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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刑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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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后花院临东角的百年楹树下,古思远环视四周半晌未寻得异象,从怀中取出一枚椭圆形的精铁钥匙,弯腰蹲下身轻轻拂开楹树后方堆积的杂草,杂草除尽露出一道暗道门。

    古思远将精铁钥匙放到门上对应的形孔里,转头扫视因惊讶而愣怔的北堂墨,垂首无奈摇头,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拉起门上自精铁嵌入后自动升起的铁环,其下阶梯通道呈现在两人眼前。

    北堂墨探头望向阶梯深处,抬头看了眼正等待着她先行的古思远,呡了呡唇抬脚走了下去,忽闻身后传来暗门关闭声,吓得北堂墨神经紧绷间转身手一挥雷电闪现瞬息触燃古思远衣袖。

    “北堂墨!你干什么!”

    “啊?对对对...对不起!”

    雷电因着北堂墨情绪波动于地下暗室中愈演愈烈闪现刺目电光,落入古思远眼中心下猛沉,寻着袖间还未熄灭的雷火,抬头再见北堂墨浑身带电朝自己扑来,雷得古思远连连退步,抬手厉喝阻止道。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不是,你着火了!”

    “我知道!”

    “那个我...”

    “北堂墨!我让你离我远一点!我...啊!!!”

    ...轰咚...咚...咚...咚...

    回响悠远的落地撞击声荡彻整个地下暗室,被北堂墨电光火石逼得直接从阶梯滚到暗室门口的古思远仰躺在地面上,双眸呆滞的盯着黑漆漆的屋顶,感受着来自四肢青肿的震痛,平生第一次领悟到何为天降横雷劈死路人!

    “古思远,你没事吧?古...”

    古思远余光寻得北堂墨摸索着朝自己走来,右眼狂跳,唯恐北堂墨再给自己来记惊雷猝不及防,一咬牙强忍疼痛翻身爬起,快速抬起右手摁下壁上机关,室内亮堂同时左手一指北堂墨。

    “北堂墨!从现在开始你离我必须保持五米!否则合作免谈!”

    闻得古思远咬牙切齿的警示,北堂墨抬头借住烛光一看吓了一大跳,前一刻还风流倜傥的古思远此时乌发凌乱衣袖残破,一张俊脸上青白交替完全一副被雷劈中后的心有余悸。

    北堂墨懊恼的捞了捞头,这不怪她,她刚习得玄雷术还无法运用自如,一激动就会滋滋发电,不过在苍穹面前就不会这样,难不成这雷也欺软怕硬?

    眼下古思远掷地有声威胁之意不在话下,北堂墨只好收回迈向古思远的腿,仰头朝古思远露出八颗牙齿的尴尬僵笑。

    “古...”

    “记住!五米!免谈!”

    古思远看着北堂墨令人头痛的傻样,额角阵阵抽疼,移动指着北堂墨的手转向暗室内屋,扬眉启齿道:“去!”

    “呃...好...”

    接收到古思远指示的北堂墨转头看了眼暗室内屋,回头欲追问两句,那想自己刚抬手便见古思远往后又退了一步,满眸警惕不言而喻,盯得北堂墨咬唇憋回疑问朝屋内走去。

    北堂墨一进屋内便被环绕四壁的数百药柜给惊呆在原地,仰头环视间连嘴都忘了合拢。

    想不到酒楼下居然还有这么大个药室,而且这些药都是自己在贺君诚给自己的古卷中才看到过。

    且不说有多珍贵稀奇,就论如此全的量,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没法办到,而今这些都在自己眼前,令北堂墨恍惚中百感交集,转头望向随后而来的古思远,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

    “这是...”

    “贺君诚给你的”

    古思远抬眸迎上北堂墨眸中涌动的波光,走到门口停下与北堂墨时刻保持五米安全距离,抬手指向北堂墨面前的书桌道:“还有桌上那本书”

    北堂墨闻声低头,看着桌上题写着熟悉字迹的书卷,心如针扎隐隐作痛。

    她没有忘记那夜金绣龙袍的王者风姿也抹不去太学相伴的白衣翩翩,一颦一笑灿若桃花,风流倜傥肆意潇洒。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回到桃花潭那夜,北堂墨宁愿自己从来没问过贺君诚原由。

    可有些事发生了又怎会当真平风浪静,这段时间以来北堂墨想了很多,不仅贺君诚也包括魏言书。

    贺君诚是西屿未来的君王,皇权之上护万万人命,与自己不过是人身处境地不同,所观所做所择不同而已。

    “哎...”

    北堂墨沉思间深深叹了口气,其中怅然叹得古思远心下膈应,就着北堂墨抬手附上文卷的间隙启齿道。

    “贺君诚乃四国第一药师,这点不用我说,庄主心里清楚,此书由贺君诚亲试亲写,其中丹药皆为上品非比寻常。”

    古思远的话令北堂墨僵停了翻开文卷的手指,北堂墨蹙眉呡唇,沉呤半晌转头看向古思远。

    “所以...”

    “所以你要找的答案就在里面”

    “答案?墨北的毒...”

    “刑毒”

    “刑...刑毒?”

    “刑毒乃旭海薛家独门毒药,需三味二品灵药混合制丹连服三天,此期间药不可停不可断,否则毒性反噬必死无疑”

    “三天?”

    “恩,三味灵药分别在东三上一,西四上五,南七下三,至于如何炼制书中自有详解...”

    北堂墨一愣,寻得古思远面上毋庸置疑,回首望向自己触及古卷不停轻颤的手,咬紧双唇一页一页缓缓翻动文卷,看着卷上笔锋苍劲挺拔,脑中浮现与贺君诚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口中喃喃道。

    “他...”

    “北堂墨,他没你想象中那么坏也并非世人表面所见纨绔风流,相反若说这世间怜悯苍生至善,唯贺君诚不可忽视”

    “...”

    “你为天下凄苦留生存之道,你可知他倾其所有救治了多少生命,所谓取舍,有舍有得那是你们,而他永远都在舍...”

    “...”

    “就连此番对战南祁也是因为你!”

    “我?”

    “庆毓光野心四国皆知,你以为南祁会放过北昭?临南城战你置身其中,现今北昭境地你岂会不知,还是你以为庆毓光会因为你对北昭手下留情?”

    “我没有...”

    “若不是你,贺君诚都难得费这个心思!”

    北堂墨心里清楚,她从踏进这个酒楼,看到这个暗室就已经感受到了贺君诚的用心良苦。

    这世间哪有如此巧合,巧到她刚好需要刑毒解药,配方就呈现在自己眼前,巧到墨北一受伤,古思远就立即出现解围。

    如此恰逢时机化险为夷,北堂墨只觉五味杂陈泛滥于心,眸中全是翻停在刑毒页面的文卷,看着文卷字里行间贺君诚专门为自己标注解释的朱红笔记,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笑意,半晌耸肩吸了吸鼻子,闻得古思远欲言又止。

    “北...你...”

    北堂墨念着古思远给自己的说得药材位置,取来玉石镇纸压好主页,转身朝药柜走去,抬脚踏上取药的云梯,垂首掩盖眸中弥漫的愁绪,深吸了口气慢慢呼道。

    “哎,其实我早就不怪他了...”

    “...”

    “你都说了他是君王,一国老大若是对上任太子的死都不管不顾还能是位英明神武的国君吗?怕是孬种吧?我都鄙视他!我是气不过自己与他人无关喃...”

    古思远扬了扬眉,瞧着北堂墨说话间朝自己竖起拇指往下做了加重话语的鄙视手指,寻得北堂墨眸中不加掩饰的自责,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看着北堂墨转身拿药,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

    “你可看仔细了,别拿错了!”

    “恩”

    北堂墨点了点头,确认无疑后方才从药箱内取出药,直到三味药拿全,北堂墨顺手取下中药秤走回书桌,看着文卷上药方的配制,念及贺君诚,想起刚刚古思远所说,猛一回头盯向古思远。

    “诶!对了!你刚刚说贺君诚在干嘛?!”

    声于同时古思远连退两步,手指北堂墨,瞧着北堂墨身上又开始乱飞的电光,再退了一步,启齿提醒道。

    “北堂墨!五米!免谈!”

    “呃...”

    “你说话归说话,不要企图妄想靠近我!”

    “呵...呵呵呵...”

    北堂墨尬笑两声,瞧着古思远紧绷的神态,抬手歉意的捞了捞头,放缓了情绪道:“你刚刚说他...他在干嘛?”

    古思远见北堂墨身上电光消逝,贴着药柜绕到北堂墨正对面,毕竟他还是不放心北堂墨的炼药技术,必须得实时监控。

    万一待会儿这只傻狍子称错了量,那可就回天乏术了,直绕到北堂墨正对面能看清其操作的位置,古思远抬头见北堂墨依旧盯着自己,启齿不以为然。

    “打仗啊!”

    “打仗?和谁?对方多少人?他现在咋样?四肢还健全吗?!”

    “北堂墨!五米!免谈!”

    一声厉喝吼得北堂墨魂儿都快没了半条,耳朵里全是古思远立体环绕的‘五米免谈’,北堂墨憋屈的瞅了两眼古思远。

    “可...可是和南祁?”

    “恩”

    古思远看了眼北堂墨,伸手指向北堂墨手边的药材:“按照书上步骤,切记一毫不差!”

    “好”

    北堂墨应声就着古思远监视下量秤起药材,脑中念着刚没有问完的话题,继续道:“那他干得过吗?”

    “干得过吗?”

    古思远探头看着北堂墨还算稳妥的操作,翻了个白眼冷呵一声:“呵,那就不是你担心的事”

    “啊?”

    “继续!”

    北堂墨抬头就被古思远瞪了一眼,赶忙低头继续按照书上所说鼓捣起药材,抬眸偷瞄了眼望向窗外目光悠远的古思远,低眸看着书卷上的字迹,心绪飞往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萧山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