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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你也爱不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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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飞说他一直都想住一次蒙古包,觉得酒店没意思,我们便在海洋的蒙古包住下。晚上林飞很早就睡了,我们颠簸了一天都很累了。海洋为我们铺了很厚的被褥,里边还加了一层电热毯,说冷的时候可以打开,嘱咐了开关就走了。林飞在我身旁睡得很熟,有些轻微的鼾声,我有些睡不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爬起来环顾蒙古包四周,才发现没有窗户,于是披上衣服到外头转转。

    一出蒙古包,一股浓郁的青草气便扑面而来,伴着习习凉风渗进我的每一个毛孔。夜晚的草原不比白天温和,风刮起来有些凌厉,我的衣服发出噗噗的响声。抬头看去,天空是深蓝色的,星星在其中点缀,让我想起自己已经五年没回过天龙村了。

    这时我看到牧场那边有人赶着几只羊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鞭子,随意地扬来扬去,很是惬意。我以为是海洋,走上前想去搭话。走得近了,发现不是海洋,但越发觉得此人身形熟悉,他似乎发觉我在跟着,潇洒地转个身,两人都皱起眉头陷入迷惑。

    对方先喊出我的名字,他说,李默!是不是李默?

    我是李默,你是……我挠挠头,还是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应该是我某个同学,他见我还没想起来,一把扒去头上的皮帽,我冲口而出,路嘉轩!

    原来路嘉轩就是海洋说的那个同伴,我问,你来内蒙多久了?听白天海洋的描述再加上他一身牧民打扮,我心下认定他一定在这定居不少时日了。好几年了,得有三年了吧,路嘉轩将皮帽重新带上,去摸口袋。怎么想到来这啊?我问。路嘉轩看了看我没说话,问,你学会抽烟了吗李默?我低头笑,没有。路嘉轩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烟的包装上写着蒙文,我看不懂,但也大体不过是一些吸烟有害健康之类的废话。路嘉轩从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抽一只递给我,见我没接,又扬了扬手,我只好接过。他说,再教你最后一次。说完便蹲了下来,我也跟着蹲下。

    食指中指夹烟,我跟着做。嘴咬住滤嘴,我再跟着做。路嘉轩点燃打火机,我把烟递了过去。路嘉轩咯咯笑了,说,得了你就没抽烟的天赋。我没收回手,还是就着他的火把烟点燃了,抽了一口,还是跟上学时一样苦而辣。我问,抽烟还需要天赋呀?对呀,在这方面,男人应该就是比女人有天赋吧,而我也比你有天赋哈哈。路嘉轩和上学时候比仿佛变了个人,整个人疏朗开阔起来。

    我一直向往大草原,读完大学就来了,在这放羊喂牛,别提多快乐了。你妈妈呢,她怎么同意的?我问。我记得路嘉轩的妈妈管他很严,因为他倒数第一的成绩成天见地往学校跑,给老师送礼,也毒打路嘉轩,但都没用,他的成绩始终提不上去。路嘉轩说,我妥协过。我目不转睛地等他下文,他接着说,那年高考完,我连个大专都没考上,就提出不上学了,要到内蒙来,她就给我跪下了。我没说话,手扶上路嘉轩的肩膀。你说哪有当妈的给儿子跪下的?路嘉轩看着我发问,我点头。他说,所以我妥协了,复读了一年,终于考上了个大专,上完大学就来了。起初她也是不同意,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赶来,都没见到我就回去了,我想她在看到草原的那一刻就想通了吧。路嘉轩转而笑了。

    回去蒙古包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路嘉轩说的最后几句话,他说,有的人活得像云南,四季如春,他温和;而有些人活得像西北,极寒极热,他暴躁但热情,李默,我觉得你不一样,你是四季分明的,是鲜活的,繁华的,是上海,是山东,是浙江,是重庆啊。

    他还说,李默,我们都得学会接受,心得放宽了,别像个拧过劲的大麻花似的,跟自己过不去,你看这天高地阔,还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你吗?

    我回去的时候林飞已经醒了,正穿着衣服往外走,看到我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走上前把他的外套脱下,领他到被窝里躺着。林飞坐在被子上,我拿出那个用了很多年的手机说,林飞,这里面有个相册是加了密的,我一直没能解开,我想知道密码是什么。林飞歪头看我,眼里分明闪过一丝失落,他说,李默,你真的没能破解吗?

    那三个字曾无数次在我的指尖徘徊,我始终没能按下去,我怕猜错了,更怕猜对了,我怕如果真是我爱你那三个字,这五年我又该去恨谁呢?

    林飞说,李默,你一直都是知道答案的,但是否去解开这个密码的权力在你,无论你是决定翻过这一页,还是永远地耿在心里,都是可以的。林飞把手覆在我的手上,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冰凉的,他看着我接着说,当年我走的原因是什么你一直没问,我便不会讲,因为我们都知道症结所在并不是我离开的理由是否出于无奈,而是我离开的这个事实。毕竟,我缺失的这些年,你一个人承受的痛苦,我再给你10年,20年都无法弥补。从法国回来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总有大雪覆盖不了的东西,比如人心。林飞低头沉默了一会,随即狡黠一笑,说,不过就算你没办法再爱我也无所谓,因为我赌你也爱不上别人。

    关了灯,我和林飞并排躺在黑夜里,我说,林飞,明天我们去骑马吧,如果没下雨的话。林飞说,好啊,我早就想去骑马了。

    我又说,林飞,要不然我们明天跟路嘉轩去赶羊吧。

    林飞问,路嘉轩是谁?

    我说,就是我那个高中同学,像黄毛一样的哲学家。

    林飞说,哦,好啊。

    我继续说,林飞,我真的能做好准备接纳命运带来的一切吗?

    林飞不再回答,轻微的鼾声再次响起,蒙古包外有风飞窜,我透过林飞看向更远,有细微的光射进来,我仔细辨认光的方向,竟发现在他身后堆着的杂物后边,有一个小小的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