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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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大院子里真是热闹。
孩子们一个个地被大人从被窝里揪出来，迷迷瞪瞪地洗漱，互相调侃着对方脸上的枕巾印记。
大人们耿是忙碌，做饭的做饭，着急出门的叼着口凉馒头就急急忙忙地骑上自行车上班去了。
雷月明是被敲门声吵起来的。一开门，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就端到了他的眼前。
“昨天二强刚换的八五粉面条，快尝尝。”雷英早已收拾整齐，斜挎着一个手工做的花布书包，看样子已经准备去上学了。
“啊？哦！”雷月明还没醒过盹来，看着面前的有些发黑的面条，原来以前的面条是这样的啊。
“你今天不上班吗？”雷英好奇地问道。
“我今天轮休。书店每天都上班，大家都是轮流休息。”雷月明赶紧打起精神，天哪，他的脑细胞已所剩不多。
“怪不得呢！”雷英笑着和雷月明再见。
雷月明望着雷英的背影，温热的面条顺着手掌一直暖到了心里，妈妈原来是这般的开朗热情。她后来怎么会变得那般难以亲近。
心情复杂的雷月明吃完面条，借着还碗的机会和姥姥搭上了话：“阿姨，您家几个孩子啊？”
“三个！”姥姥没有正式工作，揽了帮街道办的食品厂糊包装盒的事情，答着话手上的动作却不见慢，“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真好！”雷月明也学着姥姥的动作帮起了忙，“我家就我一个。我很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家里人多热闹还可以互相帮衬。”
“对对，就是这样叠。”姥姥越来越喜欢眼前的年轻人，会来事还勤快，“那是。不是我自己吹啊，我闺女学习年年第一，自己也有志气，说是一定要考上燕京大学。小儿子二强，虽然脾气倔了点儿，可为人仗义，朋友也多。”
“看得出来，二强那是非常维护姐姐。”雷月明赶紧拍着姥姥马屁，“英子做饭都赶得上大厨了。”
姥姥嘿嘿的笑，得意的劲儿掩都掩不住。
“那您大儿子呢？”雷月明从小就对大舅很好奇。他和大舅只见过一面，就是姥姥去世时。丧事办好，大舅就匆匆回了春南省，然后一切又和以前一样了，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互通电话。大舅在家里就像个影子，似有若无。
姥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捶捶自己的腰，站了起来：“干了半天活儿，有点儿累了。明子啊，大姨回屋躺会儿。”
雷月明应了一声，继续在院子里帮姥姥糊包装盒。
大舅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姥姥是这个反应？
一直快到中午，姥姥才从屋里出来，她看见雷月明还在糊纸盒，忙走过去：“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快歇会儿吧。英子带了饭中午在学校吃不回来。你一会儿尝尝阿姨的手艺。”
“阿姨做的一定更好吃！”雷月明使劲儿眨眨眼睛，怪不得姥姥后来眼睛不好使了，这活儿真费眼。
“哎，你少跟我妈套近乎。”二强学校离家近中午都回家吃饭。
“这孩子，叫明子哥。什么你你你的。”姥姥斥了二强一句就进厨房忙乎起来。
“给你。”雷月明回屋拿了个盒子递给二强。
二强放下书包，狐疑地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整套最新版变形金刚的洋画。
全学校现在就大栓一个人有。二强是真舍不得撒手啊，摸了一下又一下。
但他二强是谁啊，糖衣炮弹岂能收买？他咽了咽口水，把盒子塞回给雷月明。
“你想干嘛？”二强双手抱胸，怀疑地看着雷月明。
雷月明心里想着，小舅，我只是想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不过现在怎么也得找点儿理由：“上午我好像说错话了。阿姨很不开心。我只是随口问了问你大哥。”
“那你是活该。”二强一点儿也不同情雷月明，“我大哥惹了麻烦。我妈正着急呢。”
“什么麻烦？”雷月明着急地说道，“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你倒是挺热心。”二强对雷月明有了点儿好感，“我哥给他一个哥们做了借款担保人，结果那王BA蛋赔了钱自己跑了，现在债主都找我哥要钱。要不是为了凑点儿钱，我妈才不会往外出租房子呢。”
“原来如此。”雷月明了然地点点头，“没有报公安局吗？”
“报案了，”二强提起这事儿也有点儿情绪低落，“可是借款合同上有我哥的亲笔签名，律师说得找到我哥是被那个王BA蛋骗了的证据才可以。要不公安局抓不到那个王BA蛋，我哥还是得负责还钱。”
雷月明听了之后，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现在通讯不发达，人们也没有智能手机，想找到证据可不容易。除了希望公安局能尽快抓到那个骗子，雷月明暂时也想不到好办法。
“都已经买了，而且我也剪成一张张的了，肯定不能退。”雷月明拿起盒子重新塞回二强手里，“没有你，我还找不到这么合适的房子租呢。”
二强想了一下，收下了盒子：“好。我就不客气了。你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说话。但跟我姐有关的不行。”
“没问题。”雷月明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男人间的友情莫名其妙就建立了。
“快吃饭吧！”姥姥随手摘下围裙，然后招手让雷月明来厨房端了一碗蛋炒饭。
雷月明早就饿了，转身就边走边吃起来。真幸福啊，姥姥做的饭就是他小时候对家的记忆，他终于又吃到了。
“妈，我刚才明明看见岳明吃的是蛋炒饭！”二强的嘟囔声传了过来。
“小点儿声！”姥姥压低声音说着，“既然明子交了伙食费，咱就不能亏待人家。你大哥那里，咱得省着点儿，要不上哪儿找钱去啊。二强啊，妈知道委屈你了。”
“没有没有。”二强忙把一大勺咸菜炒饭放进嘴里，“嘿，真香！妈，你也快吃吧！我下午放了学就去食品厂帮着装货去。”
“嗯，好儿子，咱们一起吃。”姥姥说着也吃了起来，“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清晨的大院子里真是热闹。
孩子们一个个地被大人从被窝里揪出来，迷迷瞪瞪地洗漱，互相调侃着对方脸上的枕巾印记。
大人们耿是忙碌，做饭的做饭，着急出门的叼着口凉馒头就急急忙忙地骑上自行车上班去了。
雷月明是被敲门声吵起来的。一开门，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就端到了他的眼前。
“昨天二强刚换的八五粉面条，快尝尝。”雷英早已收拾整齐，斜挎着一个手工做的花布书包，看样子已经准备去上学了。
“啊？哦！”雷月明还没醒过盹来，看着面前的有些发黑的面条，原来以前的面条是这样的啊。
“你今天不上班吗？”雷英好奇地问道。
“我今天轮休。书店每天都上班，大家都是轮流休息。”雷月明赶紧打起精神，天哪，他的脑细胞已所剩不多。
“怪不得呢！”雷英笑着和雷月明再见。
雷月明望着雷英的背影，温热的面条顺着手掌一直暖到了心里，妈妈原来是这般的开朗热情。她后来怎么会变得那般难以亲近。
心情复杂的雷月明吃完面条，借着还碗的机会和姥姥搭上了话：“阿姨，您家几个孩子啊？”
“三个！”姥姥没有正式工作，揽了帮街道办的食品厂糊包装盒的事情，答着话手上的动作却不见慢，“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真好！”雷月明也学着姥姥的动作帮起了忙，“我家就我一个。我很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家里人多热闹还可以互相帮衬。”
“对对，就是这样叠。”姥姥越来越喜欢眼前的年轻人，会来事还勤快，“那是。不是我自己吹啊，我闺女学习年年第一，自己也有志气，说是一定要考上燕京大学。小儿子二强，虽然脾气倔了点儿，可为人仗义，朋友也多。”
“看得出来，二强那是非常维护姐姐。”雷月明赶紧拍着姥姥马屁，“英子做饭都赶得上大厨了。”
姥姥嘿嘿的笑，得意的劲儿掩都掩不住。
“那您大儿子呢？”雷月明从小就对大舅很好奇。他和大舅只见过一面，就是姥姥去世时。丧事办好，大舅就匆匆回了春南省，然后一切又和以前一样了，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互通电话。大舅在家里就像个影子，似有若无。
姥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捶捶自己的腰，站了起来：“干了半天活儿，有点儿累了。明子啊，大姨回屋躺会儿。”
雷月明应了一声，继续在院子里帮姥姥糊包装盒。
大舅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姥姥是这个反应？
一直快到中午，姥姥才从屋里出来，她看见雷月明还在糊纸盒，忙走过去：“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快歇会儿吧。英子带了饭中午在学校吃不回来。你一会儿尝尝阿姨的手艺。”
“阿姨做的一定更好吃！”雷月明使劲儿眨眨眼睛，怪不得姥姥后来眼睛不好使了，这活儿真费眼。
“哎，你少跟我妈套近乎。”二强学校离家近中午都回家吃饭。
“这孩子，叫明子哥。什么你你你的。”姥姥斥了二强一句就进厨房忙乎起来。
“给你。”雷月明回屋拿了个盒子递给二强。
二强放下书包，狐疑地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整套最新版变形金刚的洋画。
全学校现在就大栓一个人有。二强是真舍不得撒手啊，摸了一下又一下。
但他二强是谁啊，糖衣炮弹岂能收买？他咽了咽口水，把盒子塞回给雷月明。
“你想干嘛？”二强双手抱胸，怀疑地看着雷月明。
雷月明心里想着，小舅，我只是想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不过现在怎么也得找点儿理由：“上午我好像说错话了。阿姨很不开心。我只是随口问了问你大哥。”
“那你是活该。”二强一点儿也不同情雷月明，“我大哥惹了麻烦。我妈正着急呢。”
“什么麻烦？”雷月明着急地说道，“我可以帮什么忙吗？”
“你倒是挺热心。”二强对雷月明有了点儿好感，“我哥给他一个哥们做了借款担保人，结果那王BA蛋赔了钱自己跑了，现在债主都找我哥要钱。要不是为了凑点儿钱，我妈才不会往外出租房子呢。”
“原来如此。”雷月明了然地点点头，“没有报公安局吗？”
“报案了，”二强提起这事儿也有点儿情绪低落，“可是借款合同上有我哥的亲笔签名，律师说得找到我哥是被那个王BA蛋骗了的证据才可以。要不公安局抓不到那个王BA蛋，我哥还是得负责还钱。”
雷月明听了之后，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现在通讯不发达，人们也没有智能手机，想找到证据可不容易。除了希望公安局能尽快抓到那个骗子，雷月明暂时也想不到好办法。
“都已经买了，而且我也剪成一张张的了，肯定不能退。”雷月明拿起盒子重新塞回二强手里，“没有你，我还找不到这么合适的房子租呢。”
二强想了一下，收下了盒子：“好。我就不客气了。你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就说话。但跟我姐有关的不行。”
“没问题。”雷月明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男人间的友情莫名其妙就建立了。
“快吃饭吧！”姥姥随手摘下围裙，然后招手让雷月明来厨房端了一碗蛋炒饭。
雷月明早就饿了，转身就边走边吃起来。真幸福啊，姥姥做的饭就是他小时候对家的记忆，他终于又吃到了。
“妈，我刚才明明看见岳明吃的是蛋炒饭！”二强的嘟囔声传了过来。
“小点儿声！”姥姥压低声音说着，“既然明子交了伙食费，咱就不能亏待人家。你大哥那里，咱得省着点儿，要不上哪儿找钱去啊。二强啊，妈知道委屈你了。”
“没有没有。”二强忙把一大勺咸菜炒饭放进嘴里，“嘿，真香！妈，你也快吃吧！我下午放了学就去食品厂帮着装货去。”
“嗯，好儿子，咱们一起吃。”姥姥说着也吃了起来，“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