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和父亲的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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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的小饭馆是一个二层的小沿街房，一楼接待食客，我父母在二楼住，二楼上面还有一个小阁楼，我就住在那个阁楼里。
中午吃完饭，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小睡了一会儿，大约五点多的时候，老妈上来把我叫了起来。
因为我爸在收拾今晚团圆饭的食材，所以老妈就让我去接我爷爷奶奶过来。
我从桌子上拿起老头子那辆老捷达的钥匙，准备往我爷爷住的那个小镇出发。
……
高中以前的每个寒暑假，我都会去爷爷家住一段时间，所以我对这个小镇还是比较熟悉的。
小镇在县城边上，即远离了城市里的喧哗，又能享受城市带来的诸多便利，小镇有山有水，也不失为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我爷爷就我爸一个孩子，在那个中国人口大爆发的年代，属实是不多见。
而我也正儿八经的成了我们老田家的独苗，毕竟两代单传。
我爷爷自己有养老金，老两口身体都硬朗的不行，可能是以前当兵的时候养成的刚毅性格，老两口自己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给我爸或者给我打电话。
我爸也和我说过，他们老两口其实就是不想给自己的子孙添麻烦。
或许，家里的老人能够身体健康安享晚年，就是上天给后代们的最大的福报。
……
等我接上老两口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我接过我爸手里的活，让他去陪我爷爷奶奶聊会儿天。
说实话，我们全家也好久没这样团聚了，上次全家一块儿吃团圆饭还是在春节。
吃饭的时候，我奶奶又和我聊起了我的终身大事。
我也是好说歹说才把这事儿给圆了过去。
……
今晚是我这小半年以来吃的最轻松的一顿晚饭。
因为在家里你不需要有任何的伪装，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只需要回归最原始的自我便可。
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喝太多，毕竟我爷爷年纪大了，我爸也到了各种慢性病缠身的岁数。
一家人坐在一起，不需要喝太多酒，只要氛围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
夜晚如约而至，爷爷奶奶和父母也都已早早的睡下，而我却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中秋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床上，我却发现我的胳膊上有一个“不速之客”。
我对着他惋惜的说道：“既然现在的环境已经不再适合你生存，那我就帮你一把，让你提前进入西方极乐世界，得到永恒的解脱。”
“啪。”
我就一巴掌拍死了那个在我胳膊上“进食”的蚊子，没想到已是初秋的季节，竟然还有蚊子的存在。
……
反正也睡不着，于是我用方便袋去厨房抓了一把花生米，拿了两瓶啤酒，然后顺着我那层阁楼的梯子来到了屋顶。
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我都会来屋顶，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干坐着，因为我感觉在这里能放空心里的一切。
但是从我工作以后，这还是第一次上来。
……
来到以前经常坐的地方，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星，原本被失眠搞的有点烦躁的心情也不由变好了一些。
人一旦进入极度放空的状态，就会不自主的想一些事情。
此时的我又想起了今晚奶奶催我结婚的事儿。
不过家里催婚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二十四五岁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望着头顶的圆月，我自嘲的笑了笑。
“唉～”
“希望在今年能遇到一段美好的缘分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看到有一颗星星闪烁了一下，就像是在回应我这个“孤家寡人“一样。
于是我对着那颗星星笑了笑。
“谢谢。”
……
刚准备打开第二瓶啤酒，可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有人上来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我爸披着衣服上来了。
“爸，你怎么上来了。”
“我刚才去你房间，看你没在，我就猜你来了这里。”
“我妈睡了吗？”
“睡了。”
“你大半夜的不在屋里呆着，来这里做什么。”
我爸来到我旁边坐下，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酒瓶。
“呦，还带着酒呢。”
我嘿嘿一笑，说：“在这么美丽的中秋之夜，喝着酒，对着月亮吟诗作对，岂不美哉？”
“你这毛孩子，跟你老子还臭贫。”
“哈哈……”
……
之后我们父子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除了偶尔有晚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最后是我爸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的画面，他看着我说到。
“你和纪青分手了吧。”
我内心虽然震惊父亲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我也没有选择再隐瞒真相。
于是我坦然的说：“嗯，分手了。”
“是因为她出国学习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次我没有选择正面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我说是因为你儿子没钱？穷？自己不争气不上进？。
于是我反问父亲，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你妈看出来的。”
“哦。”
……
父子间的对话再次停滞，场面又一次陷入寂静。
直到父亲给我递过来一张存折。
……
我拿过那张存折，那张血红色的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我知道这是我父母两人辛苦半辈子的血汗钱。
此时白色的月光也没有了刚才的美好。
它照在红色的存折上形成的视觉冲击，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讽刺。
“爸，你这是干嘛……”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我爸就打断了我说的话。
然后和我说道：“儿子，我也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纪青是因为什么分手，但我猜或许多多少少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还没等我说话，我爸又笑着说。
“你爸这辈子也没多大本事，就会颠个勺炒个菜，也没能给你存下多少钱，这上面的钱应该能够你付个首付。”
“剩下的你就自己慢慢还吧，我和你妈可就不管了，哈哈……”
我知道，父亲是害怕我有心理压力，才用玩笑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
“爸～”
我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
这声“爸”，我是强忍着哭的冲动说出来的。
此时，我才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这一刻，我把“窝囊废”，“没用”，“废物”……，各种标签都贴在了自己身上。
哪怕是纪青和我提分手的那一晚，我都没有现在的感觉。
现在的我才是一个真正的loser。
……
我们家的小饭馆是一个二层的小沿街房，一楼接待食客，我父母在二楼住，二楼上面还有一个小阁楼，我就住在那个阁楼里。
中午吃完饭，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小睡了一会儿，大约五点多的时候，老妈上来把我叫了起来。
因为我爸在收拾今晚团圆饭的食材，所以老妈就让我去接我爷爷奶奶过来。
我从桌子上拿起老头子那辆老捷达的钥匙，准备往我爷爷住的那个小镇出发。
……
高中以前的每个寒暑假，我都会去爷爷家住一段时间，所以我对这个小镇还是比较熟悉的。
小镇在县城边上，即远离了城市里的喧哗，又能享受城市带来的诸多便利，小镇有山有水，也不失为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我爷爷就我爸一个孩子，在那个中国人口大爆发的年代，属实是不多见。
而我也正儿八经的成了我们老田家的独苗，毕竟两代单传。
我爷爷自己有养老金，老两口身体都硬朗的不行，可能是以前当兵的时候养成的刚毅性格，老两口自己能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给我爸或者给我打电话。
我爸也和我说过，他们老两口其实就是不想给自己的子孙添麻烦。
或许，家里的老人能够身体健康安享晚年，就是上天给后代们的最大的福报。
……
等我接上老两口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我接过我爸手里的活，让他去陪我爷爷奶奶聊会儿天。
说实话，我们全家也好久没这样团聚了，上次全家一块儿吃团圆饭还是在春节。
吃饭的时候，我奶奶又和我聊起了我的终身大事。
我也是好说歹说才把这事儿给圆了过去。
……
今晚是我这小半年以来吃的最轻松的一顿晚饭。
因为在家里你不需要有任何的伪装，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只需要回归最原始的自我便可。
晚饭的时候并没有喝太多，毕竟我爷爷年纪大了，我爸也到了各种慢性病缠身的岁数。
一家人坐在一起，不需要喝太多酒，只要氛围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
夜晚如约而至，爷爷奶奶和父母也都已早早的睡下，而我却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中秋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床上，我却发现我的胳膊上有一个“不速之客”。
我对着他惋惜的说道：“既然现在的环境已经不再适合你生存，那我就帮你一把，让你提前进入西方极乐世界，得到永恒的解脱。”
“啪。”
我就一巴掌拍死了那个在我胳膊上“进食”的蚊子，没想到已是初秋的季节，竟然还有蚊子的存在。
……
反正也睡不着，于是我用方便袋去厨房抓了一把花生米，拿了两瓶啤酒，然后顺着我那层阁楼的梯子来到了屋顶。
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我都会来屋顶，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干坐着，因为我感觉在这里能放空心里的一切。
但是从我工作以后，这还是第一次上来。
……
来到以前经常坐的地方，抬头看着漫天的星星，原本被失眠搞的有点烦躁的心情也不由变好了一些。
人一旦进入极度放空的状态，就会不自主的想一些事情。
此时的我又想起了今晚奶奶催我结婚的事儿。
不过家里催婚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二十四五岁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望着头顶的圆月，我自嘲的笑了笑。
“唉～”
“希望在今年能遇到一段美好的缘分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看到有一颗星星闪烁了一下，就像是在回应我这个“孤家寡人“一样。
于是我对着那颗星星笑了笑。
“谢谢。”
……
刚准备打开第二瓶啤酒，可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有人上来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我爸披着衣服上来了。
“爸，你怎么上来了。”
“我刚才去你房间，看你没在，我就猜你来了这里。”
“我妈睡了吗？”
“睡了。”
“你大半夜的不在屋里呆着，来这里做什么。”
我爸来到我旁边坐下，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酒瓶。
“呦，还带着酒呢。”
我嘿嘿一笑，说：“在这么美丽的中秋之夜，喝着酒，对着月亮吟诗作对，岂不美哉？”
“你这毛孩子，跟你老子还臭贫。”
“哈哈……”
……
之后我们父子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除了偶尔有晚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最后是我爸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的画面，他看着我说到。
“你和纪青分手了吧。”
我内心虽然震惊父亲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我也没有选择再隐瞒真相。
于是我坦然的说：“嗯，分手了。”
“是因为她出国学习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次我没有选择正面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我说是因为你儿子没钱？穷？自己不争气不上进？。
于是我反问父亲，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是你妈看出来的。”
“哦。”
……
父子间的对话再次停滞，场面又一次陷入寂静。
直到父亲给我递过来一张存折。
……
我拿过那张存折，那张血红色的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我知道这是我父母两人辛苦半辈子的血汗钱。
此时白色的月光也没有了刚才的美好。
它照在红色的存折上形成的视觉冲击，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讽刺。
“爸，你这是干嘛……”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我爸就打断了我说的话。
然后和我说道：“儿子，我也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纪青是因为什么分手，但我猜或许多多少少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还没等我说话，我爸又笑着说。
“你爸这辈子也没多大本事，就会颠个勺炒个菜，也没能给你存下多少钱，这上面的钱应该能够你付个首付。”
“剩下的你就自己慢慢还吧，我和你妈可就不管了，哈哈……”
我知道，父亲是害怕我有心理压力，才用玩笑的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
“爸～”
我说话的声音已经变了。
这声“爸”，我是强忍着哭的冲动说出来的。
此时，我才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这一刻，我把“窝囊废”，“没用”，“废物”……，各种标签都贴在了自己身上。
哪怕是纪青和我提分手的那一晚，我都没有现在的感觉。
现在的我才是一个真正的los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