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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从小到大,他就喜欢过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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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照片,你从哪里得到的?”

    贺涟詹极端冷冽的声音,隐隐有压不住的暗黑。

    彼时。

    陆听酒坐在庭院里。

    神色冷硬的大理石桌上,摆着上好有质感的茶具。

    周围只侯着一个佣人。

    偌大的中式风的庭院,温润泉水自然而生。雅致纯粹,静谧安然。

    陆听酒看向一脸沉冽寒漠的贺涟詹,身后远远站着的,没敢靠近的两个佣人。

    像是拦了,但没拦住。

    也是。

    他们怎么可能拦得住贺涟詹。

    除非是,霍庭墨本人来。

    收回目光时,陆听酒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贺涟詹异常冷峻的脸庞上,散漫淡懒,“什么照片?”

    “什么照片?”

    贺涟詹眉宇阴鸷,沉着音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拍了之后特意让人来星湖湾一次,不就是专门让我看的?”

    陆听酒眸色极浅,漂亮净澈的眼眸周围,似是覆了层浅而淡薄的雪雾。

    令人看不透。

    听见贺涟詹的话后。

    也只是淡淡静静的语调,“平日里拍我照片的人多了去了,偶尔心情不好,处理一两个有什么问题?”

    贺涟詹盯着她,眼底冷漠的神色连同周身的气场,一并沉了下去。

    “陆听酒。”

    不高不低的嗓音,字字冷漠,透着几分危险的警告。

    因为是在家里,陆听酒没化妆。精致白皙的脸蛋,比平常更显得清纯几分。

    但也是因为这样。

    陆听酒脸上的皮肤更白,白到寸寸如雪的肤色都溢出了清冷。

    “我又不聋,耳朵能听见,你吼那么大声当我是你下属?更何况。”

    陆听酒脸上的情绪很淡,淡到几乎没有,“你要是只叫我名字,又不说问题,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陆听酒!”

    贺涟詹又沉又冷的几个字音,带着一股极重的寒厉,“我问你,那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像霍庭墨那样一身压迫感极重极强的人,陆听酒都不曾怕过分毫。

    更何况只是一身冷冽的贺涟詹。

    再说。

    现在是贺涟詹“有求”于陆听酒。

    “我不是说了,平时拍我照片的人很多。”

    陆听酒淡淡凉凉的道,“递上来的自然也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一张——你敢!”

    贺涟詹上前一步,伸手准备攥住陆听酒手腕时。

    陆听酒眉眼不动,但声调蓦地冷寒了下来,“你敢碰我,哪只手碰的废你哪只。”

    而贺涟詹不是其他人。

    在他强势靠近的时候,陆听酒起身退了一步。

    贺涟詹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听酒,冷嗤,“你们陆家的人,是不是都有废人手的毛病?”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

    陆听酒眼底原本清冽的神色,微微一僵。

    【最严重的那次,他的手被废了,差点没接起来。】

    随着贺涟詹似曾相识的冷怒声。

    当日在医院里,容祁瑾说过的话,突然也异常清晰的浮现在了陆听酒脑海里。

    贺涟詹没管陆听酒脸上的神色,只是想要得到自己的答案。

    “我再问一次,那张照片,你从哪里得到的?”

    一贯惜字如金的贺涟詹,几乎是罕见的,一个问题重复问了三遍。

    不过几秒。

    陆听酒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语调也是重新恢复淡静,“好像……忘了。”

    相比于陆听酒脸上的平静,贺涟詹冷峻流畅的下颚线条,紧绷到极致。

    嗓音也是沉到了极致,“陆听酒,你是觉得,我动不了时家?”

    时家。

    如果他动不了时家,当初也不会在来到云城之后。

    不到三个月。

    就让他的势力,悄无声息的渗透到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片刻后。

    陆听酒看着他。

    静了静,突然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嗓音依旧寒凉得没有任何温度。

    “每天有那么多的照片,数十上百张呢,许是我看花了眼。”

    陆听酒重新在桌旁坐了下来,有商有量的口吻,“让我好好想想。”

    贺涟詹眯了眯眼,看着突然转变了态度的陆听酒,没说话。

    陆听酒眉眼漾着清浅的笑意,抬手从容不迫的倒了一杯茶。

    “虽然你态度不好,看着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但好歹是霍庭墨的朋友,一杯茶还是应该请你喝。”

    不温不淡的讽刺声落下后。

    陆听酒把一杯已经倒好的茶,缓缓的推到了贺涟詹的面前。

    ……

    贺涟詹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

    陆听酒白皙干净的脸蛋上,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掩饰,都没有。

    就差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茶水里。

    有东西。

    如此坦荡,但又无畏。

    像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像是,陆听酒几乎是笃定,即便是知道有问题,他还是会喝下这杯茶。

    但一联想到之前的事情,贺涟詹很容易就可以猜出,茶水里面有什么。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喝下,看起来就很有问题的一杯茶?”

    陆听酒抬眼看他,嗓音清懒,“就只是一杯茶水,有什么问题?倒是我突然想起来……”

    “你说的那张照片,上面是个小孩子?”

    看着贺涟詹瞬间变了的脸色。

    陆听酒眉眼精致漂亮,漫不经心,“也不知道是谁把不是我的照片夹在了里面,所以勉强还有一丁点的印象。”

    “陆听酒!”

    又是极其冷冽的三个字,从贺涟詹紧绷的薄唇中溢出。

    但陆听酒懒懒抬眼,清冷又明耀的模样,“你这一吼,倒是快要把我那点微末的印象,也快吼没了。”

    贺涟詹俊美的脸庞上,沉冽到极致。甚至是,眼底深处快要溢出重重的阴鸷。

    一时静寂。

    贺涟詹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秒,眼底涌起的一阵又一阵的寒涌,被他强制的压了下去。

    随后。

    贺涟詹深深沉沉的视线,落在了安静的被放在桌上的——那杯茶上面。

    想起那张照片上。

    那个孩子的面容,几乎跟幼儿时候的他。

    分毫不差。

    贺涟詹的喉结,不可抑制的上下滚动了几下。

    沉寂了片刻。

    贺涟詹雷厉风行的,端起那杯茶没有丝毫停歇的,就喝了个精光。

    一滴不剩。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骨,用力到紧紧的把杯子攥在掌心时。

    不到两三秒。

    茶杯被贺涟詹,蓦地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响后。

    贺涟詹狠戾寒冽的字音跟着响起。

    “说。”

    而坐着的陆听酒,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时,如画般精致的眉眼,不动分毫。

    只是……同样熟悉的动作……

    让陆听酒想起,昨天晚上霍庭墨也生生的捏碎了一个杯子。

    果然。

    发泄的方式,都是一模一样的。

    “随手拍的。”

    许是陆听酒的声音,太过于的轻描淡写。

    以至于贺涟詹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

    而随即。

    贺涟詹眼底溢出更深,并且已经压制不住的阴鸷寒戾,嗓音冰寒。

    “你再说一遍。”

    “陆听酒,你再给我说一遍。”

    像是真的以为,贺涟詹没有听清楚。

    陆听酒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看着跟你很像。所以一时兴起,随手拍的。”

    贺涟詹黑色的瞳眸,微微一震。

    低沉凛冽的嗓音,渗入刺骨的阴鸷冷寒,“你耍我?”

    同时。

    贺涟詹周身不断溢出,森寒可怖的气息。

    那架势,仿佛陆听酒敢说一个“是”字,她就得把命交待在这里。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耍他的!

    但偏偏——

    “对啊。”

    陆听酒看着他。

    绯红的唇溢出寒凉不带任何起伏的字眼,轻描淡写,“就是——耍你。”

    在陆听酒落音的那瞬间。

    贺涟詹周身的气场,已经沉到了极致,仿佛周围的温度,刹那间下降了好几个度。

    随即。

    不带任何停歇的,贺涟詹眉宇阴冷,重重的冷笑了一声。

    出口的嗓音一个字的,比一个字冰寒。

    “不愿意?”

    “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从小到大,他就喜欢过你一个人。他要什么,自然就一定能得到什么。”

    “你以为你逃得过?”

    贺涟詹脸庞深邃冷峻,嗓音更是凛凛冽冽得没有任何起伏。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事后你也并没有表现出不愿意的样子。”

    如果陆听酒不愿意,早就把星湖湾闹得天翻地覆的了。

    到最后。

    贺涟詹的语气已经变得急促,不是正常说话快的那种急促。

    呼吸也跟着紊乱了起来。

    整个身体逐渐紧绷。

    唯独一双沉到极致的双眼,冷冽而又可怖的紧紧盯着陆听酒。

    静了几秒。

    陆听酒无视贺涟詹整个人的变化,淡淡道,“我愿意是一回事,被迫愿意又是一回事。”

    她最恨,别人算计她。

    更何况。

    若不是依着霍庭墨的这层关系,那日她会上他的车?

    而显然。

    时深给的东西,明显的非同寻常。

    陆听酒说的话,其实贺涟詹已经听得不太清楚了。

    在喝下之前。

    贺涟詹原本以为,可以像曾经有过的那几次,生生的压制下去。

    但在身体明显变化这一刻。

    贺涟詹眼底的神色,重重一变。

    这跟他那日给陆听酒下的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更甚者。

    是天差地别。

    像是要把他的自制力,尽数摧毁。

    贺涟詹已经控制不住的,单手蓦地撑在了桌上。

    手背已经用力到有青筋突出。

    额头上也逐渐有冷汗细细密密的冒出来,呼吸更是从未有过的急促紊乱。

    “还真是,小看了你。”

    极力压制的音,从贺涟詹吼骨深处,一字一字的溢出。

    陆听酒眉眼精致平静,脸上的情绪也淡到了极致。

    无动于衷的,看着俨然已经隐隐有些失控的男人。

    “不急,还有呢。”

    陆听酒波澜不惊的几个字,刚落下。

    不远处一道女声,几乎是紧接着陆听酒的尾音突然响起。

    “……涟詹?”