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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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公元前590年，在彭城有一顾姓人家，这家男主人顾守礼温柔敦厚，悬壶济世以行医为生，因医术高明，在彭城地区颇有名气。娶亲后夫人为他先是生育一个女儿，取名顾小禾，虽说医者仁心，但这顾守礼却对夫人生了一个女孩极为不满，不仅命夫人把女儿当男孩养，令其着男装，不准施粉黛，等到女儿三四岁时更是命其干些粗活，夏日厨热着身，冬日凉水洗衣，是经常的事，并且稍有差池便会招致无端打骂。
顾小禾虽然平日着男装，但终究是女子，自是比男生多了几分清秀之气，双瞳剪水，削肩瘦腰，自然生有一种柔弱之风，尤其是一双眼睛，含笑时顾盼生辉，哭泣时目若秋水，分明是一个玲珑女孩模样。
再说这顾小禾虽身材极为瘦削，却天生得一副硬骨，性格极其刚强，每当父亲责罚她，命她跪下，用木棍敲打其身，她也从不曾往母亲身边躲，任由父亲打骂，在父亲面前亦是不轻易掉一滴眼泪，等到父亲走远时才偷偷抹眼泪。不久顾夫人又诞下一个女孩，取名顾小竹，顾守礼不满之情日益加剧。
顾家隔壁原为一间空屋，荒芜多年无人居住，至顾小禾六七岁时，隔壁便搬进来一户徐姓人家。徐先生停置妥当，在隔壁起了一间学堂。徐家有一个男孩，名叫徐文韬，年龄与顾小禾相仿。徐程远是教书先生，从小对儿子悉心培养，至徐文韬七岁时已熟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诗经》等，可识三千多字。
徐先生安顿好后，有一日便带儿子徐文韬去顾家登门拜访。顾守礼见有客人来访，忙上前迎接。
徐程远道：“顾兄，今迁至兄台隔壁，特来拜访，多有打扰。”
顾守礼道：“兄台不必如此客气，请屋内说话。”说着忙迎进屋内，并命一旁的顾小禾去倒茶：“小禾，去为客人倒茶。”
徐文韬看了看立在院子里的顾小禾，随父亲进到屋内。
徐程远进屋后指着徐文韬说：“这是犬子。”徐文韬拱手向顾守礼行礼道：“文韬见过顾伯父。”
顾守礼端详着徐文韬，只见徐文韬头顶用白色发带束成一个小小的发髻，其余头发整齐的落于脑后，身上着青色长衫，整洁飘逸，眉眼间稚气未脱，眉毛浅淡如烟云，眼神清澈明亮，尤见清秀俊逸，举手投足皆文质彬彬，进而说道：“令郎年纪虽小，却有一股不凡气象，定非池中之物。”
徐程远道：“犬子不才，兄台过奖了。”
说话间顾小禾端着茶碗进来，顾小禾把茶碗放到徐程远旁边的桌子上说：“请伯父用茶。”徐程远问道：“可是令郎？”
顾守礼苦笑着说：“让顾兄见笑了，此乃小女，只是终日男生打扮罢了。”
徐程远听闻说道：“古已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代父杀敌，又有冯勤筝女扮男装都城求学，此皆为女中豪杰，何笑之有呢？”
顾守礼听闻，连连摇头：“我家女子如何比得，徐兄切莫说笑了。”
说话间，顾小禾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大人说话，徐文韬亦是觉得无趣，看顾小禾从房间出去，便也跟出，问道：“你会玩推枣磨吗？”顾小禾回过头呆呆的看着徐文韬，自己终日在家中帮做家务，游戏之类的自然是很少能玩得的。徐文韬接着又说：“你家有枣子吗？”顾小禾说：“我家有一棵枣树，就在后院。”
两个人走到后院，可枣树太高，枣子够不到，徐文韬只好爬到树上，顾小禾抬头看着徐文韬说：“你小心点。”徐文韬信心满满的喊道：“放心，我没事。”
徐文韬摘下来几个青枣，先将一个青枣横着切开，露出里面的核，再把核朝上用竹签三根插上支起来，然后再把一根竹签的两端各插上一个青枣，放在核上面旋转，转的圈越多的人赢。徐文韬先给顾小禾做了个示范，轻轻的推动一端的青枣，青枣就在上面转了起来，两人目不转晴的盯着青枣，青枣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虽说顾小禾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但是推枣磨比的是保持平衡，顾小禾是女生自然更占优势，几局下来是赢多输少，这徐文韬自然是不甘落后，便又加大了难度，在竹签的两端又用小竹签插上了更多的青枣。每次转动两人都紧紧盯着竹签上的青枣，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正当两人在屋外全神贯注、沉浸其中的时候，徐程远作别顾守礼欲回，便对着院子里玩耍的徐文韬说：“文韬，我们要回去了。”徐文韬和顾小竹却仿佛四下无人一样，全无察觉。因连问了几遍没有应答，徐程远便走到徐文韬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文韬，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徐文韬这才意识到父亲在叫自己，便不舍的对顾小禾说：“小禾妹妹，我下次再来找你玩。”顾小禾望着徐文韬的背影，徐文韬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顾小禾，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回去后，徐文韬心心念念着何日再去找小禾妹妹。正思忖之际，远远的看见父亲徐程远手里握着一把剪掉的兔毛走了过来，便问道：“父亲，这是要做什么？”徐程远回答道：“给你做毛笔。”
徐文韬便立在父亲旁边静静观看，只见徐程远先把剪下来的兔毛浸泡在调好的石灰水里去脂；片刻后把兔毛捞起，毛尖对齐，抽去杂毛，仔细进行梳理；齐毛理片完毕后，毛尖对齐把另一端用剪刀剪齐；再将其推成薄片，把薄片折叠成三层，梳理并重复三折六次；后去除杂障，即剔除无锋及倒毛直至干净；紧接着用拇指与食指将薄片卷成圆柱状；其后是墩笔，徐程远用大、中、食三指捏笔尖部位，把笔根在平整石板上墩齐底部；底部墩齐后，用线把其绑定成型；最后用调制好的胶把底部粘于笔身中，即完成。
徐文韬看的目不转睛，惊叹道：“做一支小小的毛笔，居然要这么多道工序？！”
徐程远笑着看着儿子说：“这就像一个人，若要成才，必须反复打磨，方可立于世。”
毛笔完成后，徐程远又拿来刻刀在笔身上刻上“徐文韬”三个字，做了两支交给儿子。徐文韬拿到后爱不释手，心里马上有了主意：“不知小禾妹妹可曾读书，若是送她毛笔，她可喜欢？！”
大约在公元前590年，在彭城有一顾姓人家，这家男主人顾守礼温柔敦厚，悬壶济世以行医为生，因医术高明，在彭城地区颇有名气。娶亲后夫人为他先是生育一个女儿，取名顾小禾，虽说医者仁心，但这顾守礼却对夫人生了一个女孩极为不满，不仅命夫人把女儿当男孩养，令其着男装，不准施粉黛，等到女儿三四岁时更是命其干些粗活，夏日厨热着身，冬日凉水洗衣，是经常的事，并且稍有差池便会招致无端打骂。
顾小禾虽然平日着男装，但终究是女子，自是比男生多了几分清秀之气，双瞳剪水，削肩瘦腰，自然生有一种柔弱之风，尤其是一双眼睛，含笑时顾盼生辉，哭泣时目若秋水，分明是一个玲珑女孩模样。
再说这顾小禾虽身材极为瘦削，却天生得一副硬骨，性格极其刚强，每当父亲责罚她，命她跪下，用木棍敲打其身，她也从不曾往母亲身边躲，任由父亲打骂，在父亲面前亦是不轻易掉一滴眼泪，等到父亲走远时才偷偷抹眼泪。不久顾夫人又诞下一个女孩，取名顾小竹，顾守礼不满之情日益加剧。
顾家隔壁原为一间空屋，荒芜多年无人居住，至顾小禾六七岁时，隔壁便搬进来一户徐姓人家。徐先生停置妥当，在隔壁起了一间学堂。徐家有一个男孩，名叫徐文韬，年龄与顾小禾相仿。徐程远是教书先生，从小对儿子悉心培养，至徐文韬七岁时已熟读《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诗经》等，可识三千多字。
徐先生安顿好后，有一日便带儿子徐文韬去顾家登门拜访。顾守礼见有客人来访，忙上前迎接。
徐程远道：“顾兄，今迁至兄台隔壁，特来拜访，多有打扰。”
顾守礼道：“兄台不必如此客气，请屋内说话。”说着忙迎进屋内，并命一旁的顾小禾去倒茶：“小禾，去为客人倒茶。”
徐文韬看了看立在院子里的顾小禾，随父亲进到屋内。
徐程远进屋后指着徐文韬说：“这是犬子。”徐文韬拱手向顾守礼行礼道：“文韬见过顾伯父。”
顾守礼端详着徐文韬，只见徐文韬头顶用白色发带束成一个小小的发髻，其余头发整齐的落于脑后，身上着青色长衫，整洁飘逸，眉眼间稚气未脱，眉毛浅淡如烟云，眼神清澈明亮，尤见清秀俊逸，举手投足皆文质彬彬，进而说道：“令郎年纪虽小，却有一股不凡气象，定非池中之物。”
徐程远道：“犬子不才，兄台过奖了。”
说话间顾小禾端着茶碗进来，顾小禾把茶碗放到徐程远旁边的桌子上说：“请伯父用茶。”徐程远问道：“可是令郎？”
顾守礼苦笑着说：“让顾兄见笑了，此乃小女，只是终日男生打扮罢了。”
徐程远听闻说道：“古已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代父杀敌，又有冯勤筝女扮男装都城求学，此皆为女中豪杰，何笑之有呢？”
顾守礼听闻，连连摇头：“我家女子如何比得，徐兄切莫说笑了。”
说话间，顾小禾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大人说话，徐文韬亦是觉得无趣，看顾小禾从房间出去，便也跟出，问道：“你会玩推枣磨吗？”顾小禾回过头呆呆的看着徐文韬，自己终日在家中帮做家务，游戏之类的自然是很少能玩得的。徐文韬接着又说：“你家有枣子吗？”顾小禾说：“我家有一棵枣树，就在后院。”
两个人走到后院，可枣树太高，枣子够不到，徐文韬只好爬到树上，顾小禾抬头看着徐文韬说：“你小心点。”徐文韬信心满满的喊道：“放心，我没事。”
徐文韬摘下来几个青枣，先将一个青枣横着切开，露出里面的核，再把核朝上用竹签三根插上支起来，然后再把一根竹签的两端各插上一个青枣，放在核上面旋转，转的圈越多的人赢。徐文韬先给顾小禾做了个示范，轻轻的推动一端的青枣，青枣就在上面转了起来，两人目不转晴的盯着青枣，青枣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虽说顾小禾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但是推枣磨比的是保持平衡，顾小禾是女生自然更占优势，几局下来是赢多输少，这徐文韬自然是不甘落后，便又加大了难度，在竹签的两端又用小竹签插上了更多的青枣。每次转动两人都紧紧盯着竹签上的青枣，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正当两人在屋外全神贯注、沉浸其中的时候，徐程远作别顾守礼欲回，便对着院子里玩耍的徐文韬说：“文韬，我们要回去了。”徐文韬和顾小竹却仿佛四下无人一样，全无察觉。因连问了几遍没有应答，徐程远便走到徐文韬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文韬，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徐文韬这才意识到父亲在叫自己，便不舍的对顾小禾说：“小禾妹妹，我下次再来找你玩。”顾小禾望着徐文韬的背影，徐文韬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顾小禾，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回去后，徐文韬心心念念着何日再去找小禾妹妹。正思忖之际，远远的看见父亲徐程远手里握着一把剪掉的兔毛走了过来，便问道：“父亲，这是要做什么？”徐程远回答道：“给你做毛笔。”
徐文韬便立在父亲旁边静静观看，只见徐程远先把剪下来的兔毛浸泡在调好的石灰水里去脂；片刻后把兔毛捞起，毛尖对齐，抽去杂毛，仔细进行梳理；齐毛理片完毕后，毛尖对齐把另一端用剪刀剪齐；再将其推成薄片，把薄片折叠成三层，梳理并重复三折六次；后去除杂障，即剔除无锋及倒毛直至干净；紧接着用拇指与食指将薄片卷成圆柱状；其后是墩笔，徐程远用大、中、食三指捏笔尖部位，把笔根在平整石板上墩齐底部；底部墩齐后，用线把其绑定成型；最后用调制好的胶把底部粘于笔身中，即完成。
徐文韬看的目不转睛，惊叹道：“做一支小小的毛笔，居然要这么多道工序？！”
徐程远笑着看着儿子说：“这就像一个人，若要成才，必须反复打磨，方可立于世。”
毛笔完成后，徐程远又拿来刻刀在笔身上刻上“徐文韬”三个字，做了两支交给儿子。徐文韬拿到后爱不释手，心里马上有了主意：“不知小禾妹妹可曾读书，若是送她毛笔，她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