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宅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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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云山脉横贯金州腹地，占地广辽，以主峰高耸而闻名，其山中物产丰富，野果草药取之不尽，因此山脚各处稀落落的聚了不少村子，生活在山脚下的村民们靠山吃山，祖祖辈辈以捕猎和采药为生。》——金州府志
“雾云山，雾云山，雾云山上雾云仙，豺狼虎豹听其道，山精鬼神任其宣……”
削尖的篱笆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村庄里，三两顽童正坐在大槐树下哼着童谣。
村口处，一名江湖侠客打扮的青年正与一老汉攀谈，身后还跟着位背负铜剑，一言不发的书生。
“这么说，两位是来帮我们除妖匪，驱野兽的咯？”
老汉佝偻着腰背，声音有些沙哑。
此时落日已经快要彻底消失在山边，暗淡的余晖下有些看不清刻老汉的脸。
“这还能有假，我二人晌时从府城出发，整整用了半日才赶到这雾云山脚下，想到这夜里进山不太方便，所以还请老丈放我们进村留宿一夜。”
蒋大海说的真诚，他原以为在雾云山脚下讨生活的人就算不多也不会太少，哪知道一路走来就看到这一个古怪村子，而且村中房屋不多，稀落落的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
眼下正是日暮时分，家家户户生火做饭的时候，可这个村子也居然一点烟火气也无。
要不是看到村口处有老汉带着两名青壮在把守，蒋大海几乎就以为这是个空村了。
“那好，你们进来吧。”
佝偻着腰的老汉指挥着两名青壮挪开篱笆，放蒋大海和李平进了村子。
“村南有间空房，你们两个今晚就住那里吧，我带你们过去。”
留下那两名青壮在村口，老汉冲蒋大海二人挥了挥手，向村子里走去。
蒋大海赶忙跟上，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反倒是李平，一路上目不斜视，只是紧紧跟在蒋大海身后。
途中经过村中间的大槐树，看到几名五六岁的孩童面对面蹲在一起，嘴里还哼哼着刚才在村口听到的童谣，蒋大海一时有些好奇。
“老丈，这几个孩子唱的是什么，难不成这雾云山里还有神仙？”
身后的李平揪了下蒋大海的衣角，示意他不该问的别问，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村，李平就一言不发，似乎有些忌惮。
“去去，都几时了还在外面作妖，快回家。”
那老汉先是挥袖赶跑了那几个孩子，这才幽幽的回应道。
“呵呵，凡尘俗世的哪有什么神仙，不过是这山上不知哪朝哪代建了座破庙，听我祖爷爷辈说是供奉着雾云山的山神，不过年久失修，慢慢的也就被人忘了。”
老汉说到这顿了顿，咽了口唾沫，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最近，听外村人说那山上的山神庙不知被什么人修缮了，庙顶补了新瓦，外墙刷了新漆，又有了香火气。
本来老叟也想进山祭拜一番的，但是山里妖匪闹得凶，还有大如牛犊的野狼，这山是不敢进咯。”
老汉一边说一边唏嘘不已，似乎很想去那山神庙拜一炷香。
“老丈，最近府城都在传闻雾云山中有匪患，听你的话，这山里的匪贼似乎很了不得？”
蒋大海注意到领路老汉嘴里说的一直都是妖匪二字，心中一凛，赶忙追问。
“说起那妖匪啊，到现在也没人见过长什么样，反倒是最近怪事连连，都说是山上的妖匪干的。”
“怪事？可否说来听听。”蒋大海皱了皱眉毛，继续问道。
“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是上月，我们村里有三个年轻人进山打猎，隔了几天也没回来，村里派人去找了一遍也无果，都以为是遇害了。
可后来这三家的婆娘都在半夜听到自家男人敲门呼喊，等到打开门又什么都没有，结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男人变成了一张空荡荡的皮囊，就在床前站着。
这三家婆娘都吓疯了，其中有两户已经回娘家了。”
蒋大海仔细听着，心中不禁有些发毛，回头看了眼李平，只见李平只顾着低着头走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老汉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这家伙，怎么从进了村子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蒋大海纳闷，暗自留了个心眼。
老汉还在继续说着，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那三个变成人皮回家的村民只是在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传闻山里那伙匪贼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怪在作祟，有人重新修缮了山神庙，那是想请山神娘娘出手对付这伙害人的妖怪哩。”
脚步一停，老汉带着蒋大海二人来到了一间石头砌成的屋子，屋子没窗，只有两张破木板做成的门。
“二位今晚就在这边休息吧，条件有些简陋，但是遮风挡雨也够了，一会儿老叟给二位送些饭菜。”
说罢老汉就驼着身子，慢吞吞的走了，只留下蒋大海和李平二人在这石头房子门口面面相觑。
吱吖……
门板的轴承发出微弱的摩擦声，蒋大海推门进了石屋，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山村里有些阴嗖嗖的冷意，借着月光，勉强能辨认出屋内摆放着两张简陋的床铺，一张方桌上还竖着半盏油灯。
问李平要来了火折子，点亮了油灯，泛黄的光晕充斥了窄小的石屋，蒋大海把门关上，一屁股坐到床上，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起李平。
“李兄，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进了村子后便闭口不言，难道这村子里有被你抛弃的老相好？”
蒋大海带着笑意调侃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李平。
昏黄的灯光照的李平脸色阴晴不定，不过从进了房间后，李平似乎像是松了口气，轻轻的把身子往蒋大海身边探了探，压低声音小声说到。
“蒋兄休要胡言，小生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李平说话间吞吞吐吐的，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李兄有什么话要讲就说明白了讲，要不就不讲，别像个娘们似得磨磨唧唧，我可没有那耐性去猜你心思。”
蒋大海假装不悦，对着李平佯装生气道，话里话外的语气神情，活脱脱一个直心肠的豪爽江湖客。
“唉，蒋兄别生气，小生不是不说，只是怕这话说出来蒋兄不信。”
李平面现难色，依旧有些犹豫。
“我蒋大海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李兄但说无妨。”
蒋大海伸手在自己胸脯上猛拍两下，对着李平疯狂暗示，你快说啊！急死爷了。
“小生，小生感觉，这村里的人都不像是活人……”
“！！！”
一道凉气从尾椎骨窜上头皮，蒋大海浑身毛孔一缩，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般的窒息。
吱吖~
不等蒋大海追问，破木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蒋大海吓了一跳，想要抽刀，可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是先前离开的老汉后，又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去。
老汉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摆着两碗稀粥和一碟腌制的小菜。
老汉弯腰垂首，把托盘放到了方桌上，这才慢吞吞的张口道。
“先前有些事情忘了跟二位交代了，最近村子里不太平，夜里二位就请待在屋里，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说完，老汉就出了屋子，顺便带上了房门，不给蒋大海提问的机会。
森白的月光斜滚滚的照下来，越过老汉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照在了不远处的大槐树上，依稀能看出树干上刻着三个淡红的大字——古宅村。
蒋大海伸手探了探粥碗，冰凉透骨，没有一丝温度。
《雾云山脉横贯金州腹地，占地广辽，以主峰高耸而闻名，其山中物产丰富，野果草药取之不尽，因此山脚各处稀落落的聚了不少村子，生活在山脚下的村民们靠山吃山，祖祖辈辈以捕猎和采药为生。》——金州府志
“雾云山，雾云山，雾云山上雾云仙，豺狼虎豹听其道，山精鬼神任其宣……”
削尖的篱笆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的村庄里，三两顽童正坐在大槐树下哼着童谣。
村口处，一名江湖侠客打扮的青年正与一老汉攀谈，身后还跟着位背负铜剑，一言不发的书生。
“这么说，两位是来帮我们除妖匪，驱野兽的咯？”
老汉佝偻着腰背，声音有些沙哑。
此时落日已经快要彻底消失在山边，暗淡的余晖下有些看不清刻老汉的脸。
“这还能有假，我二人晌时从府城出发，整整用了半日才赶到这雾云山脚下，想到这夜里进山不太方便，所以还请老丈放我们进村留宿一夜。”
蒋大海说的真诚，他原以为在雾云山脚下讨生活的人就算不多也不会太少，哪知道一路走来就看到这一个古怪村子，而且村中房屋不多，稀落落的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
眼下正是日暮时分，家家户户生火做饭的时候，可这个村子也居然一点烟火气也无。
要不是看到村口处有老汉带着两名青壮在把守，蒋大海几乎就以为这是个空村了。
“那好，你们进来吧。”
佝偻着腰的老汉指挥着两名青壮挪开篱笆，放蒋大海和李平进了村子。
“村南有间空房，你们两个今晚就住那里吧，我带你们过去。”
留下那两名青壮在村口，老汉冲蒋大海二人挥了挥手，向村子里走去。
蒋大海赶忙跟上，有些好奇的东张西望，反倒是李平，一路上目不斜视，只是紧紧跟在蒋大海身后。
途中经过村中间的大槐树，看到几名五六岁的孩童面对面蹲在一起，嘴里还哼哼着刚才在村口听到的童谣，蒋大海一时有些好奇。
“老丈，这几个孩子唱的是什么，难不成这雾云山里还有神仙？”
身后的李平揪了下蒋大海的衣角，示意他不该问的别问，不知道为什么，从进了村，李平就一言不发，似乎有些忌惮。
“去去，都几时了还在外面作妖，快回家。”
那老汉先是挥袖赶跑了那几个孩子，这才幽幽的回应道。
“呵呵，凡尘俗世的哪有什么神仙，不过是这山上不知哪朝哪代建了座破庙，听我祖爷爷辈说是供奉着雾云山的山神，不过年久失修，慢慢的也就被人忘了。”
老汉说到这顿了顿，咽了口唾沫，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最近，听外村人说那山上的山神庙不知被什么人修缮了，庙顶补了新瓦，外墙刷了新漆，又有了香火气。
本来老叟也想进山祭拜一番的，但是山里妖匪闹得凶，还有大如牛犊的野狼，这山是不敢进咯。”
老汉一边说一边唏嘘不已，似乎很想去那山神庙拜一炷香。
“老丈，最近府城都在传闻雾云山中有匪患，听你的话，这山里的匪贼似乎很了不得？”
蒋大海注意到领路老汉嘴里说的一直都是妖匪二字，心中一凛，赶忙追问。
“说起那妖匪啊，到现在也没人见过长什么样，反倒是最近怪事连连，都说是山上的妖匪干的。”
“怪事？可否说来听听。”蒋大海皱了皱眉毛，继续问道。
“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是上月，我们村里有三个年轻人进山打猎，隔了几天也没回来，村里派人去找了一遍也无果，都以为是遇害了。
可后来这三家的婆娘都在半夜听到自家男人敲门呼喊，等到打开门又什么都没有，结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男人变成了一张空荡荡的皮囊，就在床前站着。
这三家婆娘都吓疯了，其中有两户已经回娘家了。”
蒋大海仔细听着，心中不禁有些发毛，回头看了眼李平，只见李平只顾着低着头走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对老汉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这家伙，怎么从进了村子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蒋大海纳闷，暗自留了个心眼。
老汉还在继续说着，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那三个变成人皮回家的村民只是在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传闻山里那伙匪贼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怪在作祟，有人重新修缮了山神庙，那是想请山神娘娘出手对付这伙害人的妖怪哩。”
脚步一停，老汉带着蒋大海二人来到了一间石头砌成的屋子，屋子没窗，只有两张破木板做成的门。
“二位今晚就在这边休息吧，条件有些简陋，但是遮风挡雨也够了，一会儿老叟给二位送些饭菜。”
说罢老汉就驼着身子，慢吞吞的走了，只留下蒋大海和李平二人在这石头房子门口面面相觑。
吱吖……
门板的轴承发出微弱的摩擦声，蒋大海推门进了石屋，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山村里有些阴嗖嗖的冷意，借着月光，勉强能辨认出屋内摆放着两张简陋的床铺，一张方桌上还竖着半盏油灯。
问李平要来了火折子，点亮了油灯，泛黄的光晕充斥了窄小的石屋，蒋大海把门关上，一屁股坐到床上，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起李平。
“李兄，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何进了村子后便闭口不言，难道这村子里有被你抛弃的老相好？”
蒋大海带着笑意调侃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李平。
昏黄的灯光照的李平脸色阴晴不定，不过从进了房间后，李平似乎像是松了口气，轻轻的把身子往蒋大海身边探了探，压低声音小声说到。
“蒋兄休要胡言，小生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李平说话间吞吞吐吐的，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李兄有什么话要讲就说明白了讲，要不就不讲，别像个娘们似得磨磨唧唧，我可没有那耐性去猜你心思。”
蒋大海假装不悦，对着李平佯装生气道，话里话外的语气神情，活脱脱一个直心肠的豪爽江湖客。
“唉，蒋兄别生气，小生不是不说，只是怕这话说出来蒋兄不信。”
李平面现难色，依旧有些犹豫。
“我蒋大海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李兄但说无妨。”
蒋大海伸手在自己胸脯上猛拍两下，对着李平疯狂暗示，你快说啊！急死爷了。
“小生，小生感觉，这村里的人都不像是活人……”
“！！！”
一道凉气从尾椎骨窜上头皮，蒋大海浑身毛孔一缩，喉咙像是被人掐住般的窒息。
吱吖~
不等蒋大海追问，破木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蒋大海吓了一跳，想要抽刀，可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是先前离开的老汉后，又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去。
老汉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摆着两碗稀粥和一碟腌制的小菜。
老汉弯腰垂首，把托盘放到了方桌上，这才慢吞吞的张口道。
“先前有些事情忘了跟二位交代了，最近村子里不太平，夜里二位就请待在屋里，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说完，老汉就出了屋子，顺便带上了房门，不给蒋大海提问的机会。
森白的月光斜滚滚的照下来，越过老汉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照在了不远处的大槐树上，依稀能看出树干上刻着三个淡红的大字——古宅村。
蒋大海伸手探了探粥碗，冰凉透骨，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