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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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千语看着那张化为灰烬的欠据，一时有些懵，这账就这样清了？
怎么总感觉像是她卖身得来的呢？
咳咳，还挺像这么回事的……
“阿语以后不可再提此事。”
“忘不了怎么办？”
“反正我的都是阿语的，阿语还想怎么还？”
“用你的钱还给你？”
“阿语高兴的话，也行。”
“不行！我以后肯定能挣很多钱的，嗯，一定还得起的！百里芜珩，你信吗？”
“信。阿语的话，我都信。阿语不急，想怎么还都行。尽管慢慢还，用一辈子来还，不，生生世世来还。”
“百里芜珩，你这可是在诅咒我？！下辈子就不能让我当债主？”
“能，只要阿语是我的。”
“……”
呃，下辈子还要纠缠？罢了罢了，过好这一生已是不易，下辈子这种缥缈的事，还是别提了！
“对了，我问你，那国师跟雪妃可有往来？”
“目前来看，并无。”
“这样啊……”
“阿语，真不想让你卷进这些……”
“百里芜珩，有你保护我，我爹我哥也在护着我，我不怕的……”
“阿语……”
百里芜珩轻唤一声，又将她深深拥在怀里，不知在想什么。
“那个七星楼的事，怎么样了？那些有关你母亲……”
言千语半躺在百里芜珩怀里，纯粹是出于关心才问的，但忽又觉得有些沉重，便暗自叹了口气，没再问下去。
“那些事，还在查。”
百里芜珩回道。随即停顿了一下，又道：
“阿语，其实‘母亲’这个存在于我而言，十分陌生，我不知她是何模样，品性喜恶又是怎样的，甚至不知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百里芜珩是第一次吐露这些话。
那个活在别人口中母亲，对他来说，终究是太遥远，太陌生了。即便他渴望来自母亲的关怀，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的他，似乎并不需要那份情感……
他只是心怀愧疚，是对那个‘去母留子’的愧疚……
“她给了你生命，你还她一个真相和公道。你何错之有？”
百里芜珩眸光一滞，显然是被言千语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他以为她会像先前劝他不要去争那个位置一般，让他放下这段过往，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想的……
“阿语……”
而他只是深深唤了一句，却在心底补充道，阿语，有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能理解……
“但是，百里芜珩，我不希望你对她心存愧疚。你没有对不起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一直以来，错的是别人，错的是伤害你们的人，该愧疚的也是他们……”
闻言，百里芜珩又是一愣。他的阿语果然与众不同……
“阿语，我明白……”
“那当年提出‘去母留子’的人是谁？”
“是前御史大夫。好些年前已经不在了。”
听到不关言卿然的事，言千语不觉在心底舒了口气。
也是，她爹那时候还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没那本事……
“阿语不准乱想，我可什么都没做。”
见言千语没说话，百里芜珩又道。
“嘿嘿，好吧。其实客观来讲，当时那种情况，站在宫里那位的角度，我是能理解他们的决定的。”
言千语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闻此，百里芜珩眸光一沉。
“阿语，我并不怨他们的决定，只是，他们的手段过于残忍。将她送去守陵也就罢了，可那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妇人，身子虚弱不堪……他们太过迫不及待了……皇陵那种地方，本就得不到应有的照料，再加上某些人有意为之，没三年，她便疾病缠身……”
“……”
言千语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说得很平静，似没有痛苦，没有激动……
言千语明白，虽然他说他不知母亲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始终是惦念着那个素未谋面却有着至亲血缘的人的……
那年，他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母亲是什么，他大概都不清楚吧……
“他们做了也就做了，却还在天下人面前颠倒黑白。去守陵分明是被他们强逼的，可他们却昭告天下，说她是自愿的。甚至还散布谣言，说她在皇陵与旁人有染……”
百里芜珩继续诉说着，语气依旧平稳，唯有眉头深锁。
“百里芜珩……”
言千语轻唤一声，抬手轻抚了一下他紧皱的眉头，百里芜珩则顺势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阿语，我只是气当时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
如此温柔明媚的言千语，瞬间驱散了百里芜珩心中涌出的那些凉意。
“阿语，我刚刚那些话有没有吓着你？”
“诶？你是不是搞错了？刚刚分明是我不了解情况，胡乱说话，你都不怪我？”
“阿语没有说错。我知道，换作是我，我的决定必然也是如此。或许，根本就不会容许那个孩子出生……”
“也或许你能容得下那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呢！哎，咱还是别管那些假设，如今那孩子是你，她是你母亲，咱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言千语说着，起身在他额前印上一吻。
她嘴角弯弯，眸子含笑，让百里芜珩的心绪不觉随之明朗了不少。
而且，她说的是‘咱’，而不是‘你’，他终于不再是一人了……
……
辞了百里芜珩，言千语坐着马车直接回了府。
晚膳时分，言卿然又来了。
他这是蹭饭蹭上瘾了？
然，他并不是来蹭饭的，而是来跟她商量事的。
“语儿，爹爹想回江南一趟。”
“回江南？您走得开吗？”
“最近朝中无事，我打算跟皇上告假一月。想必应该没问题的。”
“那您回江南做什么？”
“你娘亲生前的愿望除了希望你兄妹俩能安然长大，就是陶家的事了。”
“娘亲当年……”
“你娘亲当年为了我，跟陶家断了来往。她生前未能修复的亲情，如今又十年过去了，爹爹想为她完成这个愿望。说起来，此事因我而起，我应该去做。语儿，你可愿随爹爹去一趟？”
言千语点了点头。只是，她知道，言卿然恐怕不单单是为了陶家之事去的。
他这是打算亲自去查那个灵清大师？
若是如此的话，她自然得跟着了，毕竟她也想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师是个什么来头！
而且，她觉得或许可以趁机游山玩水去！
言千语看着那张化为灰烬的欠据，一时有些懵，这账就这样清了？
怎么总感觉像是她卖身得来的呢？
咳咳，还挺像这么回事的……
“阿语以后不可再提此事。”
“忘不了怎么办？”
“反正我的都是阿语的，阿语还想怎么还？”
“用你的钱还给你？”
“阿语高兴的话，也行。”
“不行！我以后肯定能挣很多钱的，嗯，一定还得起的！百里芜珩，你信吗？”
“信。阿语的话，我都信。阿语不急，想怎么还都行。尽管慢慢还，用一辈子来还，不，生生世世来还。”
“百里芜珩，你这可是在诅咒我？！下辈子就不能让我当债主？”
“能，只要阿语是我的。”
“……”
呃，下辈子还要纠缠？罢了罢了，过好这一生已是不易，下辈子这种缥缈的事，还是别提了！
“对了，我问你，那国师跟雪妃可有往来？”
“目前来看，并无。”
“这样啊……”
“阿语，真不想让你卷进这些……”
“百里芜珩，有你保护我，我爹我哥也在护着我，我不怕的……”
“阿语……”
百里芜珩轻唤一声，又将她深深拥在怀里，不知在想什么。
“那个七星楼的事，怎么样了？那些有关你母亲……”
言千语半躺在百里芜珩怀里，纯粹是出于关心才问的，但忽又觉得有些沉重，便暗自叹了口气，没再问下去。
“那些事，还在查。”
百里芜珩回道。随即停顿了一下，又道：
“阿语，其实‘母亲’这个存在于我而言，十分陌生，我不知她是何模样，品性喜恶又是怎样的，甚至不知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百里芜珩是第一次吐露这些话。
那个活在别人口中母亲，对他来说，终究是太遥远，太陌生了。即便他渴望来自母亲的关怀，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的他，似乎并不需要那份情感……
他只是心怀愧疚，是对那个‘去母留子’的愧疚……
“她给了你生命，你还她一个真相和公道。你何错之有？”
百里芜珩眸光一滞，显然是被言千语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他以为她会像先前劝他不要去争那个位置一般，让他放下这段过往，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想的……
“阿语……”
而他只是深深唤了一句，却在心底补充道，阿语，有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能理解……
“但是，百里芜珩，我不希望你对她心存愧疚。你没有对不起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一直以来，错的是别人，错的是伤害你们的人，该愧疚的也是他们……”
闻言，百里芜珩又是一愣。他的阿语果然与众不同……
“阿语，我明白……”
“那当年提出‘去母留子’的人是谁？”
“是前御史大夫。好些年前已经不在了。”
听到不关言卿然的事，言千语不觉在心底舒了口气。
也是，她爹那时候还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没那本事……
“阿语不准乱想，我可什么都没做。”
见言千语没说话，百里芜珩又道。
“嘿嘿，好吧。其实客观来讲，当时那种情况，站在宫里那位的角度，我是能理解他们的决定的。”
言千语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闻此，百里芜珩眸光一沉。
“阿语，我并不怨他们的决定，只是，他们的手段过于残忍。将她送去守陵也就罢了，可那时的她不过是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妇人，身子虚弱不堪……他们太过迫不及待了……皇陵那种地方，本就得不到应有的照料，再加上某些人有意为之，没三年，她便疾病缠身……”
“……”
言千语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说得很平静，似没有痛苦，没有激动……
言千语明白，虽然他说他不知母亲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始终是惦念着那个素未谋面却有着至亲血缘的人的……
那年，他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母亲是什么，他大概都不清楚吧……
“他们做了也就做了，却还在天下人面前颠倒黑白。去守陵分明是被他们强逼的，可他们却昭告天下，说她是自愿的。甚至还散布谣言，说她在皇陵与旁人有染……”
百里芜珩继续诉说着，语气依旧平稳，唯有眉头深锁。
“百里芜珩……”
言千语轻唤一声，抬手轻抚了一下他紧皱的眉头，百里芜珩则顺势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阿语，我只是气当时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我知道……”
如此温柔明媚的言千语，瞬间驱散了百里芜珩心中涌出的那些凉意。
“阿语，我刚刚那些话有没有吓着你？”
“诶？你是不是搞错了？刚刚分明是我不了解情况，胡乱说话，你都不怪我？”
“阿语没有说错。我知道，换作是我，我的决定必然也是如此。或许，根本就不会容许那个孩子出生……”
“也或许你能容得下那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呢！哎，咱还是别管那些假设，如今那孩子是你，她是你母亲，咱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
言千语说着，起身在他额前印上一吻。
她嘴角弯弯，眸子含笑，让百里芜珩的心绪不觉随之明朗了不少。
而且，她说的是‘咱’，而不是‘你’，他终于不再是一人了……
……
辞了百里芜珩，言千语坐着马车直接回了府。
晚膳时分，言卿然又来了。
他这是蹭饭蹭上瘾了？
然，他并不是来蹭饭的，而是来跟她商量事的。
“语儿，爹爹想回江南一趟。”
“回江南？您走得开吗？”
“最近朝中无事，我打算跟皇上告假一月。想必应该没问题的。”
“那您回江南做什么？”
“你娘亲生前的愿望除了希望你兄妹俩能安然长大，就是陶家的事了。”
“娘亲当年……”
“你娘亲当年为了我，跟陶家断了来往。她生前未能修复的亲情，如今又十年过去了，爹爹想为她完成这个愿望。说起来，此事因我而起，我应该去做。语儿，你可愿随爹爹去一趟？”
言千语点了点头。只是，她知道，言卿然恐怕不单单是为了陶家之事去的。
他这是打算亲自去查那个灵清大师？
若是如此的话，她自然得跟着了，毕竟她也想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师是个什么来头！
而且，她觉得或许可以趁机游山玩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