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穷困潦倒两闲人，油尽灯枯一盘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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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冬日暖阳，如期而至。
“起床啦，大懒虫！”花如尘拍了拍梦非凡的屁股。
“哦，我想赖会儿床，再睡一会儿。”梦非凡睡眼惺忪地说。
“都睡了一晚上了，还没睡够啊？”
“人家搂着你睡觉，一开始睡不着，我可是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睡着的啊。”
“那以后你自己睡吧，别搂着我睡了，好不？”
“啊不，就搂着你睡，睡不着我也愿意。”
“你呀你呀，我今天可是一大早就醒啦，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没想到，厨房里堆着那么多吃的，啥都有啊。这么多食物，就我们这几个人，恐怕吃不完。”
“吃不完就送到维维驿站去。如今我被禁足府内，叫杨利好送去便是。走，去看看你都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非凡，这个桃花醉，味道怎么怪怪的？这桃花醉，不是我酿的吧？”
“你在醉花小筑酿的桃花醉，份属上乘，我未曾保留，早都孝敬给父皇了，如今这些都是别人送的。这个味道嘛，比你酿的却差远了，凑合着喝吧。”
“等明年桃花盛开，我再给你酿些桃花醉。”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花如尘语带哽咽起来。
梦非凡怕是等不到明年桃花盛开了，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
饭毕，花如尘研磨，梦非凡手书。
“近日来我闲居，倒是写了不少诗。多是相思之作，是醒亦念卿，醉亦念卿，梦亦念卿。《半壶诗集》又可以再版了，如今没了俸禄，只能靠稿费维持生计了。只是我落魄至此，不知道这次再版之后，还会不会有人来买我的诗集。”
花如尘知道，梦非凡是真的没钱。
昊瞻大陆王朝散落各地的一百座维维驿站，无论是建设还是运营，都需要一大笔开销，却没有任何营利性的收入。尤其是维维驿站运行的初期阶段，只靠王朝财政补贴，维维驿站根本难以为继。
梦非凡一向清廉，他的俸禄和《半壶诗集》数次再版的巨额稿费，都投入到维维驿站的建设和运营上了。梦非凡是真的穷，原来，他还可以靠着皇太子的权势地位撑撑场面，如今他一朝被贬，越发地穷苦潦倒。
“唉，有没有人买的事情且不论，如今，我首先得筹集齐了出版的费用。要知道，出版一本书，可是需要一大笔钱啊。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没有书商愿意替我垫资出版了。”
“哼，这些书商也太过势力！以前，他们在你身上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却是这副嘴脸。”
“哎，人之常情，我不怪他们。”
“非凡，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非凡，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钱的事情，因为……我有钱！你想要多少钱，我就有多少钱。”
“什么？！”梦非凡停下了笔，“我想要多少钱，你就有多少钱？难不成你会点石成金？！”
“对！我真的会点石成金。”
花如尘说着，催动仙气，朝梦非凡压纸的书镇一指，那块光滑的小石头瞬间变成了一块金灿灿的金子。
“非凡，送你一个纯金的书镇。你不要嫌它俗气才好。”
梦非凡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有点俗气，不过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莺儿进了屋，端着一个插满梅花的白玉瓶子。
“哇，五梅争艳！好漂亮的梅花呀，莺儿这是你摘的吗？红梅，黄梅，白梅，粉梅，咱们这个院子里，还有难得一见的绿梅吗？”
“回皇贵妃娘娘，这五梅争艳可不是我摘的，这是百姓送给居士的。”
皇贵妃娘娘？！
这个不合时宜的称呼，再配上莺儿那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花如尘明显感受到，莺儿对她的不欢迎和不屑。
“自从居士住回这里，每天早晨天不亮，都有百姓在忘尘府门口送东西，有送鸡蛋的，还有送腊肉的，多是些山货家禽类。百姓知道居士爱饮桃花醉，也有送酒的。多是放下就走，也不见人影，退都没法退。居士说了，既然送了就收下吧。”
“哎，想是上昊城的老百姓也知道我穷得揭不开锅了，是以争相来接济我。既然收下了，就得消化吸收，不能浪费了是吧？吃不了的，就送到维维驿站去，算是穷人之间的互相分享吧。”
“居士，莺儿今天在门口得了一只上好的家养芦花鸡，中午，莺儿给居士熬了鸡汤，补补身子吧？”
“好的，莺儿，有劳你了。”
“还有人送了一罐子醉蟹，麻辣味儿的。”莺儿说着，眼睛却斜斜地看向花如尘。
“啊？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可不吃，攒着送去维维驿站吧。”
“我吃！我吃！“花如尘嚷道，“莺儿，把麻辣醉蟹留给我，谢谢你！”
“你啊，就爱吃这种怪东西，莺儿，那你把麻辣醉蟹留给如尘吧，中午的时候，和芦花鸡一起端上来。”
“好的，居士。莺儿去准备了。”
花如尘跟着莺儿走到门外廊下。
“莺儿，我去厨房帮你吧。”
“用不着！哪敢劳您的大驾。你可是昊帝亲封的皇贵妃娘娘，我哪敢使唤你呀。”
“莺儿，虽然这几天，我和梦非凡睡在一起，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
这话说出口，连花如尘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她和梦非凡两情相悦，清者自清，犯得着要和莺儿解释什么。
“你现在和居士同食同寝，无名无分的。我不知道是该叫你皇贵妃娘娘呢，还是居士夫人。
不过也是，你惯常会做这些勾引男人，没名没分的事情，这本该就是你原来的样子。”
虽然莺儿言语间有浓浓的侮辱人格之意，但是花如尘一点都不生气。
“莺儿，这段时间你一个人照顾梦非凡，真的麻烦你了。我很感谢你，能够替我照顾梦非凡。”
“不麻烦！这本是我做奴婢的本分，我早就习惯了。现在你来了，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了呢。”
“莺儿，我……”
“你还是好好地进去陪伴居士吧，居士可是片刻都离不了你的。”莺儿翻了个白眼儿，转身走了。
见花如尘一脸阴郁地走了进来，梦非凡猜到她定是在莺儿处吃了瘪。
“莺儿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是吧？”
“还不是你惯的。”花如尘没好气地说。
“哈哈。好，都是我的错。我寻思着，既然现在你来了，我的饮食起居就不愁了，要不然，我把莺儿打发了吧，免得她时不时地给你脸色看。”
“不必啦。”
“我怕你生气啊。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总是想让你开心一点的。”
“我不生气，莺儿她本性不坏，她只是一根筋，脾气犟，又有点小心眼而已。”
“要我看，还是把她辞了吧，省得她多想。那天，不是你提醒我的吗?”
是啊，那天她就看出来了，莺儿是真心喜欢梦非凡的，如今莺儿天见她和梦非凡日夜厮守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吃味？以她的脾性，怎么可能不给她脸色看？
不过，若是梦非凡把莺儿辞了，莺儿怕是就要遭遇情伤了。想到这里，花如尘是万分地不忍心。
如今梦非凡已时日无多，怕是莺儿也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多陪陪梦非凡吧。
“算了，还是留着她吧。”
“你可想好了，不后悔，也不吃醋？”
“嗯，我想好了，不后悔，也不吃醋。”
“麻辣醉蟹，我来了！”
花如尘终于对麻辣醉蟹下手了。
“嗯，好吃！这小蟹钳每一颗都很饱满，麻麻辣辣的，绝对的新鲜，绝对的入味，赞啊！非凡，要不要来一口？”
“啊，那东西，我可向来不吃的。”梦非凡面现难色。
“哎呀，人家想和你一起吃嘛！”
花如尘的撒娇，梦非凡完全招架不住。他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他总是想尽量满足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张开嘴，接住了花如尘夹给他的一个小蟹钳。
“好辣！”梦非凡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要的就是这个辣，不辣不好吃呢！啊，非凡……非凡你怎么啦？”
梦非凡身子一侧，昏倒在了桌子上。
花如尘拿银针试了一下麻辣醉蟹。“这个该死的莺儿！竟然在醉蟹里面下毒。”
她好歹是个修行千年的仙女，普通的毒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毒性自会被体内的仙气给尽数化掉。可是梦非凡他油尽灯枯，行将就木，怎担得起些微毒性。
“居士！居士！”莺儿从门外跑了进来，嚎啕大哭，“怎么会这样？”
她转头看一下花如尘，“为什么中毒的不是你？殿下向来是不吃醉蟹的，是你逼他吃的，对不对？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猜得果然没错，是你下的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为什么？！好好的皇贵妃你不做，你为什么要回来？以前，我处处比不上你，居士还是皇太子的时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都是因为你的存在！现在居士只有我一个丫鬟了，我可以给居士近身伺候了，给他更衣、给他沐浴，都是我一个人。我是她唯一的丫鬟，唯一的亲信。但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莺儿，我回来，没想着跟你抢！我只想守着他，守着他最后的三个月，这都不行吗？”
“是啊！你不必想着跟我抢。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抢！只要你点点头，甚至只要你看居士一眼，居士的一些，就都是你的！你犯得着和我抢吗？我在居士眼里，算什么啊。我连跟你比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吗？我最气不过的就是这个！”
花如尘没想到莺儿已经误入歧途，而且越陷越深，对她已经恨之入骨。她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听梦非凡的劝告，早早地将莺儿送出府，以致于今时今日，连累梦非凡病发。
“是上官皇后给我的毒药，说你吃了会口舌生疮，皮肤溃烂。我只想叫你变丑，叫居士不愿意再多看你一眼，我没想要你的性命，更加没想要居士的性命。莺儿敢作敢当，莺儿不后悔，如今我便给居士抵了命。”
说着，莺儿拿起了盘子里面的一块醉蟹。
“莺儿，不要做傻事！”
不等花如尘阻止，莺儿已经将那块醉蟹放到嘴里，很快她便在梦非凡的脚下咽了气。
“非凡！非凡！”
花如尘拿指头探探梦非凡的鼻子，只觉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她赶紧给梦非凡度仙气续命，只觉他身子极虚，注入他身体的仙气，如陷泥沼，根本无法凝聚成力。
“这是，魂诀之毒又发作了？”
花如尘顿时惊恐异常，又懊恼万分，这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了，如今只能找房丕丕来救梦非凡了，他是魔尊少主，说不定有路子。
算来算去，这种时刻，能帮上忙的，只有房丕丕一个了。
花如尘小心地，从法宝空间里取出紫镜，将紫镜牢牢握于手中，对着紫镜呼唤：“房丕丕！”
房丕丕马上现身。
“哎呀，如尘，你终于晓得用紫镜主动找我了，是不是想我了？怎么样，我来的快吧。我说过了，只要你朝紫镜呼唤我的名字，我秒到！”
下一秒，房丕丕瞥见了桌子上趴着的半死不活的梦非凡。
“什么情况！梦非凡怎么又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哼，你这次叫我来，又是为了救他吧？！”
“哎呀，丕丕哥，你快看看，梦非凡怎么昏过去了，可能是他的魂诀之毒又发作了。”
“你们刚才在干嘛？”
“没干嘛！就吃饭来。”
“哼！有好吃的，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吃，都不叫我。这会儿梦非凡快死了，知道叫我来了？他死不死的，死得快，还是死得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梦非凡可不是很待见我们魔族人。他可是亲口对我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我来他的府邸呢。”
翌日清晨，冬日暖阳，如期而至。
“起床啦，大懒虫！”花如尘拍了拍梦非凡的屁股。
“哦，我想赖会儿床，再睡一会儿。”梦非凡睡眼惺忪地说。
“都睡了一晚上了，还没睡够啊？”
“人家搂着你睡觉，一开始睡不着，我可是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睡着的啊。”
“那以后你自己睡吧，别搂着我睡了，好不？”
“啊不，就搂着你睡，睡不着我也愿意。”
“你呀你呀，我今天可是一大早就醒啦，给你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没想到，厨房里堆着那么多吃的，啥都有啊。这么多食物，就我们这几个人，恐怕吃不完。”
“吃不完就送到维维驿站去。如今我被禁足府内，叫杨利好送去便是。走，去看看你都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非凡，这个桃花醉，味道怎么怪怪的？这桃花醉，不是我酿的吧？”
“你在醉花小筑酿的桃花醉，份属上乘，我未曾保留，早都孝敬给父皇了，如今这些都是别人送的。这个味道嘛，比你酿的却差远了，凑合着喝吧。”
“等明年桃花盛开，我再给你酿些桃花醉。”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花如尘语带哽咽起来。
梦非凡怕是等不到明年桃花盛开了，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度过这个冬天。
饭毕，花如尘研磨，梦非凡手书。
“近日来我闲居，倒是写了不少诗。多是相思之作，是醒亦念卿，醉亦念卿，梦亦念卿。《半壶诗集》又可以再版了，如今没了俸禄，只能靠稿费维持生计了。只是我落魄至此，不知道这次再版之后，还会不会有人来买我的诗集。”
花如尘知道，梦非凡是真的没钱。
昊瞻大陆王朝散落各地的一百座维维驿站，无论是建设还是运营，都需要一大笔开销，却没有任何营利性的收入。尤其是维维驿站运行的初期阶段，只靠王朝财政补贴，维维驿站根本难以为继。
梦非凡一向清廉，他的俸禄和《半壶诗集》数次再版的巨额稿费，都投入到维维驿站的建设和运营上了。梦非凡是真的穷，原来，他还可以靠着皇太子的权势地位撑撑场面，如今他一朝被贬，越发地穷苦潦倒。
“唉，有没有人买的事情且不论，如今，我首先得筹集齐了出版的费用。要知道，出版一本书，可是需要一大笔钱啊。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没有书商愿意替我垫资出版了。”
“哼，这些书商也太过势力！以前，他们在你身上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却是这副嘴脸。”
“哎，人之常情，我不怪他们。”
“非凡，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非凡，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钱的事情，因为……我有钱！你想要多少钱，我就有多少钱。”
“什么？！”梦非凡停下了笔，“我想要多少钱，你就有多少钱？难不成你会点石成金？！”
“对！我真的会点石成金。”
花如尘说着，催动仙气，朝梦非凡压纸的书镇一指，那块光滑的小石头瞬间变成了一块金灿灿的金子。
“非凡，送你一个纯金的书镇。你不要嫌它俗气才好。”
梦非凡忍不住笑了起来，“确实有点俗气，不过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莺儿进了屋，端着一个插满梅花的白玉瓶子。
“哇，五梅争艳！好漂亮的梅花呀，莺儿这是你摘的吗？红梅，黄梅，白梅，粉梅，咱们这个院子里，还有难得一见的绿梅吗？”
“回皇贵妃娘娘，这五梅争艳可不是我摘的，这是百姓送给居士的。”
皇贵妃娘娘？！
这个不合时宜的称呼，再配上莺儿那副爱理不理的表情，花如尘明显感受到，莺儿对她的不欢迎和不屑。
“自从居士住回这里，每天早晨天不亮，都有百姓在忘尘府门口送东西，有送鸡蛋的，还有送腊肉的，多是些山货家禽类。百姓知道居士爱饮桃花醉，也有送酒的。多是放下就走，也不见人影，退都没法退。居士说了，既然送了就收下吧。”
“哎，想是上昊城的老百姓也知道我穷得揭不开锅了，是以争相来接济我。既然收下了，就得消化吸收，不能浪费了是吧？吃不了的，就送到维维驿站去，算是穷人之间的互相分享吧。”
“居士，莺儿今天在门口得了一只上好的家养芦花鸡，中午，莺儿给居士熬了鸡汤，补补身子吧？”
“好的，莺儿，有劳你了。”
“还有人送了一罐子醉蟹，麻辣味儿的。”莺儿说着，眼睛却斜斜地看向花如尘。
“啊？那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可不吃，攒着送去维维驿站吧。”
“我吃！我吃！“花如尘嚷道，“莺儿，把麻辣醉蟹留给我，谢谢你！”
“你啊，就爱吃这种怪东西，莺儿，那你把麻辣醉蟹留给如尘吧，中午的时候，和芦花鸡一起端上来。”
“好的，居士。莺儿去准备了。”
花如尘跟着莺儿走到门外廊下。
“莺儿，我去厨房帮你吧。”
“用不着！哪敢劳您的大驾。你可是昊帝亲封的皇贵妃娘娘，我哪敢使唤你呀。”
“莺儿，虽然这几天，我和梦非凡睡在一起，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
这话说出口，连花如尘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她和梦非凡两情相悦，清者自清，犯得着要和莺儿解释什么。
“你现在和居士同食同寝，无名无分的。我不知道是该叫你皇贵妃娘娘呢，还是居士夫人。
不过也是，你惯常会做这些勾引男人，没名没分的事情，这本该就是你原来的样子。”
虽然莺儿言语间有浓浓的侮辱人格之意，但是花如尘一点都不生气。
“莺儿，这段时间你一个人照顾梦非凡，真的麻烦你了。我很感谢你，能够替我照顾梦非凡。”
“不麻烦！这本是我做奴婢的本分，我早就习惯了。现在你来了，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了呢。”
“莺儿，我……”
“你还是好好地进去陪伴居士吧，居士可是片刻都离不了你的。”莺儿翻了个白眼儿，转身走了。
见花如尘一脸阴郁地走了进来，梦非凡猜到她定是在莺儿处吃了瘪。
“莺儿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是吧？”
“还不是你惯的。”花如尘没好气地说。
“哈哈。好，都是我的错。我寻思着，既然现在你来了，我的饮食起居就不愁了，要不然，我把莺儿打发了吧，免得她时不时地给你脸色看。”
“不必啦。”
“我怕你生气啊。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总是想让你开心一点的。”
“我不生气，莺儿她本性不坏，她只是一根筋，脾气犟，又有点小心眼而已。”
“要我看，还是把她辞了吧，省得她多想。那天，不是你提醒我的吗?”
是啊，那天她就看出来了，莺儿是真心喜欢梦非凡的，如今莺儿天见她和梦非凡日夜厮守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吃味？以她的脾性，怎么可能不给她脸色看？
不过，若是梦非凡把莺儿辞了，莺儿怕是就要遭遇情伤了。想到这里，花如尘是万分地不忍心。
如今梦非凡已时日无多，怕是莺儿也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想抓住最后的机会，多陪陪梦非凡吧。
“算了，还是留着她吧。”
“你可想好了，不后悔，也不吃醋？”
“嗯，我想好了，不后悔，也不吃醋。”
“麻辣醉蟹，我来了！”
花如尘终于对麻辣醉蟹下手了。
“嗯，好吃！这小蟹钳每一颗都很饱满，麻麻辣辣的，绝对的新鲜，绝对的入味，赞啊！非凡，要不要来一口？”
“啊，那东西，我可向来不吃的。”梦非凡面现难色。
“哎呀，人家想和你一起吃嘛！”
花如尘的撒娇，梦非凡完全招架不住。他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她提出的任何要求，他总是想尽量满足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张开嘴，接住了花如尘夹给他的一个小蟹钳。
“好辣！”梦非凡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要的就是这个辣，不辣不好吃呢！啊，非凡……非凡你怎么啦？”
梦非凡身子一侧，昏倒在了桌子上。
花如尘拿银针试了一下麻辣醉蟹。“这个该死的莺儿！竟然在醉蟹里面下毒。”
她好歹是个修行千年的仙女，普通的毒药，对她根本不起作用，毒性自会被体内的仙气给尽数化掉。可是梦非凡他油尽灯枯，行将就木，怎担得起些微毒性。
“居士！居士！”莺儿从门外跑了进来，嚎啕大哭，“怎么会这样？”
她转头看一下花如尘，“为什么中毒的不是你？殿下向来是不吃醉蟹的，是你逼他吃的，对不对？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猜得果然没错，是你下的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为什么？！好好的皇贵妃你不做，你为什么要回来？以前，我处处比不上你，居士还是皇太子的时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都是因为你的存在！现在居士只有我一个丫鬟了，我可以给居士近身伺候了，给他更衣、给他沐浴，都是我一个人。我是她唯一的丫鬟，唯一的亲信。但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你为什么要回来？”
“莺儿，我回来，没想着跟你抢！我只想守着他，守着他最后的三个月，这都不行吗？”
“是啊！你不必想着跟我抢。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抢！只要你点点头，甚至只要你看居士一眼，居士的一些，就都是你的！你犯得着和我抢吗？我在居士眼里，算什么啊。我连跟你比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吗？我最气不过的就是这个！”
花如尘没想到莺儿已经误入歧途，而且越陷越深，对她已经恨之入骨。她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听梦非凡的劝告，早早地将莺儿送出府，以致于今时今日，连累梦非凡病发。
“是上官皇后给我的毒药，说你吃了会口舌生疮，皮肤溃烂。我只想叫你变丑，叫居士不愿意再多看你一眼，我没想要你的性命，更加没想要居士的性命。莺儿敢作敢当，莺儿不后悔，如今我便给居士抵了命。”
说着，莺儿拿起了盘子里面的一块醉蟹。
“莺儿，不要做傻事！”
不等花如尘阻止，莺儿已经将那块醉蟹放到嘴里，很快她便在梦非凡的脚下咽了气。
“非凡！非凡！”
花如尘拿指头探探梦非凡的鼻子，只觉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她赶紧给梦非凡度仙气续命，只觉他身子极虚，注入他身体的仙气，如陷泥沼，根本无法凝聚成力。
“这是，魂诀之毒又发作了？”
花如尘顿时惊恐异常，又懊恼万分，这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了，如今只能找房丕丕来救梦非凡了，他是魔尊少主，说不定有路子。
算来算去，这种时刻，能帮上忙的，只有房丕丕一个了。
花如尘小心地，从法宝空间里取出紫镜，将紫镜牢牢握于手中，对着紫镜呼唤：“房丕丕！”
房丕丕马上现身。
“哎呀，如尘，你终于晓得用紫镜主动找我了，是不是想我了？怎么样，我来的快吧。我说过了，只要你朝紫镜呼唤我的名字，我秒到！”
下一秒，房丕丕瞥见了桌子上趴着的半死不活的梦非凡。
“什么情况！梦非凡怎么又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哼，你这次叫我来，又是为了救他吧？！”
“哎呀，丕丕哥，你快看看，梦非凡怎么昏过去了，可能是他的魂诀之毒又发作了。”
“你们刚才在干嘛？”
“没干嘛！就吃饭来。”
“哼！有好吃的，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吃，都不叫我。这会儿梦非凡快死了，知道叫我来了？他死不死的，死得快，还是死得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记得很清楚，梦非凡可不是很待见我们魔族人。他可是亲口对我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我来他的府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