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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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乌乐依糊里糊涂的多了个教酿酒的便宜师傅，每隔三四日，巴尔召蒙便过来带她去浣花苑，凌空来凌空走的，也不叫其他人瞧见，乌乐依现在自己住一个帐篷，又不爱出门，有阿珠在那遮掩，偶尔消失两三个时辰也不引人瞩目。
这便宜师傅虽然性格强势，手艺是真得好，整日带着她围着酿酒的蒸桶讲解，又大方，各种酿酒的材料由着乌乐依糟蹋，若说她开头还有几分抵触心思，到了后面叫起老师就再没半分磕巴了。
对有真本事的人，乌乐依向来敬重，她对酿酒又很有兴趣，加上系统辅助，学习进度称不上一日千里，也是一日百里，连见多识广的牡丹都夸她是酒童子转世，每日见她都笑眯眯的。
不过天底下没不漏风的墙，巴尔召蒙虽然隐身红尘，到底还是六星以上的大宗师，而她拜师的牡丹，亦是来历不凡，乌乐依与他们的结交虽然低调，但时间长了，耳目灵醒的大氏族能不偷偷关注么？
某日，孤松城内的长者在聊天中不经意间提起她，直言聪慧殊色，当为尼格尔斯家的明月，长者身份不低，消息一传出去，外间指摘乌乐依体弱的人瞬间减少了很多。
“老友想给他的小朋友撑腰，偏偏自己不想出面，劳动我提两嘴；”都如德看着找来的小侄孙，淡淡的道，“那小姑娘你也见过，我还记得你形容她像溟朦海上的云朵和月亮。”
孤松牧赤瞪大了那双像猫儿的眼瞳，“原来是她。”
闻言，都如德不禁瞧了他一眼，这个小侄孙虽然天赋很好，但在男女之事上很有几分不开窍，看来能让老友欠人情的这个小姑娘确实不一般啊。
溟朦海上的篝火会总是在立秋后停歇，那时浣花苑也会闭门歇业，牡丹也必须返回东陆，于是乌乐依的酿酒事业由此暂停了，正好，裴先生再次来访。
他的第二次到来明显让族里吓了一跳，尤其是几位族老长辈，不过仍然是很恭敬地接待了他，然后乌乐依的大氏族求学之旅再次中断，这让她对裴先生的来历有了更多揣摩，但是出于礼貌，她并没有偷偷用系统查询。
第二晚乌乐依便按照约定在昂沁山上等来了裴先生。
只见他依旧穿着一身绛色的儒袍，带着几分模糊了年岁的儒雅，看着她的目光很温和，但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乌乐依小心翼翼地把画集递给他，“裴先生，谢谢您的画集，乌乐依受益匪浅。”
“是吗？那我便考考你，”裴先生随手接过画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慢悠悠地开口道，“郁非星是火红色，岁正星是青芒色，若要你用留白技法，你当如何画出它们？”
他骤然提问，把乌乐依吓得是心里一咯噔，不过这个问题她认真研究过，自认是学通了的，于是凝了凝神，道，“裴先生，郁非星比岁正星体积要大，颜色鲜艳，可以用留白法做出灼灼燃烧的样子，笔触可飘逸点，岁正星是稼樯星，可用留白体现其生机温润，笔触要更细腻。”
“不错，看来这一年你的确有下苦功，”裴先生听着，忽然放下手中的扇子，又细细打量了乌乐依片刻，拿出一副字帖笔墨和一本棋谱，“看你有几分灵性，以后下课了便跟着我学围棋吧。”
说完他便径直走下山，乌乐依抱着东西，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她这是又被先生开小灶了？
她明明想当咸鱼，为什么总是天降热心老师？
可惜乌乐依毫无反抗能力，最后也只能再次开始了放学后补课的学生生涯，幸好，在裴先生这学下棋并不是一件枯燥的事，虽然整日都要绞尽脑汁，但是休息时间裴先生会给她讲雍朝的故事，除了偶尔的毒舌，也算是痛并快乐着？
族里在知道裴先生私下给她开小灶后，了解一些内情的自然大喜过望，连三族老偶尔瞧见她都会和蔼地打声招呼了。
不过因为她今年又放弃了去大氏族求学，乌乐依的舅舅克什在得知消息后很是疑惑，于是遣亲信来问阿妈。
阿妈不好瞒着哥哥便告知了裴先生的存在，得知消息后，克什居然亲自送了族里原本要去大氏族的几个孩子过来拜师，并且带了非常厚重的拜礼。
面对呼伦和克什上门后的请求，裴先生倒没有拒绝，很敞亮地道，“有教无类，我并不反感再多教几个孩子，只是，必须达到我的要求才行。”
“裴先生您说的是。”
闻言，克什是满口应是，半点不敢讨价还价，任由裴先生在那出题，最后七个人里只有两个通过考验留了下来。
即便如此，看到结果的克什脸上依旧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喜悦，退出裴先生的帐篷后，他很是好好感谢了一番呼伦才离开了营地。
直到这时，包括雅加在内的几个晚辈才知道族里居然把裴先生来这小住的消息瞒得如此严实，连有姻亲的盟交都没有透露消息。
乌乐依暗暗揣测，看起来并不是族里的私心，所以是裴先生的要求？
“裴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就连塔雅都私下拉着阿爸追问起来，呼伦什么也没透露，只是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他们一番话。
“裴先生是个大能人，愿意教你们是你们的机遇，好好学，或许后半生都能受益。”
他们几个本来听裴先生讲课就是打起十分精神，这下更是鼓足了十二分干劲，课外碰到裴先生的态度那尊崇的，和看到族里的大合萨也差不离了，除了乌乐依，虽然她私下吐槽裴先生的次数也少了那么一两次。
毕竟其他人不知道，乌乐依知道啊，披着神仙皮的裴先生下棋的时候就是个狗狐狸，能气死个人的那种，偏偏乌乐依又从来下不赢他，所以不管他的来历再怎么不凡，滤镜已破的乌乐依偶尔大逆不道起来还是想扎他小人。
人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走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来年开春，裴先生再次准备返回东陆，这次他没留下再次造访的约定，但是给乌乐依留了一副棋子当生日礼物。
栅栏前的空地上，雪已经化光了，冒出了点点新绿，裴先生一手牵着他的白马站在栅栏外，送行的少年少女则站在大门那。
他的目光依旧温和，扇子点了点少女手里的棋盘，道，“乌乐依，这副棋子能锤炼你的精神力，但记住不要逞强，否则一旦脱力你便会陷入幻境。”
“学生知道了，裴先生，您要多保重。”乌乐依点头应道，她有很多不舍与感激，但聚散有时，不该强求，若是有缘，和裴先生总有再见面的机会。
“保重。”裴先生淡淡一笑，再没多叮嘱什么，翻身上马，马蹄声里他的身影很快便化成了一个小点。
没人盯着自己下棋和毒舌，乌乐依很是不自在了几天，不过她很快便没时间伤感了，因为她的另一个老师牡丹在数日后从东陆回来了。
牡丹这次回来的时间很早，比浣花苑开业提前了至少一个月，不过师徒俩许久没见，乌乐依光顾着开心，直到三天后酿酒课程重开，乌乐依发现牡丹居然也变成了魔鬼老师，对她酿酒的要求忽然拔高了数倍。
要知道上次牡丹临走前她才刚刚学完酿酒的工序，这次一开头，居然就是三酿法起步了，而且牡丹还拿出了一叠方子要她通通背下。
乌乐依顿时心中生疑，只是一来她这位老师思维模式奇葩，开口闭口便是天才就要用天才的办法学习，二来唯一知道点啥的巴尔也像个锯嘴葫芦，没得法，她只能埋头苦学，加上还要练棋画画，就连塔雅的邀约，她五次里也最多只能应下一次了。
就这样，乌乐依糊里糊涂的多了个教酿酒的便宜师傅，每隔三四日，巴尔召蒙便过来带她去浣花苑，凌空来凌空走的，也不叫其他人瞧见，乌乐依现在自己住一个帐篷，又不爱出门，有阿珠在那遮掩，偶尔消失两三个时辰也不引人瞩目。
这便宜师傅虽然性格强势，手艺是真得好，整日带着她围着酿酒的蒸桶讲解，又大方，各种酿酒的材料由着乌乐依糟蹋，若说她开头还有几分抵触心思，到了后面叫起老师就再没半分磕巴了。
对有真本事的人，乌乐依向来敬重，她对酿酒又很有兴趣，加上系统辅助，学习进度称不上一日千里，也是一日百里，连见多识广的牡丹都夸她是酒童子转世，每日见她都笑眯眯的。
不过天底下没不漏风的墙，巴尔召蒙虽然隐身红尘，到底还是六星以上的大宗师，而她拜师的牡丹，亦是来历不凡，乌乐依与他们的结交虽然低调，但时间长了，耳目灵醒的大氏族能不偷偷关注么？
某日，孤松城内的长者在聊天中不经意间提起她，直言聪慧殊色，当为尼格尔斯家的明月，长者身份不低，消息一传出去，外间指摘乌乐依体弱的人瞬间减少了很多。
“老友想给他的小朋友撑腰，偏偏自己不想出面，劳动我提两嘴；”都如德看着找来的小侄孙，淡淡的道，“那小姑娘你也见过，我还记得你形容她像溟朦海上的云朵和月亮。”
孤松牧赤瞪大了那双像猫儿的眼瞳，“原来是她。”
闻言，都如德不禁瞧了他一眼，这个小侄孙虽然天赋很好，但在男女之事上很有几分不开窍，看来能让老友欠人情的这个小姑娘确实不一般啊。
溟朦海上的篝火会总是在立秋后停歇，那时浣花苑也会闭门歇业，牡丹也必须返回东陆，于是乌乐依的酿酒事业由此暂停了，正好，裴先生再次来访。
他的第二次到来明显让族里吓了一跳，尤其是几位族老长辈，不过仍然是很恭敬地接待了他，然后乌乐依的大氏族求学之旅再次中断，这让她对裴先生的来历有了更多揣摩，但是出于礼貌，她并没有偷偷用系统查询。
第二晚乌乐依便按照约定在昂沁山上等来了裴先生。
只见他依旧穿着一身绛色的儒袍，带着几分模糊了年岁的儒雅，看着她的目光很温和，但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乌乐依小心翼翼地把画集递给他，“裴先生，谢谢您的画集，乌乐依受益匪浅。”
“是吗？那我便考考你，”裴先生随手接过画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慢悠悠地开口道，“郁非星是火红色，岁正星是青芒色，若要你用留白技法，你当如何画出它们？”
他骤然提问，把乌乐依吓得是心里一咯噔，不过这个问题她认真研究过，自认是学通了的，于是凝了凝神，道，“裴先生，郁非星比岁正星体积要大，颜色鲜艳，可以用留白法做出灼灼燃烧的样子，笔触可飘逸点，岁正星是稼樯星，可用留白体现其生机温润，笔触要更细腻。”
“不错，看来这一年你的确有下苦功，”裴先生听着，忽然放下手中的扇子，又细细打量了乌乐依片刻，拿出一副字帖笔墨和一本棋谱，“看你有几分灵性，以后下课了便跟着我学围棋吧。”
说完他便径直走下山，乌乐依抱着东西，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她这是又被先生开小灶了？
她明明想当咸鱼，为什么总是天降热心老师？
可惜乌乐依毫无反抗能力，最后也只能再次开始了放学后补课的学生生涯，幸好，在裴先生这学下棋并不是一件枯燥的事，虽然整日都要绞尽脑汁，但是休息时间裴先生会给她讲雍朝的故事，除了偶尔的毒舌，也算是痛并快乐着？
族里在知道裴先生私下给她开小灶后，了解一些内情的自然大喜过望，连三族老偶尔瞧见她都会和蔼地打声招呼了。
不过因为她今年又放弃了去大氏族求学，乌乐依的舅舅克什在得知消息后很是疑惑，于是遣亲信来问阿妈。
阿妈不好瞒着哥哥便告知了裴先生的存在，得知消息后，克什居然亲自送了族里原本要去大氏族的几个孩子过来拜师，并且带了非常厚重的拜礼。
面对呼伦和克什上门后的请求，裴先生倒没有拒绝，很敞亮地道，“有教无类，我并不反感再多教几个孩子，只是，必须达到我的要求才行。”
“裴先生您说的是。”
闻言，克什是满口应是，半点不敢讨价还价，任由裴先生在那出题，最后七个人里只有两个通过考验留了下来。
即便如此，看到结果的克什脸上依旧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喜悦，退出裴先生的帐篷后，他很是好好感谢了一番呼伦才离开了营地。
直到这时，包括雅加在内的几个晚辈才知道族里居然把裴先生来这小住的消息瞒得如此严实，连有姻亲的盟交都没有透露消息。
乌乐依暗暗揣测，看起来并不是族里的私心，所以是裴先生的要求？
“裴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就连塔雅都私下拉着阿爸追问起来，呼伦什么也没透露，只是语重心长地嘱咐了他们一番话。
“裴先生是个大能人，愿意教你们是你们的机遇，好好学，或许后半生都能受益。”
他们几个本来听裴先生讲课就是打起十分精神，这下更是鼓足了十二分干劲，课外碰到裴先生的态度那尊崇的，和看到族里的大合萨也差不离了，除了乌乐依，虽然她私下吐槽裴先生的次数也少了那么一两次。
毕竟其他人不知道，乌乐依知道啊，披着神仙皮的裴先生下棋的时候就是个狗狐狸，能气死个人的那种，偏偏乌乐依又从来下不赢他，所以不管他的来历再怎么不凡，滤镜已破的乌乐依偶尔大逆不道起来还是想扎他小人。
人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走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来年开春，裴先生再次准备返回东陆，这次他没留下再次造访的约定，但是给乌乐依留了一副棋子当生日礼物。
栅栏前的空地上，雪已经化光了，冒出了点点新绿，裴先生一手牵着他的白马站在栅栏外，送行的少年少女则站在大门那。
他的目光依旧温和，扇子点了点少女手里的棋盘，道，“乌乐依，这副棋子能锤炼你的精神力，但记住不要逞强，否则一旦脱力你便会陷入幻境。”
“学生知道了，裴先生，您要多保重。”乌乐依点头应道，她有很多不舍与感激，但聚散有时，不该强求，若是有缘，和裴先生总有再见面的机会。
“保重。”裴先生淡淡一笑，再没多叮嘱什么，翻身上马，马蹄声里他的身影很快便化成了一个小点。
没人盯着自己下棋和毒舌，乌乐依很是不自在了几天，不过她很快便没时间伤感了，因为她的另一个老师牡丹在数日后从东陆回来了。
牡丹这次回来的时间很早，比浣花苑开业提前了至少一个月，不过师徒俩许久没见，乌乐依光顾着开心，直到三天后酿酒课程重开，乌乐依发现牡丹居然也变成了魔鬼老师，对她酿酒的要求忽然拔高了数倍。
要知道上次牡丹临走前她才刚刚学完酿酒的工序，这次一开头，居然就是三酿法起步了，而且牡丹还拿出了一叠方子要她通通背下。
乌乐依顿时心中生疑，只是一来她这位老师思维模式奇葩，开口闭口便是天才就要用天才的办法学习，二来唯一知道点啥的巴尔也像个锯嘴葫芦，没得法，她只能埋头苦学，加上还要练棋画画，就连塔雅的邀约，她五次里也最多只能应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