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红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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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磨磨蹭蹭又半天，百里芜珩才把言千语送回府。
具体来说，是相府后院的一条巷子里，红檀正在那等着。
随后，言千语领着红檀故意从大门进的，以表明她只是出去了一天，才没有夜不归宿！
而相府门口的守卫也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们府里的小姐神出鬼没的，进出时常也不一定过这大门。唉，习惯了，习惯了……
宛然居。
言千语刚回，无弦就奔了过来，跟她说起今日学堂里发生的事。
她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得到，这小子适应能力不错，几日功夫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
黄昏时分，奶娘把无弦叫过去洗头。
说起来，院里的人都挺喜欢无弦的，尤其是奶娘，都快当亲儿子养了。
嗯，还有他爹。
“无弦的头发长得好快哦！”
言千语坐在秋千上，看着正在洗头的无弦，悠悠说道。
“姐姐，无弦什么时候才能像其他人一样束发？”
“再过个一年半载吧。”
“要那么久哇？”
“那当然了。没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小无弦的头发也是这样。”
“姐姐，能不能在称呼我的时候把那个‘小’自去掉？”
“咋地，不乐意呀？”
“姐姐开心就好……”
“哈哈……”
待无弦折腾完后，便开始用晚膳。
只是，言卿然却在这时来了，府里的下人则赶紧从大厨房端了些膳食过来。
没办法，宛然居的小厨房可没做言卿然的饭！
而言千语忽然发现，言卿然最近有点闲。
不仅有时间监督无弦学习，还有空往她宛然居里跑!
这做丞相的难道还有淡季？
而吃完饭，言卿然又兴致盎然地拉着言千语聊天。
“语儿啊，以后爹爹多陪陪你可好？”
“当然好啦！不过，爹爹近来不忙？”
“嗯，没什么可忙的。语儿不也说了，这朝廷又不是爹爹一个做官的……”
“爹爹这是想通透了？”
“唉，要是早些年能想明白，还能多陪陪你娘亲……”
“爹爹想娘亲了……”
“快十年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言卿然说着忽地起了身，望向那满天繁星。
“嗯，我和哥哥也都长大了，娘亲若是知道了，定会开心的吧……”
“语儿啊，爹爹跟你讲讲你娘亲的故事吧……”
“好。”
遂，言卿然跟言千语聊了许久许久，他眼中有泪光，心中有怀念，唯独没有期待……
若他爱得少一点，或许他下半生还能寻一人终老，可是他爱得太满太满了！哪怕他能少一丁点，言千语都想给自己找个后妈！可是，不能啊！
犹忆当年，江南水乡，鲜衣怒马，皎皎少年；温婉清丽，陶家姑娘……
是夜，言千语不知是受言卿然影响还是什么，又失了眠。
“红檀，我问你几个问题呗！”
“小姐请问。”
“以前的璃亲王戴面具吗？”
“不戴。”
“那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言千语忽然忆起第一次见百里芜珩时，他就一脸疑惑，疑惑她怎么不记得他。原来如此!
后来，这个男人为了在她面前掩藏身份，每次见她还特地戴个面具，连耳边的痣都不放过！
“还有啊，他的声音怎么能不一样的？”
“其实并无太大区别，不过是在抑扬顿挫上故意为之罢了。”
“懂了。”
是无痕公子时，他的声音是上扬的，是璃亲王时，声音要沉上许多。
现在的百里芜珩，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伪装，是最自然最真实的声音。
“那个，寒毒是怎样的？”
“内冷外热。内力损耗和受寒都会引发体内的寒毒。犯病的时候，还会咳得厉害。药王谷每年只能炼制出十枚用以压制和缓解王爷体内寒毒的药丸。除此之外，热浴也有一定的压制效果。但，此毒暂时无解。”
闻此，言千语才明白，原来她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
而他昨夜为了压制合欢香的药性却躲进了冰库里，可是以他身中寒毒来说，是不能待在那种地方的啊!
还有，那次他咳得那么厉害，大概也是寒毒发作了，而她还是那个始作俑者……
可他从始至终就没怪过她半分啊！
“他这一身寒毒又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王爷知道的更清楚。红檀不敢妄言。”
红檀说着，忽地敛了神色。见此，言千语没再追问下去。但想来，并不是意外。
“好吧。那这些事，红檀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说起来，这些都是机密，而王爷亦不想让小姐为他忧心。红檀私自跟小姐说这些，是因为红檀打从心底希望小姐能多在意王爷几分。王爷他这些年……很不容易……”
“明白了……”
言千语看得出来，红檀的眼里有太多感慨。
原本她选择问红檀而不是直接问百里芜珩，就因为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告诉她，寒毒发作的时候有多痛苦，他又经受了多少磨难……
“那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小姐想知道红檀的真实身份吗？”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但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红檀不是大夏国人。红檀的家乡在北戎。”
“诶？”
“小姐很诧异？”
“当然了，这个我可没想到哦！”
“小姐想听红檀的故事？”
“想！如果你愿意的话。”
沉默。
就当言千语以为红檀不会说的时候，她却开口了……
“红檀原姓乌。北戎乌氏在北戎王城也算个大家族。约十一年前的那日，乌氏遭小人构陷，全族覆灭。而那日正是红檀与三王子的大婚之日。只是红檀没等来自己的夫君，却等来一场大火，最后却是当时偷偷跑入王府探听消息的王爷将红檀救了出来。那年，他还只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少年……”
言千语听着直接愣住了，还没来及感叹，红檀又说了起来……
“红檀当时的脸已被烧伤，更是几度寻死，是王爷想方设法将我送到了药王谷。整整一年，红檀才算真的活了过来。自此，红檀便改头换面留在了王爷身边。”
“那，你没想过报仇吗？”
“报过了啊！五年多以前，漠北城一战，该死的都死了！”
红檀眼里闪着泪光，还有几分自嘲。
原来，亦是孤独之人！
只是没想到，当年让百里芜珩一战成神的漠北城一战还有红檀的功劳……
“小姐也不必替红檀觉得悲伤，也不要怀疑王爷的用心。王爷可怜红檀的遭遇，从未以恩情加以胁迫和利用。即便他一开始存了那样的心思，红檀也心甘情愿。而红檀后来做的，亦谈不上叛国，不过是要了个公道罢了！”
言千语质疑的话还没说出口，红檀已解释完毕。
是啊，红檀不笨，百里芜珩有没有利用她，她自是心知肚明的。
而言千语却意识到，百里芜珩这个人，她越是了解，就越是心疼他，越想暖着他……
终是磨磨蹭蹭又半天，百里芜珩才把言千语送回府。
具体来说，是相府后院的一条巷子里，红檀正在那等着。
随后，言千语领着红檀故意从大门进的，以表明她只是出去了一天，才没有夜不归宿！
而相府门口的守卫也见怪不怪了。反正他们府里的小姐神出鬼没的，进出时常也不一定过这大门。唉，习惯了，习惯了……
宛然居。
言千语刚回，无弦就奔了过来，跟她说起今日学堂里发生的事。
她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得到，这小子适应能力不错，几日功夫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
黄昏时分，奶娘把无弦叫过去洗头。
说起来，院里的人都挺喜欢无弦的，尤其是奶娘，都快当亲儿子养了。
嗯，还有他爹。
“无弦的头发长得好快哦！”
言千语坐在秋千上，看着正在洗头的无弦，悠悠说道。
“姐姐，无弦什么时候才能像其他人一样束发？”
“再过个一年半载吧。”
“要那么久哇？”
“那当然了。没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小无弦的头发也是这样。”
“姐姐，能不能在称呼我的时候把那个‘小’自去掉？”
“咋地，不乐意呀？”
“姐姐开心就好……”
“哈哈……”
待无弦折腾完后，便开始用晚膳。
只是，言卿然却在这时来了，府里的下人则赶紧从大厨房端了些膳食过来。
没办法，宛然居的小厨房可没做言卿然的饭！
而言千语忽然发现，言卿然最近有点闲。
不仅有时间监督无弦学习，还有空往她宛然居里跑!
这做丞相的难道还有淡季？
而吃完饭，言卿然又兴致盎然地拉着言千语聊天。
“语儿啊，以后爹爹多陪陪你可好？”
“当然好啦！不过，爹爹近来不忙？”
“嗯，没什么可忙的。语儿不也说了，这朝廷又不是爹爹一个做官的……”
“爹爹这是想通透了？”
“唉，要是早些年能想明白，还能多陪陪你娘亲……”
“爹爹想娘亲了……”
“快十年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言卿然说着忽地起了身，望向那满天繁星。
“嗯，我和哥哥也都长大了，娘亲若是知道了，定会开心的吧……”
“语儿啊，爹爹跟你讲讲你娘亲的故事吧……”
“好。”
遂，言卿然跟言千语聊了许久许久，他眼中有泪光，心中有怀念，唯独没有期待……
若他爱得少一点，或许他下半生还能寻一人终老，可是他爱得太满太满了！哪怕他能少一丁点，言千语都想给自己找个后妈！可是，不能啊！
犹忆当年，江南水乡，鲜衣怒马，皎皎少年；温婉清丽，陶家姑娘……
是夜，言千语不知是受言卿然影响还是什么，又失了眠。
“红檀，我问你几个问题呗！”
“小姐请问。”
“以前的璃亲王戴面具吗？”
“不戴。”
“那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言千语忽然忆起第一次见百里芜珩时，他就一脸疑惑，疑惑她怎么不记得他。原来如此!
后来，这个男人为了在她面前掩藏身份，每次见她还特地戴个面具，连耳边的痣都不放过！
“还有啊，他的声音怎么能不一样的？”
“其实并无太大区别，不过是在抑扬顿挫上故意为之罢了。”
“懂了。”
是无痕公子时，他的声音是上扬的，是璃亲王时，声音要沉上许多。
现在的百里芜珩，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伪装，是最自然最真实的声音。
“那个，寒毒是怎样的？”
“内冷外热。内力损耗和受寒都会引发体内的寒毒。犯病的时候，还会咳得厉害。药王谷每年只能炼制出十枚用以压制和缓解王爷体内寒毒的药丸。除此之外，热浴也有一定的压制效果。但，此毒暂时无解。”
闻此，言千语才明白，原来她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
而他昨夜为了压制合欢香的药性却躲进了冰库里，可是以他身中寒毒来说，是不能待在那种地方的啊!
还有，那次他咳得那么厉害，大概也是寒毒发作了，而她还是那个始作俑者……
可他从始至终就没怪过她半分啊！
“他这一身寒毒又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王爷知道的更清楚。红檀不敢妄言。”
红檀说着，忽地敛了神色。见此，言千语没再追问下去。但想来，并不是意外。
“好吧。那这些事，红檀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说起来，这些都是机密，而王爷亦不想让小姐为他忧心。红檀私自跟小姐说这些，是因为红檀打从心底希望小姐能多在意王爷几分。王爷他这些年……很不容易……”
“明白了……”
言千语看得出来，红檀的眼里有太多感慨。
原本她选择问红檀而不是直接问百里芜珩，就因为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告诉她，寒毒发作的时候有多痛苦，他又经受了多少磨难……
“那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小姐想知道红檀的真实身份吗？”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但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红檀不是大夏国人。红檀的家乡在北戎。”
“诶？”
“小姐很诧异？”
“当然了，这个我可没想到哦！”
“小姐想听红檀的故事？”
“想！如果你愿意的话。”
沉默。
就当言千语以为红檀不会说的时候，她却开口了……
“红檀原姓乌。北戎乌氏在北戎王城也算个大家族。约十一年前的那日，乌氏遭小人构陷，全族覆灭。而那日正是红檀与三王子的大婚之日。只是红檀没等来自己的夫君，却等来一场大火，最后却是当时偷偷跑入王府探听消息的王爷将红檀救了出来。那年，他还只是个不到十二岁的少年……”
言千语听着直接愣住了，还没来及感叹，红檀又说了起来……
“红檀当时的脸已被烧伤，更是几度寻死，是王爷想方设法将我送到了药王谷。整整一年，红檀才算真的活了过来。自此，红檀便改头换面留在了王爷身边。”
“那，你没想过报仇吗？”
“报过了啊！五年多以前，漠北城一战，该死的都死了！”
红檀眼里闪着泪光，还有几分自嘲。
原来，亦是孤独之人！
只是没想到，当年让百里芜珩一战成神的漠北城一战还有红檀的功劳……
“小姐也不必替红檀觉得悲伤，也不要怀疑王爷的用心。王爷可怜红檀的遭遇，从未以恩情加以胁迫和利用。即便他一开始存了那样的心思，红檀也心甘情愿。而红檀后来做的，亦谈不上叛国，不过是要了个公道罢了！”
言千语质疑的话还没说出口，红檀已解释完毕。
是啊，红檀不笨，百里芜珩有没有利用她，她自是心知肚明的。
而言千语却意识到，百里芜珩这个人，她越是了解，就越是心疼他，越想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