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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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伊依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有动作。
聊几句？他会跟我聊什么？聊他的性取向，还是聊他的男朋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
这么多年，我居然一直喜欢一个gay！
这么多年，我居然为了一个gay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天呐，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不再喜欢我了，后来以为他从未喜欢过我。没想到他不是不喜欢我，而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幸好我悬崖勒马，没有再和他纠缠下去，否则我就变成了一个更大的笑话！而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笑话。
五十步笑百步，哈哈哈！
夏伊依把手机扔进抽屉，趴在桌子上休息。一闭上眼睛，她的脑子里全是和宗梓睿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陈年往事虽然很久不曾被她想起，可记忆却还是那么清晰，那么刻骨铭心。
可笑的是，这些曾经更加证明了宗梓睿不喜欢女人。
为什么他总是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为什么他可以那么果断地拒绝我的告白？为什么他这么多年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为什么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总带着愧疚？为什么他说他不可能喜欢上我，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他？
今天，这一切的“为什么”都有了答案，一个让夏伊依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她心中的惊涛骇浪终于过去了。她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宗梓睿：可以，什么时候？
下一秒，她就收到了宗梓睿的回复：看你的时间。
夏伊依：那就今天下午四点十分吧！
她郑重地点击了“发送”的按键，同时在心里暗道：我倒想看看，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这天下午，夏伊依时不时就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她从未这么期待去结算中心交账。
终于到四点了，她清点好剩下的现金，记录好交账的金额，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行政楼。
去结算中心交完账，夏伊依今天第二次来到了骨科病房。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敲了两下门，然后一咬牙，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有宗梓睿一个人，他正靠在床上看书。他看到夏伊依进来了，把书放在床头柜上，有些不自然地跟夏伊依打招呼：“你来啦！”
夏伊依点点头。
“你坐啊！”
宗梓睿的床边放着一把椅子，夏伊依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这是那个男人刚才坐过的椅子。
宗梓睿不敢看夏伊依的眼睛，他看向窗外的天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上高中的时候才发现，我对女生没感觉，只对男生有感觉。这让我很苦恼，因为常识告诉我，我这样是不正常的……我试着改变自己，用了很多方法，可还是没有用。我很苦恼，又不敢跟任何人说……
我小心翼翼地隐藏这个秘密，我害怕别人知道以后，叫我同性恋，把我当成一个变态。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晚上经常做恶梦，梦见老师和同学都知道我是同性恋……
上了大学以后，你也知道，我那个大学号称是和尚庙。在那里，我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人，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和其他的男生有一些不一样。慢慢地，我不再觉得自己是异类。虽然我的秘密还是不能见光，但我至少有了可以倾诉的朋友。
当我察觉到你对我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时，我就不敢再见你了，因为我对你很愧疚。”
听到这里，夏伊依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宗梓睿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我曾经跟我父母说，我长大以后会娶你做我的老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男人的。”
原来那些话都是真的！
夏伊依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睛变得热热的。
宗梓睿看着夏伊依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夏伊依，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如果我喜欢女人，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老婆，真的！”
夏伊依的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两滴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滴在她的白大褂上。她的心忽然疼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听到了这句话，我反而更难过了？夏伊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宗梓睿有没有喜欢过你吗？为什么你知道了他曾经喜欢过你，却一点都不开心呢？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你应该高兴呀！
宗梓睿一直看着夏伊依默默地流眼泪，他递上两张抽纸，然后直起身子，问夏伊依：“要不要拥抱一下？”
他觉得夏伊依此时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来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夏伊依却摇摇头，她擦着眼泪，拼命压抑着自己想哭的欲望，毫不犹豫地答道：“不要！我怕我会舍不得你的怀抱。我怕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的怀抱。”
如果一个东西注定不是你的，那从不曾得到，是不是更好？
有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可夏伊依却连曾经拥有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沉默了几秒，夏伊依问道：“他对你好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宗梓睿的男朋友。
宗梓睿的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答道：“他对我很好。”
“祝你们永远幸福！”
这是夏伊依的真心话。
“谢谢，我也希望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粽子，你想吃的石榴，我给你弄来啦！”
那个男人显然没想到病房里除了他的粽子，还有一个夏伊依。
夏伊依冲那人点了点头，就跟宗梓睿道了别。
那个男人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石榴，把剩下的石榴都放到了床头柜下门的抽屉里，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放在床头柜上，开始给宗梓睿剥石榴。
“你跟那个女孩都说清楚啦？”
“嗯，都说清楚了。她是一个好女孩，她会想明白的。”
这话让那个男人有些吃醋，他冷着脸，问道：“她有我好吗？”
宗梓睿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脸颊，笑着说道：“说实话，如果我还喜欢女人，我一定会娶她，那就没你什么事啦！”
把石榴剥开以后，那个男人去卫生间洗了手，他坐在夏伊依刚才坐的椅子上，一颗一颗地喂宗梓睿吃石榴。这种石榴是进口的，不用吐籽，是懒人宗梓睿昨天点名要吃的水果，他跑了好几家水果店才买到的。
他对宗梓睿刚才的答复还有些耿耿于怀，便问道：“如果你当初跟她早恋了，是不是就不会喜欢男人了？”
宗梓睿细细地嚼着红红的石榴籽，他的唇齿之间都充斥着石榴的清香。
沉思片刻后，他答道：“我不知道。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如果，也没有可是。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那个男人看着宗梓睿深情的双眼，情不自已地在他的双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夏伊依离开病房，却没有回办公室。她走到楼梯间，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双腿，茫然地看着前面的白墙。她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宗梓睿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我喜欢女人，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老婆！”
如果，又是如果，可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那一瞬间，夏伊依想到了张国荣和毛舜筠。
如果当初毛舜筠答应了张国荣的求婚，张国荣的人生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啦？如果我在宗梓睿喜欢我的时候跟他在一起，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会和现在不一样？
可惜，夏伊依没有时光机，她永远回不到过去，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来见宗梓睿之前，她是有点儿恼宗梓睿的，可见完面以后，她却在开始心疼起宗梓睿来。
当他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恐怕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那段时间，他一定很痛苦吧！害怕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整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他想改变自己，可喜欢谁这种事，哪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呢？
原来，他过的比我还要痛苦。我的心事可以对小溪诉说，他的心事却不能对任何人倾诉。那得多苦闷啊！
夏伊依躲在无人的角落，默默地流着眼泪。这眼泪已经说不清是为谁而流，也许是为了宗梓睿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也许是为了依然单身的她自己，也许是为了她和宗梓睿终究没能在一起……
忽然，她身后的门开了，一个医生从她身边走过，匆忙地下着楼梯。夏伊依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那个医生走下几级台阶后，突然回头看向夏伊依，然后，他就停在了那里。
夏伊依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医生转身，朝夏伊依慢慢地走了过去，他停在比夏伊依低两级台阶的位子，看清楚了夏伊依红肿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
夏伊依还是没有抬头。
那个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轻轻地放在了夏伊依的身旁，然后就下楼去了。
夏伊依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和那个医生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一个在楼梯的上面，一个在楼梯的下面。
原来是方医生！
方擎天看了夏伊依一眼，接着下楼去了。他要去楼下的肝胆外科病房进行会诊。这边的楼梯平时很少有人用，他走楼梯是因为这样比等电梯更快一些，肝胆外科病房就在骨科病房的楼下。
不想，他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夏伊依！哭的稀里哗啦的夏伊依！
她为什么哭的那样伤心？这里是骨科病房，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方擎天强迫自己把夏伊依的哭脸从脑子里删除，因为他要工作了。
夏伊依拿起方擎天留给她的纸巾，开始擦眼泪，擦鼻涕。她今天没有带纸巾，刚才就任由鼻涕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
把自己收拾妥当，夏伊依也跟着下了楼。她不想再回骨科病房，就穿过肝胆外科病房，坐电梯下去。
回到办公室，她像往常一样，整理电子表格，记录今天的现金收支情况。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
夏伊依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有动作。
聊几句？他会跟我聊什么？聊他的性取向，还是聊他的男朋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聊的！
这么多年，我居然一直喜欢一个gay！
这么多年，我居然为了一个gay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天呐，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不再喜欢我了，后来以为他从未喜欢过我。没想到他不是不喜欢我，而是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幸好我悬崖勒马，没有再和他纠缠下去，否则我就变成了一个更大的笑话！而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笑话。
五十步笑百步，哈哈哈！
夏伊依把手机扔进抽屉，趴在桌子上休息。一闭上眼睛，她的脑子里全是和宗梓睿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陈年往事虽然很久不曾被她想起，可记忆却还是那么清晰，那么刻骨铭心。
可笑的是，这些曾经更加证明了宗梓睿不喜欢女人。
为什么他总是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为什么他可以那么果断地拒绝我的告白？为什么他这么多年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为什么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总带着愧疚？为什么他说他不可能喜欢上我，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他？
今天，这一切的“为什么”都有了答案，一个让夏伊依想都不敢想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她心中的惊涛骇浪终于过去了。她从抽屉里拿出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宗梓睿：可以，什么时候？
下一秒，她就收到了宗梓睿的回复：看你的时间。
夏伊依：那就今天下午四点十分吧！
她郑重地点击了“发送”的按键，同时在心里暗道：我倒想看看，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这天下午，夏伊依时不时就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她从未这么期待去结算中心交账。
终于到四点了，她清点好剩下的现金，记录好交账的金额，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行政楼。
去结算中心交完账，夏伊依今天第二次来到了骨科病房。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敲了两下门，然后一咬牙，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有宗梓睿一个人，他正靠在床上看书。他看到夏伊依进来了，把书放在床头柜上，有些不自然地跟夏伊依打招呼：“你来啦！”
夏伊依点点头。
“你坐啊！”
宗梓睿的床边放着一把椅子，夏伊依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
这是那个男人刚才坐过的椅子。
宗梓睿不敢看夏伊依的眼睛，他看向窗外的天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上高中的时候才发现，我对女生没感觉，只对男生有感觉。这让我很苦恼，因为常识告诉我，我这样是不正常的……我试着改变自己，用了很多方法，可还是没有用。我很苦恼，又不敢跟任何人说……
我小心翼翼地隐藏这个秘密，我害怕别人知道以后，叫我同性恋，把我当成一个变态。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活在恐惧里，晚上经常做恶梦，梦见老师和同学都知道我是同性恋……
上了大学以后，你也知道，我那个大学号称是和尚庙。在那里，我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人，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和其他的男生有一些不一样。慢慢地，我不再觉得自己是异类。虽然我的秘密还是不能见光，但我至少有了可以倾诉的朋友。
当我察觉到你对我有些不一样的情愫时，我就不敢再见你了，因为我对你很愧疚。”
听到这里，夏伊依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宗梓睿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我曾经跟我父母说，我长大以后会娶你做我的老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喜欢男人的。”
原来那些话都是真的！
夏伊依忽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睛变得热热的。
宗梓睿看着夏伊依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夏伊依，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如果我喜欢女人，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老婆，真的！”
夏伊依的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两滴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滚落下来，滴在她的白大褂上。她的心忽然疼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听到了这句话，我反而更难过了？夏伊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宗梓睿有没有喜欢过你吗？为什么你知道了他曾经喜欢过你，却一点都不开心呢？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你应该高兴呀！
宗梓睿一直看着夏伊依默默地流眼泪，他递上两张抽纸，然后直起身子，问夏伊依：“要不要拥抱一下？”
他觉得夏伊依此时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来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夏伊依却摇摇头，她擦着眼泪，拼命压抑着自己想哭的欲望，毫不犹豫地答道：“不要！我怕我会舍不得你的怀抱。我怕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的怀抱。”
如果一个东西注定不是你的，那从不曾得到，是不是更好？
有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可夏伊依却连曾经拥有的勇气都没有。
两人沉默了几秒，夏伊依问道：“他对你好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宗梓睿的男朋友。
宗梓睿的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答道：“他对我很好。”
“祝你们永远幸福！”
这是夏伊依的真心话。
“谢谢，我也希望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粽子，你想吃的石榴，我给你弄来啦！”
那个男人显然没想到病房里除了他的粽子，还有一个夏伊依。
夏伊依冲那人点了点头，就跟宗梓睿道了别。
那个男人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石榴，把剩下的石榴都放到了床头柜下门的抽屉里，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放在床头柜上，开始给宗梓睿剥石榴。
“你跟那个女孩都说清楚啦？”
“嗯，都说清楚了。她是一个好女孩，她会想明白的。”
这话让那个男人有些吃醋，他冷着脸，问道：“她有我好吗？”
宗梓睿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脸颊，笑着说道：“说实话，如果我还喜欢女人，我一定会娶她，那就没你什么事啦！”
把石榴剥开以后，那个男人去卫生间洗了手，他坐在夏伊依刚才坐的椅子上，一颗一颗地喂宗梓睿吃石榴。这种石榴是进口的，不用吐籽，是懒人宗梓睿昨天点名要吃的水果，他跑了好几家水果店才买到的。
他对宗梓睿刚才的答复还有些耿耿于怀，便问道：“如果你当初跟她早恋了，是不是就不会喜欢男人了？”
宗梓睿细细地嚼着红红的石榴籽，他的唇齿之间都充斥着石榴的清香。
沉思片刻后，他答道：“我不知道。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如果，也没有可是。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那个男人看着宗梓睿深情的双眼，情不自已地在他的双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夏伊依离开病房，却没有回办公室。她走到楼梯间，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双腿，茫然地看着前面的白墙。她的脑子里还在想着宗梓睿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我喜欢女人，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老婆！”
如果，又是如果，可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那一瞬间，夏伊依想到了张国荣和毛舜筠。
如果当初毛舜筠答应了张国荣的求婚，张国荣的人生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啦？如果我在宗梓睿喜欢我的时候跟他在一起，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会和现在不一样？
可惜，夏伊依没有时光机，她永远回不到过去，永远不可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来见宗梓睿之前，她是有点儿恼宗梓睿的，可见完面以后，她却在开始心疼起宗梓睿来。
当他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恐怕他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那段时间，他一定很痛苦吧！害怕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整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他想改变自己，可喜欢谁这种事，哪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呢？
原来，他过的比我还要痛苦。我的心事可以对小溪诉说，他的心事却不能对任何人倾诉。那得多苦闷啊！
夏伊依躲在无人的角落，默默地流着眼泪。这眼泪已经说不清是为谁而流，也许是为了宗梓睿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也许是为了依然单身的她自己，也许是为了她和宗梓睿终究没能在一起……
忽然，她身后的门开了，一个医生从她身边走过，匆忙地下着楼梯。夏伊依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那个医生走下几级台阶后，突然回头看向夏伊依，然后，他就停在了那里。
夏伊依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医生转身，朝夏伊依慢慢地走了过去，他停在比夏伊依低两级台阶的位子，看清楚了夏伊依红肿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
夏伊依还是没有抬头。
那个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轻轻地放在了夏伊依的身旁，然后就下楼去了。
夏伊依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目光和那个医生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了。一个在楼梯的上面，一个在楼梯的下面。
原来是方医生！
方擎天看了夏伊依一眼，接着下楼去了。他要去楼下的肝胆外科病房进行会诊。这边的楼梯平时很少有人用，他走楼梯是因为这样比等电梯更快一些，肝胆外科病房就在骨科病房的楼下。
不想，他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夏伊依！哭的稀里哗啦的夏伊依！
她为什么哭的那样伤心？这里是骨科病房，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方擎天强迫自己把夏伊依的哭脸从脑子里删除，因为他要工作了。
夏伊依拿起方擎天留给她的纸巾，开始擦眼泪，擦鼻涕。她今天没有带纸巾，刚才就任由鼻涕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
把自己收拾妥当，夏伊依也跟着下了楼。她不想再回骨科病房，就穿过肝胆外科病房，坐电梯下去。
回到办公室，她像往常一样，整理电子表格，记录今天的现金收支情况。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