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疼痛的心脏，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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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非凡是昊瞻大陆的皇太子，父皇向来教导非凡，要非凡爱民如子。非凡怎能看着别人身处危险之中而无动于衷呢，换了是任何人，非凡也会出手相救的。”
“哼，你就巧言善变辩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昊瞻大陆王朝的皇太子，将来孤的皇位是要传给你的。她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搞不清楚吗？为了她，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你置孤于何地，置这满朝的大臣和昊瞻大陆的万千子民于何地？置社稷于何地？孤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皇室不允许这样的妖女存在。”
“父皇，她不是妖女，她心地纯良，天真可爱。中秋佳宴上，那首倡导吏治清明的落叶诗就是她所做，父皇不是还夸赞她有才华，她上昊城第一丫鬟的美誉，也是由此得来的。”
“落叶诗是她写的？孤喝的桃花酒，也是她酿的吗？”说到这里，昊帝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便被他掩盖过去了，他接着厉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人无其罪，怀璧其罪。她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爱上了她。这个错误，已经足够她死千百回了。孤现在就可以杀了她。”
“不要，父皇！”
“她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小婢女，身份低贱，她配不上你，更配不上你的舍命付出。”
“父皇！花如尘，她不是低贱的来历不明的丫鬟，她实际上是来自信南山上修行千年的仙女。她的授业恩师是昊圣九天排的得上号的上神，她还在天下仙道正宗神道宗北部大学上学。她之所以待在非凡的身边，是为了报答儿臣偶然间对她的救命之恩。”
“哦，仙女，她是仙女吗？”昊帝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呈给孤喝的桃花醉，可是她在醉花小筑酿的？”
昊帝的思绪，飞到了他在醉花小筑醉酒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躺在十里桃林参天的大桃树上，手交叉于胸前，翘着一只二郎腿，闭着眼睛，无比舒展又气定神闲地放松，只透过花团锦簇的桃枝，偶尔用眼睛勾勒一遍桃花花瓣的轮廓。
万年来，他惯常如此。赏花、闻香，沉思，或是放空。一整天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任时光在手脚指尖流淌，任花香在口鼻之中悠悠。
那一天，他不经意间瞥见几瓣飞舞到天空的桃花，那桃花被一股浑厚的力量激扬着，仿佛在半空中舞蹈。
他连忙翻身，转头往下一瞧。
只见一个妖娆的仙女，正在御使桃花树下经年累月积满的片片花瓣，桃花纷飞，全部被她的掌风卷起，沿着她掌力的方向，在半空中形成一个个螺旋形不断上升的漩涡，不断流转纷飞着。
这是三千大乘，是万年前她用的功夫。
万年前，她就是用三千大乘来驱动飞花、飞叶、飞剑，还有源源不断的人间愿力。
那一天，上林苑十里桃林里的那个仙女，长得和她实在是太像了。
就在她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万年前和她面对面的时候。
他如痴如醉。
他忍不住了，他真的忍不住了！以至于借着酒劲，做出了疯狂的举动。
“是的，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最爱喝的酒，便是桃花醉了。如尘，善于酿造此酒，味道正宗。前一段时间，儿臣便让他她住在醉花小组筑，专门给父皇酿酒。”
昊帝听着梦非凡的话，他的脸上，逐渐涌现出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原来，他那天酒后乱性，差点就侵犯了一个仙女。
原来那一天，他并不是在做梦。
原来那一天，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怪不得当时，他的心脏会有那种异样疼痛的感觉。
那一天，在维维驿站看到雪滴花的时候，他的心脏也是突然泛起一阵疼痛。
是她，八成是她，不错，不会错了。
六界之中，万年以来，能让他的心疼痛的，除了那个她，还能有谁？
那一天，就在他情到深处的时候，她竟然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独留下他一个人，在十里桃林里无尽地怅惘。
这一次，他一定要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地来，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免得她，再次跑了。
“难得你这么痴情，不愧是我的儿子，也算是遗传了我的优点吧。既然她是仙女的身份，又来自信南山，这样的出身，与我梦氏也勉强算是相配。孤就暂且准了，让她待在你的身边吧。”
“谢父皇，儿臣感激不尽！”
“嗯。你献上来的桃花醉，味道果真正宗。什么时候你把这个丫鬟，哦，她叫花如尘，是不是？什么时候，你把她带过来，见见孤？”
听得昊帝此言，梦非凡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决计不能将花如尘带到昊帝面前，但是昊帝已经开口了，他此时只能暂时应允。
“雪滴花的主人，你找得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禀告父皇，儿臣已经派出金鳞卫日夜搜寻，目前还没有找到。”
“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没有合适的线索。那天，成千上万的人去维维驿站领取物资，要查出雪滴花的来历，确实不容易。”
昊帝微微点着头。
梦非凡望着昊帝脸上莫测高深的微笑，他明白，他的父皇，明显已经开始不信任他了。
本来以为，在仅剩的三个月的时光里，他和花如尘可以贪恋着时光，日夜相处，再也不分开。
而现在，他必须再次将花如尘送走了。
梦非凡拖着乏力的身子，回到东宫，却要给花如尘画像。
花如尘抚琴，梦非凡丹青。
梦非凡自小得名师指点，琴棋书画样样一流。只见他抬头看看花如尘，手中的毛笔轻轻移动，行云流水一般，用白描技法勾勒，不事雕饰，不加烘托，花如尘的情态面貌已经跃然纸上。
“如尘，你过来！”梦非凡轻轻唤道。
“顺便把你床头那两个半本的《半壶诗集》也带过来。”
梦非凡《半壶诗集》，挑选了里面的一首诗。
“挽风飞月，云霓逐空。
今夕何夕，与子同舟。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
花如尘想起，那日在神仙顾，梦非凡轻轻提笔写下几个大字：挽风飞月，云霓逐空，梦非凡对她说，“今后你就叫挽云吧，可还喜欢？”
“殿下，这首诗，是写给我的？”
花如尘终于逮到了机会，她小心地向梦非凡求证。
“对，我的这首诗，就是写给你的。”
“原来，殿下这首诗，真的是写给我的。哈哈。”
原来，梦非凡那个时候，就开始对自己有好感了。
花如尘恍然间笑了。那笑容，就像一阵风起，满墙的蔷薇花暗香浮动，盛开的花头，密密地摇曳着。
梦非凡瞬间怔住了，这么甜美的仰望着自己的笑容，他却只能拥有三个月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这几日，那位温婉如玉、繁丽雍容的女上神总是入他的梦，在开满琼花玉树、仙气缭绕的宝殿中，她朱唇微启，“和儿，我是你的母后，你只有三个月的寿限了，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就是花如尘。只要你杀死花如尘，抽取她的仙元，辅以九天无极经，你便能即刻康复。你们二人天生相克，命中不能共存，你必须杀死她。世上只有你能杀死她！快去！”接着，她照例用右手轻轻一推，一股磅礴的仙力将他捆束起来，他连连后退，从九重天云霄直坠而下，惊醒后一阵冷汗淋漓。
“如尘，我想把这首诗题在你的画像上，你来抄写，用上次你写帛书的上古字体写。”
梦非凡研磨，花如尘手书。
“如尘，你为什么会写这种古怪的上古字体？这字体绝不是只有千年，好像是万年前的字体。”
“如尘也觉得奇怪呢。在神道宗北部大学上学的时候，在学校图书馆里见过几次这种字体，看了几遍，便会了。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字体好看，写字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就写出来了。”
梦非凡皱起了眉头。
“如尘，不如你先回信南山上去吧。”梦非凡幽幽地说。
闻言，花如尘脸上的笑容瞬间停滞。
“不，殿下！如尘不想走！如尘想陪着殿下，走完最后的三个月。”
说完这句话，花如尘的眼眶中，已是溢满了泪水。
梦非凡抱紧了花如尘，将她的额头枕在自己的胸前。
“乖宝贝，之前我们说好的，这最后的三个月，我们一起找个世外桃源隐居，相忘于江湖。如尘，你先走。我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随后，我会去信南山找你。我们一起去隐居。”
“真的吗？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殿下不是又想赶如尘走了吧？”
“你说呢？！我能舍得了你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你变得如此不自信了？不要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呀，早就住进我的心里了，以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带上你，绝对不会把你落下的。”
梦非凡宠溺地刮了下花如尘的鼻子，终于换来了花如尘的破涕一笑。
“明天，就是父皇的万年寿宴了。这可是昊瞻大陆万年一遇的盛典。明天，我肯定早早地就去御花园准备着了，你不要等我回来了。明早，等你这个大懒虫睡醒了，就赶紧回信南山上去吧，在那里乖乖地等着我去找你。”
“嗯。”花如尘听话地点了点头。
是夜，梦非凡和花如尘两个人，相拥而眠。
仅仅亲昵地抱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都睡得非常地香甜。
在即将进入梦乡的那一刻，花如尘心里想，原来抱着梦非凡睡觉的感觉，这么温暖，这么熟悉。
他轻微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香喷喷的味道。
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抱着他睡。
翌日。
花如尘正待要走，却看见碧桃从老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挽云，挽云……你先别走，皇太子殿下让你亲手把他的九注琴，送到皇宫，中午的宴席，殿下要用的。”
花如尘将信将疑地说，“碧桃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当然是皇太子殿下交代的。怎么，你以为我在诓你啊？是不是真的，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就是送把琴吗，能耽误你多少功夫？
“可是皇太子殿下说过了，叫我天亮便马上离开的。”
“可是，殿下点名要你送呢！我怎敢违抗命令，越俎代庖！”
花如尘心中暗想，既然碧桃知道我要走，只能是梦非凡告诉她的，看来此事应该不假，想必是梦非凡知她会仙术，速度比常人快许多，怕耽误了昊帝万年寿宴的演出，只能把送琴的差事交给她了吧。
只怕梦非凡此时，应该急着要此琴。
无妨，再为梦非凡办一次差吧。
“那好吧！我去送。”
碧桃叮嘱道，“皇太子殿下说了，一定要你把琴亲手交到他的手上。千万别忘了！”
花如尘回到皇太子寝殿，找到梦非凡的九注琴，唤来一朵祥云，飞去了皇宫的御花园。
待得花如尘快到达御花园上空之时，远望去，只见人山人海，她在林子里找了个隐蔽处，缓缓落下。
禁军将午宴席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
花如尘在禁军的外围找到东宫金麟卫，希望金麟卫给自己引路。
“侍卫大哥，皇太子殿下要我把这琴，亲手交给他。”
“你谁啊？”
这位金麟卫大哥刚好不认识花如尘。
“这是皇太子的近侍，你忘了？”他旁边的一个金麟卫拍拍他的肩膀，使个眼色说，“上次皇太子殿下带着咱们火烧海上生明月，救得就是这位姑娘吧？”
“对，没错！就是我。”花如尘点点头。
“哦，对，想起来了，你看我这狗记性，姑娘莫见怪啊。我这就带姑娘去见太子殿下。跟我来吧。”
有金麟卫引路，又有太子殿下的口谕，禁卫军放花如尘进来了。
花如尘悄悄走到梦非凡身旁，在他身后轻轻地唤道：
“殿下，如尘来给你送琴了……”
梦非凡猛地转过身，花如尘一张美轮美奂的脸，正映在他的面前。
他瞬间又惊又骇，怒不可遏道，“谁叫你来的？！快给我走！”
“父皇，非凡是昊瞻大陆的皇太子，父皇向来教导非凡，要非凡爱民如子。非凡怎能看着别人身处危险之中而无动于衷呢，换了是任何人，非凡也会出手相救的。”
“哼，你就巧言善变辩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昊瞻大陆王朝的皇太子，将来孤的皇位是要传给你的。她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搞不清楚吗？为了她，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你置孤于何地，置这满朝的大臣和昊瞻大陆的万千子民于何地？置社稷于何地？孤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皇室不允许这样的妖女存在。”
“父皇，她不是妖女，她心地纯良，天真可爱。中秋佳宴上，那首倡导吏治清明的落叶诗就是她所做，父皇不是还夸赞她有才华，她上昊城第一丫鬟的美誉，也是由此得来的。”
“落叶诗是她写的？孤喝的桃花酒，也是她酿的吗？”说到这里，昊帝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很快便被他掩盖过去了，他接着厉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人无其罪，怀璧其罪。她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爱上了她。这个错误，已经足够她死千百回了。孤现在就可以杀了她。”
“不要，父皇！”
“她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小婢女，身份低贱，她配不上你，更配不上你的舍命付出。”
“父皇！花如尘，她不是低贱的来历不明的丫鬟，她实际上是来自信南山上修行千年的仙女。她的授业恩师是昊圣九天排的得上号的上神，她还在天下仙道正宗神道宗北部大学上学。她之所以待在非凡的身边，是为了报答儿臣偶然间对她的救命之恩。”
“哦，仙女，她是仙女吗？”昊帝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呈给孤喝的桃花醉，可是她在醉花小筑酿的？”
昊帝的思绪，飞到了他在醉花小筑醉酒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躺在十里桃林参天的大桃树上，手交叉于胸前，翘着一只二郎腿，闭着眼睛，无比舒展又气定神闲地放松，只透过花团锦簇的桃枝，偶尔用眼睛勾勒一遍桃花花瓣的轮廓。
万年来，他惯常如此。赏花、闻香，沉思，或是放空。一整天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任时光在手脚指尖流淌，任花香在口鼻之中悠悠。
那一天，他不经意间瞥见几瓣飞舞到天空的桃花，那桃花被一股浑厚的力量激扬着，仿佛在半空中舞蹈。
他连忙翻身，转头往下一瞧。
只见一个妖娆的仙女，正在御使桃花树下经年累月积满的片片花瓣，桃花纷飞，全部被她的掌风卷起，沿着她掌力的方向，在半空中形成一个个螺旋形不断上升的漩涡，不断流转纷飞着。
这是三千大乘，是万年前她用的功夫。
万年前，她就是用三千大乘来驱动飞花、飞叶、飞剑，还有源源不断的人间愿力。
那一天，上林苑十里桃林里的那个仙女，长得和她实在是太像了。
就在她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万年前和她面对面的时候。
他如痴如醉。
他忍不住了，他真的忍不住了！以至于借着酒劲，做出了疯狂的举动。
“是的，父皇！儿臣知道父皇最爱喝的酒，便是桃花醉了。如尘，善于酿造此酒，味道正宗。前一段时间，儿臣便让他她住在醉花小组筑，专门给父皇酿酒。”
昊帝听着梦非凡的话，他的脸上，逐渐涌现出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原来，他那天酒后乱性，差点就侵犯了一个仙女。
原来那一天，他并不是在做梦。
原来那一天，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怪不得当时，他的心脏会有那种异样疼痛的感觉。
那一天，在维维驿站看到雪滴花的时候，他的心脏也是突然泛起一阵疼痛。
是她，八成是她，不错，不会错了。
六界之中，万年以来，能让他的心疼痛的，除了那个她，还能有谁？
那一天，就在他情到深处的时候，她竟然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独留下他一个人，在十里桃林里无尽地怅惘。
这一次，他一定要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地来，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免得她，再次跑了。
“难得你这么痴情，不愧是我的儿子，也算是遗传了我的优点吧。既然她是仙女的身份，又来自信南山，这样的出身，与我梦氏也勉强算是相配。孤就暂且准了，让她待在你的身边吧。”
“谢父皇，儿臣感激不尽！”
“嗯。你献上来的桃花醉，味道果真正宗。什么时候你把这个丫鬟，哦，她叫花如尘，是不是？什么时候，你把她带过来，见见孤？”
听得昊帝此言，梦非凡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决计不能将花如尘带到昊帝面前，但是昊帝已经开口了，他此时只能暂时应允。
“雪滴花的主人，你找得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禀告父皇，儿臣已经派出金鳞卫日夜搜寻，目前还没有找到。”
“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吧？”
“没有合适的线索。那天，成千上万的人去维维驿站领取物资，要查出雪滴花的来历，确实不容易。”
昊帝微微点着头。
梦非凡望着昊帝脸上莫测高深的微笑，他明白，他的父皇，明显已经开始不信任他了。
本来以为，在仅剩的三个月的时光里，他和花如尘可以贪恋着时光，日夜相处，再也不分开。
而现在，他必须再次将花如尘送走了。
梦非凡拖着乏力的身子，回到东宫，却要给花如尘画像。
花如尘抚琴，梦非凡丹青。
梦非凡自小得名师指点，琴棋书画样样一流。只见他抬头看看花如尘，手中的毛笔轻轻移动，行云流水一般，用白描技法勾勒，不事雕饰，不加烘托，花如尘的情态面貌已经跃然纸上。
“如尘，你过来！”梦非凡轻轻唤道。
“顺便把你床头那两个半本的《半壶诗集》也带过来。”
梦非凡《半壶诗集》，挑选了里面的一首诗。
“挽风飞月，云霓逐空。
今夕何夕，与子同舟。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
花如尘想起，那日在神仙顾，梦非凡轻轻提笔写下几个大字：挽风飞月，云霓逐空，梦非凡对她说，“今后你就叫挽云吧，可还喜欢？”
“殿下，这首诗，是写给我的？”
花如尘终于逮到了机会，她小心地向梦非凡求证。
“对，我的这首诗，就是写给你的。”
“原来，殿下这首诗，真的是写给我的。哈哈。”
原来，梦非凡那个时候，就开始对自己有好感了。
花如尘恍然间笑了。那笑容，就像一阵风起，满墙的蔷薇花暗香浮动，盛开的花头，密密地摇曳着。
梦非凡瞬间怔住了，这么甜美的仰望着自己的笑容，他却只能拥有三个月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这几日，那位温婉如玉、繁丽雍容的女上神总是入他的梦，在开满琼花玉树、仙气缭绕的宝殿中，她朱唇微启，“和儿，我是你的母后，你只有三个月的寿限了，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就是花如尘。只要你杀死花如尘，抽取她的仙元，辅以九天无极经，你便能即刻康复。你们二人天生相克，命中不能共存，你必须杀死她。世上只有你能杀死她！快去！”接着，她照例用右手轻轻一推，一股磅礴的仙力将他捆束起来，他连连后退，从九重天云霄直坠而下，惊醒后一阵冷汗淋漓。
“如尘，我想把这首诗题在你的画像上，你来抄写，用上次你写帛书的上古字体写。”
梦非凡研磨，花如尘手书。
“如尘，你为什么会写这种古怪的上古字体？这字体绝不是只有千年，好像是万年前的字体。”
“如尘也觉得奇怪呢。在神道宗北部大学上学的时候，在学校图书馆里见过几次这种字体，看了几遍，便会了。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字体好看，写字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就写出来了。”
梦非凡皱起了眉头。
“如尘，不如你先回信南山上去吧。”梦非凡幽幽地说。
闻言，花如尘脸上的笑容瞬间停滞。
“不，殿下！如尘不想走！如尘想陪着殿下，走完最后的三个月。”
说完这句话，花如尘的眼眶中，已是溢满了泪水。
梦非凡抱紧了花如尘，将她的额头枕在自己的胸前。
“乖宝贝，之前我们说好的，这最后的三个月，我们一起找个世外桃源隐居，相忘于江湖。如尘，你先走。我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随后，我会去信南山找你。我们一起去隐居。”
“真的吗？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殿下不是又想赶如尘走了吧？”
“你说呢？！我能舍得了你吗？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你变得如此不自信了？不要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呀，早就住进我的心里了，以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带上你，绝对不会把你落下的。”
梦非凡宠溺地刮了下花如尘的鼻子，终于换来了花如尘的破涕一笑。
“明天，就是父皇的万年寿宴了。这可是昊瞻大陆万年一遇的盛典。明天，我肯定早早地就去御花园准备着了，你不要等我回来了。明早，等你这个大懒虫睡醒了，就赶紧回信南山上去吧，在那里乖乖地等着我去找你。”
“嗯。”花如尘听话地点了点头。
是夜，梦非凡和花如尘两个人，相拥而眠。
仅仅亲昵地抱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都睡得非常地香甜。
在即将进入梦乡的那一刻，花如尘心里想，原来抱着梦非凡睡觉的感觉，这么温暖，这么熟悉。
他轻微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香喷喷的味道。
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抱着他睡。
翌日。
花如尘正待要走，却看见碧桃从老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挽云，挽云……你先别走，皇太子殿下让你亲手把他的九注琴，送到皇宫，中午的宴席，殿下要用的。”
花如尘将信将疑地说，“碧桃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走的？”
“当然是皇太子殿下交代的。怎么，你以为我在诓你啊？是不是真的，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就是送把琴吗，能耽误你多少功夫？
“可是皇太子殿下说过了，叫我天亮便马上离开的。”
“可是，殿下点名要你送呢！我怎敢违抗命令，越俎代庖！”
花如尘心中暗想，既然碧桃知道我要走，只能是梦非凡告诉她的，看来此事应该不假，想必是梦非凡知她会仙术，速度比常人快许多，怕耽误了昊帝万年寿宴的演出，只能把送琴的差事交给她了吧。
只怕梦非凡此时，应该急着要此琴。
无妨，再为梦非凡办一次差吧。
“那好吧！我去送。”
碧桃叮嘱道，“皇太子殿下说了，一定要你把琴亲手交到他的手上。千万别忘了！”
花如尘回到皇太子寝殿，找到梦非凡的九注琴，唤来一朵祥云，飞去了皇宫的御花园。
待得花如尘快到达御花园上空之时，远望去，只见人山人海，她在林子里找了个隐蔽处，缓缓落下。
禁军将午宴席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
花如尘在禁军的外围找到东宫金麟卫，希望金麟卫给自己引路。
“侍卫大哥，皇太子殿下要我把这琴，亲手交给他。”
“你谁啊？”
这位金麟卫大哥刚好不认识花如尘。
“这是皇太子的近侍，你忘了？”他旁边的一个金麟卫拍拍他的肩膀，使个眼色说，“上次皇太子殿下带着咱们火烧海上生明月，救得就是这位姑娘吧？”
“对，没错！就是我。”花如尘点点头。
“哦，对，想起来了，你看我这狗记性，姑娘莫见怪啊。我这就带姑娘去见太子殿下。跟我来吧。”
有金麟卫引路，又有太子殿下的口谕，禁卫军放花如尘进来了。
花如尘悄悄走到梦非凡身旁，在他身后轻轻地唤道：
“殿下，如尘来给你送琴了……”
梦非凡猛地转过身，花如尘一张美轮美奂的脸，正映在他的面前。
他瞬间又惊又骇，怒不可遏道，“谁叫你来的？！快给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