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逼的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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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确定。”雷月明诚实地说道，“别人都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你自己觉得呢？”小二推开门，“进去喝杯茶？”
“好啊，谢谢。”雷月明今天特意请假过来这里。当他再次走进这个院子，经过时便顺手把葡萄架下石桌旁的石椅的花纹调成了一致方向。
小二回头留意到雷月明的举动，便开口说道：“天气很好，要不就在这里吧。”
“嗯，都行。”雷月明一边答应着，一边掏出口袋里的手绢擦拭着石桌石椅。
“那你等我一下。”小二则上楼去取茶具。
雷月明擦干净石桌石椅后便坐了下来，身板挺直，双膝并拢，在石桌上将手绢脏的一面朝里叠好收进口袋里。
小二在窗户边观察着，并没有着急下楼。
雷月明就一直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等待，面上一片平静。
“哎呀，水才烧开，等急了吧？”半个小时后，小二才不慌不忙地端来了两个一次性纸杯。
“没事。”雷月明起身接过纸杯，“我今天一天都有时间。”
纸杯入手，温温的正合适。雷月明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很纯净，微微有点儿回甘。
“实在不好意思，茶叶刚好用完了。”小二解释了一句。
“哦，没关系。”雷月明不以为意。
“没有茶叶，你可以没关系。等了半个小时，你说你一天都有时间。”小二疑惑地问道，“可石椅花纹方向不一致，你要改动。石桌石椅，你要擦拭一遍。你在意的地方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
雷月明身子明显一僵，他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我自己还真没注意。”
“嗯，是啊，”小二微微一笑，“有时候我们最忽略的就是自己。上次你一言未发，这次你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雷月明低下头盯着手中的纸杯，“我只是有点儿难受。”
“哪里难受呢？”小二轻柔地问道。
“胸口。有时候会憋得感觉喘不上来气。”雷月明不自觉地将双腿并得更紧，“这个星期这种情况出现得更频繁了。”
“那，检查过吗？”小二关心地说道。
“查了，没事。”雷月明抬起头来，“明天公司就要正式宣布我升任店长了。”
“哇，恭喜你呀！”小二清澈的双眸直视着雷月明，“年轻有为，你的能力得到了认可！”
“能力？”雷月明苦笑着，“我倒觉得是我的枷锁更重了。”
“枷锁？”小二惊讶道，“这么严重？”
“是的。”雷月明眉头紧锁。
“你为什么这样想？”小二取走雷月明手中的杯子，因为杯子已经被捏得变形了。
“和身边亲人的互动中，我的确很少坚持自己的意见。因为我从来不觉得我能改变任何人的想法。所以我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身边的物品了。”雷月明眼神渐渐茫然，“通过各种学习，我可以应对工作的方方面面。但我很累，很累...”
“累了就歇歇。”小二的声音变得迷离起来，“这里很安全。”
雷月明觉得眼皮慢慢变沉，他是真的扛不住了，他太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三个小时后，即使已经醒来，雷月明依然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五月初的京城，阳光刚好，不温不燥，微风徐徐，不急不慌。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下的藤编躺椅，一条浸润着袭人玫瑰香气的纯棉薄被，这一切令雷月明不自觉弯了唇角。
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在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面前睡着了。而且他睡得很香很沉，往常总是会扰得他心神不宁的梦都没有一个。
平静安宁。这是他喜欢并且一直想要追求的感受。
他想多感受一些时间，他舍不得结束这样的美好。
“滋滋滋…”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嘈杂声。
雷月明直起身子，望向旁边的烧烤架冒出的火焰。他有些恍惚，我这是在哪里？郊外吗？
“快来帮忙！”小二的声音终于成功把雷月明的思绪拉回现实。
“哦，好的好的。”雷月明答应着，却还是先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叠好，整齐地放在躺椅上才走近小二。
他步子迈得很大，一边走一边理顺着自己的衣服，还顺便挽起了袖子。
雷月明接过小二手中铁质的托盘，里面放满了各种烧烤食材。
“你今天有口福啦！”小二昂着头自信地说道，“我的烧烤手艺可不一般。”
雷月明微笑着说道：“那可太好了！这是我的荣幸。”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笑了。而且也是他这半年来的第二次笑。
小二熟练地将串好的烤串置于烧烤架之上，刷油，撒调料，翻动烤串，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让人赏心悦目。
雷月明坐在石椅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小二。这蒸腾起的热气，弥漫了他的鼻尖，湿润了他的眼眶。
他使劲儿睁大双眼，他才刚刚感受到一丝丝生活的热情。他现在没时间去感伤。
“得嘞，客官，您尝尝味道，不好不要钱。”小二左肩搭着一块儿毛巾，右手托着托盘，走到石桌旁坐下。
“你…好像完全不在意形象。”雷月明拿起一串烤肉放进嘴里。
肉里完全没有多余的筋络，软嫩，这是蹦到他脑子里第一个词。再嚼一下，大火烧烤封在肉里的汁水瞬间充斥在他口腔的东南西北中，香滑，这是第二个词。吃完一串，从舌尖到舌根，似点燃般的灼热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辣爽，这是第三个词。
小二并未答话，她一手拿着毛巾擦汗，一手拿着烤串吃得不亦乐乎。
雷月明也顾不得追要答案，一串接着一串，他是真的停不下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如此酣畅淋漓地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亦或者他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光。
真是太畅快了！畅快得他都被辣哭了，眼泪鼻涕直流地哭。就这样吧，他不打算擦，因为擦也擦不干净，擦也擦不完。
“装着多累啊！”小二优雅地打了一个饱嗝。
“是啊，更何况还是被逼着装。”雷月明点点头，“小二，我想要幸福啊！”
“我还是不确定。”雷月明诚实地说道，“别人都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你自己觉得呢？”小二推开门，“进去喝杯茶？”
“好啊，谢谢。”雷月明今天特意请假过来这里。当他再次走进这个院子，经过时便顺手把葡萄架下石桌旁的石椅的花纹调成了一致方向。
小二回头留意到雷月明的举动，便开口说道：“天气很好，要不就在这里吧。”
“嗯，都行。”雷月明一边答应着，一边掏出口袋里的手绢擦拭着石桌石椅。
“那你等我一下。”小二则上楼去取茶具。
雷月明擦干净石桌石椅后便坐了下来，身板挺直，双膝并拢，在石桌上将手绢脏的一面朝里叠好收进口袋里。
小二在窗户边观察着，并没有着急下楼。
雷月明就一直保持着端坐的姿势等待，面上一片平静。
“哎呀，水才烧开，等急了吧？”半个小时后，小二才不慌不忙地端来了两个一次性纸杯。
“没事。”雷月明起身接过纸杯，“我今天一天都有时间。”
纸杯入手，温温的正合适。雷月明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很纯净，微微有点儿回甘。
“实在不好意思，茶叶刚好用完了。”小二解释了一句。
“哦，没关系。”雷月明不以为意。
“没有茶叶，你可以没关系。等了半个小时，你说你一天都有时间。”小二疑惑地问道，“可石椅花纹方向不一致，你要改动。石桌石椅，你要擦拭一遍。你在意的地方好像和别人不太一样？”
雷月明身子明显一僵，他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我自己还真没注意。”
“嗯，是啊，”小二微微一笑，“有时候我们最忽略的就是自己。上次你一言未发，这次你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雷月明低下头盯着手中的纸杯，“我只是有点儿难受。”
“哪里难受呢？”小二轻柔地问道。
“胸口。有时候会憋得感觉喘不上来气。”雷月明不自觉地将双腿并得更紧，“这个星期这种情况出现得更频繁了。”
“那，检查过吗？”小二关心地说道。
“查了，没事。”雷月明抬起头来，“明天公司就要正式宣布我升任店长了。”
“哇，恭喜你呀！”小二清澈的双眸直视着雷月明，“年轻有为，你的能力得到了认可！”
“能力？”雷月明苦笑着，“我倒觉得是我的枷锁更重了。”
“枷锁？”小二惊讶道，“这么严重？”
“是的。”雷月明眉头紧锁。
“你为什么这样想？”小二取走雷月明手中的杯子，因为杯子已经被捏得变形了。
“和身边亲人的互动中，我的确很少坚持自己的意见。因为我从来不觉得我能改变任何人的想法。所以我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身边的物品了。”雷月明眼神渐渐茫然，“通过各种学习，我可以应对工作的方方面面。但我很累，很累...”
“累了就歇歇。”小二的声音变得迷离起来，“这里很安全。”
雷月明觉得眼皮慢慢变沉，他是真的扛不住了，他太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三个小时后，即使已经醒来，雷月明依然闭着眼睛不愿睁开。
五月初的京城，阳光刚好，不温不燥，微风徐徐，不急不慌。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下的藤编躺椅，一条浸润着袭人玫瑰香气的纯棉薄被，这一切令雷月明不自觉弯了唇角。
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在一个只见了两次面的陌生人面前睡着了。而且他睡得很香很沉，往常总是会扰得他心神不宁的梦都没有一个。
平静安宁。这是他喜欢并且一直想要追求的感受。
他想多感受一些时间，他舍不得结束这样的美好。
“滋滋滋…”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嘈杂声。
雷月明直起身子，望向旁边的烧烤架冒出的火焰。他有些恍惚，我这是在哪里？郊外吗？
“快来帮忙！”小二的声音终于成功把雷月明的思绪拉回现实。
“哦，好的好的。”雷月明答应着，却还是先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叠好，整齐地放在躺椅上才走近小二。
他步子迈得很大，一边走一边理顺着自己的衣服，还顺便挽起了袖子。
雷月明接过小二手中铁质的托盘，里面放满了各种烧烤食材。
“你今天有口福啦！”小二昂着头自信地说道，“我的烧烤手艺可不一般。”
雷月明微笑着说道：“那可太好了！这是我的荣幸。”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笑了。而且也是他这半年来的第二次笑。
小二熟练地将串好的烤串置于烧烤架之上，刷油，撒调料，翻动烤串，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让人赏心悦目。
雷月明坐在石椅上看着忙忙碌碌的小二。这蒸腾起的热气，弥漫了他的鼻尖，湿润了他的眼眶。
他使劲儿睁大双眼，他才刚刚感受到一丝丝生活的热情。他现在没时间去感伤。
“得嘞，客官，您尝尝味道，不好不要钱。”小二左肩搭着一块儿毛巾，右手托着托盘，走到石桌旁坐下。
“你…好像完全不在意形象。”雷月明拿起一串烤肉放进嘴里。
肉里完全没有多余的筋络，软嫩，这是蹦到他脑子里第一个词。再嚼一下，大火烧烤封在肉里的汁水瞬间充斥在他口腔的东南西北中，香滑，这是第二个词。吃完一串，从舌尖到舌根，似点燃般的灼热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辣爽，这是第三个词。
小二并未答话，她一手拿着毛巾擦汗，一手拿着烤串吃得不亦乐乎。
雷月明也顾不得追要答案，一串接着一串，他是真的停不下来。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如此酣畅淋漓地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亦或者他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光。
真是太畅快了！畅快得他都被辣哭了，眼泪鼻涕直流地哭。就这样吧，他不打算擦，因为擦也擦不干净，擦也擦不完。
“装着多累啊！”小二优雅地打了一个饱嗝。
“是啊，更何况还是被逼着装。”雷月明点点头，“小二，我想要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