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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星祭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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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雅!塔雅!”

    若说有什么奇怪的事,那便是塔雅再不来她的帐篷看她酿酒了,也不来找她出门去溟朦海或者打猎了,四五天都难得和她说两句话,还比不上一道在裴先生那学习的同窗。

    这不正常,他们兄妹四人一向亲密,便是最忙的大哥,晚上见面也能唠嗑两句,何况塔雅在她面前一向很有长姐风范,从小就很护着她,生怕她被人欺负。

    乌乐依不明就里,每次想和塔雅谈谈,没两句塔雅就找借口避开她了,她跑去问阿贡,阿贡道塔雅一切如常,没有麻烦事,相反身边的朋友比原来更多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偷偷问了大哥,雅加大概是察觉到了,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只说要她耐心等待,她和塔雅之间的隔阂只有时间能解决。

    乌乐依看起来聪慧敏锐,其实一直独来独往的她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雅加要她等,她也只得等了。

    就这样等啊等啊,等到立秋后裴先生都来了,她和塔雅的关系还是不尴不尬的,这让乌乐依心里颇为失落和不安,在昂沁山上奏琴的时候也难免泄出一点忧思。

    “不过一年,你便能将这首《古颂》掌握到这种程度,确实有几分天赋。”

    裴先生站在一旁听着,低头望向她,“只是此曲曲韵素来舒朗,您的琴音却有些凝涩缠绵,是有什么心事吗?”

    这是他来的第四个冬天,这次尼格尔斯家的态度变得自然了,仿佛习惯了他每年都来,他和这个小姑娘的牵扯亦越来越深,她确实是心有七窍,天赋卓群,就算不能修炼,将来也定会在九州大地上留下属于她的传说。

    不过关系亲近了,对她的关注难免会更多几分,她表面上对他恭敬如师,其实打心底里从没畏他敬他过,反而一直藏着些许戒备,这个发现让他忽然想逗逗她,看她什么时候露马脚。

    “塔雅,塔雅忽然不理我了,我俩也没吵架,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其实只是试探性地问了问,但或许是乌乐依迷茫难过太久了,面前又是向来啥都看得清的裴仙人,她忍不住,絮絮叨叨的把最近发生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真的想不通嘛。

    望着垂头抱着自己丧成一朵蘑菇的乌乐依,裴先生不由得莞尔一笑。

    这真是身在局中,不辨黑白,这小丫头到底是聪慧还是痴笨,怎么如此迟钝?她都没发现她的阿爸忽然又对他殷勤起来了吗?

    “想不通的事便先放下,以后自见分晓。”也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恶趣味,裴先生同样没挑破窗户纸,反而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一个字,等。

    乌乐依从来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也执拗得很,既然都要她等,那便继续等罢。

    她重新静下心,继续折腾起自己课业,不出意外,裴先生又给她布置了新任务,学煮茶。

    茶艺不难学,乌乐依也只求会,不求精深,主业还是在下棋和弹琴这,因为心里有烦心事,她学起来好像比前几年还专注了几分。

    是以等开年她送裴先生返回东陆的时候,和裴先生下棋已经能挣扎到近百子了,也算意外之喜,至于琴么,裴先生说她大概生来就是学琴的。

    然后便到了三月,她的十岁生日,这是第一个整生日,阿爸送了乌乐依一把代表成人的小银刀,一个月后,她将来迎来自己的祭坛仪式。

    这段时间,阿爸阿妈没事便来她的帐篷转转,裁衣服打首饰,雅加则是给她送搜罗来的话本,阿贡更露骨点,翻来覆去讲各种小故事,企图证明蝶印也是有用的,便是塔雅,也来看了她两回。

    相比至亲的担忧,乌乐依的表现则很是淡定,她是真的不慌,五年,已经够她好好迎接自己的命数了。

    很多年后她回想那一天,都觉得命运实在是爱和自己开玩笑,不过命运如果真按照她预料的那样走了,可能她未来的路便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所以,还是应该感谢命运的照弗罢。

    祭坛仪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大事,当然不能有风有雨,族内的合萨很早便定下了一个艳阳高照的晴朗日子。

    也许是因为她是族长的女儿,所以当日乌乐依也是一个人进祭坛的。

    “祈!”

    一点眉心,她慢慢抬头,准备好好感受下蝶印凝成后身体的变化,但是,发生了什么?

    望着头顶一个接一个浮现的主星幻影,乌乐依有点傻眼。

    这是什么情况?她围观祭坛仪式也有四五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出现主星!

    不待她反应,幻影忽然光芒大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少女的眉心。

    她的身上渐渐泛起各色荧光,乌乐依下意识的合眼,感受着不断冲入脑海的各种意象。

    “这是,星祭师的传承?”

    半晌,她缓缓睁眼,喃喃道,声音里流露出些许不可置信。

    她成星祭师了?

    乌乐依脑子陡然乱成一团浆糊,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不止她,围观的人群也僵在那里,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安静仿佛能听见虫鸣,就连离得最近的雅加和阿贡也犹豫着,不敢走进祭坛。

    直到得到消息的合萨冲了过来,拉住她便进了主帐。

    那白头发白眉毛的兀济合萨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足足半个时辰,然后便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暗哑,“你看到了几颗主星?”

    “大概十颗,还是十二颗?”乌乐依咬了咬嘴唇,她受冲击太大,其实有点记不清了,但是肯定不少于十颗。

    “你保证?”

    或许是合萨的神色太恐怖,乌乐依再次认真回想片刻,笃定地点了点头,“嗯,至少不低于十颗。”

    闻言,兀济合萨的神情逾发凝重,他忽然退后三步,朝着乌乐依跪下。

    “兀济合萨,您这是做什么?”乌乐依一愣,骇得连连后退。

    只见兀济双手合十,缓缓地低下头,姿势宛如朝拜天神,“请您答应兀济,出了这顶帐篷,除了你阿爸阿妈,谁问都不要答!”

    “我知道了,您起来罢!”

    乌乐依虽然不懂,但是合萨的举动表明了一切,她别无选择。

    其后,领地内的守卫很是戒严了几天,族看起来族里很想将她成为星祭师的事低调处理。

    只是她的名声实在响亮,前面又没做任何准备,消息一经漏出便再也拦不住,飞快地席卷了整个瀚州,因十二主星连环假成双月异象,彤云之月的名号随之遍传七部。

    事已至此,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只是乌乐依生活由此发生了巨变,她不能再随意离开领地,一出门身边便跟着族里的隐卫,族人见到她也如同见到阿爸那样礼敬起来,这些都让她不适应了好久。

    年中,已是三星武师的大哥跟着阿爸去了极北关,他身负雷龙印,在战场上一举成名,入了瀚州潜龙榜前一百,留在领地的阿贡和塔雅修习一发刻苦,乌乐依则开始尝试勾勒祭图。

    某一日,她忽然福至心灵,原来棋是符阵,字是符文,画是幻形,琴是幻音。

    裴先生教她的,从来都是有的放矢。

    五月,一直躲着乌乐依的塔雅忽然约她去花海看蝴蝶,两人好不容易出了门,在花海边聊着聊着,乌乐依忍不住抱怨了。

    “十岁以前,族里的伙伴也好,其他部落的同窗也好,比我大的哥哥会送我皮毛织的褥子,小马驹,或者自己磨的木弓,自己制的牛角项链,比我小的弟弟手工不好,但他们会送我野花,乳酪和牦牛肉,”乌乐依穿着白色牧马袍,一面掰着手指,一面幽怨地看着姐姐塔雅,“可为什么我十岁一过,他们不仅什么都不送了,也不来找我玩,也不靠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