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合院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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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意料之外的是，没几天尹月的事就传开了，这个本是家里人私底下讨论的事情怎么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呢？
村子并不大，一传十十传百，这网上交男女朋友的事在这里还是一件稀奇事。
有些个热心肠的叔叔婶婶甚至直接上门，来给这一家人出谋划策。
这事甚至惊动了姑父，说看着尹月长大的，不舍得她钻牛角尖，想回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可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我可没有说啊！”一水一脸无辜。
尹月向尹静看过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是你干的吧？”奶奶把尹月没问的话说了出来。
“你心里如果已经认定是我，那我说多也无益。”
尹静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孩子了。
“说的什么话，翅膀硬了是吧，长辈说几句还顶嘴了！”
“金婆婆您消消气，现在大家伙不都是来帮忙的吗？”邻居们打圆场说道。
“你们都走走走，还帮忙，是来看好戏的是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就巴着我家里出点幺蛾子好笑话我。
尤其是你白大婶，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欠了我十块钱都十年了！我说几句怎么了？
哦，还去村头村尾说我小肚鸡肠，到底谁小气谁没风度？！
还有你顾元宝，你说你妈做手术钱都花光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跟我家一会要粮票一会要油票，这么些年了，你倒是想过回报没有啊？！”
奶奶指责乡邻们，越说越激动。
“诶，金婆婆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说的那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再说你哪一次收不了摊子了不是我们来帮你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再说你三个娃还小的时候，你老头子在外头工作，你一个人带不过来，不都是相邻么帮着一起看的嘛！
光冲着这份子情谊，你也不应该说刚刚那番话吧，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啊！”乡邻们应和着。
“你们帮我看孩子？你们都是来家里搜刮钱财的！
别当我不知道，你们看我一个女人带三个娃好欺负，看我老头子挣得多寄回来的也多，就上赶着欺负我们……”
“诶诶诶金婆婆你说话讲点良心好吧？
你把你家老头子辛苦赚回来的钱都拿去贴补你那老娘和弟弟弟媳妇了，怎么反而怪起我们来了？
不说别的，就他们结婚那两间平房，还有家里的家具置办，是不是我帮你一起去相看定制的呢？！”
其中一位村民气愤地说。
“对！还有你为了给女儿贴补家用的亏空，把你家二媳妇带来的婚礼嫁妆偷偷拿出去卖了，还骗人讲家里来了毛贼偷走了！
你做人也别太过分了！”
“对对！还有你两个媳妇送你的金银首饰你都拿去卖了填你女儿的窟窿了！”
“你年轻那会子跟你婆婆吵架，哪一次不是我帮着你吵回去？！”
……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奶奶见说不过大家，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哭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到这个村子上……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人啊！”
众人气不过，又说出好些平日里金婆婆干的“缺德事”。
姑姑见揭了自己母亲的短，还连带着迁出了自己的事情，一下把怒气撒到了尹月身上。
“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惹奶奶这么多伤心事出来！
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姑姑埋怨尹月。
“你管好你自己吧！
成天联合奶奶在我爸我妈面前数落你二哥二嫂（尹静的父母）的不是，就想让我父母出面责骂他们，好处都你捞，然后坏人让我爸妈做是吧？
这笔账你可算得够清的！
长辈没个长辈样，也好意思说我。”
尹月并不服气。姑姑从没这么指责过自己，要在过去，她给尹月献殷勤还来不及。
“呵，我没个长辈样？那我也没跟人私奔还威胁父母不回家吧？”
姑姑咄咄逼人。
“你说什么？！”
大伯母这会子来气了。
“你们做的好事还不让人说了？这外头房子都合租了一个月了，敢做还不敢当了？”
“你……”
大伯母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和姑姑扭打在了一起。
“你就少说两句吧！”
姑父劝道。
“你算什么人呐？这个家里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
这合院里本就乌漆嘛黑站了一堆人，大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没个消停，这会子打架的打架，劝架的劝架，闹的不可开交。
“看见了吗？为了你的事，这合院里闹成什么样了！”
大伯父对女儿说，叹了口气。
“爸，你不用劝我。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是非判断。你不用替我操心。”
尹月态度坚决。
大伯父摇了摇头。
他自知很多事，即便说一百遍让孩子记住，孩子依旧不会记得其中的道理。只有自己走出去撞了墙，才知道悔之晚矣。
尹月这回看起来是认真的。
尹静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打动尹月的心，还能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在父母面前甚至全村人面前竭尽全力地维护。
这就是爱情吗？
合院里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村里最有身份的人—村长出来说话了，才总算制止了这出闹剧。
众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地各回各家了。
奶奶还是没有停止她的号哭，她终究觉得这个村里人欠她的，儿女欠她的，甚至孙辈也欠着她。
尹静想，如果奶奶可以同时从自身去找问题，多少可以心理平衡些。
一辈子顽固不化，永远坚决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那活着可不是一星半点得累。
“你今天开始不允许和那个人见面。”
大伯母下令。
“我已经成年了。你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尹月没有退让。
“你自己也看见了，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快停止自己的任性吧！”
“你总算说明白了？你最在意的还是你自己的脸面！
你的朋友们的女儿都谈了富二代的男朋友，一个个不是炫耀着车子房子就是存款嫁妆，要不然就是留学生回来大好前程。
你这就是嫌贫爱富！爱慕虚荣！”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了尹月脸上。
大伯母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
尹静吓坏了。
印象中伯母是一个温柔的和蔼可亲的母亲，对月姐姐连大气都不曾出。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嘘寒问暖，百般呵护。
也许也就是这种娇纵，造成了月姐姐今天的“忤逆长辈”的结果。
尹静不知道心里的天秤该偏向谁。
尹月坚持的真爱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么不堪？
如果是，月姐姐为什么看不清，如果不是，那是不是就说明长辈们正如月姐姐形容的那样呢？
……
“小镜子，这是华子新寄的照片。
你知道尹月的事吗？”
一水轻声问尹静。
“嗯？不是说结束了吗？
上次大伯母不是逼月姐姐当着大家的面保证分手的？
还说不然断绝母女关系什么的……”
“没用。那个男的手段了得。估计又哄骗着尹月回去了。
这次更不好收场了。
我听见金好婆跟舅舅打电话，就偷听了一耳朵，他们在说尹月怀孕的事。”
“啊？！”
尹静惊讶地照片撒了一地。
“月姐姐这次是真糊涂了。”
尹静真没想到月姐姐这次这么决绝。
爱情真的可以迷了人的双眼吗？
后来的事，让尹静更痛惜。
由于生米煮成了熟饭，尹月的父母不得已亲自出面，打听清楚了男方父母的家庭住址，就千里迢迢赶过去商谈孩子的事了。
这男的家里排行第六，上面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父母亲已经年迈了。
家里确实清贫，祖上世代务农，按理说长子也有，让一个儿子做上门女婿也没什么。
可这一对老人偏倔强的很，坚决不答应。
说孙子辈就是生一百个，也不会给一个姓氏给女方。
气得大伯母拉着月姐姐就走。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家。
大约是这两老人看准了月姐姐死心塌地的心，觉得只这一条，别说女孩子了，就是女方的父母也可以被自己儿子拿捏的死死的。
再加上未婚先孕，这事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尹月被伯母24小时看管了起来。
那男的和他家里人倒也不着急，就等着尹月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回来祈求收留她们母子俩。
月姐姐因为这一桩事暂时休学了。
尹月最终还是被带去做了手术。
那男的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一波毫不费力地实现阶级跨越，没想到这一家子的父母亲是有主见也狠心的。
他便不愿再在尹月身上花心思，提了分手便开始寻找新的目标了。
……
“其实大舅舅和大舅妈还是果断的。男的要在婚后开始变脸，那才是真可怕。”
一水表哥好像懂得很多。
“这种事我听多了。也真实见识过。”
……
“尹月经过这次事情精神有点不大正常。”
母亲小声说。
“好像去医院住了好一阵子才回到了学校。”
父亲惋惜地说。
让大家意料之外的是，没几天尹月的事就传开了，这个本是家里人私底下讨论的事情怎么消息就不胫而走了呢？
村子并不大，一传十十传百，这网上交男女朋友的事在这里还是一件稀奇事。
有些个热心肠的叔叔婶婶甚至直接上门，来给这一家人出谋划策。
这事甚至惊动了姑父，说看着尹月长大的，不舍得她钻牛角尖，想回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可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我可没有说啊！”一水一脸无辜。
尹月向尹静看过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是你干的吧？”奶奶把尹月没问的话说了出来。
“你心里如果已经认定是我，那我说多也无益。”
尹静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孩子了。
“说的什么话，翅膀硬了是吧，长辈说几句还顶嘴了！”
“金婆婆您消消气，现在大家伙不都是来帮忙的吗？”邻居们打圆场说道。
“你们都走走走，还帮忙，是来看好戏的是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就巴着我家里出点幺蛾子好笑话我。
尤其是你白大婶，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欠了我十块钱都十年了！我说几句怎么了？
哦，还去村头村尾说我小肚鸡肠，到底谁小气谁没风度？！
还有你顾元宝，你说你妈做手术钱都花光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跟我家一会要粮票一会要油票，这么些年了，你倒是想过回报没有啊？！”
奶奶指责乡邻们，越说越激动。
“诶，金婆婆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说的那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再说你哪一次收不了摊子了不是我们来帮你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再说你三个娃还小的时候，你老头子在外头工作，你一个人带不过来，不都是相邻么帮着一起看的嘛！
光冲着这份子情谊，你也不应该说刚刚那番话吧，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啊！”乡邻们应和着。
“你们帮我看孩子？你们都是来家里搜刮钱财的！
别当我不知道，你们看我一个女人带三个娃好欺负，看我老头子挣得多寄回来的也多，就上赶着欺负我们……”
“诶诶诶金婆婆你说话讲点良心好吧？
你把你家老头子辛苦赚回来的钱都拿去贴补你那老娘和弟弟弟媳妇了，怎么反而怪起我们来了？
不说别的，就他们结婚那两间平房，还有家里的家具置办，是不是我帮你一起去相看定制的呢？！”
其中一位村民气愤地说。
“对！还有你为了给女儿贴补家用的亏空，把你家二媳妇带来的婚礼嫁妆偷偷拿出去卖了，还骗人讲家里来了毛贼偷走了！
你做人也别太过分了！”
“对对！还有你两个媳妇送你的金银首饰你都拿去卖了填你女儿的窟窿了！”
“你年轻那会子跟你婆婆吵架，哪一次不是我帮着你吵回去？！”
……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奶奶见说不过大家，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哭起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到这个村子上……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人啊！”
众人气不过，又说出好些平日里金婆婆干的“缺德事”。
姑姑见揭了自己母亲的短，还连带着迁出了自己的事情，一下把怒气撒到了尹月身上。
“你看看都是你干的好事，惹奶奶这么多伤心事出来！
现在好了，你满意了？”
姑姑埋怨尹月。
“你管好你自己吧！
成天联合奶奶在我爸我妈面前数落你二哥二嫂（尹静的父母）的不是，就想让我父母出面责骂他们，好处都你捞，然后坏人让我爸妈做是吧？
这笔账你可算得够清的！
长辈没个长辈样，也好意思说我。”
尹月并不服气。姑姑从没这么指责过自己，要在过去，她给尹月献殷勤还来不及。
“呵，我没个长辈样？那我也没跟人私奔还威胁父母不回家吧？”
姑姑咄咄逼人。
“你说什么？！”
大伯母这会子来气了。
“你们做的好事还不让人说了？这外头房子都合租了一个月了，敢做还不敢当了？”
“你……”
大伯母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和姑姑扭打在了一起。
“你就少说两句吧！”
姑父劝道。
“你算什么人呐？这个家里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
这合院里本就乌漆嘛黑站了一堆人，大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没个消停，这会子打架的打架，劝架的劝架，闹的不可开交。
“看见了吗？为了你的事，这合院里闹成什么样了！”
大伯父对女儿说，叹了口气。
“爸，你不用劝我。我长大了有自己的是非判断。你不用替我操心。”
尹月态度坚决。
大伯父摇了摇头。
他自知很多事，即便说一百遍让孩子记住，孩子依旧不会记得其中的道理。只有自己走出去撞了墙，才知道悔之晚矣。
尹月这回看起来是认真的。
尹静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打动尹月的心，还能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在父母面前甚至全村人面前竭尽全力地维护。
这就是爱情吗？
合院里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村里最有身份的人—村长出来说话了，才总算制止了这出闹剧。
众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地各回各家了。
奶奶还是没有停止她的号哭，她终究觉得这个村里人欠她的，儿女欠她的，甚至孙辈也欠着她。
尹静想，如果奶奶可以同时从自身去找问题，多少可以心理平衡些。
一辈子顽固不化，永远坚决自己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那活着可不是一星半点得累。
“你今天开始不允许和那个人见面。”
大伯母下令。
“我已经成年了。你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尹月没有退让。
“你自己也看见了，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赶快停止自己的任性吧！”
“你总算说明白了？你最在意的还是你自己的脸面！
你的朋友们的女儿都谈了富二代的男朋友，一个个不是炫耀着车子房子就是存款嫁妆，要不然就是留学生回来大好前程。
你这就是嫌贫爱富！爱慕虚荣！”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了尹月脸上。
大伯母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
尹静吓坏了。
印象中伯母是一个温柔的和蔼可亲的母亲，对月姐姐连大气都不曾出。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嘘寒问暖，百般呵护。
也许也就是这种娇纵，造成了月姐姐今天的“忤逆长辈”的结果。
尹静不知道心里的天秤该偏向谁。
尹月坚持的真爱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么不堪？
如果是，月姐姐为什么看不清，如果不是，那是不是就说明长辈们正如月姐姐形容的那样呢？
……
“小镜子，这是华子新寄的照片。
你知道尹月的事吗？”
一水轻声问尹静。
“嗯？不是说结束了吗？
上次大伯母不是逼月姐姐当着大家的面保证分手的？
还说不然断绝母女关系什么的……”
“没用。那个男的手段了得。估计又哄骗着尹月回去了。
这次更不好收场了。
我听见金好婆跟舅舅打电话，就偷听了一耳朵，他们在说尹月怀孕的事。”
“啊？！”
尹静惊讶地照片撒了一地。
“月姐姐这次是真糊涂了。”
尹静真没想到月姐姐这次这么决绝。
爱情真的可以迷了人的双眼吗？
后来的事，让尹静更痛惜。
由于生米煮成了熟饭，尹月的父母不得已亲自出面，打听清楚了男方父母的家庭住址，就千里迢迢赶过去商谈孩子的事了。
这男的家里排行第六，上面有两个姐姐，三个哥哥，父母亲已经年迈了。
家里确实清贫，祖上世代务农，按理说长子也有，让一个儿子做上门女婿也没什么。
可这一对老人偏倔强的很，坚决不答应。
说孙子辈就是生一百个，也不会给一个姓氏给女方。
气得大伯母拉着月姐姐就走。说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家。
大约是这两老人看准了月姐姐死心塌地的心，觉得只这一条，别说女孩子了，就是女方的父母也可以被自己儿子拿捏的死死的。
再加上未婚先孕，这事几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尹月被伯母24小时看管了起来。
那男的和他家里人倒也不着急，就等着尹月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回来祈求收留她们母子俩。
月姐姐因为这一桩事暂时休学了。
尹月最终还是被带去做了手术。
那男的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一波毫不费力地实现阶级跨越，没想到这一家子的父母亲是有主见也狠心的。
他便不愿再在尹月身上花心思，提了分手便开始寻找新的目标了。
……
“其实大舅舅和大舅妈还是果断的。男的要在婚后开始变脸，那才是真可怕。”
一水表哥好像懂得很多。
“这种事我听多了。也真实见识过。”
……
“尹月经过这次事情精神有点不大正常。”
母亲小声说。
“好像去医院住了好一阵子才回到了学校。”
父亲惋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