼怎么可能从一而终。
“再说了，就你这动不动就炸的脾气，谁受得了你？”
“但凡有点骨气，谁愿意被呼来喝去？我教你的那些本事，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怎么，下了床，你就什么也不会了？”
红枫说的极为露骨，却让凤娘越发的无地自容，“大人......我，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有什么用？你要改啊，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还是一样，你这样，我如何放心让你做事？”
“凫傒和诗源不过跟了九头妖鸟几十年就闯出了名头，你呢？跟了我快两百年了吧？你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
“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都在这个寨子里围着外面那群不入流的妖怪转？”
“跟那些‘夜食’争风吃醋？”
凤娘咬咬嘴唇，道理她都明白，可是...事到临头，就不是那回事了。
“唉......”红枫又叹了口气，这要不是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妖，他早就不管了，“你呀...”
“砰！”一妖仆破门而入，红枫和凤娘刚想发火，就听他说，“不！不好了！”
凤娘一把提起妖仆的衣领，红枫在旁边露出‘简直无语’的表情，“什么不好了？说清楚点儿！”
“外，外面，来了个......”
红枫眼神一变，径直走了出去，凤娘甩了妖仆跟上。
黯淡的夜空，突然‘星斗满天’。
准确的说，是灵光遍布。
凤娘只觉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红枫双指一勾，将其变小收入袖子，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姑娘是？”
“西山军的新主将。”
“难怪有如此气魄”红枫先送上一番恭维，又露出惋惜的神色，“不过，如今的西山军可是大不如前啊。”
红色的发带，红色的衣服，红色的鞋子，这么骚气的装扮...红枫无疑了。
昭月快速分析了一下，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听闻西荒有一妖，媚术冠绝天下，便是狐族、魅族也无法与之相比，想来便是阁下了。”
“哎，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一些小技巧而已，如果姑娘想学，我倒是可以倾囊相授。”
昭月负手走近，“这就不用了。”
红枫心中大叫不好，赶紧往后退，“那，那我就先告辞了！”
然后一点也走不动。
昭月围着他转了一圈，也不急着动手，“听闻你的媚术虽然冠绝天下，可修为却很是一般。”
“我原来也不信，可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你想怎么样？”红枫可不是傻子，这媚术也不是对谁都有用的，像面前这姑娘，他一看就知道是油盐不进，打不过就得赶紧跑的类型。
昭月轻轻一掌，拍在红枫右肩上，把他袖子里的凤娘给震了出来，继而带着他转瞬到了百妖城最底层的地牢，“做个交易。”
红枫环顾一周，很快冷静下来，“你想知道什么？”
“共工”昭月也不拐弯抹角。
红枫静默不语。
关于君上，他一个字不想向外人透露，尤其还是君上厌恶至极的仙族神族。
“很有骨气嘛，可骨气这回事实际上只有活下去才有用，你若死了，又或者生不如死，空有骨气，又有什么用？”
“它是能帮你瞬间提升修为，还是救你出去？”
红枫怎会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只有活着才可以实现，可出卖君上，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看红枫态度坚决，昭月干脆换个方式，“这样好了，你问我三个问题，我问你三个问题，若问到的问题是不能说的，那就给点提示，实在说不了，就换一个。”
“三个问题之后呢？”
“任你离去。”
红枫想了又想，觉得这还可以接受，而且就昭月的谈吐而言，还不至于耍无赖，“姑娘请问。”
“共工到底死没有死？”昭月问了个貌似毫无意义的问题。
这还真是一句很有用的废话......但红枫依旧认真回答，“命魂都被打散了，你说呢。”
命魂散了，那元神呢？是不是在某个地方？还是也散了......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双双是个什么样的妖？”
“哼”红枫一听这个就来气，那丑八怪仗着修为比自己高，就跟驰狼一个鼻孔出气，“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又喜欢欺软怕硬、阿谀奉承！”
哦~这么说的话，红枫是认识双双的，而双双脱离冲阵营的时间并不长，身上又有伤，在这之前，冲阵营也还没有来过西荒一带。
而传闻中，红枫一直都在西荒活动，这说明，红枫和双双极有可能在前不久见过。
他又说双双‘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也就是还有比双双地位或者权力更大的妖出现在了西荒。
那崇玉的计划就得变变了，第三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追随共工的？”
“......”红枫哑然。
昭月看红枫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想回答，于是换了个问题，“你多大年纪？”
“......”什么追随不追随的，君上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不，不是不知道，是不屑知道。
他这样卑贱的妖，只怕连被君上瞧上一眼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敢谈追随二字。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也从来不服雁不过他们，可他心理很清楚，比起他们，他实在差了太多太多。
更别提相柳、大吼、并封了，那些超越品级的顶尖大妖，才有资格追随君上，与君上共谋大计。
他若不是另辟蹊径，以媚术在西荒博得一席之地，靠这个来为他们打探情报，只怕不用雁不过动手，驰狼也早对他下手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能回答吗？昭月无奈，只得再换一个问题，“你成名比并封、朱厌晚不了多少，为何你的修为如此一般？”
噗呲！红枫感觉心口中了一箭，穿心而过的那种。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干脆说我差劲得不像话好了。
昭月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不好意思，我说话一直都这样。”
红枫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并幻想狠狠把昭月毒打了一顿，“我生长在贫瘠之地，那里几年都不会下一次雨，导致我根骨极差，后又被洪水泡烂了本体根须，是机缘巧合下才侥幸生存下来，自然比不得他们得天独厚。”
昭月在内心腹诽，是你天份不够吧，看样子也不是个努力的妖。
不过能淹到几年都不下雨的贫瘠之地，应该是大洪水了，除去洪荒时代，最有可能的就是共工撞不周山那次，可...共工撞不周山，年代久远，红枫怎么可能这么能活？
所以，不是他在吹牛，就是她自己想错了，“我的问题问完了，该你了。”
还真让他问啊，红枫慎重起来，“我想一下。”
“慢慢想，我不急”昭月静静等着，她也需要盘算一下接下来改怎么办，如何向类说明这里的情况，以及告个长长的假。
关于章盘和九头妖鸟谁是内奸的一切问题，她肯定是不会回答的，就算答了，也会故意诱导他错误答案，搞不好还会弄得他们内斗不止、互相猜忌，虽然他们现在的内部矛盾也不小......
红枫走来走去地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东海，你了解多少？”
嗨呀，这不巧了不是，别的她不敢保证，提起东海她能说三天三夜，“东海是四海之首，奇珍灵宝无数，深海地岩之下，还镇压着许多远古海怪，在洪荒之后，东海也是最先崛起的一脉水族。”
红枫不禁对昭月有了那么一瞬的好感，这家伙还挺守信用的，“传说，钟山神曾在东海海域徘徊过数日，死后其龙气万年不散，而水族受龙族荫蔽，为何到现在也没有衍生出龙？”
这个问题，昭月也想知道，“不知道，但我猜与气运血脉有关。”
注意，是猜，不是胡诌，所以她才没有赖皮。
红枫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那......”这最后一个问题，他得好好儿把握。
“你跟文宸仙上是什么关系？”
“嗯......”昭月表情微愣，这还真问倒她了，说师徒吧，临音警告过她很多次，再叫他师父，就把她头打烂，连想一下都不可以。
不可思议吧？昭月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惜，真实的临音就是那么暴力。
朋友？这形容也太生疏了，毕竟在他身边长大的，熟的不能再熟，说朋友感觉我嫉妒他，要暗中捅他刀子似的。
仆从？额，不不不，我不能这样看轻自己，说不定哪一天我的成就比临音还高，那时候就可以光宗耀祖，衣锦还海了。
然后，让临音拜我为师。
知己？好像也不太贴切。
“嗯？”红枫觉得昭月跟文宸的关系可能很复杂。
“你还是换一个吧”昭月实在形容不出来，说一般吧，明显很假，抹黑他吧，又太不地道。
早说嘛，浪费我时间，红枫略思考了一下，“白虎少君品性如何？”
这妖怪还真是一问一个准啊，昭月都有点怀疑红枫暗中监视过她了，怎么问的都是和她相关的。
幸好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他嘛，正直有礼，活泼开朗，地位尊贵，最难得的是，没有那些目中无人的坏脾气。”
在学堂里的时候，九虎和昭月三天两头就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或者和别的同学打架，再不然就一起被小胖子一党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经常被方野罚去给那些老弱妇孺耕田挑水，就是想目中无人也难。
红枫心下了然，这倒是和内线传回来的消息一样，只是这样的神族子弟，定是教养得极好，即便是为哪个女子动心了，也很难做出出格的事，更别说出卖亲族了。
不过......白虎少君他对付不了，那觉得谁都欠她的三姑娘，以及她的半妖儿子可就不一样了。
红枫礼貌一拜，“我的问题问完了，还请姑娘送我离开。”
你没长腿？昭月看着他。
“这牢房之外，恶煞遍布，我可对付不了”红枫倒是很诚实。
果然是个不努力的妖怪......昭月略嫌弃的把红枫送了回去，紧接着就感觉到了西山军附近防区的阵法波动。
百妖城中，灵光自天穹而下，如火花般，须臾间将整座城牢牢笼罩在恐惧之中。
侥幸逃出的妖兵、妖卫也被昭月布置在暗处的影兵绞杀得一干二净。
没了大妖坐镇的百妖城，宛如无根之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改换了旗帜。
几个凌厉非常的清净术下来，城中的妖气污浊也去了大半。
看着哆哆嗦嗦被迫聚集在城下的妖民，昭月立于城垛之上，只吩咐了三件事。
“若你们想在我的治下生存，从今以后，便不得随意杀生，违者严惩不贷。”
“但我会给你们三个月的适应期。”
“如果你们之中有妖想换种不吃人、不猎杀同类的修行之法，我可以派人教授。”
妖民们望着昭月，又是惊恐，又是好奇，他们之中许多妖不久之前还躺在石板上、山洞里睡大觉，这一下子就成‘阶下囚’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就没妖反抗吗？
当然有，城根下那些妖尸便是反抗的结果。
“将军，都布置好了”一名副将走到昭月身后禀报道。
“嗯”昭月看着下面窃窃私语的妖民们，若有所思地问，“那几名妖怪有下落了吗？”
崇玉那封巨长的信中，提到了十几个妖怪是必须除掉或者关起来的典型，其中有几个刚才攻城的时候已经宁死不屈的战死。
剩下黄狼、大狸为首的几个，不知去向。
副将摇摇头，转而又说，“听闻百妖城后山，有一处花寨子，这些妖怪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去那里‘打夜食’。”
啊？打夜食？这些妖怪晚上都还要加餐的么？他们不是进食一次，很长时间都不会再饿么。
看昭月不解的眼神，副将就知道她没往那方面想，“将军，他们所谓的‘打夜食’，就是......男女之事。”
额......我果然孤陋寡闻，听副将这语气，估计应该是比他描述的更不堪，“好，那我去看看，这边就交给你了。”
“是”
......
花寨子的后院里，红枫关起门来，给凤娘好一顿训。
“我教了你多少次？！你就这样办事的？！”
凤娘小声狡辩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他护着那贱人就...忍不住了。”
红枫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拍着桌子教育道，“你也是妖，应该明白男女欢好不过是床上的事，有几个会真的当一回事？”
“哦，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他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只跟你睡？”
“我...”
“你觉得可能吗？！”
本想反驳的凤娘立马泄了气，连她自己都睡过不少妖，黄狼怎么可能从一而终。
“再说了，就你这动不动就炸的脾气，谁受得了你？”
“但凡有点骨气，谁愿意被呼来喝去？我教你的那些本事，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怎么，下了床，你就什么也不会了？”
红枫说的极为露骨，却让凤娘越发的无地自容，“大人......我，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有什么用？你要改啊，你每次都这么说，下次还是一样，你这样，我如何放心让你做事？”
“凫傒和诗源不过跟了九头妖鸟几十年就闯出了名头，你呢？跟了我快两百年了吧？你看看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
“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都在这个寨子里围着外面那群不入流的妖怪转？”
“跟那些‘夜食’争风吃醋？”
凤娘咬咬嘴唇，道理她都明白，可是...事到临头，就不是那回事了。
“唉......”红枫又叹了口气，这要不是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妖，他早就不管了，“你呀...”
“砰！”一妖仆破门而入，红枫和凤娘刚想发火，就听他说，“不！不好了！”
凤娘一把提起妖仆的衣领，红枫在旁边露出‘简直无语’的表情，“什么不好了？说清楚点儿！”
“外，外面，来了个......”
红枫眼神一变，径直走了出去，凤娘甩了妖仆跟上。
黯淡的夜空，突然‘星斗满天’。
准确的说，是灵光遍布。
凤娘只觉一软，便瘫在了地上。
红枫双指一勾，将其变小收入袖子，笑意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姑娘是？”
“西山军的新主将。”
“难怪有如此气魄”红枫先送上一番恭维，又露出惋惜的神色，“不过，如今的西山军可是大不如前啊。”
红色的发带，红色的衣服，红色的鞋子，这么骚气的装扮...红枫无疑了。
昭月快速分析了一下，就确定了他的身份，“听闻西荒有一妖，媚术冠绝天下，便是狐族、魅族也无法与之相比，想来便是阁下了。”
“哎，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一些小技巧而已，如果姑娘想学，我倒是可以倾囊相授。”
昭月负手走近，“这就不用了。”
红枫心中大叫不好，赶紧往后退，“那，那我就先告辞了！”
然后一点也走不动。
昭月围着他转了一圈，也不急着动手，“听闻你的媚术虽然冠绝天下，可修为却很是一般。”
“我原来也不信，可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你想怎么样？”红枫可不是傻子，这媚术也不是对谁都有用的，像面前这姑娘，他一看就知道是油盐不进，打不过就得赶紧跑的类型。
昭月轻轻一掌，拍在红枫右肩上，把他袖子里的凤娘给震了出来，继而带着他转瞬到了百妖城最底层的地牢，“做个交易。”
红枫环顾一周，很快冷静下来，“你想知道什么？”
“共工”昭月也不拐弯抹角。
红枫静默不语。
关于君上，他一个字不想向外人透露，尤其还是君上厌恶至极的仙族神族。
“很有骨气嘛，可骨气这回事实际上只有活下去才有用，你若死了，又或者生不如死，空有骨气，又有什么用？”
“它是能帮你瞬间提升修为，还是救你出去？”
红枫怎会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只有活着才可以实现，可出卖君上，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看红枫态度坚决，昭月干脆换个方式，“这样好了，你问我三个问题，我问你三个问题，若问到的问题是不能说的，那就给点提示，实在说不了，就换一个。”
“三个问题之后呢？”
“任你离去。”
红枫想了又想，觉得这还可以接受，而且就昭月的谈吐而言，还不至于耍无赖，“姑娘请问。”
“共工到底死没有死？”昭月问了个貌似毫无意义的问题。
这还真是一句很有用的废话......但红枫依旧认真回答，“命魂都被打散了，你说呢。”
命魂散了，那元神呢？是不是在某个地方？还是也散了......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双双是个什么样的妖？”
“哼”红枫一听这个就来气，那丑八怪仗着修为比自己高，就跟驰狼一个鼻孔出气，“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又喜欢欺软怕硬、阿谀奉承！”
哦~这么说的话，红枫是认识双双的，而双双脱离冲阵营的时间并不长，身上又有伤，在这之前，冲阵营也还没有来过西荒一带。
而传闻中，红枫一直都在西荒活动，这说明，红枫和双双极有可能在前不久见过。
他又说双双‘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也就是还有比双双地位或者权力更大的妖出现在了西荒。
那崇玉的计划就得变变了，第三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追随共工的？”
“......”红枫哑然。
昭月看红枫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想回答，于是换了个问题，“你多大年纪？”
“......”什么追随不追随的，君上可能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不，不是不知道，是不屑知道。
他这样卑贱的妖，只怕连被君上瞧上一眼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哪敢谈追随二字。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也从来不服雁不过他们，可他心理很清楚，比起他们，他实在差了太多太多。
更别提相柳、大吼、并封了，那些超越品级的顶尖大妖，才有资格追随君上，与君上共谋大计。
他若不是另辟蹊径，以媚术在西荒博得一席之地，靠这个来为他们打探情报，只怕不用雁不过动手，驰狼也早对他下手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能回答吗？昭月无奈，只得再换一个问题，“你成名比并封、朱厌晚不了多少，为何你的修为如此一般？”
噗呲！红枫感觉心口中了一箭，穿心而过的那种。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干脆说我差劲得不像话好了。
昭月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不好意思，我说话一直都这样。”
红枫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并幻想狠狠把昭月毒打了一顿，“我生长在贫瘠之地，那里几年都不会下一次雨，导致我根骨极差，后又被洪水泡烂了本体根须，是机缘巧合下才侥幸生存下来，自然比不得他们得天独厚。”
昭月在内心腹诽，是你天份不够吧，看样子也不是个努力的妖。
不过能淹到几年都不下雨的贫瘠之地，应该是大洪水了，除去洪荒时代，最有可能的就是共工撞不周山那次，可...共工撞不周山，年代久远，红枫怎么可能这么能活？
所以，不是他在吹牛，就是她自己想错了，“我的问题问完了，该你了。”
还真让他问啊，红枫慎重起来，“我想一下。”
“慢慢想，我不急”昭月静静等着，她也需要盘算一下接下来改怎么办，如何向类说明这里的情况，以及告个长长的假。
关于章盘和九头妖鸟谁是内奸的一切问题，她肯定是不会回答的，就算答了，也会故意诱导他错误答案，搞不好还会弄得他们内斗不止、互相猜忌，虽然他们现在的内部矛盾也不小......
红枫走来走去地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东海，你了解多少？”
嗨呀，这不巧了不是，别的她不敢保证，提起东海她能说三天三夜，“东海是四海之首，奇珍灵宝无数，深海地岩之下，还镇压着许多远古海怪，在洪荒之后，东海也是最先崛起的一脉水族。”
红枫不禁对昭月有了那么一瞬的好感，这家伙还挺守信用的，“传说，钟山神曾在东海海域徘徊过数日，死后其龙气万年不散，而水族受龙族荫蔽，为何到现在也没有衍生出龙？”
这个问题，昭月也想知道，“不知道，但我猜与气运血脉有关。”
注意，是猜，不是胡诌，所以她才没有赖皮。
红枫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那......”这最后一个问题，他得好好儿把握。
“你跟文宸仙上是什么关系？”
“嗯......”昭月表情微愣，这还真问倒她了，说师徒吧，临音警告过她很多次，再叫他师父，就把她头打烂，连想一下都不可以。
不可思议吧？昭月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惜，真实的临音就是那么暴力。
朋友？这形容也太生疏了，毕竟在他身边长大的，熟的不能再熟，说朋友感觉我嫉妒他，要暗中捅他刀子似的。
仆从？额，不不不，我不能这样看轻自己，说不定哪一天我的成就比临音还高，那时候就可以光宗耀祖，衣锦还海了。
然后，让临音拜我为师。
知己？好像也不太贴切。
“嗯？”红枫觉得昭月跟文宸的关系可能很复杂。
“你还是换一个吧”昭月实在形容不出来，说一般吧，明显很假，抹黑他吧，又太不地道。
早说嘛，浪费我时间，红枫略思考了一下，“白虎少君品性如何？”
这妖怪还真是一问一个准啊，昭月都有点怀疑红枫暗中监视过她了，怎么问的都是和她相关的。
幸好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他嘛，正直有礼，活泼开朗，地位尊贵，最难得的是，没有那些目中无人的坏脾气。”
在学堂里的时候，九虎和昭月三天两头就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或者和别的同学打架，再不然就一起被小胖子一党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经常被方野罚去给那些老弱妇孺耕田挑水，就是想目中无人也难。
红枫心下了然，这倒是和内线传回来的消息一样，只是这样的神族子弟，定是教养得极好，即便是为哪个女子动心了，也很难做出出格的事，更别说出卖亲族了。
不过......白虎少君他对付不了，那觉得谁都欠她的三姑娘，以及她的半妖儿子可就不一样了。
红枫礼貌一拜，“我的问题问完了，还请姑娘送我离开。”
你没长腿？昭月看着他。
“这牢房之外，恶煞遍布，我可对付不了”红枫倒是很诚实。
果然是个不努力的妖怪......昭月略嫌弃的把红枫送了回去，紧接着就感觉到了西山军附近防区的阵法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