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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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孙秘书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了黎家。
时间点没掐好，孙秘书到的时候，黎家的人似乎都出去了。只有厨房里飘出袅袅的香味，带着点药香。
孙秘书想让吴妈转交礼物，没想到身后的门开了。
黎芽刚和朋友见过面，一到家就看到哥哥的秘书来了，她看着孙秘书手上的两个礼物盒，瞬间展颜笑了，嘴上却抱怨道。
“哥哥真是，礼物干嘛要买两份，我又没这么贪心。”
黎芽主动接过孙秘书的礼物，放在了客厅的桌上，准备拆开。
孙秘书的手顿了顿，笑容些许僵硬：“这个是黎芽小姐的礼物，另一个是二小姐的。”
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黎芽动作停了，她仰起头，试图求证一番。
孙秘书在对上黎芽眼神的前一秒转过了头，状若无意地问了句。
“二小姐在家吗？”
黎芽意识到了孙秘书的称呼，二小姐和黎芽小姐，好像她不是黎家的人似的。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轻。
“她可能还没起吧。”
一看客厅的时钟，都十二点了，居然还没醒来。
说曹操曹操到，黎芊芊慢腾腾地从二楼晃了下来，
吴妈笑眯眯地端了一大碗的养生茶：“二小姐，你爸妈叮嘱我看着你喝完。”
黎芊芊生无可恋地往嘴里灌着，一旁的孙秘书提着属于她的礼物走了过来。
“二小姐，这是你哥哥给你的礼物。”
黎芊芊想起书中有关于孙秘书的描述。
在书中，区区一个秘书是不配拥有姓名的，孙秘书就是孙秘书。
孙秘书对黎遇泽是舔狗，所以对黎遇泽优待的人也看重几分，黎芽自然是孙秘书的特别照顾对象。
全文都只有一个代号的路人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出于对弱小群体的怜悯，黎芊芊也极其慷慨地“善意”了一把，转头看向吴妈。
“给孙秘书来点养生茶带走。”
当孙秘书提着一壶堪比水桶的养生茶站在黎家大门口时，他不禁疑惑了。
他是谁，他在哪，他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刚才他似乎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果然二小姐才是与众不同的，连养生茶都是不同级别的。
而黎芽已经自己想通了原因，礼物一定是爸**着哥哥买的吧。
孙秘书他只不过是照着要求做事罢了，没看到孙秘书买了一个更大的礼物送给她吗。
黎芽松了口气。黎芊芊的礼物盒只有这么小，许是孙秘书敷衍了事随便买了样东西搪塞。
“芊芊，你也别生气，礼物无论大小都是哥哥的心意。”
黎芊芊好不容易灌完了养生茶，到了多说一个字就能喷黎芽一脸的地步。为了黎芽好，她没选择恶语相向，而是斜了她一眼。
点到为止，黎芽察觉到黎芊芊的怒火，开始拆起自己的礼物，刚打开就惊呼道。
“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盒子是黎遇泽按照黎芽喜好挑选的衣服。
黎芊芊没空理会黎芽一个人的兄妹情深，她要躺回床上好好消化下。她刚走出几步，就被黎芽一把拽住了。
用了完全不符合她心机小白花人设的力道。
黎芊芊被拽得半步都不能移，还要遭受来自黎芽的双重摧残，摇着她的胳膊。
“你不拆礼物了吗？”
别摇，别摇，她现在就是个移动**水库，再摇她就只能当即给黎芽表演一个难忘的节目。
放开手，我们还是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黎芊芊用最快的速度拆开了小巧的礼物盒，往黎芽眼前一晃，果然摇晃停了，催命符的话也停了。
终于安静了，黎芊芊掐准时间就往楼上跑。
客厅只剩下一脸呆滞的黎芽，怎么回事？
黎芊芊的礼物盒里怎么是一条贵重的钻石项链！而黎芊芊无所谓的态度，更让人心里再添一道堵。
是送错了吗？
黎芽第一眼就看出盒子里的衣服是自己喜欢的款式，但她还是努力找了个理由。
一回房间，黎芽就拨通了黎遇泽的电话。
接到黎芽电话时，黎遇泽正开完会，西装的扣子被他解开，手撑着额头，眉眼间略带疲惫。
桌上的手机一响他就接了起来，直到听到黎芽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是她打来的电话。
换做平时，黎芽都会很乖巧地不在工作时间打扰他。
是有急事吗？
“哥，我收到你的礼物了。”
“怎么样，衣服喜欢吗？”
黎芽似乎没听清黎遇泽的问题，明明是撒娇的声音却反倒显得有些急切。
“哥哥，我今年生日你也会送我像芊芊这样的礼物吗？”
黎遇泽怔了几秒。
“芊芊的是什么？”
不怪黎遇泽不清楚，因为黎芊芊的礼物从头到尾都是孙秘书做的主。
“是一条钻石项链。”
黎遇泽有点惊讶，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黎芊芊的礼物不是他买的，不动声色地绕开了话题。
“你的衣服是我特地去商场挑的。”
黎芽仍旧委屈：“可是……”
话还没说完，被黎遇泽打断：“我们不能厚此薄彼，芊芊也是我们家的人。
黎遇泽神色疏冷，声音也淡了几分。
“好了，我工作很忙。”
挂了电话，黎遇泽才往椅背上一靠，无声地敲着面前的手机，一下一下地，透出他的心烦意乱。
可能是他之前她的宠爱都给了黎芽，才没看出来黎芽也会有这样虚荣的一面。
-
周五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马上就要到周末了，任凭数学老师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同学们的心思还是有些活络。
黎芊芊扫了一眼讲台上的题目。
每道题她都会，但作为一个学渣，每道题她都必须装作一副听不懂还完全不想努力的样子。
她可太难了。
黎芊芊往旁边瞄了一眼，和她不学无术的样子不同，她的同桌大佬半靠在椅背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黑板。
黎芊芊感慨，修真界大佬就算穿到一个学渣身上，也会执着地贯彻他自身的特性。
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目前看来，世界上每一条通往霸道总裁强制爱女主黎芽的路，都被程宴堵得死死的。
无路可走的黎芊芊，必须自己把路造出来。
黎芊芊敲了敲系统：“挑一段今晚的剧情给我念一下。”
昏昏欲睡的午后，系统的声音就像温吞的阿嬷，每一个字都被念得像睡前故事。
听着听着，黎芊芊更困了。
【程宴不喜欢住在豪门里，他住在从小养大他的外婆家。偏僻的路，路灯坏了没人修，程宴一个人走在黑暗里……】
狂爱霸总文风的作者，这回文字终于正常了点。
黎芊芊敏锐捕捉到一句话：“路灯坏了？能把那句话再念一遍吗？”
系统：【偏僻的路，路灯坏了没人修……】
黎芊芊思索，在全篇男女主你侬我侬的狗血爱情中，这一句夹杂在中间，显然只是作者随性写下的一句话。
但她却嗅到了一个可以融化程宴内心的机会。
如果今晚程宴回家时，发现一直坏掉的路灯，竟然被人修好了，他那颗冰冷的心或许就会融化一点。
慢慢的，程宴就会按剧情和黎芽这样那样……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万一……
黎芊芊担忧地问：“万一程宴一直没有对黎芽动心怎么办？”
系统无奈：“那世界就彻底崩坏了，男主也会按照自己意愿来走剧情……”
黎芊芊身子一颤，按照男主自己的意愿，等于男主会自己挑选喜欢的人。
很不幸，此时剧情已经崩坏到程宴对她这个恶毒女配一见钟情。
换句话说，她以后很有可能会和程宴这样那样……
作为被男主目光锁定的幸运儿，黎芊芊生出一丝惊恐。
黎芊芊知道作者对霸总文学的痴迷，她脑补了将来有一天，被未来霸总捏着下巴，听他在耳边邪魅地说。
“女人，你很有勇气，但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万万没想到，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别人，更不是自己，竟然是古早霸总的浓浓油腻感。
黎芊芊忘记了她还在上课，她猛地站起身，脱口而出。
“不要！”
话音刚落，班里寂静了一瞬。
“唰”地一声，全班同学齐齐回头，震惊地看着黎芊芊，老师的粉笔也震惊地落在了讲台上。
黎芊芊到底在说什么啊？
黎芊芊回过神来，对上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她只想扶额，哎，她这张无处安放的嘴。
数学老师轻咳两声，第一个打破了尴尬：“黎芊芊，看来你对这道题很有想法啊。”
“你说说，这道题选哪个？”
黎芊芊看向黑板，这道题对上辈子十项全能的她根本不在话下。
她刚要开口，这时，一道懒懒的声线响起：“选d。”
黎芊芊低头，程宴单手撑着下巴，背微屈，蓝白校服勾勒出少年的轮廓，他没看她。
仿佛刚才那个声音不是他说的一样。
黎芊芊当然知道d是正确答案，但她眼眨都不眨地回答：“选a。”
这很学渣了。
程宴：“……”
数学老师显然知道黎芊芊在这方面没有造诣，他让黎芊芊坐下，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下课铃刚响，黎芊芊抓起书包就往外冲。课间时她听到放学后程宴会去朋友家，她要在程宴回家前把路灯修好。
黎芊芊坐上车，和司机报了程宴外婆家的地址。
黎芊芊看向司机：“你认识修路灯的工作人员吗？帮我联系一下他们。”
司机点头：“我知道了。”
车子往程宴的住址驶去，天已经黑了，连月光都没有。越往程宴的家走，路灯就越跟歇了菜似的，一路黑到底。
黎芊芊下了车，修路灯的人还没到，司机站在黎芊芊旁边，两人一起等他们过来。
司机有些不解：“小姐，为什么你突然要来修这里的路灯啊？”
这里这么偏僻，黎芊芊没道理来这啊。
“这里没有路灯……”黎芊芊嫌弃地高抬下巴，很不爽的语气，“我还怎么欣赏我的美貌？”
一个极其自恋，修路灯只为了方便自己欣赏颜值的骄纵形象就立起来了。
司机和黎家父母一条心，黎芊芊说什么都是对的：“没错，这路灯是该修，没有光小姐怎么照镜子？”
过了一会，修理工人们来了，他们按照黎芊芊的指示，开始修路灯。
负责人老钟架好□□，这才发现□□两边不一样高，架在地上有点摇摇晃晃的，人站上去会不稳。
老钟皱眉，他需要找点东西垫着才能让两边平衡，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
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他面前，黎芊芊的声音响起：“拿这个去垫怎么样？”
老钟接过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高中生：“这……这是作业本？”
“小姐，要不要换个东西？”司机迟疑道，毕竟这是作业本。
黎芊芊理直气壮：“换什么换？作业本不用来垫□□脚还能干嘛？拿去。”
把如何做一个学渣诠释得明明白白的。
黎芊芊作势又要拉开书包，转头问：“一本够不够？”
不够她还有。
众人惊恐：“……”
长见识了，原来作业本还可以这么用！
老钟把黎芊芊的作业本垫在□□下面，竟然刚刚好，□□不晃了，稳稳地扎根在地上。
时间缓缓流逝，路灯修好了，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街道，黎芊芊满意地点头。
这下程宴回家的时候，再也不会被黑暗笼罩了。
黎芊芊不能被程宴发现，她火速坐上车，离开了这里。
躺尸在黎芊芊书包里很久的作业本，今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挥了它的余热。
然而，主人黎芊芊离开得太急，俨然已经把它忘在了脑后。
程宴从朋友家回来，无星无月的夜里，他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他知道接下来的这段路，位置很偏僻，路灯坏了，从来没人去修，迎接他的永远是黑暗……
这是这个世界给他定好的规则，他不能也无法逃离框架。
然而这一次，程宴脚步一顿，他看着前方，瞳孔微怔。
向来被黑暗笼罩的街道，路灯次第亮起。
一盏、两盏、三盏……昏黄的灯光蔓延，像是没有边际的虚幻的梦。
光线破开了混沌，恍惚得有些不真实，程宴在黑夜里站了很久。
过了一会，程宴抬起脚步，走到其中一盏路灯下。他弯腰，拿起了地上的作业本。
翻开作业本，上面空白一片，没有名字。
是那个修路灯的人落下的吗？
程宴的眼睛黑沉沉的。
今晚，一直坏着的路灯亮了，路灯下还莫名其妙多了一本作业本，这些和他看到的剧情都不一样。
所以……
程宴眸光微动，这会是他生命中的变数吗？
程宴仔细地打量作业本，上面没有写一个字，题目全空在那，显然作业本的主人是学渣无疑。
他忽然看到了什么，抬起手，轻轻拭去本子表面的零星粉末。
程宴眯了眯眼，这看起来像是化妆品留下的痕迹。
周末。
孙秘书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了黎家。
时间点没掐好，孙秘书到的时候，黎家的人似乎都出去了。只有厨房里飘出袅袅的香味，带着点药香。
孙秘书想让吴妈转交礼物，没想到身后的门开了。
黎芽刚和朋友见过面，一到家就看到哥哥的秘书来了，她看着孙秘书手上的两个礼物盒，瞬间展颜笑了，嘴上却抱怨道。
“哥哥真是，礼物干嘛要买两份，我又没这么贪心。”
黎芽主动接过孙秘书的礼物，放在了客厅的桌上，准备拆开。
孙秘书的手顿了顿，笑容些许僵硬：“这个是黎芽小姐的礼物，另一个是二小姐的。”
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黎芽动作停了，她仰起头，试图求证一番。
孙秘书在对上黎芽眼神的前一秒转过了头，状若无意地问了句。
“二小姐在家吗？”
黎芽意识到了孙秘书的称呼，二小姐和黎芽小姐，好像她不是黎家的人似的。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轻。
“她可能还没起吧。”
一看客厅的时钟，都十二点了，居然还没醒来。
说曹操曹操到，黎芊芊慢腾腾地从二楼晃了下来，
吴妈笑眯眯地端了一大碗的养生茶：“二小姐，你爸妈叮嘱我看着你喝完。”
黎芊芊生无可恋地往嘴里灌着，一旁的孙秘书提着属于她的礼物走了过来。
“二小姐，这是你哥哥给你的礼物。”
黎芊芊想起书中有关于孙秘书的描述。
在书中，区区一个秘书是不配拥有姓名的，孙秘书就是孙秘书。
孙秘书对黎遇泽是舔狗，所以对黎遇泽优待的人也看重几分，黎芽自然是孙秘书的特别照顾对象。
全文都只有一个代号的路人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出于对弱小群体的怜悯，黎芊芊也极其慷慨地“善意”了一把，转头看向吴妈。
“给孙秘书来点养生茶带走。”
当孙秘书提着一壶堪比水桶的养生茶站在黎家大门口时，他不禁疑惑了。
他是谁，他在哪，他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刚才他似乎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果然二小姐才是与众不同的，连养生茶都是不同级别的。
而黎芽已经自己想通了原因，礼物一定是爸**着哥哥买的吧。
孙秘书他只不过是照着要求做事罢了，没看到孙秘书买了一个更大的礼物送给她吗。
黎芽松了口气。黎芊芊的礼物盒只有这么小，许是孙秘书敷衍了事随便买了样东西搪塞。
“芊芊，你也别生气，礼物无论大小都是哥哥的心意。”
黎芊芊好不容易灌完了养生茶，到了多说一个字就能喷黎芽一脸的地步。为了黎芽好，她没选择恶语相向，而是斜了她一眼。
点到为止，黎芽察觉到黎芊芊的怒火，开始拆起自己的礼物，刚打开就惊呼道。
“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盒子是黎遇泽按照黎芽喜好挑选的衣服。
黎芊芊没空理会黎芽一个人的兄妹情深，她要躺回床上好好消化下。她刚走出几步，就被黎芽一把拽住了。
用了完全不符合她心机小白花人设的力道。
黎芊芊被拽得半步都不能移，还要遭受来自黎芽的双重摧残，摇着她的胳膊。
“你不拆礼物了吗？”
别摇，别摇，她现在就是个移动**水库，再摇她就只能当即给黎芽表演一个难忘的节目。
放开手，我们还是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黎芊芊用最快的速度拆开了小巧的礼物盒，往黎芽眼前一晃，果然摇晃停了，催命符的话也停了。
终于安静了，黎芊芊掐准时间就往楼上跑。
客厅只剩下一脸呆滞的黎芽，怎么回事？
黎芊芊的礼物盒里怎么是一条贵重的钻石项链！而黎芊芊无所谓的态度，更让人心里再添一道堵。
是送错了吗？
黎芽第一眼就看出盒子里的衣服是自己喜欢的款式，但她还是努力找了个理由。
一回房间，黎芽就拨通了黎遇泽的电话。
接到黎芽电话时，黎遇泽正开完会，西装的扣子被他解开，手撑着额头，眉眼间略带疲惫。
桌上的手机一响他就接了起来，直到听到黎芽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是她打来的电话。
换做平时，黎芽都会很乖巧地不在工作时间打扰他。
是有急事吗？
“哥，我收到你的礼物了。”
“怎么样，衣服喜欢吗？”
黎芽似乎没听清黎遇泽的问题，明明是撒娇的声音却反倒显得有些急切。
“哥哥，我今年生日你也会送我像芊芊这样的礼物吗？”
黎遇泽怔了几秒。
“芊芊的是什么？”
不怪黎遇泽不清楚，因为黎芊芊的礼物从头到尾都是孙秘书做的主。
“是一条钻石项链。”
黎遇泽有点惊讶，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解释黎芊芊的礼物不是他买的，不动声色地绕开了话题。
“你的衣服是我特地去商场挑的。”
黎芽仍旧委屈：“可是……”
话还没说完，被黎遇泽打断：“我们不能厚此薄彼，芊芊也是我们家的人。
黎遇泽神色疏冷，声音也淡了几分。
“好了，我工作很忙。”
挂了电话，黎遇泽才往椅背上一靠，无声地敲着面前的手机，一下一下地，透出他的心烦意乱。
可能是他之前她的宠爱都给了黎芽，才没看出来黎芽也会有这样虚荣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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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马上就要到周末了，任凭数学老师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同学们的心思还是有些活络。
黎芊芊扫了一眼讲台上的题目。
每道题她都会，但作为一个学渣，每道题她都必须装作一副听不懂还完全不想努力的样子。
她可太难了。
黎芊芊往旁边瞄了一眼，和她不学无术的样子不同，她的同桌大佬半靠在椅背上，眼睛却一直盯着黑板。
黎芊芊感慨，修真界大佬就算穿到一个学渣身上，也会执着地贯彻他自身的特性。
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目前看来，世界上每一条通往霸道总裁强制爱女主黎芽的路，都被程宴堵得死死的。
无路可走的黎芊芊，必须自己把路造出来。
黎芊芊敲了敲系统：“挑一段今晚的剧情给我念一下。”
昏昏欲睡的午后，系统的声音就像温吞的阿嬷，每一个字都被念得像睡前故事。
听着听着，黎芊芊更困了。
【程宴不喜欢住在豪门里，他住在从小养大他的外婆家。偏僻的路，路灯坏了没人修，程宴一个人走在黑暗里……】
狂爱霸总文风的作者，这回文字终于正常了点。
黎芊芊敏锐捕捉到一句话：“路灯坏了？能把那句话再念一遍吗？”
系统：【偏僻的路，路灯坏了没人修……】
黎芊芊思索，在全篇男女主你侬我侬的狗血爱情中，这一句夹杂在中间，显然只是作者随性写下的一句话。
但她却嗅到了一个可以融化程宴内心的机会。
如果今晚程宴回家时，发现一直坏掉的路灯，竟然被人修好了，他那颗冰冷的心或许就会融化一点。
慢慢的，程宴就会按剧情和黎芽这样那样……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万一……
黎芊芊担忧地问：“万一程宴一直没有对黎芽动心怎么办？”
系统无奈：“那世界就彻底崩坏了，男主也会按照自己意愿来走剧情……”
黎芊芊身子一颤，按照男主自己的意愿，等于男主会自己挑选喜欢的人。
很不幸，此时剧情已经崩坏到程宴对她这个恶毒女配一见钟情。
换句话说，她以后很有可能会和程宴这样那样……
作为被男主目光锁定的幸运儿，黎芊芊生出一丝惊恐。
黎芊芊知道作者对霸总文学的痴迷，她脑补了将来有一天，被未来霸总捏着下巴，听他在耳边邪魅地说。
“女人，你很有勇气，但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万万没想到，最可怕的敌人不是别人，更不是自己，竟然是古早霸总的浓浓油腻感。
黎芊芊忘记了她还在上课，她猛地站起身，脱口而出。
“不要！”
话音刚落，班里寂静了一瞬。
“唰”地一声，全班同学齐齐回头，震惊地看着黎芊芊，老师的粉笔也震惊地落在了讲台上。
黎芊芊到底在说什么啊？
黎芊芊回过神来，对上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她只想扶额，哎，她这张无处安放的嘴。
数学老师轻咳两声，第一个打破了尴尬：“黎芊芊，看来你对这道题很有想法啊。”
“你说说，这道题选哪个？”
黎芊芊看向黑板，这道题对上辈子十项全能的她根本不在话下。
她刚要开口，这时，一道懒懒的声线响起：“选d。”
黎芊芊低头，程宴单手撑着下巴，背微屈，蓝白校服勾勒出少年的轮廓，他没看她。
仿佛刚才那个声音不是他说的一样。
黎芊芊当然知道d是正确答案，但她眼眨都不眨地回答：“选a。”
这很学渣了。
程宴：“……”
数学老师显然知道黎芊芊在这方面没有造诣，他让黎芊芊坐下，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下课铃刚响，黎芊芊抓起书包就往外冲。课间时她听到放学后程宴会去朋友家，她要在程宴回家前把路灯修好。
黎芊芊坐上车，和司机报了程宴外婆家的地址。
黎芊芊看向司机：“你认识修路灯的工作人员吗？帮我联系一下他们。”
司机点头：“我知道了。”
车子往程宴的住址驶去，天已经黑了，连月光都没有。越往程宴的家走，路灯就越跟歇了菜似的，一路黑到底。
黎芊芊下了车，修路灯的人还没到，司机站在黎芊芊旁边，两人一起等他们过来。
司机有些不解：“小姐，为什么你突然要来修这里的路灯啊？”
这里这么偏僻，黎芊芊没道理来这啊。
“这里没有路灯……”黎芊芊嫌弃地高抬下巴，很不爽的语气，“我还怎么欣赏我的美貌？”
一个极其自恋，修路灯只为了方便自己欣赏颜值的骄纵形象就立起来了。
司机和黎家父母一条心，黎芊芊说什么都是对的：“没错，这路灯是该修，没有光小姐怎么照镜子？”
过了一会，修理工人们来了，他们按照黎芊芊的指示，开始修路灯。
负责人老钟架好□□，这才发现□□两边不一样高，架在地上有点摇摇晃晃的，人站上去会不稳。
老钟皱眉，他需要找点东西垫着才能让两边平衡，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
这时，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他面前，黎芊芊的声音响起：“拿这个去垫怎么样？”
老钟接过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高中生：“这……这是作业本？”
“小姐，要不要换个东西？”司机迟疑道，毕竟这是作业本。
黎芊芊理直气壮：“换什么换？作业本不用来垫□□脚还能干嘛？拿去。”
把如何做一个学渣诠释得明明白白的。
黎芊芊作势又要拉开书包，转头问：“一本够不够？”
不够她还有。
众人惊恐：“……”
长见识了，原来作业本还可以这么用！
老钟把黎芊芊的作业本垫在□□下面，竟然刚刚好，□□不晃了，稳稳地扎根在地上。
时间缓缓流逝，路灯修好了，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街道，黎芊芊满意地点头。
这下程宴回家的时候，再也不会被黑暗笼罩了。
黎芊芊不能被程宴发现，她火速坐上车，离开了这里。
躺尸在黎芊芊书包里很久的作业本，今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挥了它的余热。
然而，主人黎芊芊离开得太急，俨然已经把它忘在了脑后。
程宴从朋友家回来，无星无月的夜里，他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他知道接下来的这段路，位置很偏僻，路灯坏了，从来没人去修，迎接他的永远是黑暗……
这是这个世界给他定好的规则，他不能也无法逃离框架。
然而这一次，程宴脚步一顿，他看着前方，瞳孔微怔。
向来被黑暗笼罩的街道，路灯次第亮起。
一盏、两盏、三盏……昏黄的灯光蔓延，像是没有边际的虚幻的梦。
光线破开了混沌，恍惚得有些不真实，程宴在黑夜里站了很久。
过了一会，程宴抬起脚步，走到其中一盏路灯下。他弯腰，拿起了地上的作业本。
翻开作业本，上面空白一片，没有名字。
是那个修路灯的人落下的吗？
程宴的眼睛黑沉沉的。
今晚，一直坏着的路灯亮了，路灯下还莫名其妙多了一本作业本，这些和他看到的剧情都不一样。
所以……
程宴眸光微动，这会是他生命中的变数吗？
程宴仔细地打量作业本，上面没有写一个字，题目全空在那，显然作业本的主人是学渣无疑。
他忽然看到了什么，抬起手，轻轻拭去本子表面的零星粉末。
程宴眯了眯眼，这看起来像是化妆品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