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人间无数痴傻酷 > 85. 第八十五章:可勘配否(全) “如果我……

85. 第八十五章:可勘配否(全) “如果我……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渡劫之王天下第一万族之劫重生之都市仙尊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xbiqugex.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话一出, 不止柳扶微,连卓然都愣了一下。

    言知行道“莲花山下,柳小姐曾拦过一辆马车, 你应该有印象吧”

    马车

    言知行这一提,她依稀想起来是有这一茬。

    逍遥门下葬那日,所有人都怪她不肯哭丧,心肠冷,不懂事, 她赌气之下,一个人奔下山。

    在山下,无意间看到有两个大理寺的官差立于一辆华贵的马车前, 正躬身同车中的人说话,看去态度恭谨。

    彼时,她正处于一种被所有人质疑的愤懑与委屈中,看那马车要走,便不管不顾冲上前去,就那么朝车头前一跪, 道“我以性命发誓, 我绝对、绝对没有说谎,恳请大人信我”

    人在绝望的边缘,往往会做蠢事, 实则那时她根本不知道马车内坐着的谁。

    是以,当马车停下, 车中人同意她近上前去, 她反而呆住。

    她依言近上窗前,将之前同其他官差说过的话又讲一遍,未说完, 边上官差忙同车内人解释“殿大人,我等已派人去那山头,未见过什么破庙,也未见到山上有任何尸身”

    车中人沉吟片刻“这位小娘子所述细节允理惬情,并非经不起推敲。”

    他音色年轻,是标准的长安口音,缓慢的语调带着温和,只一句,她眼眶不觉红了。

    阿娘的葬礼她没有哭,但那一刻,一直积攒的失望、委屈以及无法面对现实的压力尽数爆发了出来,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出。

    感受到头顶上的车帘拉开些许,车中应燃着炭火,暖意弥散,一方素帕递来“你的话,我听到了。”

    她怔怔接过,泪眼朦胧中,看到那少年露出好看的下巴和看去略微单薄的肩。

    他道“我相信你,没有撒谎。”

    她鼻尖一酸,几乎是强忍着喉头酸涩“尊下可以查出真凶么”

    “我可尽力一试。只是,你之后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切勿再对外人多言。”

    她忙点头“好,好。”

    “你早些回家,莫要叫家人担心。”

    话音落下,帘子重新放回。她往前一步,脚下松软的雪嘎吱脆响,直到马车驶远,碎雪如倾沙一般,纤尘不染,点尘不惊。

    那段岁月中,她也曾对这未知少年的话抱有期待,后来又过去许久,逍遥门案始终未有回音,她才慢慢死心,只当那人也同其他人一样敷衍自己。

    或者,是他也无能为力。

    都合乎情理,反正她早已接受。

    但此刻听言知行说起马车,往昔那一幕如洪水猛兽朝她的意识汹涌袭来,她难以置信地道“马车里的人是太孙殿下”

    言知行道“不是他还有谁当日驾车的人是我。”

    卓然听明白了,忽一抚掌道“我记得,殿下入大理寺是同年七月,莫非就是因为此案”

    言知行冷哼一声,“逍遥门案无人敢碰,他进大理寺后,第一个接手的就是此案。”

    心头滚起一股很酸很酸的暖流。

    又似有枝条蔓蔓,纠缠撞击着像要开出什么一般。

    她脑子一片空白,已全然说不出话来。

    卓然哎呀了一声“寺正大人,你就别说了。都把人姑娘家说哭了。”

    言知行提起这茬,本来只是想揭太孙的短,见状道“我又没说什么,我只是想说,太孙也有很多事她不知道的”

    说着说着竟似维护,像是年少时的本能犹在。

    于是索性不再多语。

    甘露殿中又是另一番风向。

    圣人动了肝火。

    不为别的,是柳御史委婉地拒绝了赐婚。

    昨夜,柳常安得知左殊同带柳扶微出宫还松了一口气,恨不得为女儿脱离苦海而饮杯庆祝。本想等今夜去左府亲自接她回家,熟料放衙之前被圣人传召。

    圣人也并非一上来就将话挑明,起先还和颜感慨道“听闻昨夜令嫒受惊回府,可好些了”

    柳常安不敢欺君,只道“臣多谢圣人关心,幸得太孙殿下与左少卿相护,小女应无大碍。”

    “本来此次朕除了想为昭仪选伴读,也有意借此机会让诸位爱卿之女择得良婿,哪想啊才入宫几日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柳常安自当配合着说了几句“可惜小女福薄”之类的话,谁知圣人就在后头跟了句“朕有意择令嫒为太孙正妃,未知柳御史意下如何”

    柳常安当即惊慌万状,跪身叩头,声称小女性情顽劣、才疏学浅,不配为太孙妃云云。

    这一番避之而不及的姿态,瞬间令圣人变了颜色。

    消息传到司照耳里时,据说场面已闹得不可开交,不知柳常安又说了什么,圣人一拍桌案,斥他屡屡欺君罔上,甚至将陈年旧事都拎出来掰扯,动静大到直接飘出甘露殿。

    “皇祖父为何指柳御史欺君”司照疾步赶去,于廊中询问卫岭。

    卫岭道“应该是当年圣人有意选柳御史为昭和公主的驸马,他为拒婚,谎称自己早与柳小姐的亲娘有了婚约,后才知那所谓的婚约既无采择之力,也无媒妁之言,本不作数。”

    司照抬指往太阳穴一压“皇祖父突然要为我赐婚,还盯上了柳扶微,只怕是”

    卫岭接话道“是因昨晚的事,皇后的人还是察觉到了”

    看来是。

    昨夜他和左殊同双双失态,掖息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哪怕一清一白都常被误传。

    更何况,本为实情。

    司照赶至时,殿内不止圣人与柳御史一人,不知是否一开始圣人就有施压之意,太子与祁王也都在殿中。

    “朕当年钦点你为探花,后封你为御史,待你可算不薄,”说着将茶盏扔到柳常安身上,怒不可遏,“你倒是厉害,嘴上说着报效,一而再再而推拒亲事,这便是你的侍君之道么”

    “陛下隆恩,臣感念万分。只是小女当初被妖邪劫走,九死一生,无论身心倶不堪负重,实在没有做太孙妃的资格臣愿认罪,辞官回乡,还求陛下念在臣一腔爱女之心,收回成命。”

    司照踱到门前的时候,听到了柳常安如是道。

    虽以不配为由,但宁可辞官也不愿柳扶微当太孙妃,可见其心意决绝。

    他昨夜因受心魔滋扰,人还虚浮,亲闻柳常安拒婚,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不住地从心底翻滚、下沉。

    圣人犹自指着柳常安道“柳常安啊,朕以为你年岁渐长,那倔驴脾气也该有所收敛,今日瞧你这一顿贬损,其他地方不见长进,倒是将朝堂上虚头巴脑的那套用到实处”

    “臣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瞒圣上”

    司照入殿一一行礼,尚未开口,圣人道“朕今日且将话放在这里了,天底下的女子到底谁配得上皇太孙,那得由朕说了算、由皇太孙说了算,轮不着你”

    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子尚在殿中,圣人此言岂非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太子原本板着的脸难看到了极致,偏头望来的目光带着些许隐藏不住的恨意。

    司照心头一震,立即道“皇祖父息怒。孙儿”

    圣人打断道“柳御史口口声声说他的女儿配不上太孙妃之位,呵太孙来得正好,你自己来说,柳娘子可勘配否”

    司照喉头微微一滚。

    他深吸一口气,道“皇祖父,昨夜宫中确实出了点意外,孙儿以为,不妨将遴选延期,等确保各家小姐安然无虞再选不迟”

    “朕只是问你,柳家娘子可勘配否。”圣人道“你若觉不配,朕立时将她逐出名单之列,至于朕要如何治柳御史的罪,太孙就不必再过问了。”

    帝王语意,不容置喙。

    皇祖父就是要试探他的心意。

    更确切地说,皇祖父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甚至察觉到柳扶微可能不愿。

    看来皇祖父今日想逼迫的人,不止是柳常安,还有他。

    司照静默了一瞬,抬眸,迎着皇祖父审视的目光,一字落定“配。”

    殿内几人皆面露惊色。

    柳常安目怔口呆“殿下”

    司照先向柳常安施了一礼,又转向圣人,“只是,孙儿娶妻,定要娶与我情孚意合者。”

    圣人闻言,面色复杂地看向孙儿,但总算口气稍缓“此事好办,姚少监,你去传朕口谕,命柳爱卿之女入宫,且问过她的心意,若她愿意,朕今日下旨赐婚,若然她不愿”

    “若她不愿,孙儿也想再花些时日,付诸诚心与行动。”司照道“既要求娶,自当让柳御史及柳小姐相信,孙儿可勘托付。”

    话毕,不止是太子和祁王,就连圣人都扬起了眉,惊得挤出一堆抬头纹。

    柳常安更是愕到下巴一张,仿似哐当要砸至脚面。

    众人都以为,太孙定会说“若她不愿我不勉强”之类的话,可此言,岂非是在说要是她不愿意,就会一直磨到她愿意为止

    司照抬袖,袖中的手掌绷直“恳请皇祖父许可,让孙儿亲自去接柳小姐进宫。”

    第一更

    乌云没有一丝余白,街上的雾气也越来越浓。

    左殊同应是忙碌了一整日,大理寺中这几桩要案堆积到一块儿,再加上令焰的出现,直到放衙时方才腾出空来。

    好在天未黑,他还来得及带她回柳府一趟。

    只是看她眼角泛红,不知因何事伤心,他只想着等晚上回府再细问。

    柳扶微靠在车壁上,微闭着眼,诸多过往于心潮暗暗浮动。

    难怪,难怪第一次在大理寺见到言知行时,他会问她是否还对绑匪有印象本以为是因为左钰,原来是太孙殿下。

    她一直以为,她说的话,早被人扔在犄角旮旯的角落哪想得到,竟被太孙殿下拾起。

    她忽然间有些分不清,究竟哪一幕才是她与殿下的开始。

    是幼年时阿娘离开阿爹,她路过书摊,一眼看中了画着殿下画本,心中开始了无限遐想与崇拜;

    还是罪业道阿鼻长阶上那一盏向自己靠近的幽灯;

    或是幻林中,那只牵起小念影的手,陪她看盏盏鬼火,告诉她那些鬼火是林中鸟,是乌鸦,松鼠,以及猴子;

    抑或是莲花山下,一道车帘之隔,那个世上唯一一个对她说“我相信你”的少年。

    她的心口好像多出了一点什么,一跳一跃有些失控。

    不同于危境之下给他种情丝绕,不同于慌不择路中夺他情根,不同于熔炉阵前决定留下的生死一瞬。

    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她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司照,关于逍遥门的,关于神灯的,还有关乎她自己的。

    只是想到自己昨夜那般对待太孙,又难免心生懊恼。

    将到柳府时,外头一阵急促地马蹄踢踏之响,车马骤停,她听到外边左殊同的声音“殿下有何贵干”

    殿下

    柳扶微心头一跳,掀开车帘,探出头去。

    前方道上的是一小队右卫率,当头的应是司照。

    “柳小姐就在马车之中吧”他静坐于马背之上,目光微黯注视前方,“我是来带她回宫的。”

    天色阴沉,雾气蔼蔼,谁都看不清谁的脸。

    只听左殊同道“才出来一日,殿下何必如此心急。”

    “非我心急。”司照语气虽轻,却并不拐弯抹角,“皇祖父有意赐婚,正在宫中问柳御史之意。”

    柳扶微心跳漏跳了一拍。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左殊同眸色冷冽,连声音都透出几分寒气“只怕这圣意,本是殿下之意吧”

    司照回视着他,身后的姚少监是皇祖父的人,他无法作任何解释。只道“左少卿若不放心,可与我一起送她入宫。”

    眼看他策马越过来,左殊同握剑一抬,生生拦住“她不愿意。殿下为何一而再再而逼迫她”

    司照道“我没有逼她。”

    左殊同冷笑“圣人赐婚,柳叔自然抗拒。一旦触怒圣意,柳家必将遭难。你现在要扶微进宫,不就是要她表明心意,自愿相嫁么如此行径,与强娶又有何区别”

    司照微微拧眉,脸庞几乎白得没有血色。

    一边的卫岭愀然不悦了“左少卿,本就是柳小姐心仪我们家殿下的,你莫要颠倒黑白”

    左殊同怒极打断道“事已至此,殿下步步为营,无非就是要她不敢说一个不字”

    身后随行的姚少监道“左少卿,我等确实是奉陛下口谕带柳小姐进宫,左少卿若再百般阻挠,那便是违抗圣意了。”

    柳扶微终于听懂,几乎倒吸一口凉气莫非是阿爹当场拒绝了,引发圣怒了

    知父莫若女,她知道,能令太孙殿下亲自出来逮人,显然阿爹是把圣人气上头了。

    她并不知前情,实也觉得这赐婚来得有些莫名,不才刚刚开始擢选么,为何一夜之间忽然定她还是说真如左钰所言,因她忽然离宫,太孙殿下才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她顾不上许多,就这么跳下车,道“左钰,你别说了,我和殿下走。”

    柳扶微跳得着急,一个踉跄差些没有站住。一众视线之下,只看那小娘子身形单薄,脖颈修长,提着裙子,走到司照的马边,试图解释“殿下莫要着恼。此次本就是民女不懂事,未经殿下同意非要出来,和左钰、还有我阿爹都没有关系”

    薄薄的雨雾落在她傍晚在大理寺就哭红的眼角边,她抬起手背飞快抹了一下,看向司照道“我其实,没有不愿意的。”

    她今日未施粉黛,如雪似玉的脸多了两分清冷之姿。本来姚少监还觉得柳御史未免不识时务,此刻见着,又觉得这位柳小娘子被逼到这个份上,摆明是心不甘、情不愿,未免有些可怜。

    左钰立即翻身下马,拉她往后退了一步,压低了声音“扶微,圣人那儿让我去解释,你不必委曲自己”

    “谁告诉你我委曲求全的”

    “别无选择的选择,就是在委曲求全。”

    司照听他们一言一语,手指攥紧马缰,指节泛白。

    眼见说不通,她索性别开左殊同的手,转向司照时,被他身后十几双眼睛齐齐盯着,她也慌乱了“殿下你别听他说的,我、我不这么认为的”

    他坐在马上,俯视而下,视线失焦,根本看不清她的瞳仁。

    唯一看清的是她嘴唇上干涸的血痂,正是昨日在心域里他咬她的位置。

    隐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宛如在被威逼之下,不得已央求着放过她一般。

    他以为自己已然做好准备,似这般突兀且强行带她回去,她定会怨怪自己,可真看她磕磕绊绊说着妥协的话,心口悸痛突如其来,他喉咙发涩“你先上马车。”

    乌云密布的天,悬挂已久的雨终于纷纷坠落,几丝雨掠过两人脸颊。

    她生怕殿下真信了左钰那一套,不听就走,忙探出手去拽他的衣袖,壮起胆子,问“殿下,昨夜你问我的,如果我现在说心甘情愿,可还来得及”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